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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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解围

    fri sep 23 08:39:43 cst 2016

    怀柔见离殇把雏鸟拿出来,双眼一亮:“好可爱啊”周围同窗也跟过来围观,沈恬妩:“离殇哥哥,这就是你们救的那两只钦原雏鸟吗?长得真是又可爱又好看啊。”

    这两只小家伙长得确实是漂亮的,嘴巴是黄色,羽毛是黄白相间,探出头来看着众人,叽叽叫着。

    离殇:“对啊,我去喂它们喝点水。”说着就往分水河来,众人好奇,它们这么小,会喝水吗?小鸟是怎么喝水的?纷纷跟着他到分水河来。

    离殇把雏鸟带到河边,两只小鸟吱吱喳喳的,果然不出所料,马上引起飞霞学院七位美女注意,纷纷撑筏过来,围着离殇全部一脸爱心泛滥地看着那小鸟,也都吱吱喳喳七嘴八舌地说:“哇,好可爱啊。”“能让我玩一下吗”“这叫什么鸟?”“给我玩一下好不好嘛。”她们的青睐让云梦学院男学子们兴奋起来,女学子则醋意大起。

    离殇得意地说:“是钦原鸟。”然后举起来,玉玲珑伸手想把鸟巢接过去,谁知小鸟一见有人伸手过来,居然脖子一伸,头顶刚长的幼毛居然坚起,瞪着眼睛扬着嘴巴,愤怒地作攻击状!连离殇都是第一次见这鸟生气,应该是因为这鸟只有他和神姒两人接触过,比较亲密之故吧。

    玲珑惊吓状的手一缩,眉一皱,马上一幅柔弱兮兮状,撒娇般幽怨委屈地对离殇说:“它要咬我!”

    离殇马上轻抚这两只毛都没长全却炸毛的两只幼鸟说:“乖乖,不许凶人哈。”两只小鸟受他轻抚,马上柔顺下来,甚是受用的样子。玉玲珑开心地想再次伸手过来拿,谁知这两只鸟再次炸毛!就是不让她靠近。

    沈恬妩轻轻一笑,心想:“真是两只灵鸟。”

    这时听得一人讽刺:“哼,两只小畜生都驯服不了,连王子都这么没用,怪不得别人都说南湘国的男人都是窝囊废!”那人身后的众男学子都笑了起来。他们是飞霞学院的男学子,看到自己这边的美女同窗,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当然心里不好受,故而也纷纷跟过来。

    恬妩一怒,抬头看向说话者,想看看这个小题大作,想把事情扩大化的人到底是谁,一看原来是蛮族的二王子:鲁依斯。

    心想:原来是他,蛮族与南湘国向来不和,他有此一举不足为怪。于是反击道:“哼,别人都说蛮族男人,都像疯狗一般都处乱咬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鲁依斯一听,顺声一看,原来是个娇嫩美貌的少女,心神一荡说:“哟嗬,小美人,他都还没出声呢,你就这么着急着为他出头了,他是你的情郞吗?你们南湘国的男人没用没关系,到爷怀里来,我们蛮族男人,可是出名的有用呢。”说完伸手就来拉恬妩,离殇一挡:“别碰她!你还真向我们言传身教,证明什么是名副其实的蛮族狗!”

    飞霞学院七美女看有人为自己而争风吃醋都暗暗得意。静静旁观。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直在农田里辛勤劳作的苏小明和卫翼满身脏污,满脸汗水走过来,他们不太清楚这边的情况,两人到河边俯身掬水洗脸。

    飞霞学院的两学子看到,两人对了一眼后,手中之桨一扬,两道水柱向两人袭来。卫翼听得风声,扬身一跃,闪开第一道水柱,第二道水柱来时,他手中扁担在空中一圈一甩,水柱被圈引着反击向那袭击者,那人双臂一扬,带动足下之筏躲了开去。

    而小明则傻乎乎的见眼前一白,本能伸手一档,被水力撞倒在地,浑身湿透,他挣扎着刚要爬起来,另一道水柱卷来,卷住他脚一拉,就把他拉进水里。小明扑嗵扑嗵地,脚乱蹬,手乱扑,狼狈不堪。

    飞霞学院众学子看得哈哈大笑,而云梦学院众学子却看得有点傻眼:这小明也太不中用了吧。

    卫翼慌忙把小明拉起来,扁担怒指飞霞众学子:“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谁知那些人看到他的扁担更是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取笑道:“我的天啊,实在笑死人了,这云梦学院都收些什么人啊,傻呼呼的乞丐都收”另一人笑道:“你看他头发,像杂草一样,那鞋子,底都快没了,哈哈,听说他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法术的废人,在望帝城卖茶时被人揍得抱头鼠窜,原来是真的。”“还收了个拿扁担的农夫!”“也收娘娘腔啊,那凤归思就是个他娘的比女人还娇的娘娘腔,哈哈。”“这云梦学院应该改名叫怪胎收容所才对。”要是归思此刻在这里肯定会毒哑了他们。

    众云梦学院学子气得纷纷撸起袖子:“他娘的,你们是不是要打架!”

