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投罗网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差点让萧暮雨又傻傻的“啊”了一声，她怔怔地看着秦措，却发现对方一脸认真，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二人之间短暂的沉默，萧暮雨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梁婧的名字，脑子突然像被开了光似的，瞬间想出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
她滑动屏幕挂断好友的来电，然后迅速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回衣服口袋，做完一切便抬头看着秦措，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手机快没电了，刚刚我朋友来电话，我怕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没说完我手机就会关机，所以就挂断了，我……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朋友回个电话？”
直到这番话说完，萧暮雨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想出的这个间接要到秦措手机号的方法有多笨拙，因此看向秦措的目光都开始有些躲闪，脑中一时间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大概傻子都看得出来我是想要他电话号码的吧？
秦措看着萧暮雨，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脑海中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张充满稚气的小脸——和眼前这个女孩儿一样，她也是不管做什么事，都笨拙得让人觉得可爱，十多年了，如果她还活着，也大概和眼前这个女孩儿差不多大了吧？
那个小女孩儿，和自己一起送走他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然后陪着不到十岁的自己一同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他都忘了自己背着她从那个偏远的山沟沟里走出来，走到这里，到底花了多少天的时间，但他清晰地记得他跪在老人坟前发过什么誓。
他说，爷爷你放心，你不在了，二丫头就是我的命，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让她挨饿，我要带她去大城市，打工挣钱供她上学，上最好的小学，最好的中学，最好的大学，找最好的工作，嫁最好的人家，永远不再受苦。
那个时候，那个被他称作二丫头的小女孩儿就跪在他身后，哭花了脸，流着眼泪看着他瘦弱地后背，却像看着一座她随时能够依靠的大山。
那个小女孩儿，和丫丫一样叫他哥哥，在比丫丫更小年纪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四个年头。
秦措木然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出去，萧暮雨伸手接过时，两人手指轻触。从女孩儿指尖传来的微微凉意让秦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萧暮雨飞快地接过电话，又因为记不住好友的电话号码而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电话薄，一边拨着号码，还一边时不时偷瞄秦措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对方发现了自己手机根本还接近满电。
拨出号码之后，电话很快被接通，随后便从那头传来梁婧直接儿干脆的声音：“你谁啊，姐姐我这会儿忙着呢，没工夫跟你啰嗦，你听好了，不管你是卖保险的还是炒贵金属的，以后别再拨这个号码！”
萧暮雨生怕暴脾气的梁婧一言不合就要挂电话，连忙小声跟好友解释起来，两人通过电话低语了好一阵子，梁婧才终于说道：“你请那个会捉鬼的茅山小道士吃饭去了？不是说好我陪你的吗，怎么一个人就去了，是不是你常去的那家小店？你先别走开，我马上过去找你，那个，这还有一个人跟着我呢，一会儿见到人你先别生气，听姐姐好好跟你解释，还有，让你那朋友也别着急走……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先挂了啊，待会儿见！”
将电话还给秦措时，萧暮雨还小心翼翼观察着秦措的脸色，心里琢磨着梁婧那句“会捉鬼的茅山小道士”有没有被他听到。
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对秦措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待会儿再走，我一个朋友要过来，说想见见你，可能……有什么事要请你帮忙。”
其实这个留人的理由在萧暮雨自己看来都有些无厘头，她略带些期盼地看着秦措，想假如她说是自己不希望他这么快走，这样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她原本以为秦措会直接拒绝，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秦措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便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坐回到他原先的位置。
小店离交大并不远，两人并没有等多久，一直注意着门外的萧暮雨便看到了匆匆往这边走来的梁婧。等梁婧走到门口时，萧暮雨怕她看不到自己，便及时站起来冲她挥了挥手，这时候，萧暮雨才看到梁婧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她此时此刻极度不愿见到的人。
看到这个人之后，萧暮雨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秦措，突然十分后悔听了梁婧的话将秦措留了下来。
