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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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杀疑云

    sun sep 11 21:00:00 cst 2016

    夜色掩藏一切,让人心生畏惧。

    咣,咣,咣,三声长长的报更声在帝都深夜尤为响亮!最近城中接二连三的自杀风波,弄得城中有点人心惶惶不安,这独自夜行惯了的打更人此刻心中也有点惴惴,当行到太仆府前时不禁加快了两步,太仆府门前挂着一双黑色大灯笼,门口却挂着白幔,在夜风中诡异地摇弋着,预示着这家正办着丧事。

    打更人看了一眼,觉得平时热闹风光的太仆府此刻诡异阴森,想着快快离开,刚一转头,不禁吓得“阿”的一身,吓了一身冷汗,原来是一阵阴风从前面刮进太仆府中,风中似有怪影,难道是那这二公子的鬼魂在四处游荡吗?听说越怕鬼就越易遇到鬼。想着就自我安慰般的一边默念着不怕不怕,一边加快脚步如一阵风走远去了。

    此刻太仆府后院祠堂中,处处挂着白幔,烛火摇弋,堂中停放着一具名贵的棺材,棺材前跪着四位披麻带孝的俏丽少妇,个个都哭累了,愁云惨淡,跪得膝盖麻木,东倒西歪,有点昏昏欲睡。其中一位恍恍惚惚中醒来,感觉怪影飘飘,看看周围,忽然觉得阴森恐怖,瞄了那暗红的棺材一眼,马上转开头去,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待再看一眼那棺材时,倒抽一口凉气,双目圆睁,尖叫起来:“鬼啊!!!!!”

    这一声惊叫,尖厉恐怖,不知惊醒多少梦中人。整个太仆府马上嘈杂起来,另三位少妇被她吓醒,一看她正眼直直的看着那棺材,顺着她眼光一看,全跟着尖叫起来!其中一人惊叫后翻了下白眼,晕死了过去!这时众人已被惊叫引来,一看,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棺材盖不知怎的居然被翻开来了,而那已死的二少爷居然垂首坐在棺材中!

    第二天,太仆府闹鬼的消息传遍整个帝都,人人都传太仆府二少爷并非自杀,死后冤魂不散,死不瞑目!

    想当初城中第一个人自杀时,众人还没什么大的反应,但是城中接二连三有人自杀时,神神鬼鬼的传闻便传开来了,弄得人心惶惶不安。

    太仆府老夫人一大早就入宫,在应皇面前哭哭啼啼,说她宝贝孙儿绝不可能自杀!他孝顺重责,英俊潇洒,刚升了官职,新娶了第四房爱妾,正室夫人又新有了身孕,正是人生最春风得意之际,怎可能去自杀!求应皇为她太仆一家作主!否则她一头撞死向先太后去诉说冤屈。

    应不忘一生冷血无情,但却事母至孝。这太仆老夫人年少时虽只是先太后的贴身随侍,却与先太后姐妹相称,在杀人不见血的皇宫斗争中不知为先太后挡去多少刀光剑影。先太后坐稳后宫之后,亲自为她主婚,并时常召其入宫相聚。生前曾多次向应皇说过,要他善待太仆一家。所以她一哭诉,应皇头就大了,马上下令让廷尉亲自重查城中的自杀疑案。并让六皇子应天奇督办!天奇最近也正追查这起怪案,但多方追查下,证明府尹结论并无错,这些人都是自杀的。

    但是这些都没有自杀动机的人,为什么都自杀了呢?

    他接到督办旨意之后大感头痛,如果两天内无结果,那他就无法上云梦学院去了。正看着这圣旨之时,离殇与桓过来拜访他。离殇说:“这个案件确实怪异,死一个两个就算了,一连死了六个人!难怪城中人心惶惶,都说闹鬼了。我们今天来是想给你打打下手,顺便想见识一下。”

    天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正头痛着呢。”这时廷尉与府尹过来禀报案情,廷尉是个严肃的小老头。府尹见礼过后,就详述案情,无非就是这些人身上并无伤痕,死前并无打斗,仵作验尸报告,死者家人和友人口供等等。

    廷尉大人明显不好应付,不耐烦道:“这些我们都已看过案底,不需再说,这不是个案,既然是连环作案就需找出这些案件的共同点和不同点。你跟我们说说,你追查了这么久,可发现这些案有哪些共同点?”

