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痴女半消磨
sun jul 26 08:55:47 cst 2015
从此，十九和银月便仍住在飘仙观，整日没什么大事，生活起居自有青童和单子照应，武仙也很少来过问。自从银月发现神大离法原来是个儿戏之后，武仙似乎也心灰意懒了，每日闷在房里不出，或者一走就是半月二十天。银月便找来几本武学秘籍研读，照着里面的功法勤学苦练，一边将自己所学讲解给十九，并指导他练习。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在此消耗了一年多的时间，或者更长，山中无日月，寒心不知年，两人武功突飞猛进，但要是想飞跃半月崖，那还是不可能的事。
身在这飘仙观，虽然也算是受人控制，但比起在未家庄的地宫来说，实是自由多了。两人有时在房间里研习内功，有时在院子里苦练招式，多数时候还是在观外的树林里切磋技艺。有时练功累了，银月便教十九识字，日积月累，后来十九竟也能独立看懂一些书籍了。两人每日不问世事，倒也逍遥快活。
这天夜里，两人正在房间里打坐，忽听到夜空中有个怪笑声传来，接着衣袂声响，便觉似有人来到了院子里。然后便听到武仙叫道：“你这人如何这般无礼，几番找上门来却欲何为？”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害我一生俱毁，我自然不会让你安生！”原来是那个自造贞操楼，为武仙苦守一生的痴情女子黎竹。
随后便听到院子里两人打了起来。
十九和银月同时吃了一惊，急切收功，伏在窗纸上的那个空洞向外看去。只见黎竹此时已是气怒交加，使出杀手，招招意欲置武仙于死地。
武仙也已气极，边沉着应战，边道：“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了！”
黎竹道：“不客气又能如何？我既然来了，就没想到要活着回去！”加紧攻势，一路紧逼过去，却是拼命的打法。
武仙虽然不惧，但面对着这样一个痴情女子的纠缠，却也无奈，道：“你到底要怎地？”
黎竹道：“你当年只为了一本《神大离法》，便弃我于不顾，天下背信弃义之徒，莫过如此！我不要怎地，只要你死，赔我一世年华！”咬紧牙关，使出全力，步步杀着，虽然占不到上风，却也把武仙逼得连连后退，显是武仙让着她几分。
躲在房间里面的十九和银月，听到《神大离法》四字，都不由一怔，对望一眼，不知黎竹和武仙到底有什么恩怨，想是和这本武学秘籍有关，难怪武仙为了这本秘籍穷其智慧，甚至不惜屈身求教于后辈。
武仙道：“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在那里苦等着，那是你的事，却与我又何干？你莫如此蛮不讲理，天下之事，自有公理道德约束，不用你来质问我！”
黎竹哈哈大笑道：“公理道德？哈哈，这等言语也只能出自你这谦谦君子之口，不知你为了夺那《神大离法》，一夜之间，残杀了一村无辜百姓时，心中可有公理道德？”
武仙顿时恼羞成怒，脸色铁青，叫道：“黎竹，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栽赃于我，我真的不客气了！”招法突变，反守为攻，转眼便把黎竹逼到墙角。
黎竹却丝毫不惧，道：“恐怕我只是说了个皮毛吧，倘若把你的老底全兜出来，看你还如何在世人面前装模作样？你既敢做，却为何怕我说？”一心只想拼命，也不做任何防守，瞬息之间又把武仙逼到了另一面的墙跟。
武仙似已愤怒到了极点，叫道：“让你三分，你便不识好歹，教你知道我的本事！”忽地扬起一手，轻轻一掴过去，便见黎竹的身体如一团棉絮般向后飞了出去，直直地撞向十九和银月的房间窗户。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窗户被撞得粉碎。
十九和银月在房中看得正酣，便见黎竹倒飞过来，急忙起身避让，黎竹已撞破窗户跌了进来。武仙飘身跟进，阴着脸道：“你既如此相逼，我就给你一个痛快！”握紧拳头， 照着黎竹的脑袋就要打来，似是要下杀手。
十九见情况危急，不假思索，闪身迎了上来，使出平日里银月教他的功夫，横臂一挡，虽然挡开了武仙的拳头，自己却被震得倒退数步，大喝一声，扑身又上。武仙冷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老夫连你也一块了结！”抡起一拳砸了过来，这一拳力道更猛，如千斤巨石般狠狠地压了下来。
