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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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失魂落魄

    mon may 25 20:00:00 cst 2015

    城门口一家酒肆。掌柜的站在柜台边,噼噼啪啪的打着算盘,店小二拿着抹布没精打采的擦着桌子。店里坐着三五客人。吴清坚坐在店内最里面的角落里。眼神迷离,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桌子上有一叠花生,几个空酒瓶子,一个酒杯,盛满了酒。

    吴清坚的左上方,坐着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多岁,郎中摸样。女人浓妆艳抹,倒也有几分姿色。郎中的右边,坐着三人,上首是个半百老者,留着山羊胡子。靠左是个中年人,病怏怏,似乎不久将谢世的样子。下首是个青年,阴着脸,像是谁欠他几文钱没有还。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人,衣着华丽,油光满面。提着鸟笼。掌柜的见那人进来,忙笑脸相迎道:“童大官人,好久不见,里面请。”

    “我说掌柜的,你噼噼啪啪打着算盘,是不是赚了不少银子?”童大官人道。

    “接你老吉言,撮合着还能过,不过要说赚钱,可不敢奢望。”掌柜的道。

    “怎么?你还诓我。这店里的人也不少,生意红火,你不赚钱?怕我开店挤兑你啊。”童大官人道。

    “人多有个屁用。”掌柜的抱怨道,“就像某些人在这里坐了几天了,只要花生米,我赚谁的钱?”

    “那人是谁?”童大官人问。

    掌柜的冲吴清坚撅嘴,童大官人看到吴清坚一副落魄的样子,鄙视道:“明日在店门口挂一个牌子:乞丐与狗不得入内。”

    “好啊,明日就请你老给我写个字。”掌柜的笑道,“童大官人,我看你这黄雀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算你有眼光。”童大官人得意道,“前些日子,东门的刘爷给我一百两银子,我都舍不得卖。”

    “一百两银子?把我这个小店都能盘下来了。”掌柜的惊叹道。

    “实话告你,就你把这店给我我也不给你换。”童大官人提着鸟笼绕过柜台,来到一男一女桌子前。童大官人笑着道:“吕郎中,我这几日门牙老是痛,给我说个法子,消消痛。”

    吕郎中看了童大官人一眼道:“你这是富贵病。就我这天天咸菜萝卜,想牙痛那也得有机会。”

    “得了吧。”童大官人道,“你是不是怕治不好这病,砸着你的招牌?你几斤几两,我比你都清楚。”

    “大官人修要取消。”吕郎中告饶道。

    “我可告你吕郎中,你有几日没有孝敬我了,明日到我府上去,不然小心你的摊子。”童大官人道。

    “一定去,一定去。”吕郎中道。

    童大官人转过脸,望着那女子问吕郎中道:“这可是你老婆?”

    “是。”吕郎中回答。

    “不对啊,上次那个比这个黑一些。”童大官人道。

    “童爷,开不得玩笑,开不得玩笑。”吕郎中站起来,对童大官人施了个礼。童大官人笑着转过身,对另外一桌的人道:“你们三个是不是发财了,在这里喝上了。”

    “我们的买卖全靠童爷照顾,童爷这几日不去了,我们的买卖哪能好。”上首的老者道。

    “说的也是,在这城南一块,我童三炮罩着的人不发都不成。”童三炮道。

    “那是,那是。”老者站起身,让道,“童爷,这边坐。”

    “那我就不推辞了。”童三炮道。

    童三炮把鸟笼放在地上,店小二忙接过挂了起来。掌柜的赶忙添了一只酒杯,一双筷子。之后,又端上来一盘牛肉。坐在下首的少年嚷道:“掌柜的,我们没要牛肉。”

    掌柜的道:“这盘算是我孝敬童大官人的,不要钱。”

    少年很是尴尬。童三炮夹了块牛肉,放到嘴里,边嚼边让道:“不错,不错。味道挺好,都尝尝。”

    上首的老者端起酒杯,咂了口酒,放下酒杯道:“几日不见童爷,敢问童爷在何方高就了?”

    童三炮放下筷子,摸了摸嘴道:“还别说,我童某人这几日还真高攀了。各位可听说武林盟主召开誓师大会的事情?”

    “听说了。”吕郎中转过身道,“虽说我不是武林中人,但这件事情的动静太大了,有耳朵的人都听到了。莫非童爷参加誓师大会了?”