    府尹:“他们六人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份非富即贵,都是并夜在家中上吊自杀,死前并无奇怪举动,房中一切摆设自然完好,门窗也均自然关好,并无外人潜入迹象,身上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并无其他伤痕,死前无任何打斗,亦无任何中毒迹像”

    廷尉:“可有查问清楚,他们死前可否与人结怨,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情绪与平时有何不同?”

    府尹:“死者家属说出来的与死者曾有过过节的人,我们都一一查过,全部都排除了。他们死前都曾去过国色天香,都点了妓女含香。但这国色天香和这含香我们也查过,这些人都是听了含香演奏她的得意名曲“绾君心”之后,就走了,其间并无发生其他事情。”

    离殇:“这些人到妓院听一曲就回去了吗?没有点其他姑娘,或没有在含香房中过夜吗?”府尹:“没有的”离殇对天奇:“被他这样一说我倒奇怪了。”

    天奇:“哪里奇怪?”离殇:“现在想想我发现这六个人都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荒淫好色,且都不是附庸风雅之士,他们都是国色天香的常客,那个杨子强就更是夸张了,经常一夜点几位姑娘伺候,从来都不落空的,所以你说他去妓院只为了听一曲,而没有其他的话,那是大大的不对劲啊。”

    廷尉:“小王子是说,这国色天香有问题?”

    离殇想了想:“我觉得含香似乎有点不对劲。她虽曾风光无限,占据艺妓头牌多年,最辉煌的时候曾万金都见不着一面,但是却早今非昔比,现在的香香才是艺妓头牌,她人老色将衰,单凭艺侍已吊不起人的胃口,鸨母现在是想凭她曾积下的人气,把她卖个好价钱。她就曾多次向我暗示,只要出价够高,不仅能得含香艺侍,还能得其色侍,我想这六人必定是奔着她的色侍而去的,但最后却都只得了个艺侍,这不合理啊”众人一听,均感觉不妥。

    府尹:“虽听小王子这样一说,这逛妓院一事虽不合理,但却与这六个人在家里上吊自杀似乎联系不上,难道是说这六个人,嫖不了香香,回家第二天晚上想想不忿,上吊自杀了吧。依这六个人的性格,对于想要的东西必定会千方百计去弄到手,而不是去上吊自杀。”

    天奇:“这含香身份来历可有查清楚?”府尹:“查清楚了,唉原来她身世可怜得很呐,她曾是晏夷国前乐正的女儿,也不知这前乐正是扒了晏夷国王的祖坟还是怎的,他被判五马分尸,一家男丁全被杀光杀尽,这国王还指明了,要把乐正妻女卖入最有名,客流最多的妓院去,供人淫乐!于是这乐正夫人与两个女儿就被卖到国色天香来,她姐姐是千金小姐,受污辱后上吊自杀了。当时含香还小,没到接客年纪,她娘估计为了她才挨了几年,也死了,但是她却得她娘真传,长大后,出落得真真是国色天香,经鸨母精心策划后凭“绾君心”一曲成名,成为艺妓头牌卖艺不卖身。这晏夷国王居然事过多年还不肯放过她,曾派人干预,想让这含香沦为专卖身的色妓,不过此事后来不了了之,虽没查出详情,但据说是帝都有高人从中作梗,这晏夷国王才不得不罢休。”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天奇,看天奇没什么特别反应,继续说:“能让一国之君妥协的,估计这高人真的很高。”

    廷尉:“这样看来,这含香来历也算清白,不似懂什么妖法之人。”府尹:“她全无法术武功。确确实实是个弱女子,且这么多年以来,他接过的客人无数,之前都没有出事的。离殇小王子也曾是她的客人。”

    离殇一哂:“嘿嘿,她的曲子确实好听。”

    府尹:“六个人死前都点过她,也许是巧合。”

    廷尉眼光冷冷向他一扫:“这六个人死前点她是巧合,上妓院为了她色侍最后都只得了艺侍,是巧合,全无自杀动机,最后却全自杀了,也是巧合?这世上哪来哪么多巧合?”

