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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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一)

    刀劈斧削般的峭壁不断向岛屿内陆的多姆斯特山延伸,遍地的岩石,贫瘠得不见任何植被生存。

    由于小鱼人的出现,多加尔城不得不派遣出队伍对管辖境内的入海河流进行一次彻底的排查。

    魔灾之后的第五天,一支队伍离开多加尔城,向着多姆斯特河方向进发。

    多姆斯特河是一道不冻河,因为地处环境特殊,每年这里的降水降雪量都维持在一个极高的水平。

    而让它无法冻结的原因是,这里地处两块大陆板块接壤之处,沿着多姆斯特山脉寻找,最少可以找到三百多个肉眼可以观测的岩浆湖。

    无论是多大的降雪降雨都无法将暴怒的岩浆湖浇灭,反而时刻向空中持续蒸发着水量。那些水遇到冷空气凝结成冰晶,之后又落在岩浆湖里重复被蒸发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一些雨水汇聚形成河流,最终汇成一道可以劈山开石的匹练,在岛屿上刻画出她的性格。

    翻过陡峭的绝壁,出现在眼前的是没有被冻结的水面,从宽阔的河面和水流速度上判断,可以得出水流量很大的结论。

    虽然在景色上不及枝繁叶茂的丛林,但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出现一道直达大海的宽阔河流,那也是值得让人驻足观赏的奇妙景观。

    在往前走,隐约可以看到烟雾缭绕中的山峰,她此刻的样子十分奇特,冰雪附着在发烫黑褐色的岩石上,地热蒸汽将冰雪融化形成更多的蒸汽。

    这里已经可以看到裸露的岩石和土地,四周也长着一些针叶树木,但千恒却没有找到动物的影子。

    虽然这里有毒气体超越其他地域,但千恒仍然觉得不应该如此冷清。这个世界拥有的规则与过去完全不同,在岩浆里洗热水澡的生命也并非不存在。

    事实上,千恒也可以将自己的身躯转变成抗高温的金属,从而获得在岩浆里不被烧伤的能力。

    回头看着身后的俏佳人,冻得鼻子有点发红的艾薇儿给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不过她并没有抱怨,在听说千恒要到这里侦查后,她就执意要跟来看下这种奇观。

    其实,这次侦查的队伍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但实在是要侦查的地方太多,他们最后不得不分成更多的小队。

    然而,就算是有点狼狈,艾薇儿还是执意带上洗浴用的围巾和衣物。在冰天雪地中如果能泡上温泉,那绝对是一次完美的体验,在刺骨的寒风中,没有什么比泡温泉更让人期待。

    “合理的利用地热资源可以开辟四通八达的水网,这里完全可以建造一座超级要塞。”

    前后花了三天时间赶路,千恒和艾薇儿爬到多姆斯特山顶,在俯瞰整个地质构造之后,千恒认真的向艾薇儿说出他的观点。艾薇儿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其他地方。

    “你是认真的吗?”

    “总不能把它留给小鱼人……而且,只要用隔热材料预先设计好密闭的避难通道,应该可以说服很多人过来,说不定可以因为温泉旅行而成为一颗璀璨的明珠要塞。”

    一个事实是,尽管面临错综复杂的严峻形势,人类也没有因此而放弃个人的理想,他们会因为听到某个感兴趣的地方而往来奔波,尽管有许多人客死异乡,但仍然有无数人走出安全的要塞踏足危险地带。

    “那样我一定要在这里拥有一个随时可以来泡温泉宅邸。”

    对女性而言,泡温泉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艾薇儿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真实的想法。而千恒也下定决心在这里建立一座真正的超级要塞。

    “这个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千恒说出这句话后就为实现它而开始奔波。事实上,说服世界议会是一个很轻松的过程。真正困难的是到了真正实行的阶段,千恒发现,就算是以世界贵族的身份担保,也没有多少声音对他做出回应。

    看着书桌前的企划书,艾薇儿犹豫不决后的声音传来。

    “这个会不会有点不切合实际?”

