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十）
生存是一场永不停息的舞台竞争剧，只要有生命存在，它就会一直存在下去。只要有生存诉求的生命，永远也走不出这个怪圈。
在大海当中，小鱼人其实过得并不如意，截至目前为止，它们都是作为海妖们的食物而存在的。
它们一开始上岸并不是与人类为敌，它们是以谦卑的姿态和海洋的资源向人类换取生存的空间。
千恒得到小鱼人审讯笔录后，和艾薇儿共同看了一遍。艾薇儿对于它们面临的恶劣生存环境只能给予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笑。
“怎么了？”
看到艾薇儿这个笑，千恒于是问她在笑什么。
“没有，就是这个让我想到一个故事。”
“故事？”
“一个穷人和善良富商的故事，故事说，有一天，穷人到富商门口寻求工作，富商觉得对方可怜，于是将他培养成自己商队的负责人，将商队交给他打理。穷人用完美的交际能力为富商带来财产翻倍，然后有一天富商发现穷人正在谋划独立成立商行，富商发誓要拿回自己的人脉。当时的穷人笑着摇摇头。”
“喔？”
“富商发现，过去交易的伙伴都不再跟他进行交易，他找到乞丐问他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愿意跟他进行交易。”
千恒感觉有趣，于是默默的点头表示有在认真听。
“这时的乞丐对富商说：我用翻倍的财富买下你的人脉，现在你被我淘汰出局了。”
艾薇儿描述故事的时候表情显得十分愉快，甚至还加上动作，将拿名乞丐说话的神态完美重现，然后突然恢复，露出腼腆的笑容。
“这是世界总商会以那些掌握人脉的重要岗位的人为对象，制定离职员工五年内不得从事该行业而创立的戏剧；我想，用来形容最初向人类租用地面的鱼人，再恰当不过了。”
鱼人能在大海里来去自如，人类的确可以从它们身上在海洋里捞到好处，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旦鱼人在陆地站稳脚跟，那人类面临的就会是鱼人大军。以它们一次数百枚鱼卵，三年就可以进入成熟期的繁衍潜力，就算是以一百个个体为代价杀死一名人类，它们也有足够的能力将人类淘汰出局。
只要不是太笨拙，大部分人都能明白其中关键。
千恒觉得这个故事很有寓意，或许它们的初衷只是向人类租借生存空间，但一旦种族规模变得庞大，那发生不可逆的冲突就会成为必然。
“很适合成为新的故事警告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不过小鱼人不是乞丐，它们是假装成乞丐的强盗。”
艾薇儿点点头，千恒说的那种人在人类社会里真的存在，他们总是天真的认为给小鱼人一点生存空间就可以避免战争，而在拥有战略目光的人眼里，他们会被打上愚蠢的标签。
这时候关上的门忽然被敲响，艾薇儿觉得这一次应该是来找她的，于是说道：
“门没锁，可以进来。”
推开房门的是酒馆的服务生，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千恒认识的的贵族青年巴鲁特。
“真难为你能找到这里。”
千恒并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足够到让对方找他，应该说，根本就不觉得对方会来找他。巴鲁特笑着说道：
“我也是打听了很久才找到这里，对了，我现在住在隔壁，大家有空可以多交流一下。”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在这座城镇没有朋友？”
千恒直接戳破贵族青年此刻的窘态，而巴鲁特则直接将问题统统都丢到那些难以交流的人身上。
“啊，那个，的确是这样，我发现那些人都是一些很难交流的对象。”
“一定是你提出非分的想法才导致无法交流的吧？”
“我只是邀请他们一起去寻找龙女。”
一个事实是，巴鲁特的年纪已经过了怀抱这种梦想的年纪，他的年纪已经过了二十岁（地球上是三十岁），已经不再是做梦的年纪。
“我很悲伤的告诉你，你绝对找错人了，你应该去邀请那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少年，当然，别把我算进去。”
尽管对方一个人旅行看起来很孤独可怜，但千恒完全没有怜悯的想法，想要出来旅行，那就必须做好遭遇最糟糕事态的准备，而被别人拒绝，是最常见的事情。
“真绝情呐，好歹我们也算是合作过。”
“我跟整座城镇的人都合作抵御外敌过。”
千恒一边说着，然后走到门口位置，之后直接将房门关上。巴鲁特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千恒此刻的心情。
艾薇儿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因此她有点小声的问道：
“这样不会太过分了吧？”
“只是个无关紧要冒失的人，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理会他。”