    桓之:“按离殇的说法,这六个人最初点他都是为了色侍,但是见了她之后,却都放弃了色侍,那证明见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这六个人的想法。”

    府尹:“我询问过含香,她说这六人只听了她一曲就走了,我也曾询问过当时六人的随侍,曾有三人证实这个说法,说他们的主人出来后均向他们感叹,含香的曲子有如天籁,只一曲就余音袅袅,回味无穷。”然后就带他们回去了,其他三人虽没听到主人有这感叹,但均都表示其主人只是进去大约一曲的时间。

    廷尉似想到什么般一惊:“难道只听一曲就改变了心意?魔族天魔女,天魔琴,天魔音均有控人心智的能力,难道这个女子与天魔派有关?天魔派已销声江湖二十多年,难道重出江湖了?”桓之:“个中缘由,我们去见识下不就行了?”离殇:“呦,难得你主动要求上妓院哈。”

    府尹:“要是我们听完一曲回来集体自杀怎么办?”廷尉瞪了他一眼,他马上噤声。

    这时一仆人进来,天奇问:“什么事?”仆人:“有一位俊俏的小公子,说要找离殇小王子。”

    离殇:“找我?他姓甚名谁啊?”

    仆人:“他不肯说,只让我把这个给您。”说完就把一块玉佩递给离殇。离殇接过一惊,忙伸手摸了一下腰侧惊讶地说:“我这玉佩什么时候丢了?”说完就向外走去,众人跟着他出来。

    离殇到门口,居然是昨天那个吱吱喳喳的娘娘腔,离殇:“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玉佩?”

    归思却答不对问:“我有事找你。”

    离殇:“啊?找我干嘛?”

    归思:“我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贵客要尽地主之谊的吗?我就是来让你尽地主之谊的啊。”

    离殇一笑,搭他肩:“嘿,兄弟,你还真是找对人了,爷现在就带你去见识一下这帝都美女最多的温柔乡。”归思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放光,天真地说:“好啊。”桓之感觉:一头羊落到狼的怀里。

    当几人分别从贵气的马车上下来时,国色天香马上拥出来一群美女,把众人拥了进去。归思被吓到般的一躲,躲到几人中间,廷尉大人眉头一皱:“让你们鸨母出来!”其中一美女把那高耸半露的酥胸往廷尉大人身上一挨娇笑道:“这位贵客,光临国色天香就不要太严肃了嘛,吓到人家了啦。”廷尉丝毫不为所动,一身正气,虎目含威一瞪,她吓得马上退了开去。

    这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鸨母急急赶过来,因离殇是熟客,所以一见离殇就:“唉唷,离殇小王子,您可好久没来了,可把我的这些女儿们想死了。”离殇:“就你的女儿们想吗,你就不想吗?我可是想死你了。”

    归思浑身鸡皮疙瘩竖起,“呲”了一声。鸨母一看几位:“唉唷,这几位一看就是贵客,快快先请进高院,我好挑几位色艺双绝的女儿们过来伺候。”因天奇不想表明身份,所以一身随从打扮,廷尉只能出面:“你只需安排含香来见就行了。”

    鸨母见多识广,几个与离殇一起,又看几个言行举止,定是来历不凡,娇笑道:“含香今天不接客呢,我这刚好来了几位精乖伶俐,色艺双绝的女儿,我先让她们好好服侍几位。”离殇:“她正在接客吗?”鸨母:“没有。”离殇:“既然无客人,那我直接去找她就成。紫娘,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了,路我熟。”说完就带众人直往东香院去。

    鸨母着急:“离殇小王子,我国色天香打开门做生意,也自有一套纪律,您虽是我国色天香向来最看重的贵客,但也请给点薄面,含香今天确实不宜见客啊。”

    廷尉停下来,把腰牌往她眼前一亮:“廷尉府办案,你这国色天香的纪律大过皇法吗?别说她现在没客人,就是她现在正在接客,也需马上来见我!”鸨母脸色一变:“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不知是廷尉府哪位大人大驾光临?”离殇:“紫娘,这是廷尉李大人亲临。”紫娘脸色又一变。

    说话间众人来到东香院,鸨母无奈敲门“乖女儿啊。”一会传来含香不耐烦的声音:“我不是说了吗?今天再有谁来都不接待!”鸨母:“女儿啊,不是客人来见,是廷尉大人亲来查案。想见一见你啊。”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一阵香风袭来。归思的狗鼻子非常敏感,被呛的连打了几个喷嚏,离殇大乐,俯他耳边轻声说:“一看你就是个雏。”归思白了他一眼。

    含香落落大方,向众人盈盈一拜:“小女子含香拜见几位大人。”廷尉说:“起来说话。”含香见众人年龄神情,又听他言语,就知道眼前这严肃的人就是廷尉大人,娇柔地说:“廷尉大人是为城中自杀案来找小女子的吗?小女子所知的一切都已向府尹大人细细禀明过了的。”