梁婧一边挥手回应着萧暮雨，一边朝着这边小跑过来，她一路上都走得很急，因此说话时都带着急促的喘息声：“哎哟，可算是找到你了！”她到了萧暮雨身前，先是瞥了坐在一边的秦措一眼，然后便略带些责备地轻轻拍了萧暮雨一下，见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身后，又急忙道：“小雨，你先别生气，听姐姐给你解释，这个王八蛋他……”
话没说完，梁婧身后那人突然将她挤开冲到萧暮雨跟前，伸手便去抓萧暮雨的手。萧暮雨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那人一下抓空，脚下踉跄，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她跟前。
那人跪在地上，也不起身，仰头看着萧暮雨道：“小雨，那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要分手，我没意见，但看在我们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的份上，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会死的，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这次能帮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话一说完，这人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秦措这时候才完全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一个二十岁左右大学生模样的男性，大概是萧暮雨的同学，佝偻着身子跪在那里都能看出他不矮的身高，倘若不是因为此时的痛哭流涕，那张原本卖相还算不错的脸大概能让他有不少勾搭无知少女的资本。但这张原本俊朗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憔悴和恐惧，深陷眼窝中的双眼也充满了细密的血丝，看起来似乎像在极度的恐惧和不安中度过了数个不眠之夜一般。
秦措明白他为什么恐惧。
因为自这个人进来伊始，他身上带着的厚重鬼气几乎让秦措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生气。而此刻他跪在那里，一条包裹在深红衣袖中的手臂从他背后伸出来，紧紧缠绕在他脖子之上，左肩上方，一张惨白的脸缓缓探出，睁着血红的双眼对着秦措露出一个诡异而瘆人的笑。
这只以如此挑衅姿态出现在秦措眼前的厉鬼，另一只手臂齐肩而断，正是之前那一晚从秦措手中侥幸逃走的女鬼。而在她断臂之处，似乎仍有一丝丝猩红的火焰在缓慢侵蚀着她的魂魄灵体。
秦措忽然觉得有些荒谬，这大概是他接任守夜人以来遇到的第一只如此胆大妄为的恶鬼。只是在这间小店里面人多眼杂，他倒一时也不好直接出手将这只女鬼给灭掉。
其实从这人先前说的话中，秦措也知道了萧暮雨身上为什么会有鬼气，与这种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身上不沾染一些鬼气才是怪事。他看了一眼萧暮雨，女孩儿迎着他的目光却显得有些慌乱，走到一边拉着梁婧小声问道：“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这个让她爱情幻梦破灭的“前男友”，萧暮雨虽说不想见他，但毕竟心软，见他现在这幅可怜模样，仍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梁婧也有些无奈地小声道：“还不是因为咱们宿舍那个杨潇潇，我们那天躺在床上说话，居然没有发现她回来过，这个人是属猫的吗，怎么走路都没一点声儿的。你不是跟我说你那天晚上见鬼了吗，然后还正巧碰上个会捉鬼的什么茅山小道士英雄救美……”说着她又瞥了秦措一眼，续道，“……就被杨潇潇给听见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嘴不把门有什么都往外说，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这个王八蛋耳朵里，然后就到处找你，找不到就找到我这来了，说自己撞鬼了快被害死了，问我知不知道救你那个会捉鬼的人在哪里。我一开始哪信啊，但他也跟现在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撒谎，就带着他来找你了，你可千万别生姐姐的气啊！”
萧暮雨心下了然，梁婧平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说起来也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有人这幅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再这么哭着一求她，心生恻隐是难免的事。她偷偷看了一眼秦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请他帮忙。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梁婧口里的“那王八蛋”却极会察言观色，萧暮雨那一点小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立刻便知道秦措就是他今天要找的正主，连忙挪动膝盖正对着秦措跪下，张口便道：“大师，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不管您要多少钱，我一定想办法给您凑！”
这一声“大师”叫得让秦措半天没缓过来，他看了跪在他面前的这人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但现在不行，如果你撑得过今晚，明天，晚上我去你们学校找你。”说完站了起来，跟萧暮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朝着门外走去。
那人一听，哭丧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赶紧站起来跟在秦措身后，一边道谢一边咬着牙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大不了今晚我再不睡觉，只要我不睡觉，她就害不了我。但是我不住学校，大师您明天找我的话，得去我租的那间房子，我这就给您留个地址……”