可怜十九空有一腔勇气，本事却差得很多，虽料知此拳劲头十足，却不知深浅地挥起两条胳膊迎接。本来一般人出招，两条胳膊是交替使出，但是十九见武仙的来势凶猛，不由自主地挥出了两条胳膊，这一碰着，势必筋骨俱碎！
银月叫道：“哥哥小心！”身体本能地扑上，闪在十九和武仙的中间。毕竟她的反应要比十九快许多，急忙之中，使出一掌，攻向武仙的腹间，知其必救，试图逼得武仙后退。这一掌是银月通过一本叫做《补天术》的武学秘籍里所学，自以为是所有招式里最为厉害的，自知伤不得武仙，但也足能挡得一挡。
岂知武仙不闪不避，银月的小手掌打在他的腹间，便似打在一块坚硬的铜墙铁壁上，顿觉手臂酥麻，而自己的胸间却早被武山的拳头打住，顿觉一阵穿膛似的疼痛，便向后倒飞出去，连带着十九跌落在床上，只见床板轰然塌陷了下去。
十九急切问道：“月儿，你怎么样了？”挣扎起来，骂道：“老东西，我和你拼了！”却被银月扯住了衣服，惨然道：“哥哥莫去，你打不过他的！”月色透进屋里，可见她的嘴角已渗出血来，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如棉絮般柔软无力，只是死死拉住十九，不让他上去犯险。
十九急欲挣脱，叫道：“月儿放开我，岂能让他伤你如此！”却哪里挣脱得开？
武仙却仍不甘休，阴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老夫便成全你们做个泉下夫妻！”抬起腿正要上前，却被躺在地下的黎竹抱住了双腿，道：“你放了他们，我答应不再纠缠你！”
武仙一边往出抽着腿，一边道：“此时服软，已是迟了！”却被黎竹死死抱住，显是对黎竹仍有恻隐之心，听她说不再纠缠他，终于不忍加害，否则黎竹受伤之体，如何能抱得住他？只见他盯着十九看了半晌，愤愤地道：“若非和长生门及未家庄有盟约在先，今日老夫必废了你俩！”转身出了房间，也不管十九、银月和黎竹，自回了正堂。
十九这时方才醒得查看银月的伤势，见她的胸口衣服已是一片黑紫，便要解开她的衣衫来看。银月抓住他的手，道：“哥哥别看，无甚大碍。”显是不好意思。
十九此时哪顾得那么多，推开银月的手，解开她的胸前衣服，便见小巧玲珑的一对乳间，赫然镶嵌着一个黑色拳印，且向里凹回，估计筋骨也碎了，顿时心疼不已，伏在银月身上，痛哭失声，道：“都是我害了你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银月虽然历经大难，生死未卜，但见十九此前为她奋不顾身，此时又这般心疼，不觉欣慰，缓缓地道：“哥哥莫要伤心，休养些时日便好了。”
黎竹挣扎着坐起，看着十九和银月如此重情，不觉触动了伤心往事，也跟着默默垂泪，想到银月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了如此重伤，心里不胜感激。强振起精神，挪过身来，道：“适才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姑娘的伤还好吗？”
十九瞪了她一眼，道：“不用你管！若不是因为你三番五次过来找麻烦，月儿也不至有今日之祸！”他把这一切的祸根都推到了黎竹身上。
此时银月已是昏迷，只是唯存一丝气息，十九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是伏在她身上哭泣。
黎竹叹息道：“你虽是重情重义，却不像个男人，如此生死关头，只顾啼哭却有何用？小姑娘身受重伤，若再不设法相救，怕是迟了。”
十九听说，立刻止住哭声，暗骂自己无用，急切地问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快救救月儿！”
黎竹道：“应该会有办法，待我看看她的伤势再说。”
十九放下银月，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道：“前辈若能救得了月儿，我十九甘愿终身为奴，以报大恩大德！”他本为乞丐出身，下跪磕头是家常便饭，此时情急之下，更是无所顾忌。
黎竹惨然一笑，道：“说你不像个男人，你越发不像个男人了。不过似你这等痴情，不像个男人又有何妨呢？我来去一人，自不会让你为奴，且尽力吧。”挪身过来，查看了银月胸口的拳印，摇了摇头，道：“这是武仙自创的绝学穿心拳，不止能使人受伤，还能使人中毒，而且是一种世间奇毒。”
十九道：“什么世间奇毒？”
黎竹自袖口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喂银月服下一粒，自己也服了一粒，接着道：“姑娘所伤，筋骨俱碎，内脏也有中毒之征。我先给她服下这粒药丸，只可抑制毒性漫延，却不能从根本上治愈。”
