第四章：十八岁生日
夜深人静品月光，金玉不如榻上床。
洗完脸和脚，阮清拿起一本《故事会》坐在床上看了起来，难得周末放假，但回想一下今天，其实也没去那里玩了，上午做功课，下午在山庙里陪了老和尚聊了半晌，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接近傍晚了。
农村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太阳没下山之前必定已吃好晚饭，鸡归笼，牛归圈，人也差不多该上床睡觉了。
对于乡下的孩子来说，年龄小点的玩玩弹珠，跳跳皮筋，砸砸纸牌就是日常的消遣了，而和阮清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基本上会看些课外的书籍，要不就是泡在网吧里，学习好一点的呢，就顶灯夜读，异常刻苦，从小被父母灌输要想要有出息，就得考上大学，离开农村。
可能是祖祖辈辈在泥巴田里打滚怕了，有的父母一心希望子女离开农村，固执的连一点农活都不让子女碰，只要子女的成绩一直数一数二即可，拿到全班全校第一，什么东西都有，孩子就是家中的祖宗一样供着。反之跌出前三，轻者罚跪挨饿，重者皮开肉裂。
而阮清就没有什么压力了，兴许是阮清的父母不在身边，所以对阮清的成绩就不太在乎，每逢过年回家的时候才偶尔问两句，每次阮清都说差不多，久而久之，在这几年反而就没问了，只是让他好好学习，文化越高。前途就越好之类的话。
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阮清对网吧没有多大兴趣，他日常的生活娱乐无非就是看会电视，捧上几本从旧书摊上买来的《故事会》或《读者》，娱乐仅此而已。
看着已经翻了好几遍的小故事，阮清随手把书放在枕边，关上台灯，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这次的入眠并没有出现以前那种空虚的黑色，也没有见到那双绿眸灯笼般的眼睛，阮清知道自己慢慢睡着了，或许最近梦做的太多了，他已经能够清晰的分开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不会出现身在梦境如现实的情况，也不会傻傻的在梦中掐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就当阮清以为这次能够美美的睡上一觉的时候，这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清晰的画面，就像以前在广场上放电影一样，身体不停的移动。
这次的梦没有黑色，是白天，阮清看见了熟悉村前的路口，还有那颗在村前池塘边的老柳树，挂满了柳枝，池塘边就是龙头山，他还看见了半山腰上的山庙，他感觉到自己不停的在走动，就在刚要走进龙头山上的那条上山小路的时候，他眼前的天空慢慢的变成了灰色，龙头山山腰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很多人影，有白色的，也有黑色的。
他感到头皮发麻，想转头跑走，但身体不受，仍然是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动，这时候他看见了好多熟悉的身影，有去世的爷爷奶奶，还有村上隔壁许多已经死去的人，他们都是面无表情，脸上像白纸一样，白的吓人，也看不见他们的眼睛，都是低头看着身下，身体轻飘飘的，脚尖着地，脚后跟高高翘起。
阮清嘶叫着，呐喊着，拳头握的紧紧的，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整个山头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高的，有矮的，静静的，轻飘飘的。
“啊。。。啊。。。啊。。。”阮清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吼了出来。他的本意只不过想用吼声来宣泄心中的恐惧。
这时候，全山的身影都向他这边看来，阮清也这时候也看清这些身影的面孔，只见他（她）们的眼睛全部没有眼珠，眼眶里都是黑色的，漆黑、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
这些身影看到阮清后，全部都冒着黑色烟气，嘴巴全部张开成“o”字形状，面色和眼神都是怨毒，双手举起向阮清快速飘来，本来很分散的身影就像蚁群看见蜜糖一样聚成一股洪流涌向阮清。
阮清绝望了，动又动不了，声音又发不出来了，他很想大叫“救命”，但是根本就不行。
就在他能清晰看见那一双双白森森的手，手上细长的爪子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钟响，震的他身躯一颤，眼睛猛然一睁，醒了过来。
他慌忙摸到台灯，按下开关，灯亮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房间里面，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多什么东西，他渐渐的放下心来，转头一看闹钟，才凌晨四点，虽然六点多才起床，但他不敢再睡了，也全然无睡意，就拿起枕边的《故事会》，心有余悸的看了起来，一直等到六点左右，听到桂花大娘在厨房里做饭传来的声音，他便穿上衣服洗漱去了。今天是他生日，但却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早晨。
“哥，今天过生日，下午放学要打电话给叔和婶吗？”阮舟记得阮清的生日，因为他惦记着上次他爹说的要杀一只老母鸡，还有就是如果阮清打电话肯定会去小店，这样他就能拿点吃的，当然付钱的肯定不是他，他没钱。
“不打了，没什么好说的。”阮清淡淡回道。
“哦，那放学的时候我爹说让我俩早点回家。”阮舟有点失望。
“知道了。”说罢，阮清和阮舟就各自走进教室。
“叮叮叮。。。。。。叮叮叮。。。。。。”
和往常一样，放学的铃声一响就看见各个教室里冲出几个早就迫不及待的学生，飞一样的跑向校门口，一般这样的学生肯定是成绩不太好的。
