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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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山中迎娇客

    fri jul 24 09:03:18 cst 2015

    银月道:“我能帮你什么?”

    武仙道:“那日二位被未家庄的人抓回去,老夫就曾看到,听你自称是流浪岛上的来客,便多了份心。后知二位被关到了未家庄的地宫,料得未庄主定是在二位身上发现了重要东西,不然不会如此。那地宫是未庄主请了天下第一名匠鬼斧子精心设计建造而成。当年建成,未庄主还请了老夫过去破解其中玄机,可是老夫用了整整三个月都未能成功,没想到你只用了短短几天便逃了出来,只此一端,足可见你的脑力超乎常人,正好为老夫所用。”

    听到这里,十九也不禁佩服银月聪明,赞许地望了望她。

    银月道:“你用我做什么?不是也要破解什么机关吧?”

    武仙道:“老夫平生所好,唯天下武学,平日里只顾收集各种功法秘籍,不论名门正派,还是旁门左道,只要功法独树一帜,老夫一概全学,是以人称武仙。三年前曾无意得到一本秘籍,至此参悟不透,所以才让你来协助老夫研究研究。”

    银月哦了一声,道:“可是对于武学,我虽然有些所涉猎,只是爹爹教来些简单招式而已,未曾深钻,像你这般痴迷武学之人都破解不了的秘籍,想必高深莫测之极,我哪里能参详得透?”

    武仙道:“天下学问,虽分门别类,却往往触类旁通,由此及彼必然有些联系。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悟性,实是难得。莫急,老夫会传授给你一些武学基础理论,便于你为老夫参习那本秘籍。今日二位都累了,先休息吧,明日咱们正式开始。”

    当晚,十九和银月就在飘仙观住下。那两个童子给备了些素食,虽清淡,却也雅致,二人吃了。各自沐浴毕,又换上童子拿来的道服,想就是那两个童子平时里穿的。梳洗一番,自是焕然一新。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十九自记事起,就从未穿过干净衣服,头发也很少整理,今日精心修饰了一番,直把个银月看得呆了,痴痴地道:“哥哥原来也是一表人才,只是出身低微,委屈了!”

    银月一声“哥哥”叫得十九脸红心跳,虽然在未家庄的地宫也曾这么叫过,但彼时受困于人朝不保夕,哪曾有许多想法。而此时虽然也未得自由,但是毕竟被奉为座上之宾,心境也自然轻松了不少,看到银月穿了道袍,也自素雅别致,一张俏脸弹指欲破,不禁脱口而出,道:“谢谢月儿,月儿今日也特别好看!”银月早羞红了半边脸。

    两个童子又打扫了一间客房让十九和银月休息。

    童子收拾完,自去了,屋里就剩下十九和银月。两人谈论起今日之事,痛恨那杀人不眨眼的十二生肖,愤怒了一阵;又骂未祺元卑鄙无耻。当然,十九夸奖了一番银月,如果不是她的聪明机智,他们此刻定还在未家庄的地宫里受苦。

    说完这些,银月道:“哥哥,你今日也看见了,这世间就是弱肉强食,即使你不惹人,也会遭遇飞来横祸,性命完全系于天命。所以要想在这世间立足,不受人欺负,一味地躲避忍让是不行的,还得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行。”

    十九深有同感,感慨道:“是啊,可是咱们出身低微,要想强大谈何容易啊!”

    银月道:“今天对你我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十九不解,问道:“什么机会?”

    银月道:“这个武仙请我帮他参悟武学秘籍,且说还要教我一些武学基础理论,看样子是真心实意,不像有假。我想这人号称武仙,再看未祺元和十二生肖对其忌惮三分,估计此人的武学造诣必然很高。所以,我想趁机跟他学些武功,用来防身自卫岂不是好?免得再受人欺负。哥哥,你也跟着学,将来用得着,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做乞丐吧。”

    十九道:“如能学会,当然是好,可是我这头脑你也知道,就是一块榆木疙瘩,怕是再费苦功,也是白费。”

    银月嗔怪道:“哥哥休如此说,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会,不尝试哪知行不行?况且,凡事都须自己争取,哪怕自己真的愚笨,别人投入一分精力,我投入十分;别人学会十分本事,我学会一分,多些本事总是好的,岂能自暴自弃?”

    十九惭愧地道:“月儿说得对,在你面前,我感觉永远一无是处――我自是想学,可是那武仙看上的是你,不知肯不肯教我?”

    银月道:“明日他若教我之时,你不要回避,他若执意不肯教你,我就说我也不帮他的忙,我想他急于要参透那本武学秘籍,应该不会拒绝。”

    十九点点头道:“行,听你的。”

    当晚两人就在房间休息,因房内只有一张床,十九正要去地板上睡,银月道:“地板多凉,挤挤睡吧。”

    十九为难地道:“这不好吧?”