    小明居然傻乎乎过来说:“别别别打架,师兄知道会被罚的,我也没什么事啊,我本来就脏兮兮的,洗洗也好。”说得众同窗对他无语得很。而飞霞学院学子们看他呆头呆脑的,一双草鞋,五指几乎全漏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像落汤鸡一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

    小明被笑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手搓衣服,双脚不知往哪摆。

    家安说了一句:“他娘的,真是笨!”

    卫翼反而坦然得很,过来一拉小明说:“我们走吧。”两人走了几步,他回头对众同窗,你们都聚在这干嘛呢,小心被师兄知道挨罚。

    众同窗都怏怏不乐,也没心玩闹了,刚要走,玉玲珑对离殇:“小王子,那小鸟能借我玩两天吗?两天后一定还你。”

    离殇听她用了一个玩字,心里不舒服,看了看两只小鸟:“嗯,他们怕生得很,还不肯接受生人接近,脾气也不太好,我还是把它们养大点,让他们听话点再让它们陪你玩好了。”

    鲁依斯:“不就两个小畜生吗?在我手上不到一刻钟包准会对玲珑服服贴贴的,你不会驯,那就给我帮你驯吧。”伸手就来抢。

    离殇当然不能给他,他无内力,而招式有很多也是需要内力辅助才能一层层练上去,他在梦中可练,但在现实在切跟普通人好不了多少,不过还好,他懂步法,虽无内力有碍施展,但该套步法精妙灵动叫:水游踪。顾名思义,该步法一遇障碍人就如水般避道而去,灵活自然。所以依斯手一伸,离殇本能步法一移,就移了开去,鲁依斯欺身来抢。

    家安:“他娘的,实在是欺人太甚,离殇,揍扁这王八蛋!”

    离殇却是有苦自己知,他今天一直隐忍就是为了避开与人动手。但是他要抢这两只雏鸟!离殇却是坚决不能给的。只能动手了。

    此刻离殇刚移开一招,刚想后退,却感浑身被一股气劲一罩,身形一滞,步法无法施展,对方右手一擒,拿住离殇左腕,一拉,离殇就被拉上对方的小筏去,离殇心内大惊,没有内力,根本无法反抗。

    神姒如一阵风闪来,双指一并,向鲁依斯右手腕神门穴点来,鲁依斯一惊,松开离殇。神姒拉着离殇的手,脚尖一点,飞回岸上。

    怪责道:“你这王八蛋,说来喂它们喝水,却原来是拿它们去讨好美女!”

    离殇一哂:“没,没有啊。”

    神姒哼一声:“还不走,身上还挨着罚呢,你想再加上一条。”

    鲁依斯:“站住!”笑道:“我曾听人说过,几年前,南湘国现任国王的一个贴身老仆喝醉了酒曾向别人透露南湘国王族的一个天大的秘密,大家想不想听呐?”众人问:“什么秘密?”鲁依斯看着风离殇:“就是南湘国王族历代子孙都是丹田无法练存内力的废人!”

    离殇脸色一变。有人问:“怎么可能?离殇父亲,南湘国当年的大王子可是个武林高手呢!”

    鲁依斯:“哼,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那仆人就是因为别人说了他们大王子一句坏话,加上酒上头,就与别人争论,说他们大王子是南湘国最棒的,是南湘国历代子孙中唯一一位丹田能存有内力之人,与他喝酒的人问他,难道南湘国王族历代子孙都是丹田不能修存内力的吗?他说是。后来他酒醒后,知道闯了祸,为保秘密,把与他喝酒的人灭了口,自己也自杀了。”

    众人问:“既然他把人灭了口,自己也自杀了,那你为什么知道?”

    鲁依斯:“哼,那是因为,那人被灭口前,把秘密传了出去。你们大家倒想想看,我们的小王子,哪次出门不是呼奴唤仆,被众人保护得滴水不漏的,没人见过他和他叔叔风清衡与人动手吧?”

    宁家安:“胡说八道!刚才他不是跟你动手了吗?且也没见你耐他何啊?难道你连一个身无内力之人都打不过吗?”