    “呵呵……”童三炮笑了笑,得意地道,“不错,昨天的誓师大会我也在场。”

    “这可是件大新闻。童爷要仔细的讲讲。”上首的老者道。

    “事情是这样,昨天,我跟着田掌门去了‘天下第一山庄’。”

    童三炮还未讲完,吕郎中接话道:“童爷说的田掌门可是‘一字剑派’的‘剑震八方’田剑凡田掌门?”

    “就是他。”童三炮道。

    “田掌门可是咱江南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敢问童爷是如何认识他?”老者问。

    “说来也是缘分。”童三炮得意地道,“两个月前,‘一字剑派’的弟子何叔衡在我场子里赌钱,输了。我借给他一千两,也没让他还。后来田掌门知道了这件事情,认为我够义气,就交了我这个朋友。”

    “你们去了之后都看到了什么?”下首的少年问道。

    童三炮白了少年一眼,似乎怪他打扰他的谈话。上首的老者看得出来,呵斥少年道:“畜生,童爷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少年无故受顿责骂,很是委屈,但也不敢辩驳,低下头,嘟着嘴,算是无言抵抗。童三炮笑了笑道:“当我和田掌门赶到时已经来了好多人,据我当时不准确的统计,大约有三十多个门派的掌门人极其弟子都到了。可以说是囊括了武林各个门派。”

    “少林武当也派人去了?”老者问。

    “少林武当虽没有掌门人驾到。可是福建‘伏虎门’乔万通也算少林俗家弟子了,武当派则有‘玄门剑客’欧阳靖参加。”童三炮道。

    “当日耿德武与盟主争夺华山派掌门人位子的时候,欧阳靖可是盟主的敌人。”吕郎中道。

    “此一时,彼一时。做了武林盟主的人还会在意华山派掌门人这个位子,再说现在江湖上已经没有华山派了。有的只是华山分舵。盟主大度,把华山分舵的位子让给了耿德武。耿德武凭空捡了一个位子,感激盟主还来不及,怎么会记仇,欧阳靖更与盟主没仇。”童三炮道。

    “江湖上有句老话,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老者喝了口酒道,“利益所趋,关系是随时都可以改变的。”

    “这个说明盟主度量大。不与他们一般见识。”童三炮道,“午时,盟主走了出来。诸位,说真的,如果说是在一个普通的日子和一个普通的地点,我真不敢相信诸葛嘉仁就是盟主。”

    “你这话什么意思?”吕郎中道。

    “盟主太年轻了,超出了我们的想像。”童三炮道。

    “我也听说了。当今的盟主是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青年。”上首老者道。

    “之前都说江湖后起之秀是‘冷艳仙子’和‘多情剑客’。他们两人盟主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吕郎中道。

    “盟主出现后,大家都安静了。”童三炮接着道,“盟主先是罗列的‘婆罗门’的罪状,然后带领众人誓师。盟主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童三炮不说了,故意卖个关子。少年忍不住问:“盟主做了什么决定?”

    童三炮喝个口酒,放下杯子,上首老者赶忙把童三炮的酒杯倒满。童三炮很满意老者的表现,点头微笑道:“盟主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他要亲自去‘天涯阁’,了解敌人,其他人等在‘天下第一庄’待命。”

    “‘天涯阁’是‘婆罗门’的老巢,那可是龙潭虎穴,盟主去也太冒险了。”吕郎中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童三炮道。

    “现在我才知道做武林盟主不只靠武功,还有勇气和胆识。”吕郎中道。

    “有勇气和胆识还不够。”童三炮道,“还要心狠手辣才行。”

    “童爷你这话怎讲?”老者问。

    “昨天,誓师大会即将结束时,丐帮分舵的赵舵主急匆匆地赶到现场。并且他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已按盟主的指示铲除‘八卦门’上下一白多条人命。稍有遗憾是范天鹤跑了。”童三炮道。

    “盟主为什么要把‘八卦门’赶尽杀绝?”吕郎中问。

    “这就要怪范天鹤没本事了。”童三炮道,“前几日,盟主已经对个舵主下达命令了,遇到吴清坚格杀勿论。范天鹤放跑了吴清坚,盟主恼羞成怒,便下命清除‘八卦门’。这也是杀鸡警猴。”

    “早就听说吴清坚奸杀峨眉绝情师太,现在又和‘婆罗门’勾结在一起。盟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吕郎中道。

    “童三炮,你在这里败坏什么啦?”耿德武从外面走进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华山弟子。

    “是耿大侠,幸会,幸会。”童三炮站起身,抱着双手抱拳道,“我们在这里赞美盟主来着。”

    “盟主他老人家还有的着你在这里赞美?”耿德武冷眼问道。

    “耿大侠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童三炮指着自己的座位道,“耿大侠这边坐。”

    耿德武看都不看童三炮一眼,对着掌柜的道:“有没有雅间?”