    银月道:“有什么不好?睡在地板着了凉那才不好!”

    十九只得上床和银月一块睡了,两人都未经男女之事,即使睡在一处,虽有些脸热心跳,却也相安无事。不一会儿,便都进入了梦乡。

    睡得正香之季,忽听得一声尖细的呼啸声划破夜空,紧接着就听到院子里有人打了起来。十九和银月一惊而起,同时下床,捅破窗户纸向外看去,朦胧的夜色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在与武仙交手,身材娇小,呼喝之声尖细,显然是个女子。

    武仙边打边呵呵笑道:“老夫选定这处半月崖造观居住,自恃除老夫之外无人能上得来,没想到真是天外有人,老夫领教了!”展开身法,轻松应敌。

    两人打了几个回合,武仙疑惑道:“老夫怎么觉得你的武功套路如此熟悉,似是曾几何时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黑衣人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薄情寡义,自是记不起我是谁来?”加紧攻势,招招直取武仙的要害。

    武仙却仍悠闲应战,又打了一阵,他忽然跳出圈外叫道:“我知道了,你是黎竹!多年不见,你还可好?”

    黑衣人一声娇叱,忽地自袖口抽出一把短剑,扑了上来,又和武仙打在一处,一边骂道:“狗才是黎竹!”已是使用浑身解数,却也丝毫奈何不了武仙。

    武仙道:“再不住手,莫怪我不客气了!”

    黑衣人道:“不客气?又能如何?”

    武仙只轻轻一旋,本正和黑衣人面对面,瞬息便在黑衣人身后,便手揭去她的面纱。黑衣人回身挥剑刺来,武仙随意伸出一指,只一弹,那短剑便脱开黑衣人之手飞了出去,不端不正刺在十九和银月捅开窗纸的窟窿旁边。二人吓了一跳,见武仙并未注意到这里,舒了一口气,继续向外观看,见那个黑衣人此时露出真面目,也是满头银发,却是个奇美女子,十九不由惊叹,想来就是武仙口中的黎竹。

    武仙道:“黎竹,我们六十年不见,都是年逾古稀之人了,当年的恩怨就请一笔勾销吧!”

    黎竹见不是武仙的对手,反被识破了身份,再打无益,指着武仙骂道:“一笔勾销?我一生的年华都付流水,皆是你所赐,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吗?”

    武仙道:“那又能怎地?你一生的年华自在你身上,与我何干?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黎竹道:“与你无关?你竟敢说与你无关?当年我修建十六层贞操楼,不是你自诩能破解机关,上来娶我,我何必在那方寸之地苦守几十年?”

    武仙道:“大话人人会说,未必都能兑现。我自没本事上去,没福享此艳福,不吃凉粉腾板凳,我走还不行吗?”

    黎竹哽咽道:“可是因为你随口一说,我又重新设计了机关,增加了难度,以武学原理为基础,加上实战模式,我自知除你之外,天下再无第二人能够破解,可是你却一走了之。我在上面一等就是六十年,若不是我带了一盆天地甘露果上去,早被活活地饿死了!”说到委屈处,放声哭了起来。

    武仙叹了口气,道:“你何必那么固执,你自下来谁能管你?”

    黎竹道:“我在上贞操楼之时,就在门上刻下毒誓,若有人能破机关上来的,无论相貌出身如何,我必委身下嫁;若无人能破,则历一甲子方可下楼。现在,一甲子刚过,我便下楼寻你清算这笔旧账,你却躲在这清静之地安享太平,好不逍遥快活!”

    武仙道:“毒誓自是你立的,我又不曾逼你,你现在说来清算旧账,我却如何还你?”

    黎竹道:“你是不曾逼我,可是你曾说过要娶我,愿意经受我的任何考验,所以我才修建了那座贞操楼。”

    武仙道:“那只是在天下英雄面前怕失了脸面,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当真?”

    黎竹道:“脸面?玩笑?我一世年华俱毁,如今你却说,只是为了你的的脸面而开的一个玩笑?哈哈哈哈……”凄惨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让人不由毛骨悚然。笑声未绝,人已窜上半空,空中又传来声音道:“今日败在你手,怪我学艺不精,但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余音半晌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武仙也自无奈,摇了摇头,抬头望望月空,背着手正要走,忽然向十九和银月的房间望来,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就听嘣的一声,那把插在窗棱上的短剑竟自拔出,长了翅膀般的飞到了武仙手中。十九和银月大惊,知道武仙已发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