十九急道：“那如何才能治愈？”
黎竹似有为难之色，道：“这个――暂时我还无能为力。先前见武仙用穿心拳伤过人，历经天下名医诊治，终至无效。唉，武仙真是太过残忍了。”
十九问道：“若能从武仙那里求得解药，是否就可以治愈了？”
黎竹摇摇头道：“不可。姑娘虽有中毒之征，其实却非中毒，所以凭借一般药力无法根治。此属外毒，俗称‘来去无形’，却能伤及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及至往后，皮肤、血液、四肢、五官、甲盖、毛发都会损伤，而且随着时日越久，漫延越快，根本无法控制。”
十九听得脸色惨白，道：“难道就没一点办法了吗？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双手抓住黎竹的胳膊摇晃不止，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黎竹叹了口气，道：“这种毒，属外毒，却是由里发作，消除人的自身抵抗能力。若是内功深厚之人，可运功与之抵制，维持阴阳平衡，勉强护体而已，想要彻底将毒驱出体内，也是不能；而姑娘先且不论内功修为仅是一般，即使非同常人，眼下伤及如此，已不能运功与之相抗，却也无可奈何。唉……”
十九看着银月，脸色越发难看，先前为惨白，此时却转黑灰了，探了探鼻息，更是微弱了，着急得不知所措，只顾求黎竹道：“前辈一定会有办法，你救救月儿吧！月儿是为了我才被掳到此处，她若有甚好歹，我怎么能活得下去……”
黎竹看了一眼银月，又看着十九，道：“本来还有一法可试，可是我刚才被那老东西伤了经脉，虽不严重，却武功尽废，想要逃出半月岸，已是不可能之事，唉，可惜了你两个苦命孩子，却只能命该如此了！”
十九忙道：“什么方法？”
黎竹道：“我师父生前培育出一盆天地甘露果，先以鲜血浇灌，及至长大成形，便可得天地甘露生长，无须水土。成熟后，便每日早晨抱朵，中午开花，晚上结果，常人食之可以裹腹，且能延年益寿；病人服之可以治愈疾病，只是对这‘来去无形’之毒能否有效，我也不曾试过，不敢妄断。”
十九急道：“这天地甘露果现在何处？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取得回来，以救月儿的性命！”
从此，十九和银月便仍住在飘仙观，整日没什么大事，生活起居自有青童和单子照应，武仙也很少来过问。自从银月发现神大离法原来是个儿戏之后，武仙似乎也心灰意懒了，每日闷在房里不出，或者一走就是半月二十天。银月便找来几本武学秘籍研读，照着里面的功法勤学苦练，一边将自己所学讲解给十九，并指导他练习。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在此消耗了一年多的时间，或者更长，山中无日月，寒心不知年，两人武功突飞猛进，但要是想飞跃半月崖，那还是不可能的事。
身在这飘仙观，虽然也算是受人控制，但比起在未家庄的地宫来说，实是自由多了。两人有时在房间里研习内功，有时在院子里苦练招式，多数时候还是在观外的树林里切磋技艺。有时练功累了，银月便教十九识字，日积月累，后来十九竟也能独立看懂一些书籍了。两人每日不问世事，倒也逍遥快活。
这天夜里，两人正在房间里打坐，忽听到夜空中有个怪笑声传来，接着衣袂声响，便觉似有人来到了院子里。然后便听到武仙叫道：“你这人如何这般无礼，几番找上门来却欲何为？”
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害我一生俱毁，我自然不会让你安生！”原来是那个自造贞操楼，为武仙苦守一生的痴情女子黎竹。
随后便听到院子里两人打了起来。
十九和银月同时吃了一惊，急切收功，伏在窗纸上的那个空洞向外看去。只见黎竹此时已是气怒交加，使出杀手，招招意欲置武仙于死地。
武仙也已气极，边沉着应战，边道：“你若再这般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客气了！”
黎竹道：“不客气又能如何？我既然来了，就没想到要活着回去！”加紧攻势，一路紧逼过去，却是拼命的打法。
武仙虽然不惧，但面对着这样一个痴情女子的纠缠，却也无奈，道：“你到底要怎地？”
黎竹道：“你当年只为了一本《神大离法》，便弃我于不顾，天下背信弃义之徒，莫过如此！我不要怎地，只要你死，赔我一世年华！”咬紧牙关，使出全力，步步杀着，虽然占不到上风，却也把武仙逼得连连后退，显是武仙让着她几分。