    “抱歉。”掌柜的赔笑道,“我这是小本生意,就这么大点地方。要是大侠喜欢,我给大侠擦张桌子。”

    “掌柜的,再拿瓶酒。”吴清坚高喊。

    “我说客官,你都在我这里赊了三天的帐了。这酒我是不会给你拿了。”掌柜的道。

    耿德武看了吴清坚一眼,脸露鄙视的表情。跟着他的一个华山弟子凑到耿德武跟前,秘密地说了句话。耿德武仔细地打量了吴清坚,怀疑道:“你确定?”

    “看身材想,只是样子相差太大了。”华山弟子道。

    另一个华山弟子道:“要不我试试。”

    耿德武点点头。其中一个华山弟子走到吴清坚跟前,伸手朝桌子上拍去,桌上的花生弹起,落到地上。吴清坚斜眼看了看华山弟子,没说话,弯腰捡起一个华山,吹了吹,放进嘴里。

    童三炮有意要在耿德武面前显摆自己。他干咳了声,站起身朝吴清坚走去。吴清坚弯腰正要捡另一颗华山,童三炮一脚把花生踩在脚下。吴清坚愣了愣,转手去捡另外一颗。童三炮又是一脚把华山踩在脚下。吴清坚一手扶着桌子腿,慢慢起来,拿着桌子上的一个空酒瓶,嘴对嘴,仰头控酒喝。

    酒肆里的人见吴清坚被童三炮当猴耍,都笑了。耿德武也笑了。只是他刚开始笑就止住了。因为他眼尖,看到吴清坚抚过的桌子腿有五个手印。能在不经意间入木三分,就凭这种功力,他耿德武就不是对手。

    童三炮没看到,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看。因为在他眼里,吴清坚就是一个没钱买酒的乞丐。童三炮看到自己的表演起了作用,更是来劲了。他弯下腰,笑着道:“是不是没钱买酒了?”

    吴清坚看了他一眼,伸手要拿另一只酒瓶。童三炮先出手,把酒瓶拿在自己手里,得意地道:“酒瓶就在我手里,如果你想要的话就从我胯下爬过去。”

    童三炮说着把腿架在凳子上,微笑望着吴清坚。其他人也来了兴致,自发的围了过去。掌柜的在一旁道:“爬吧,爬过去你这几日欠我的酒钱就一笔勾销了。”

    “快点爬啊。”童三炮笑道,“爬过去我再给你三两银子。哈哈……”

    吴清坚看了看众人,低下了头。就在别人以为他要放弃时,吴清坚离开了桌子,弯下腰,半蹲着膝盖,慢慢地从童三炮胯下钻了过去。

    “哈哈……”童三炮放下酒瓶,大笑着走开。吴清坚一把抓住童三炮的胳膊,低着头道:“给钱。”

    “给钱?哈哈……小子,你还真给大爷我要钱?大爷刚才是逗你玩。”童三炮讥笑道。

    “给钱。”吴清坚道。手上暗用内力,童三炮感觉自己半臂发麻。他抬起另一只手,想大吴清坚,突然发觉另一只没了力气。童三炮这才发觉自己遇到了麻烦。他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吴清坚道:“给你,小子。方才大爷我耍你那。我童三炮有的是钱,怎么会对你这种乞丐耍赖。”

    吴清坚松开手,捡起桌子上的银子,揣在怀里。他扒开童三炮,晃晃悠悠地朝外走。耿德武从两个华山弟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冲了上去,一个反扭着吴清坚的胳膊,一个用剑架在吴清坚脖子上。耿德武走到吴清坚跟前,若有所思的道:“‘多情剑客’,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这样的一个你。”

    “你认错人了。”吴清坚道。

    “我希望自己认错人了。不过,即使是认错了,你也要跟我走一趟。”耿德武冲两个华山弟子挥挥手,两人压着吴清坚离开了。

    路上,吴清坚没有反抗。或许他忘记了自己还会武功,或许他没有想过反抗。既然万念俱灰,在酒肆里,在监牢里,或是在断头台上,没有什么区别。

    行了三五里路,到了“天下第一庄”。耿德武去里面回报,两个华山弟子看着吴清坚。不多时,耿德武回来了。诸葛嘉仁不在,赵大传话,先押到石牢里关着。三人押着吴清坚向石牢走去。路上,遇到了司徒兄弟。由于吴清坚的头发遮住了脸,两人一左一右歪着头打量。耿德武推开司徒兄弟,继续前行。

    司徒雷看着他们的背影道:“看着像吴清坚。”

    “可是吴清坚没有胡子。”司徒登道。

    “咱们该怎么办?”司徒雷问。

    “装作没有看到。”司徒登道。

    “可是咱们已经看到了。”司徒雷道,“要不要跟过去?”