    事实上,最近有许多人直接或间接的向艾薇儿表达让千恒改变一下计划,这一次,她也是没有多少自信继续坚持下去。

    千恒没有说话,而是不断的话着一个接着一个不规则的几何图案,不过最后大多都会相连。艾薇儿在说话的同时也注意到那些线全都没有离开陆地。

    “人类的要塞正在变得拥挤,许多高楼的出现就说明这一点,我觉得,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可以到这里寻找廉价而又能让人享受的大房子。”

    “我要成为这里最大的地产商。”

    商人出身的艾薇儿嗅觉灵敏得不像话,像这种轻易就能让财富发生暴涨的机会,她完全没有理由让它从眼前溜走。

    “你可以成为这座要塞的主人,这样你就是最大的地主。”

    世界议会法律中存在一条明文规定的法律,一旦有人独立建立要塞,那要塞内部的土地就会被归纳为个人家产。

    千恒平静的提出提示,而艾薇儿已经陷入呆傻的状态,她知道有这一条法律存在,因此她感到不知所措。

    “我还没准备好。”

    “但已经开始了……这里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如果按照这种建筑方式、在修建要塞的时候预先留下扩建方案,对地图上空白的地域慢慢蚕食,最后你会发现,人类得到人口增长点的要塞的同时,那些异族会被相互隔开遥远的距离。”

    “这样很难不被察觉到,而且要做到这一步,人类人口最少要达到现在的五十倍吧?”

    目前的世界格局是,因为环法师的存在,科技创新和发展被限制在极地的水准。但基础的物理常识已经完全超越正常的人类世界,甚至可以说,每一个环法师,都是一名化学家和物理学家。攀升科技树让人类进入科技与环法相辅相佐的时代,其实只需改变理念就可以正式进入。

    “为了复兴而做出增加人口的准备是必然的结果。至于会被察觉这个问题,只需要前期规划隐藏好意图,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形成合围之势,他们做什么都不可能来得及的。”

    “这样你会变成一个伟大的复兴者被人类历史记住的。”

    “是吗?过去我还觉得名望是负担,但来了这里之后,我才觉得身份地位崇高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瘾的,就算明白对方是在讨好,也觉得心情愉悦,这种良好的心态让我相当享受。”

    当一种自豪的成就感在胸腔里弥漫开来,千恒放弃过去的一切不成熟的想法。想要旅行和获得名望并不冲突,加上他可能在某一天因为(无距)这个跨越空间的能力而成为最强的存在时,他完全可以将契约者分散开来,从而开辟出一个以星系为基本单位的庞大人类国度。

    “感觉你好像变了,心态积极了很多。”

    “有吗?”

    “在雪原上的时候,你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关心,如果没有必要,你绝对不愿意介入解决问题。”

    艾薇儿回忆着说着,千恒这时候也回味过来。他过去的确一直在逃避一些事情,不管是责任还是婚约,他其实都是采取消极的态度进行逃避。

    “那时候一定觉得我差劲吧?”

    “没有,我那时候把你当成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心里想的一直是如何维护好我们之间的关系,要说什么不一样的,应该是我们的对话都有所保留。”

    越来越懂得如何跟千恒相处的艾薇儿很轻松的说出这样一段话。相同的情绪影响到千恒,于是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一个事实是,千恒很喜欢这种轻松的交谈感觉。心情不知不觉间变好,之前计划受挫的不好情绪很快被抛出脑海。而就算目前没有太多人进行回应,但只要盟约成员给出回应,超级要塞的建造计划依旧可以顺利展开。

    这样想着,心情就像在云端上一样,愉悦得让人想要对着天空呐喊。

    “给那些拒绝和保持沉默的人设立参与建设壁垒,让那些生活困难的人多一点发展时间。”

    因为就算低声下气去拜托对方参与也不会得到任何帮助,千恒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虽然此刻看起来十分莽撞,但千恒坚信那些人一定会在未来某一天后悔。艾薇儿同样知道构思中超级要塞的发展前景,因此她也十分认同千恒的观点。既然对方放弃财富,那就要让他们为此感到肉痛后悔,这个世界从不缺有眼光的人类。

    然而,尽管十分看好千恒的身份背景,但艾薇儿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冷静的头脑。她对千恒的决定有点斟酌不定。

    这样不会影响在其他地方的交际往来吧?”

    千恒知道艾薇儿在担心什么,他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

    “这种问题,从来不在思考范围之内。”

    艾薇儿忽然觉得自己蠢得可怕。屈南这个姓氏并不缺钱,也不会在意钱。事实上,几乎每一个实力强大的人类都是刻苦的化身,虽然不是如同苦行僧一般,但也几乎没有时间去挥霍金钱享受人生。

    “我好像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不知是自嘲还是用自己失言逗千恒开心的俏皮话从艾薇儿口中说出,千恒知道艾薇儿是故意逗他的,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