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店服务生
sun jul 10 14:06:55 cst 2016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在火车站挥手告别。
总是担心一别就再也见不到，辜一鸣频频回头，扯着嗓子喊：“有事跟我打电话啊，当然，没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边喊边卖力地比划出打电话的样子。
“好！拜拜！”
辜一鸣回过头小声自言自语：“竟然这么冷漠。等小爷打探到你住哪里，我一定搞定你！”
到家之后的辜一鸣把四肢都瘫在床上，吃吃睡睡猪一般的日子竟然一连过了一周。他日日盼望着李世洲的电话，可是那个绝情的家伙竟然没有联系他，微信都不发一个。
辜一鸣放暑假，最高兴的大概就是辜一鸣的爸爸妈妈了。老辜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乖巧的辜一鸣，对于他好吃懒做的样子也不闻不问，甚至忍不住要在饭桌上夸奖一番。
第八天，太阳都晒屁股了，辜一鸣才起床，伸了伸懒样，舒展因为睡太久而酸胀的身体。这么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啊，他家的地址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了，还不如出去转转。
“妈，我们晚上干脆出去吃饭吧，我实在不想在家吃饭。”
林文漪抿着嘴笑了，她深知他的儿子受不了这种天天窝在家里的日子，但是也实在不明白他在家窝了一个星期的勇气来自哪里。林文漪给辜海源打了个电话，虽然辜一鸣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到他妈妈白皙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晕就知道老辜晚上也会一起吃饭。果然，楼下就传来了他妈妈柔软细腻的女声：“王阿姨，晚上不用做饭了，我们都出去吃。”
辜一鸣觉得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家里的饭菜寡淡得很，实在渴望重油重辣的重口味菜，立即预定了江边的川菜馆，一想到油爆爆的油焖大虾，就咽了一口口水。
光辉灿烂的月亮上升到没有一片云的天空，在江面洒下一个银影，化为无数星辰。江边的这家餐厅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辜一鸣报了手机号，示意已经预定了包厢，服务员立即恭恭敬敬地带他们上楼。
才踏了三级台阶，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化成灰他都认识的身影，差点踩空了台阶，幸亏老辜搀了他一把。
“爸，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二桥边新开了一家法餐厅，听说不错。”
辜海源很多年都没有听过辜一鸣叫爸爸了，“爸”这一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有点踹不过气来，连忙用手撑着墙壁。这一声“爸”说出来是那么不急不缓，从容不迫，慢慢在嘈杂的餐厅消失，辜海源不能掩饰狂澜的心情，他西装革履的身体里藏着的年深月久积累的悲哀，随着这个声音的消失也消失不见了。
辜海源的眸子在灯光显得更亮了，高兴地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想去哪就去哪！”
大家都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人在意辜一鸣为什么突然要换地方吃饭。辜一鸣因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吃一向被排斥在食谱之外的鹅肝都吃得津津有味。
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辜一鸣觉得自己依然帅气不减，在镜子前整理发型。
“你怎么在这里？”李世洲又惊又喜地盯着眼前的人。
辜一鸣暗笑，不过看到几天不见的李世洲瘦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锁骨更明显了，心里又疼得慌：“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打暑假工啊，要不然拿什么交学费。快10点钟了啊，别自恋了，赶紧干活儿去。”
李世洲擦桌子、摆餐具、点单、上菜、倒茶的动作一气呵成，而辜一鸣，就是典型的笨手笨脚，只能干倒垃圾、拖地这种体力活儿。本来还想来帮李世洲，结果忙没帮上，倒忙倒是帮了不少。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10点下班，辜一鸣约李世洲去江滩散步，吹吹江风。
“不去了，快累……”
“死了”两个字没说出口，李世洲就感觉身体腾空了，稳稳地落到辜一鸣的背上：“哥背着你走。”
开始李世洲觉得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结果周围也没什么人，更何况，趴在这脊背上似乎也很舒服，便渐渐安静下来，任凭辜一鸣背着自己。
空气像是停滞了一样，李世洲静静地看着天河慢慢转动，天幕是深蓝色的，繁星点缀。江面的雾气穿过了江边的柳树，使树的轮库呈现出淡淡的紫色，仿佛在树枝上挂了一层朦胧的纱似的。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现在的画面，李世洲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岁月静好”。
“话说，你这么笨，为什么还要来餐厅打暑假工啊？”虽然此时问出这话有些煞风景，但是好奇心人人都有，他李世洲也不例外。