躲在房间里面的十九和银月，听到《神大离法》四字，都不由一怔，对望一眼，不知黎竹和武仙到底有什么恩怨，想是和这本武学秘籍有关，难怪武仙为了这本秘籍穷其智慧，甚至不惜屈身求教于后辈。
武仙道：“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在那里苦等着，那是你的事，却与我又何干？你莫如此蛮不讲理，天下之事，自有公理道德约束，不用你来质问我！”
黎竹哈哈大笑道：“公理道德？哈哈，这等言语也只能出自你这谦谦君子之口，不知你为了夺那《神大离法》，一夜之间，残杀了一村无辜百姓时，心中可有公理道德？”
武仙顿时恼羞成怒，脸色铁青，叫道：“黎竹，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栽赃于我，我真的不客气了！”招法突变，反守为攻，转眼便把黎竹逼到墙角。
黎竹却丝毫不惧，道：“恐怕我只是说了个皮毛吧，倘若把你的老底全兜出来，看你还如何在世人面前装模作样？你既敢做，却为何怕我说？”一心只想拼命，也不做任何防守，瞬息之间又把武仙逼到了另一面的墙跟。
武仙似已愤怒到了极点，叫道：“让你三分，你便不识好歹，教你知道我的本事！”忽地扬起一手，轻轻一掴过去，便见黎竹的身体如一团棉絮般向后飞了出去，直直地撞向十九和银月的房间窗户。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窗户被撞得粉碎。
十九和银月在房中看得正酣，便见黎竹倒飞过来，急忙起身避让，黎竹已撞破窗户跌了进来。武仙飘身跟进，阴着脸道：“你既如此相逼，我就给你一个痛快！”握紧拳头， 照着黎竹的脑袋就要打来，似是要下杀手。
十九见情况危急，不假思索，闪身迎了上来，使出平日里银月教他的功夫，横臂一挡，虽然挡开了武仙的拳头，自己却被震得倒退数步，大喝一声，扑身又上。武仙冷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老夫连你也一块了结！”抡起一拳砸了过来，这一拳力道更猛，如千斤巨石般狠狠地压了下来。
可怜十九空有一腔勇气，本事却差得很多，虽料知此拳劲头十足，却不知深浅地挥起两条胳膊迎接。本来一般人出招，两条胳膊是交替使出，但是十九见武仙的来势凶猛，不由自主地挥出了两条胳膊，这一碰着，势必筋骨俱碎！
银月叫道：“哥哥小心！”身体本能地扑上，闪在十九和武仙的中间。毕竟她的反应要比十九快许多，急忙之中，使出一掌，攻向武仙的腹间，知其必救，试图逼得武仙后退。这一掌是银月通过一本叫做《补天术》的武学秘籍里所学，自以为是所有招式里最为厉害的，自知伤不得武仙，但也足能挡得一挡。
岂知武仙不闪不避，银月的小手掌打在他的腹间，便似打在一块坚硬的铜墙铁壁上，顿觉手臂酥麻，而自己的胸间却早被武山的拳头打住，顿觉一阵穿膛似的疼痛，便向后倒飞出去，连带着十九跌落在床上，只见床板轰然塌陷了下去。
十九急切问道：“月儿，你怎么样了？”挣扎起来，骂道：“老东西，我和你拼了！”却被银月扯住了衣服，惨然道：“哥哥莫去，你打不过他的！”月色透进屋里，可见她的嘴角已渗出血来，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如棉絮般柔软无力，只是死死拉住十九，不让他上去犯险。
十九急欲挣脱，叫道：“月儿放开我，岂能让他伤你如此！”却哪里挣脱得开？
武仙却仍不甘休，阴笑道：“好一对苦命鸳鸯，老夫便成全你们做个泉下夫妻！”抬起腿正要上前，却被躺在地下的黎竹抱住了双腿，道：“你放了他们，我答应不再纠缠你！”
武仙一边往出抽着腿，一边道：“此时服软，已是迟了！”却被黎竹死死抱住，显是对黎竹仍有恻隐之心，听她说不再纠缠他，终于不忍加害，否则黎竹受伤之体，如何能抱得住他？只见他盯着十九看了半晌，愤愤地道：“若非和长生门及未家庄有盟约在先，今日老夫必废了你俩！”转身出了房间，也不管十九、银月和黎竹，自回了正堂。
十九这时方才醒得查看银月的伤势，见她的胸口衣服已是一片黑紫，便要解开她的衣衫来看。银月抓住他的手，道：“哥哥别看，无甚大碍。”显是不好意思。
十九此时哪顾得那么多，推开银月的手，解开她的胸前衣服，便见小巧玲珑的一对乳间，赫然镶嵌着一个黑色拳印，且向里凹回，估计筋骨也碎了，顿时心疼不已，伏在银月身上，痛哭失声，道：“都是我害了你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银月虽然历经大难，生死未卜，但见十九此前为她奋不顾身，此时又这般心疼，不觉欣慰，缓缓地道：“哥哥莫要伤心，休养些时日便好了。”