    鲁依斯:“我只是试他一试,刚才我扣住他脉门,发现他没用内力抵抗。”

    秦若风笑道:“真是井底之蛙!天下武术博大精深,谁规定了被你扣住脉门一定要用内力来抵抗才行。像神姒一样,用指轻轻一点你神门穴,你不乖乖松手了吗?”

    鲁依斯一怒:“那是因为神姒来得及时,我的内力才没渗入他体内搜寻,否则我一定能试出他体内虚实。”

    陆艾讥笑:“原来是靠猜,我还以为你是神医,会把脉呢,真是疯狗乱咬人!”

    秦若风:“我们走吧。”

    众人就要离开,鲁依斯却不依:“风离殇,有种就像个男子汉一样,站出来跟我比一场!若不敢,就证明你全家都是废人!”

    家安:“他娘的,离殇,揍他!”

    离殇气得满脸通红,真想跟鲁依斯拼了。神姒看着他却一笑,众人也被这一笑笑得莫名其妙。

    离殇:“你笑什么?”

    神姒:“笑你们为何如此气愤,这事本来就是你们的错,怪不得别人咬住你们不放。”

    离殇:“我们哪里错了,一直都是他们欺人太甚!”

    神姒:“你要去人家花园里偷花,还不让人家守园的狗吠几声嘛,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一说完,众同窗哈哈大笑,顿觉解气得很。都说:“对对对,是有点过分哈。”

    神姒继续道:“那狗要咬你,难道你也要咬回去,跟它比比谁的牙口厉害吗?真是丢你爷爷的脸,走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大家笑呵呵地跟着他。

    家安:神姒,你真是神了,听你说话,我感觉闷了半天气瞬间就顺了,你怎么把我心底想表达却无法表达的话,畅快地表达出来了呢,实在让人心怀大畅哈。”云梦学子们笑哈哈地回去了,这次轮到飞霞学院众人觉得气闷了,鲁依斯更是看着众人背影,气得满脸通红。

    此时回头峰上归思两人把峰顶逛了几遍,发现就一个大岩洞,一个思过崖,没什么好玩的,归思一时觉无趣,说:“奇峰竣岭一般长有灵草神药,不如我们爬下这东峰,一路看看,有没遇到什么好药,或碰到什么好玩的。”

    桓之眉一皱:“这东峰高达千余丈,又无路,即使是我们平平安安的,都不知道要下到猴年马月才下得到山脚,更别说处处是暗藏危机了,还是不要乱走了,且我们是来思过的,不是来玩的。”

    归思努嘴,生气地道:“反正打死我也不沿凌云渡回去!我更不会静静地呆在这里像傻瓜一样思过!你不下去我下去!”

    说完,云袖一卷,身形一飘,就飘了下去,把桓之吓了一跳,伸头看他,却看他手一动,卷着岩外树枝上的云袖一松,再向下一卷,他再一飘,又往下去了。他再次动作,想再下去

    桓之叫:“归思。”

    归思抬头看他任性地说:“反正我不上去!靖玄师兄吓我,我也得吓吓他才行!”

    桓之无奈说:“你等等我。”把腰间丝索解下来,像他一般动作,来到他身边。

    两人就在山间飞跃而下,忽然归思停了下来,桓之问:“怎么了?”

    归思:“刚才我好像看到前面那石头缝里坐着个人。”

    桓之:“这地方除了我们两个疯子,哪还会有人呢,你是不是眼花了?”

    归思看着他想了想:“不可能,真的好像有个人,我们上去看看。”他居然真的往上爬。桓之无奈,只能跟着他上去。

    两人上了几步,忽感有异,怎么周围忽然暗了,两人看天,皆脸色一变,空中不知何时,竟已是乌云密布!四周有种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不正常的宁静!归思觉得暴风雨马上就要倾盘而下了,黑压压的云层几乎就要压到头顶了。人在半空,感到大自然恐怖的压力,瞬觉自己细如微尘,畏惧顿生。

    桓之:“快,马上找找看有没藏身之处,最好是个洞穴,如果在外面,单单狂风暴雨我们就受不了,更别说山上的泥石流了!”