    廷尉:“你不必多心,府尹他已经向我详细禀报过案情,只是这案太无头绪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姑娘你把他们见你的场景重现一下,看是否从中能得有什么启示。”

    含香:“含香向来接客都是以曲会友,请客人们都是坐在那里品茗,然后听我演奏,他们六人都点奴家的“绾君心”这一曲,听完感叹一翻就回去了。”

    廷尉:“那就简单了,你只需将其中一个场影重现一下即可。”含香轻柔地颔首道:“好的。”

    东香院很大,纱缦飘飘,香风阵阵。众人分坐四方。含香刚要演奏,听到外面人声吵杂,似乎有很大争执,不一会这争执就来到了门口,众人往门口看去时,刚好看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位骨格强壮,面目俊美的佳公子怒气冲冲闯进来!非常霸道无理地说:“含香永远不再接客,你们滚吧。”

    鸨母脸色大变:“程公子,廷尉大人正在查案,含香一得空我马上让她陪您。”

    这程公子一听廷尉亲临,居然不屑一顾,哼一声道:“办案?我看是假公济私吧?”府尹:“放肆!居然敢如此跟廷尉大人说话!”

    程公子:“拜托,都是来逛窑子的,就别给我摆什么高官架子了,含香是我的人,你们另选他人吧。”

    归思问离殇:“这极品是何方神圣啊,居然敢如此目中无人!”离殇手向上一指:“人家上面有人!”

    归思莫名其妙顺着他手指往上一看:“他上面有什么人啊?”却正对上一又黑乌乌的眼睛,吓得怪叫一声。那趴在梁上的人已看好了好几场刺激无比的大戏,此刻看得正欢,不想突然有人往上看,吓得也怪叫一声,一滑,就掉了下来。这程公子本能伸手一接,就把这梁上君子给接了个正着,他怪叫一声把人一扔,凶道:“你是谁?”

    这梁上君顺着扔势在空中灵活的翻了个身,站稳,向众人打了个哈哈:“路过,路过,你们继续,继续哈”边说边退,就要往门口溜去.

    程公子吼:“站住!”转身怒问含香:“他是谁?”含香一见梁上居然有人掉下来,就已脸色大变,也问这梁上君:“你到底是谁,为何偷偷摸摸潜入我的房中?意欲何为?”这梁上君一摊手:“我真的是路过的啊。”

    归思这时对离殇道:“哈哈,原来他上面真的有人。”离殇翻了下白眼:“我是说他有高人撑腰。”归思恍然大悟状:“啊,这样啊。”转头对那位梁上君:“这位梁上君,不好意思哦,我一时理解错误,把你从梁上给看了下来,哈哈,不过这奸夫不是一般藏在床底下或衣柜里的吗?藏在房梁上的还真是少见。让我看看这床底是否有人?”

    说着居然就走过旁边大床一掀:“啊!”又怪叫一声,众人问:“怎么啦?”归思一指床底:“真有人!”众人以为他开玩笑,这程公子转头一看含香,却见她面如死灰的样子,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掀开床底吼道:“给我滚出来!”

    床底一个肥胖圆滚了出来。离殇定晴一看:“我去!”

    廷尉咳了一下施礼道:“原来是程总管。”这程总管老脸都丢光了,略回了一礼道:“李大人。”

    归思问离殇:“熟人?”离殇:“他就是我说的那位高人,是这程小子的老子,皇宫的内侍总管”

    这时轮到这程小子面如死灰了!

    归思:“不是听说内侍总管入宫前因为好色被一江湖女子所伤,不能人道吗?这种人居然有儿子?”离殇:“不能人道之前生的。”归思哇一声,怪异地看了那总管一眼,突然看到那大柜子,好奇地说:“你说这柜子里会不会也藏着人呢?”

    府尹的心肝早已受创严重小声凶道:“别添乱了!”

    那程公子全身发抖,指着这程总管,又指着含香:“你们,你们!”