黎竹挣扎着坐起，看着十九和银月如此重情，不觉触动了伤心往事，也跟着默默垂泪，想到银月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了如此重伤，心里不胜感激。强振起精神，挪过身来，道：“适才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姑娘的伤还好吗？”
十九瞪了她一眼，道：“不用你管！若不是因为你三番五次过来找麻烦，月儿也不至有今日之祸！”他把这一切的祸根都推到了黎竹身上。
此时银月已是昏迷，只是唯存一丝气息，十九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是伏在她身上哭泣。
黎竹叹息道：“你虽是重情重义，却不像个男人，如此生死关头，只顾啼哭却有何用？小姑娘身受重伤，若再不设法相救，怕是迟了。”
十九听说，立刻止住哭声，暗骂自己无用，急切地问道：“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快救救月儿！”
黎竹道：“应该会有办法，待我看看她的伤势再说。”
十九放下银月，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道：“前辈若能救得了月儿，我十九甘愿终身为奴，以报大恩大德！”他本为乞丐出身，下跪磕头是家常便饭，此时情急之下，更是无所顾忌。
黎竹惨然一笑，道：“说你不像个男人，你越发不像个男人了。不过似你这等痴情，不像个男人又有何妨呢？我来去一人，自不会让你为奴，且尽力吧。”挪身过来，查看了银月胸口的拳印，摇了摇头，道：“这是武仙自创的绝学穿心拳，不止能使人受伤，还能使人中毒，而且是一种世间奇毒。”
十九道：“什么世间奇毒？”
黎竹自袖口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喂银月服下一粒，自己也服了一粒，接着道：“姑娘所伤，筋骨俱碎，内脏也有中毒之征。我先给她服下这粒药丸，只可抑制毒性漫延，却不能从根本上治愈。”
十九急道：“那如何才能治愈？”
黎竹似有为难之色，道：“这个――暂时我还无能为力。先前见武仙用穿心拳伤过人，历经天下名医诊治，终至无效。唉，武仙真是太过残忍了。”
十九问道：“若能从武仙那里求得解药，是否就可以治愈了？”
黎竹摇摇头道：“不可。姑娘虽有中毒之征，其实却非中毒，所以凭借一般药力无法根治。此属外毒，俗称‘来去无形’，却能伤及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及至往后，皮肤、血液、四肢、五官、甲盖、毛发都会损伤，而且随着时日越久，漫延越快，根本无法控制。”
十九听得脸色惨白，道：“难道就没一点办法了吗？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双手抓住黎竹的胳膊摇晃不止，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黎竹叹了口气，道：“这种毒，属外毒，却是由里发作，消除人的自身抵抗能力。若是内功深厚之人，可运功与之抵制，维持阴阳平衡，勉强护体而已，想要彻底将毒驱出体内，也是不能；而姑娘先且不论内功修为仅是一般，即使非同常人，眼下伤及如此，已不能运功与之相抗，却也无可奈何。唉……”
十九看着银月，脸色越发难看，先前为惨白，此时却转黑灰了，探了探鼻息，更是微弱了，着急得不知所措，只顾求黎竹道：“前辈一定会有办法，你救救月儿吧！月儿是为了我才被掳到此处，她若有甚好歹，我怎么能活得下去……”
黎竹看了一眼银月，又看着十九，道：“本来还有一法可试，可是我刚才被那老东西伤了经脉，虽不严重，却武功尽废，想要逃出半月岸，已是不可能之事，唉，可惜了你两个苦命孩子，却只能命该如此了！”
十九忙道：“什么方法？”
黎竹道：“我师父生前培育出一盆天地甘露果，先以鲜血浇灌，及至长大成形，便可得天地甘露生长，无须水土。成熟后，便每日早晨抱朵，中午开花，晚上结果，常人食之可以裹腹，且能延年益寿；病人服之可以治愈疾病，只是对这‘来去无形’之毒能否有效，我也不曾试过，不敢妄断。”
十九急道：“这天地甘露果现在何处？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取得回来，以救月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