而阮舟听见铃声就拿起收拾好的书包，扭着胖墩墩的身体向阮清的教室走去，站在教室门口等着阮清出来，等班级里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看见阮清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阮舟唧唧喳喳的向阮清诉说着今天在学校里听见的各种绯闻，比如：某班老师把一个女同学打哭了，某班的男女同学在山上约会被人看见了，某班的学生又被站国旗了等等。
而阮清只是听，一句都没有回，他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这些破事，或许过不了几天又有人要退学，又有人被请家长，从小学到高中，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阮舟好像生来就对这些事情乐不疲惫，每次都能越说越兴奋，也不在乎阮清是不是在听，只管自己说完，说了这么久，各种八卦都不带重复的，真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是听课还是听八卦的。
就在他们走进村的时候，阮清看见了老和尚的身影，他很奇怪，老和尚十天半个月不下山都是很正常的，而且下山也只是去去镇子里买点生活所需，村子几乎是很久都不来一趟的，而且看见老和尚微眯着眼睛看着阮清，阮清就知道肯定是找自己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师傅好。”阮清和阮舟客气的打声招呼。
“嗯，好好，放学了啊？”老和尚亲切问道。但没有什么营养。
“是的，师傅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阮清好奇的问道，也确定一下是不是找自己。
“小清，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果不其然。
“呃？”阮清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老和尚。
“昨天你说过今天是你生日，昨天你看过我，所以今天老和尚我也来表示表示心意。”
老和尚半开玩笑的说道。
“谢谢师傅，那去我家吃顿晚饭吧？”阮清再次邀请老和尚。
“我就不去了，明天放学你要是有空的话，来庙里一趟，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小舟就不用来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说罢老和尚转身向山上走去，也不等阮清回话。
“嗯，好的，明天我一放学就去。”阮清向老和尚背影大声说道。
“为啥不让我去？哼哼！”阮舟心里很不爽，嘀咕了一声。
“好了，师傅肯定有事情跟我说，最多师傅给我吃的我都带回来给你。”阮清用胳膊碰了碰阮舟，向村里走去。
“你说的啊，一定要记得呃。”阮舟这才眉开眼笑起来。笑跑着追上阮清在夕阳下的背影。
只记年少无忧时，梦中长叹“悔”一字。
洗完脸和脚，阮清拿起一本《故事会》坐在床上看了起来，难得周末放假，但回想一下今天，其实也没去那里玩了，上午做功课，下午在山庙里陪了老和尚聊了半晌，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接近傍晚了。
农村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太阳没下山之前必定已吃好晚饭，鸡归笼，牛归圈，人也差不多该上床睡觉了。
对于乡下的孩子来说，年龄小点的玩玩弹珠，跳跳皮筋，砸砸纸牌就是日常的消遣了，而和阮清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基本上会看些课外的书籍，要不就是泡在网吧里，学习好一点的呢，就顶灯夜读，异常刻苦，从小被父母灌输要想要有出息，就得考上大学，离开农村。
可能是祖祖辈辈在泥巴田里打滚怕了，有的父母一心希望子女离开农村，固执的连一点农活都不让子女碰，只要子女的成绩一直数一数二即可，拿到全班全校第一，什么东西都有，孩子就是家中的祖宗一样供着。反之跌出前三，轻者罚跪挨饿，重者皮开肉裂。
而阮清就没有什么压力了，兴许是阮清的父母不在身边，所以对阮清的成绩就不太在乎，每逢过年回家的时候才偶尔问两句，每次阮清都说差不多，久而久之，在这几年反而就没问了，只是让他好好学习，文化越高。前途就越好之类的话。
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阮清对网吧没有多大兴趣，他日常的生活娱乐无非就是看会电视，捧上几本从旧书摊上买来的《故事会》或《读者》，娱乐仅此而已。
看着已经翻了好几遍的小故事，阮清随手把书放在枕边，关上台灯，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这次的入眠并没有出现以前那种空虚的黑色，也没有见到那双绿眸灯笼般的眼睛，阮清知道自己慢慢睡着了，或许最近梦做的太多了，他已经能够清晰的分开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不会出现身在梦境如现实的情况，也不会傻傻的在梦中掐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
就当阮清以为这次能够美美的睡上一觉的时候，这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幕清晰的画面，就像以前在广场上放电影一样，身体不停的移动。
这次的梦没有黑色，是白天，阮清看见了熟悉村前的路口，还有那颗在村前池塘边的老柳树，挂满了柳枝，池塘边就是龙头山，他还看见了半山腰上的山庙，他感觉到自己不停的在走动，就在刚要走进龙头山上的那条上山小路的时候，他眼前的天空慢慢的变成了灰色，龙头山山腰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很多人影，有白色的，也有黑色的。