“体验生活啊。我妈总是说我在家不干活，就托人把我安排到这里打工。”后一句是真的，辜一鸣确实是他妈妈托人安排到这儿打工的。不过，他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他实在是是不愿意让当服务生的李世洲看到他像个大爷一样在这家店吃饭，自尊心那么强脸皮那么薄的李世洲，估计很在意这种差别吧。来这儿当服务生实则是一箭双雕，一来给家里树立他“勤劳”的光辉形象，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天天可以看到李世洲，还能帮帮忙。一想到自己的英明决定，辜一鸣就忍不住给自己点赞。
“你是该来体验下生活，什么都不会干也太差劲了。”
听到这话，辜一鸣的脸上浮现了几道黑线：“是啊，谁像你，什么都会干，哥要向你学习。你打算在这里工作多久啊？”
“40天，正好凑够下一学年的学费。”
“为什么不去实习啊？”
“明年再去，刚刚大一，很多专业知识还不扎实，找大公司实习还比较难。”
“哦。”
“你呢？有什么打算？”
“明年暑假应该也要开始实习了吧。”
辜一鸣觉得自己背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虽然李世洲比他背过的任何女生都重很多，但他一点也没觉得累，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时间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以至于，在以后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辜一鸣偶尔看到一缕月光，闻到一丝芬芳，就会联想到长江边的一片月季花，希望能背着他，日日倘佯一片与世隔绝的花海中，一直到老。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世洲说：“放我下来吧，准备回去啦，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
“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就在我们打工的餐厅附近，那里有员工宿舍。不过你还是别去了，环境脏乱差，嘿嘿。”
李世洲越是不让辜一鸣去，辜一鸣就越是要去。
一个十平米的小寝室居然塞下了四张上下铺，床单都看不出原始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汗酸味、食物残渣味，因为闷热，这些味道似是发酵了一般，让人忍不住要捂着口鼻。
辜一鸣心里一震，原来他白天拼命干活晚上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拽着李世洲就往外面跑：“你这么有洁癖，是怎么住下去的？”
“你没看到有一张床很整洁吗？”
“去我家住吧，离这里不远。”由不得对方拒绝，辜一鸣在路边拦了车，强硬地把李世洲往车里塞。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在火车站挥手告别。
总是担心一别就再也见不到，辜一鸣频频回头，扯着嗓子喊：“有事跟我打电话啊，当然，没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边喊边卖力地比划出打电话的样子。
“好！拜拜！”
辜一鸣回过头小声自言自语：“竟然这么冷漠。等小爷打探到你住哪里，我一定搞定你！”
到家之后的辜一鸣把四肢都瘫在床上，吃吃睡睡猪一般的日子竟然一连过了一周。他日日盼望着李世洲的电话，可是那个绝情的家伙竟然没有联系他，微信都不发一个。
辜一鸣放暑假，最高兴的大概就是辜一鸣的爸爸妈妈了。老辜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乖巧的辜一鸣，对于他好吃懒做的样子也不闻不问，甚至忍不住要在饭桌上夸奖一番。
第八天，太阳都晒屁股了，辜一鸣才起床，伸了伸懒样，舒展因为睡太久而酸胀的身体。这么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啊，他家的地址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了，还不如出去转转。
“妈，我们晚上干脆出去吃饭吧，我实在不想在家吃饭。”
林文漪抿着嘴笑了，她深知他的儿子受不了这种天天窝在家里的日子，但是也实在不明白他在家窝了一个星期的勇气来自哪里。林文漪给辜海源打了个电话，虽然辜一鸣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到他妈妈白皙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晕就知道老辜晚上也会一起吃饭。果然，楼下就传来了他妈妈柔软细腻的女声：“王阿姨，晚上不用做饭了，我们都出去吃。”
辜一鸣觉得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家里的饭菜寡淡得很，实在渴望重油重辣的重口味菜，立即预定了江边的川菜馆，一想到油爆爆的油焖大虾，就咽了一口口水。
光辉灿烂的月亮上升到没有一片云的天空，在江面洒下一个银影，化为无数星辰。江边的这家餐厅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辜一鸣报了手机号，示意已经预定了包厢，服务员立即恭恭敬敬地带他们上楼。
才踏了三级台阶，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化成灰他都认识的身影，差点踩空了台阶，幸亏老辜搀了他一把。
“爸，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二桥边新开了一家法餐厅，听说不错。”