话没说完，刚走到门口的秦措回头笑了一声，冲那人道：“你一个人住？如果你不想死那么快的话，我劝你今晚最好回学校，找一个人最多的男生宿舍待一晚上，这样，你明天晚上见到我的概率会大一点。”
说完，便回头出门径直走了。
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二人之间短暂的沉默，萧暮雨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梁婧的名字，脑子突然像被开了光似的，瞬间想出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
她滑动屏幕挂断好友的来电，然后迅速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回衣服口袋，做完一切便抬头看着秦措，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手机快没电了，刚刚我朋友来电话，我怕她有什么要紧的事没说完我手机就会关机，所以就挂断了，我……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朋友回个电话？”
直到这番话说完，萧暮雨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想出的这个间接要到秦措手机号的方法有多笨拙，因此看向秦措的目光都开始有些躲闪，脑中一时间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大概傻子都看得出来我是想要他电话号码的吧？
秦措看着萧暮雨，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脑海中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张充满稚气的小脸——和眼前这个女孩儿一样，她也是不管做什么事，都笨拙得让人觉得可爱，十多年了，如果她还活着，也大概和眼前这个女孩儿差不多大了吧？
那个小女孩儿，和自己一起送走他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然后陪着不到十岁的自己一同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他都忘了自己背着她从那个偏远的山沟沟里走出来，走到这里，到底花了多少天的时间，但他清晰地记得他跪在老人坟前发过什么誓。
他说，爷爷你放心，你不在了，二丫头就是我的命，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让她挨饿，我要带她去大城市，打工挣钱供她上学，上最好的小学，最好的中学，最好的大学，找最好的工作，嫁最好的人家，永远不再受苦。
那个时候，那个被他称作二丫头的小女孩儿就跪在他身后，哭花了脸，流着眼泪看着他瘦弱地后背，却像看着一座她随时能够依靠的大山。
那个小女孩儿，和丫丫一样叫他哥哥，在比丫丫更小年纪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四个年头。
秦措木然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出去，萧暮雨伸手接过时，两人手指轻触。从女孩儿指尖传来的微微凉意让秦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萧暮雨飞快地接过电话，又因为记不住好友的电话号码而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电话薄，一边拨着号码，还一边时不时偷瞄秦措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对方发现了自己手机根本还接近满电。
拨出号码之后，电话很快被接通，随后便从那头传来梁婧直接儿干脆的声音：“你谁啊，姐姐我这会儿忙着呢，没工夫跟你啰嗦，你听好了，不管你是卖保险的还是炒贵金属的，以后别再拨这个号码！”
萧暮雨生怕暴脾气的梁婧一言不合就要挂电话，连忙小声跟好友解释起来，两人通过电话低语了好一阵子，梁婧才终于说道：“你请那个会捉鬼的茅山小道士吃饭去了？不是说好我陪你的吗，怎么一个人就去了，是不是你常去的那家小店？你先别走开，我马上过去找你，那个，这还有一个人跟着我呢，一会儿见到人你先别生气，听姐姐好好跟你解释，还有，让你那朋友也别着急走……哎呀，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先挂了啊，待会儿见！”
将电话还给秦措时，萧暮雨还小心翼翼观察着秦措的脸色，心里琢磨着梁婧那句“会捉鬼的茅山小道士”有没有被他听到。
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对秦措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待会儿再走，我一个朋友要过来，说想见见你，可能……有什么事要请你帮忙。”
其实这个留人的理由在萧暮雨自己看来都有些无厘头，她略带些期盼地看着秦措，想假如她说是自己不希望他这么快走，这样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她原本以为秦措会直接拒绝，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秦措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便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坐回到他原先的位置。
小店离交大并不远，两人并没有等多久，一直注意着门外的萧暮雨便看到了匆匆往这边走来的梁婧。等梁婧走到门口时，萧暮雨怕她看不到自己，便及时站起来冲她挥了挥手，这时候，萧暮雨才看到梁婧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她此时此刻极度不愿见到的人。
看到这个人之后，萧暮雨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秦措，突然十分后悔听了梁婧的话将秦措留了下来。
梁婧一边挥手回应着萧暮雨，一边朝着这边小跑过来，她一路上都走得很急，因此说话时都带着急促的喘息声：“哎哟，可算是找到你了！”她到了萧暮雨身前，先是瞥了坐在一边的秦措一眼，然后便略带些责备地轻轻拍了萧暮雨一下，见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身后，又急忙道：“小雨，你先别生气，听姐姐给你解释，这个王八蛋他……”