他感到头皮发麻，想转头跑走，但身体不受，仍然是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动，这时候他看见了好多熟悉的身影，有去世的爷爷奶奶，还有村上隔壁许多已经死去的人，他们都是面无表情，脸上像白纸一样，白的吓人，也看不见他们的眼睛，都是低头看着身下，身体轻飘飘的，脚尖着地，脚后跟高高翘起。
阮清嘶叫着，呐喊着，拳头握的紧紧的，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整个山头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高的，有矮的，静静的，轻飘飘的。
“啊。。。啊。。。啊。。。”阮清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吼了出来。他的本意只不过想用吼声来宣泄心中的恐惧。
这时候，全山的身影都向他这边看来，阮清也这时候也看清这些身影的面孔，只见他（她）们的眼睛全部没有眼珠，眼眶里都是黑色的，漆黑、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
这些身影看到阮清后，全部都冒着黑色烟气，嘴巴全部张开成“o”字形状，面色和眼神都是怨毒，双手举起向阮清快速飘来，本来很分散的身影就像蚁群看见蜜糖一样聚成一股洪流涌向阮清。
阮清绝望了，动又动不了，声音又发不出来了，他很想大叫“救命”，但是根本就不行。
就在他能清晰看见那一双双白森森的手，手上细长的爪子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钟响，震的他身躯一颤，眼睛猛然一睁，醒了过来。
他慌忙摸到台灯，按下开关，灯亮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房间里面，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多什么东西，他渐渐的放下心来，转头一看闹钟，才凌晨四点，虽然六点多才起床，但他不敢再睡了，也全然无睡意，就拿起枕边的《故事会》，心有余悸的看了起来，一直等到六点左右，听到桂花大娘在厨房里做饭传来的声音，他便穿上衣服洗漱去了。今天是他生日，但却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早晨。
“哥，今天过生日，下午放学要打电话给叔和婶吗？”阮舟记得阮清的生日，因为他惦记着上次他爹说的要杀一只老母鸡，还有就是如果阮清打电话肯定会去小店，这样他就能拿点吃的，当然付钱的肯定不是他，他没钱。
“不打了，没什么好说的。”阮清淡淡回道。
“哦，那放学的时候我爹说让我俩早点回家。”阮舟有点失望。
“知道了。”说罢，阮清和阮舟就各自走进教室。
“叮叮叮。。。。。。叮叮叮。。。。。。”
和往常一样，放学的铃声一响就看见各个教室里冲出几个早就迫不及待的学生，飞一样的跑向校门口，一般这样的学生肯定是成绩不太好的。
而阮舟听见铃声就拿起收拾好的书包，扭着胖墩墩的身体向阮清的教室走去，站在教室门口等着阮清出来，等班级里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看见阮清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回家的路上阮舟唧唧喳喳的向阮清诉说着今天在学校里听见的各种绯闻，比如：某班老师把一个女同学打哭了，某班的男女同学在山上约会被人看见了，某班的学生又被站国旗了等等。
而阮清只是听，一句都没有回，他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这些破事，或许过不了几天又有人要退学，又有人被请家长，从小学到高中，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阮舟好像生来就对这些事情乐不疲惫，每次都能越说越兴奋，也不在乎阮清是不是在听，只管自己说完，说了这么久，各种八卦都不带重复的，真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是听课还是听八卦的。
就在他们走进村的时候，阮清看见了老和尚的身影，他很奇怪，老和尚十天半个月不下山都是很正常的，而且下山也只是去去镇子里买点生活所需，村子几乎是很久都不来一趟的，而且看见老和尚微眯着眼睛看着阮清，阮清就知道肯定是找自己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师傅好。”阮清和阮舟客气的打声招呼。
“嗯，好好，放学了啊？”老和尚亲切问道。但没有什么营养。
“是的，师傅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阮清好奇的问道，也确定一下是不是找自己。
“小清，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果不其然。
“呃？”阮清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老和尚。
“昨天你说过今天是你生日，昨天你看过我，所以今天老和尚我也来表示表示心意。”
老和尚半开玩笑的说道。
“谢谢师傅，那去我家吃顿晚饭吧？”阮清再次邀请老和尚。
“我就不去了，明天放学你要是有空的话，来庙里一趟，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小舟就不用来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说罢老和尚转身向山上走去，也不等阮清回话。
“嗯，好的，明天我一放学就去。”阮清向老和尚背影大声说道。
“为啥不让我去？哼哼！”阮舟心里很不爽，嘀咕了一声。
“好了，师傅肯定有事情跟我说，最多师傅给我吃的我都带回来给你。”阮清用胳膊碰了碰阮舟，向村里走去。
“你说的啊，一定要记得呃。”阮舟这才眉开眼笑起来。笑跑着追上阮清在夕阳下的背影。
只记年少无忧时，梦中长叹“悔”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