千恒如此说着，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黄色皮肤的人似乎总喜欢顾及人情，而被契约精神文化严重影响的白色人种对此并不是十分看重，他们喜欢拥有个人空间，排斥别人轻易走到他的世界。
千恒算是黄色人种里的异类，他也不想别人轻易侵犯他的个人空间，尤其是在见过两次面就轻易上门的人，他绝对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艾薇儿显然也是出于好心才会过问，但听到千恒的话之后，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问题是，他就住在隔壁。
“我看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躲着他吧？”
经过这样一提醒，千恒一方面感觉很有可能，而心里却满不在乎。
“躲着他到不至于，不过你这也提醒我，要告诉他去寻找他自己旅行的同伴，老是跟别人搭讪算哪门子旅行。”
直到这时候门外才向起脚步声，千恒知道他摆脱一个纠缠他的人。不过此刻他忽然觉得他的想法和行为相违背，十分别扭。
一方面觉得需要一群能共同回忆往昔的同伴，而他却提前跨出那一步，将她们丢在了身后。
“他好像听明白了。”
“是啊，算是一个不难沟通的人。”
“的确是这样，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比起巴鲁特忽然造访的事情，艾薇儿更在意千恒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她很清楚千恒不可能永远安稳的待在一个地方。
“先在这里等追赶我的人，然后等你想明白是成为拥有门店的商人还是旅行的同伴。”
“这时候我应该动情的说陪你到任何地方，但我觉得望夫石的故事更适合我。”
艾薇儿比千恒想象的要坚强和有主见得多，她一点也不粘人的给两人流出宽阔的空间。千恒苦苦笑着说道：
“你这样说，我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别这样说呐，我愿意这样主要原因是你说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别把我想得那么大方，我其实很小气的。”
艾薇儿很懂得经营情感，她此刻给千恒的感觉是不舍。千恒觉得就算离开了，只要在想起她时，他就会想方法空出时间回去找她。
千恒知道最近他的心理有点不对劲，他一直在寻找说服自己的理由，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盟约里结婚的对象们。
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如果她们蜂拥而至，那他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何处理各自之间关系成为最为为难的事情，像飞燕与公孙舞、露西娅三人那种闺蜜关系如果不能扩散至所有人，那就会变成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对抗，想起某些宫廷大戏，他忽然不寒而栗。
“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表达自己想法的艾薇儿发现千恒半天没有回应，于是打断他的沉思。千恒回过神来，然后看着露西娅的眼睛。
“想到一些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事情，有点苦恼。”
“是婚约的事情对吧？”
尽管千恒没有明言，但艾薇儿还是准确说出他想的事情。千恒点点头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一群女性和睦相处。”
“只有自身利益被侵犯时候才会发生争吵，你应该想，要怎么样才能消除这种因素。”
“将时间和关心平均分配？那样的生活方式太呆板了。”
以为生命历程会变得相当漫长，千恒从来不会去想关于家产财富这些事情，而能让她们在意的，就只有他的关心和时间。艾薇儿摇摇头。
“先不说每个人都有不巧的时候，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也可以发生超越两性的情感，你应该让她们对待彼此变得更加友好。”
艾薇儿的话千恒不知道作何反应。
“没理解错，你这是百合宣言？”
“是呢，我觉得生命如果不用担心衰老死亡就可以放弃繁衍，而从感情上，我更喜欢和女性发展成恋人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啊？”
艾薇儿说出让千恒费解的话，千恒也适当的表达出自己的困惑。他很难理解因为这句话而产生自己被排除在外的失落情感。艾薇儿好笑的回答道：