话没说完，梁婧身后那人突然将她挤开冲到萧暮雨跟前，伸手便去抓萧暮雨的手。萧暮雨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那人一下抓空，脚下踉跄，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她跟前。
那人跪在地上，也不起身，仰头看着萧暮雨道：“小雨，那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要分手，我没意见，但看在我们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的份上，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会死的，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这次能帮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话一说完，这人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秦措这时候才完全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一个二十岁左右大学生模样的男性，大概是萧暮雨的同学，佝偻着身子跪在那里都能看出他不矮的身高，倘若不是因为此时的痛哭流涕，那张原本卖相还算不错的脸大概能让他有不少勾搭无知少女的资本。但这张原本俊朗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憔悴和恐惧，深陷眼窝中的双眼也充满了细密的血丝，看起来似乎像在极度的恐惧和不安中度过了数个不眠之夜一般。
秦措明白他为什么恐惧。
因为自这个人进来伊始，他身上带着的厚重鬼气几乎让秦措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生气。而此刻他跪在那里，一条包裹在深红衣袖中的手臂从他背后伸出来，紧紧缠绕在他脖子之上，左肩上方，一张惨白的脸缓缓探出，睁着血红的双眼对着秦措露出一个诡异而瘆人的笑。
这只以如此挑衅姿态出现在秦措眼前的厉鬼，另一只手臂齐肩而断，正是之前那一晚从秦措手中侥幸逃走的女鬼。而在她断臂之处，似乎仍有一丝丝猩红的火焰在缓慢侵蚀着她的魂魄灵体。
秦措忽然觉得有些荒谬，这大概是他接任守夜人以来遇到的第一只如此胆大妄为的恶鬼。只是在这间小店里面人多眼杂，他倒一时也不好直接出手将这只女鬼给灭掉。
其实从这人先前说的话中，秦措也知道了萧暮雨身上为什么会有鬼气，与这种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身上不沾染一些鬼气才是怪事。他看了一眼萧暮雨，女孩儿迎着他的目光却显得有些慌乱，走到一边拉着梁婧小声问道：“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这个让她爱情幻梦破灭的“前男友”，萧暮雨虽说不想见他，但毕竟心软，见他现在这幅可怜模样，仍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梁婧也有些无奈地小声道：“还不是因为咱们宿舍那个杨潇潇，我们那天躺在床上说话，居然没有发现她回来过，这个人是属猫的吗，怎么走路都没一点声儿的。你不是跟我说你那天晚上见鬼了吗，然后还正巧碰上个会捉鬼的什么茅山小道士英雄救美……”说着她又瞥了秦措一眼，续道，“……就被杨潇潇给听见了，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嘴不把门有什么都往外说，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这个王八蛋耳朵里，然后就到处找你，找不到就找到我这来了，说自己撞鬼了快被害死了，问我知不知道救你那个会捉鬼的人在哪里。我一开始哪信啊，但他也跟现在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撒谎，就带着他来找你了，你可千万别生姐姐的气啊！”
萧暮雨心下了然，梁婧平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说起来也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有人这幅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再这么哭着一求她，心生恻隐是难免的事。她偷偷看了一眼秦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请他帮忙。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梁婧口里的“那王八蛋”却极会察言观色，萧暮雨那一点小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立刻便知道秦措就是他今天要找的正主，连忙挪动膝盖正对着秦措跪下，张口便道：“大师，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不管您要多少钱，我一定想办法给您凑！”
这一声“大师”叫得让秦措半天没缓过来，他看了跪在他面前的这人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但现在不行，如果你撑得过今晚，明天，晚上我去你们学校找你。”说完站了起来，跟萧暮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朝着门外走去。
那人一听，哭丧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赶紧站起来跟在秦措身后，一边道谢一边咬着牙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大不了今晚我再不睡觉，只要我不睡觉，她就害不了我。但是我不住学校，大师您明天找我的话，得去我租的那间房子，我这就给您留个地址……”
话没说完，刚走到门口的秦措回头笑了一声，冲那人道：“你一个人住？如果你不想死那么快的话，我劝你今晚最好回学校，找一个人最多的男生宿舍待一晚上，这样，你明天晚上见到我的概率会大一点。”
说完，便回头出门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