    归思:“程公子,别激动,我肯定你父亲与这含香姑娘绝对是清清白白的。”离殇:“你凭什么肯定?”归思:“你傻啊?即使这含香姑娘愿意,这死总管不能人道也用不上啊。”

    这程总管掌一凝,冷咧的杀气顿时弥漫全场,归思一冷,吓得一躲,桓之脚一踏前把他护于身后。

    廷尉:“程总管,请息怒,在这种地方出手伤人,传出去恐怕有辱您的名声。这孩子年纪太少,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请总管大人有大量,请看在李某薄面上,放他一马。”

    这程总管什么风浪没见过。此刻出场虽狼狈之极,又被归思多次冷嘲热讽,却一怒过后,马上恢复。不回廷尉却对府尹怒道:“本人来此全是因为你府尹办案无能所致!自杀案查了多日毫无进展,陛下忧心忡忡,我唯有亲自出马,来查明真相好为陛下分忧!因为无陛下明旨,你们刚好过来,不想有什么误会,一时情急,才躲了起来!”

    这府尹无端担了罪名却只能告罪:“全是属下无能,才惊动廷尉与总管大人,属下定尽全力追查此案,好尽快向陛下交待!”总管:“三天之内若无结果,你提头来见吧!”

    府尹吓得脚一软跪在地上刚要求饶,这时一阵怪声,如人轻声敲门的声音,众人凝耳一听,却发现这怪声来自归思刚才说藏人的那个大柜子里。

    离殇把柜子一拉开,一个全身湿透,浑身发抖的人滑了出来。倒在地上,边抖边说“大,大,大,大人饶命啊”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来那怪声是此人在柜中发抖弄出来。看来此人没什么胆子,在柜中又听到众人身份不凡,又被归思多次说要开那柜子,才吓得无法控制。

    那程公子双目火红,扑向含香:“我杀了你这个贱人!”就掐住了含香的脖子,众人拥过去,你拉我扒,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含香被掐得脸色发青发紫,咳了好一会,才恢复点人色,那程总管叫道:“峰儿。”

    这程小子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吼道:“别碰我!别以为我会相信你那查案的鬼话!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说我喜欢她,希望你能成全我,让我把她名媒正娶,但是你却总是以他是青楼女子为名诸多阻挠,我今天终于看清了!我终于看清楚你们了。”

    狠狠盯着含香:“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以为你冰清玉洁,怜你惜你,希望能救你出这火坑,还指望此后能为你遮风挡雨,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却不曾想原来全是我一厢情愿!真真是妓女无情!”说完,转身向门口而去,那背影很是悲凉。含香软跪于地上看着他背影,痛叫道:“竣峰”,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程总管冷冷盯了含香一眼,向他儿子追了出去。

    那梁上君:“那小人也不打扰各位大人了,先告退了。”

    府尹:“站住!你叫何名字?为何躲在房梁之上?”

    梁上君:“嘿嘿,小人名姓陆名艾,想来见识见识妓院里各位姐姐的迷人风采,却无耐身无分文,不能光明正大走进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府尹:“你这小偷,休得狡辩,到底偷拿了什么东西,快快招来?”

    陆艾:“大人,小人说话句句属实啊,不信你看。”摊开手来,刚要说话,归思接道:“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不信,你可以搜身是吧?”

    他一愣:“咦,你怎么知道我会这样说?”归思:“却,你不就是湘凌城里那个神憎鬼厌的死小偷嘛,每次你出现总有人丢东西,你偷了东西后总会留在现场,人们怀疑你时,你总会摊开双手说这一句,渐渐的人就送你一个外号叫:两手空空。”

    这两手空空居然很开心:“你是从湘凌来的吗?唉,你知道吗,那种偷遍天下无敌手的感觉有多么寂寞?我现在对一般的偷已完全无兴趣了,就是因为无聊才来这里逛逛,真真是路过”这样的小毛贼,目前众人都不想搭理他,离殇打断:“嗳嗳,既然是路过那你继续赶路去吧。”陆艾:“嘿嘿,那小人告退了。”一闪身马上溜了。

    府尹让人进来把那个在柜子里吓破胆的胆小鬼抬了出去,却从他身上掉了一本书下来。归思捡起来,顺手翻开来看,却看得津津有味,离殇奇道:“是什么书?”归思边看边随意答道:“妖精打架图。”众人一听,难道这含香真的跟什么妖女有关?俯过身来一看,离殇翻了下白眼:原来是本春宫图。府尹不自在的咳了一下。归思面不改色,把这春宫图往怀里一塞。

    桓之本来自一见他,就冒出了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呢?可是短短相处之间,这念头已如一个可怜的小火苗,不断地被风刮来刮去,却撑着不灭,此刻终于如被兜了一盘冷水“哧”一声灭得彻彻底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