辜海源很多年都没有听过辜一鸣叫爸爸了，“爸”这一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有点踹不过气来，连忙用手撑着墙壁。这一声“爸”说出来是那么不急不缓，从容不迫，慢慢在嘈杂的餐厅消失，辜海源不能掩饰狂澜的心情，他西装革履的身体里藏着的年深月久积累的悲哀，随着这个声音的消失也消失不见了。
辜海源的眸子在灯光显得更亮了，高兴地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想去哪就去哪！”
大家都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人在意辜一鸣为什么突然要换地方吃饭。辜一鸣因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吃一向被排斥在食谱之外的鹅肝都吃得津津有味。
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辜一鸣觉得自己依然帅气不减，在镜子前整理发型。
“你怎么在这里？”李世洲又惊又喜地盯着眼前的人。
辜一鸣暗笑，不过看到几天不见的李世洲瘦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锁骨更明显了，心里又疼得慌：“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打暑假工啊，要不然拿什么交学费。快10点钟了啊，别自恋了，赶紧干活儿去。”
李世洲擦桌子、摆餐具、点单、上菜、倒茶的动作一气呵成，而辜一鸣，就是典型的笨手笨脚，只能干倒垃圾、拖地这种体力活儿。本来还想来帮李世洲，结果忙没帮上，倒忙倒是帮了不少。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10点下班，辜一鸣约李世洲去江滩散步，吹吹江风。
“不去了，快累……”
“死了”两个字没说出口，李世洲就感觉身体腾空了，稳稳地落到辜一鸣的背上：“哥背着你走。”
开始李世洲觉得不好意思挣扎着要下来，结果周围也没什么人，更何况，趴在这脊背上似乎也很舒服，便渐渐安静下来，任凭辜一鸣背着自己。
空气像是停滞了一样，李世洲静静地看着天河慢慢转动，天幕是深蓝色的，繁星点缀。江面的雾气穿过了江边的柳树，使树的轮库呈现出淡淡的紫色，仿佛在树枝上挂了一层朦胧的纱似的。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现在的画面，李世洲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岁月静好”。
“话说，你这么笨，为什么还要来餐厅打暑假工啊？”虽然此时问出这话有些煞风景，但是好奇心人人都有，他李世洲也不例外。
“体验生活啊。我妈总是说我在家不干活，就托人把我安排到这里打工。”后一句是真的，辜一鸣确实是他妈妈托人安排到这儿打工的。不过，他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他实在是是不愿意让当服务生的李世洲看到他像个大爷一样在这家店吃饭，自尊心那么强脸皮那么薄的李世洲，估计很在意这种差别吧。来这儿当服务生实则是一箭双雕，一来给家里树立他“勤劳”的光辉形象，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天天可以看到李世洲，还能帮帮忙。一想到自己的英明决定，辜一鸣就忍不住给自己点赞。
“你是该来体验下生活，什么都不会干也太差劲了。”
听到这话，辜一鸣的脸上浮现了几道黑线：“是啊，谁像你，什么都会干，哥要向你学习。你打算在这里工作多久啊？”
“40天，正好凑够下一学年的学费。”
“为什么不去实习啊？”
“明年再去，刚刚大一，很多专业知识还不扎实，找大公司实习还比较难。”
“哦。”
“你呢？有什么打算？”
“明年暑假应该也要开始实习了吧。”
辜一鸣觉得自己背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虽然李世洲比他背过的任何女生都重很多，但他一点也没觉得累，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时间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以至于，在以后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辜一鸣偶尔看到一缕月光，闻到一丝芬芳，就会联想到长江边的一片月季花，希望能背着他，日日倘佯一片与世隔绝的花海中，一直到老。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世洲说：“放我下来吧，准备回去啦，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
“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
“就在我们打工的餐厅附近，那里有员工宿舍。不过你还是别去了，环境脏乱差，嘿嘿。”
李世洲越是不让辜一鸣去，辜一鸣就越是要去。
一个十平米的小寝室居然塞下了四张上下铺，床单都看不出原始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汗酸味、食物残渣味，因为闷热，这些味道似是发酵了一般，让人忍不住要捂着口鼻。
辜一鸣心里一震，原来他白天拼命干活晚上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拽着李世洲就往外面跑：“你这么有洁癖，是怎么住下去的？”
“你没看到有一张床很整洁吗？”
“去我家住吧，离这里不远。”由不得对方拒绝，辜一鸣在路边拦了车，强硬地把李世洲往车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