    归思心里有丝绝望,这时候去哪找洞口呢。觉然有一声轻微的嘶嘶声传入耳朵,归思一抖,他五感异常灵敏,此刻听出是蛇吐信的声音!他自小最怕蛇,吓得浑身鸡皮疙瘩竖起,僵在那里?桓之看他脸色都变了,以为他害怕风雨,心一软:“别怕,你在这别动,我先到处找找。”

    归思哭丧着脸颤声说:“我听到蛇声,在我右侧耳后。”桓之一看,脸色大变,一条头是橙色,而全身却是蓝闪闪的小蛇,正在归思脑后草丛中探出头来,虎视眈眈盯着归思。此蛇人间少有,但桓之却认识,其剧毒无比,连强壮的马被咬了都撑不过一刻钟,人称:蓝色幽灵!桓之:“别动!”

    他右手小心翼翼,非常缓慢地伸向自己的脚侧,轻轻抽出飞刀,归思盯着他,汗不断从额侧滴下,桓之缓缓举起小刀,内力凝于两指,小刀咻一声就向蛇准确无误射了过去,但那蛇既被称幽灵,就是形容其动作之迅绝如幽灵!在桓之小刀破风而出那一刻,它向归思一窜,咬了过来,还好桓之的“梦回”也是以快准狠著称,蛇一跃出,那小刀就已往其七寸处截来,但这刀太锋利了,蛇触刀而断,但断头却依然凶狠地向归思咬来!归思神经本来就已崩紧!听得耳后风来,竟然惊叫着往崖外一避,整个人就尖叫着直直掉了下去!

    桓之叫了声归思,脚一撑借力,居然也向归思跃来,右手抱着她的腰,空中一个翻身,游龙剑出鞘,狠狠往崖壁一插,两人就吊在半空之中。真真是惊险至极!即使内心强悍如桓之,此刻亦是心跳加速,喘着粗气!

    归思愣愣地看着他,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她觉得如过了一辈子一般,仙桓之那毫不犹豫地一跃,深深印在其心中,在往后日子里,多次影响了她的心绪和决定,即使对他再怨再恨,她亦不能做到与他真正决绝!

    桓之看她愣愣的,微笑了一下说:“吓傻了吗?”她才反应过来,脚踏住旁边一块岩石,手攀住另外两块突出的岩石,身伏崖上,此刻才发觉无论是身心,都在不可克制地微微颤抖!

    她伏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听到桓之在上面叫他:“归思,快上来,这里有个山洞,风雨快来了。”

    归思抬头,调整了一下心绪,往上爬,桓之把她拉上来后开心地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看来我们今晚就在这过了。但愿这风雨不要太大,这洞有点小。”

    归思点了点头,也不看这洞中情况,坐在那里,双手抱膝,几乎团成一团看着黑暗暗的洞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桓之看平时好动多话的她,此刻安静的不寻常,又见她柔弱的样子,心中怜意大起,心想:刚才把她吓坏了吧。

    此时,天空一道凶狠的闪电如银蛇般在空中弯了几弯后几声怒雷轰隆隆,如在耳边炸响,归思全身颤了一下,桓之心一痛,伸臂就把团成一团的她拥入怀中。

    此场风雨真得很大,狂风暴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狂风是向着洞对面刮去的,使得两人免受风雨倒灌之苦,外面黑乌乌一片。洞里更是黑得可怕,两人靠在一起,安安静静的。

    归思突然问:“你为什么会跟我下来?”

    桓之:“我看你一摔,就本能反应,没想那么多。”

    归思:“我是问你,在思过崖时,我要下来,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会跟着我下来?以你的精明和经验,你应该想到,下来肯定非常不靠谱的,且根本就是万分凶险的事。”

    桓之沉默了一下说:“我没信心说服你,且你,动作太快了,话还没说完,你就闪了下来。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下来。”

    归思感动:“那时,我不想原路回去,又不想呆在上面,只有下来一路,所以我就下来了,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哥就经常怪我说做事不经过脑子。要是他在,肯定阻止我下来。”

    桓之心想: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怎么能跟你哥比呢,他说话的分量可比我重多了。我能阻止得了吗,但心中也默默奇怪:为什么自己会不计后果的陪她疯呢。

    桓之:“你哥他会怎么阻止你?”

    归思:“我才不会告诉你怎么对付我呢。”两人都一笑,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轻声说:“谢谢你。”这三个字,声音柔柔说出,与平时粗粗声线大有区别,桓之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九囷山上救我的人就是你对吗?你是女子对吗?

    却忍了一忍没有问出来。

    游龙剑发出浅浅紫光,插在桓之旁边地上,如一个忠诚守卫护着两人,桓之靠于洞壁说:“你累了吗?累了可以靠着我睡的。”

    归思嗯一声,头真的枕在他肩上,不一会竟真的睡着了。

    桓之搂着她,听着外面的风雨,心想:其实这样,也并不算糟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