“如果对象是女性，就算对象很多也不会被人说，很好理解的啊。”
“的确是很好理解。”
千恒意味不明的重复着，艾薇儿用“你看，我说得对吧”的目光看着。
在大海当中，小鱼人其实过得并不如意，截至目前为止，它们都是作为海妖们的食物而存在的。
它们一开始上岸并不是与人类为敌，它们是以谦卑的姿态和海洋的资源向人类换取生存的空间。
千恒得到小鱼人审讯笔录后，和艾薇儿共同看了一遍。艾薇儿对于它们面临的恶劣生存环境只能给予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笑。
“怎么了？”
看到艾薇儿这个笑，千恒于是问她在笑什么。
“没有，就是这个让我想到一个故事。”
“故事？”
“一个穷人和善良富商的故事，故事说，有一天，穷人到富商门口寻求工作，富商觉得对方可怜，于是将他培养成自己商队的负责人，将商队交给他打理。穷人用完美的交际能力为富商带来财产翻倍，然后有一天富商发现穷人正在谋划独立成立商行，富商发誓要拿回自己的人脉。当时的穷人笑着摇摇头。”
“喔？”
“富商发现，过去交易的伙伴都不再跟他进行交易，他找到乞丐问他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愿意跟他进行交易。”
千恒感觉有趣，于是默默的点头表示有在认真听。
“这时的乞丐对富商说：我用翻倍的财富买下你的人脉，现在你被我淘汰出局了。”
艾薇儿描述故事的时候表情显得十分愉快，甚至还加上动作，将拿名乞丐说话的神态完美重现，然后突然恢复，露出腼腆的笑容。
“这是世界总商会以那些掌握人脉的重要岗位的人为对象，制定离职员工五年内不得从事该行业而创立的戏剧；我想，用来形容最初向人类租用地面的鱼人，再恰当不过了。”
鱼人能在大海里来去自如，人类的确可以从它们身上在海洋里捞到好处，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旦鱼人在陆地站稳脚跟，那人类面临的就会是鱼人大军。以它们一次数百枚鱼卵，三年就可以进入成熟期的繁衍潜力，就算是以一百个个体为代价杀死一名人类，它们也有足够的能力将人类淘汰出局。
只要不是太笨拙，大部分人都能明白其中关键。
千恒觉得这个故事很有寓意，或许它们的初衷只是向人类租借生存空间，但一旦种族规模变得庞大，那发生不可逆的冲突就会成为必然。
“很适合成为新的故事警告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不过小鱼人不是乞丐，它们是假装成乞丐的强盗。”
艾薇儿点点头，千恒说的那种人在人类社会里真的存在，他们总是天真的认为给小鱼人一点生存空间就可以避免战争，而在拥有战略目光的人眼里，他们会被打上愚蠢的标签。
这时候关上的门忽然被敲响，艾薇儿觉得这一次应该是来找她的，于是说道：
“门没锁，可以进来。”
推开房门的是酒馆的服务生，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千恒认识的的贵族青年巴鲁特。
“真难为你能找到这里。”
千恒并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足够到让对方找他，应该说，根本就不觉得对方会来找他。巴鲁特笑着说道：
“我也是打听了很久才找到这里，对了，我现在住在隔壁，大家有空可以多交流一下。”
“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在这座城镇没有朋友？”
千恒直接戳破贵族青年此刻的窘态，而巴鲁特则直接将问题统统都丢到那些难以交流的人身上。
“啊，那个，的确是这样，我发现那些人都是一些很难交流的对象。”
“一定是你提出非分的想法才导致无法交流的吧？”
“我只是邀请他们一起去寻找龙女。”
一个事实是，巴鲁特的年纪已经过了怀抱这种梦想的年纪，他的年纪已经过了二十岁（地球上是三十岁），已经不再是做梦的年纪。
“我很悲伤的告诉你，你绝对找错人了，你应该去邀请那些刚从学校出来的少年，当然，别把我算进去。”
尽管对方一个人旅行看起来很孤独可怜，但千恒完全没有怜悯的想法，想要出来旅行，那就必须做好遭遇最糟糕事态的准备，而被别人拒绝，是最常见的事情。
“真绝情呐，好歹我们也算是合作过。”
“我跟整座城镇的人都合作抵御外敌过。”
千恒一边说着，然后走到门口位置，之后直接将房门关上。巴鲁特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千恒此刻的心情。
艾薇儿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因此她有点小声的问道：
“这样不会太过分了吧？”
“只是个无关紧要冒失的人，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理会他。”
千恒如此说着，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黄色皮肤的人似乎总喜欢顾及人情，而被契约精神文化严重影响的白色人种对此并不是十分看重，他们喜欢拥有个人空间，排斥别人轻易走到他的世界。
千恒算是黄色人种里的异类，他也不想别人轻易侵犯他的个人空间，尤其是在见过两次面就轻易上门的人，他绝对不会给对方好脸色。
艾薇儿显然也是出于好心才会过问，但听到千恒的话之后，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问题是，他就住在隔壁。
“我看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躲着他吧？”
经过这样一提醒，千恒一方面感觉很有可能，而心里却满不在乎。
“躲着他到不至于，不过你这也提醒我，要告诉他去寻找他自己旅行的同伴，老是跟别人搭讪算哪门子旅行。”
直到这时候门外才向起脚步声，千恒知道他摆脱一个纠缠他的人。不过此刻他忽然觉得他的想法和行为相违背，十分别扭。
一方面觉得需要一群能共同回忆往昔的同伴，而他却提前跨出那一步，将她们丢在了身后。
“他好像听明白了。”
“是啊，算是一个不难沟通的人。”
“的确是这样，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比起巴鲁特忽然造访的事情，艾薇儿更在意千恒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她很清楚千恒不可能永远安稳的待在一个地方。
“先在这里等追赶我的人，然后等你想明白是成为拥有门店的商人还是旅行的同伴。”
“这时候我应该动情的说陪你到任何地方，但我觉得望夫石的故事更适合我。”
艾薇儿比千恒想象的要坚强和有主见得多，她一点也不粘人的给两人流出宽阔的空间。千恒苦苦笑着说道：
“你这样说，我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别这样说呐，我愿意这样主要原因是你说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别把我想得那么大方，我其实很小气的。”
艾薇儿很懂得经营情感，她此刻给千恒的感觉是不舍。千恒觉得就算离开了，只要在想起她时，他就会想方法空出时间回去找她。
千恒知道最近他的心理有点不对劲，他一直在寻找说服自己的理由，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盟约里结婚的对象们。
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如果她们蜂拥而至，那他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何处理各自之间关系成为最为为难的事情，像飞燕与公孙舞、露西娅三人那种闺蜜关系如果不能扩散至所有人，那就会变成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对抗，想起某些宫廷大戏，他忽然不寒而栗。
“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表达自己想法的艾薇儿发现千恒半天没有回应，于是打断他的沉思。千恒回过神来，然后看着露西娅的眼睛。
“想到一些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事情，有点苦恼。”
“是婚约的事情对吧？”
尽管千恒没有明言，但艾薇儿还是准确说出他想的事情。千恒点点头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一群女性和睦相处。”
“只有自身利益被侵犯时候才会发生争吵，你应该想，要怎么样才能消除这种因素。”
“将时间和关心平均分配？那样的生活方式太呆板了。”
以为生命历程会变得相当漫长，千恒从来不会去想关于家产财富这些事情，而能让她们在意的，就只有他的关心和时间。艾薇儿摇摇头。
“先不说每个人都有不巧的时候，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也可以发生超越两性的情感，你应该让她们对待彼此变得更加友好。”
艾薇儿的话千恒不知道作何反应。
“没理解错，你这是百合宣言？”
“是呢，我觉得生命如果不用担心衰老死亡就可以放弃繁衍，而从感情上，我更喜欢和女性发展成恋人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啊？”
艾薇儿说出让千恒费解的话，千恒也适当的表达出自己的困惑。他很难理解因为这句话而产生自己被排除在外的失落情感。艾薇儿好笑的回答道：
“如果对象是女性，就算对象很多也不会被人说，很好理解的啊。”
“的确是很好理解。”
千恒意味不明的重复着，艾薇儿用“你看，我说得对吧”的目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