    “跟过去。”司徒登在前,司徒雷在后。两人与前面的人相距三丈左右,悄悄地跟着。耿德武押着吴清坚进了石房,不多时,他们三人出来了,石门自动关闭。等三人走远,司徒兄弟走到石门前,左摸右看,不得要领。

    “咱们该怎么办?”司徒雷问。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司徒登道。

    “是你说要跟过来的。”司徒雷道。

    “是你先问我我才这么说。”司徒登道。

    “不知道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司徒雷问,“要不回去?”

    “回去。先吃了饭再说。”司徒登道。

    两人准备往回走,远远地看到赵大朝这边走来。司徒雷拉着司徒登躲到石房字后面。赵大进了石房,石门没有关上。司徒兄弟走出,咱在门前。司徒登问:“要不要进去?”

    “我进去,你在外面看着人。”司徒雷道。

    “为什么是你进去不是我进去?”司徒登问。

    “我比你大。”司徒雷道。

    司徒登没有言语。司徒雷伸头朝里望了望,踮起脚尖,慢慢地进了石房。石房空荡荡,阴森恐怖。司徒雷绕过太师椅,看到太祖画像下有个半人高的洞口。司徒雷左右看了看,弯下腰,钻了进去。前行十丈左右,到了三岔口。司徒雷转向左边,行了六七米,到了尽头。他又原路返回,朝右边的通道钻去,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踩空,掉了下去。还未等司徒雷明白怎么回事,人已经掉进水里了。他不会游泳,双手乱抓,双脚乱蹬。慌乱中,一只手抓到了池壁,慢慢地爬了上来。等司徒雷回过魂,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环境。

    四周漆黑,零星地飘着蓝光,像是鬼火。

    “有人吗?”司徒雷喊。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四周传来了回声,没人答应。司徒雷休息了会,摸索着到身后是个墙壁,扶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小心地向前移。走了大约十米,眼前有些亮光了。借着微弱的光亮。司徒雷看到前方是一个水坑,有一条木板浮在水上,算是通道。木板两旁,打着木桩,每个木桩上都有锁链。有些锁链上锁着人,仅露着头,有光头,有扁头。有的人体已经生蛆,而有的人头只剩下头盖骨了。司徒雷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多久,司徒雷慢悠悠地醒了过来。在众多人头中,司徒雷看到了吴清坚,确切地说是吴清坚的人头。司徒雷小心地走了过去,小声喊道:“吴清坚!吴清坚!”

    没有反应,司徒雷伸出手,放到吴清坚鼻子处。吴清坚突然抬起了头,吓得司徒雷急忙把手指缩回去。

    “有酒吗?”吴清坚问。

    “你要不要出去。我救你出去。”司徒雷道。

    “有酒吗?”吴清坚又问。

    “没有,不过你想喝我可以给你拿去。”司徒雷道。

    “给我那就来。”吴清坚道。

    司徒雷想了想道:“你等着,我给你拿酒去。”

    司徒雷循着原路,到了落水的地方。他用手在附近摸了摸,摸到一把软梯。司徒雷爬上软梯,到了洞口,他看到赵大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他赶忙把头低下。赵大出了石房,石门紧跟着关闭了。等赵大离开,司徒登趴到石门上,左右使劲,石门纹丝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司徒雷也在里面,我不的能离开。”司徒登想。随即,他又寻思:“不行,我得出去找人。”

    司徒登跑出“天下第一庄”。看着路上熙熙融融的人群,他没了主意。因为在他所认识的人之中,他实在想不出谁可以帮他。就在他山穷水尽之时,看到一顶绿色的轿子从身旁经过。

    “玫瑰娘。”司徒登心道,“玫瑰娘是‘婆罗门’的人,诸葛嘉仁是‘婆罗门’的仇人,吴清坚也是诸葛嘉仁的仇人。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了。说不定玫瑰娘可以救出吴清坚,还有自己的兄弟。”

    司徒登跟着绿轿子,穿过几条小巷,在一个深宅大门前停下。玫瑰娘下轿进了院子。司徒登忙跟了过去。门口两个人挡住了司徒登。司徒登与看门人争吵中引起了玫瑰娘的主意。玫瑰娘回头看了看,司徒登忙冲玫瑰娘摆手。玫瑰娘对随从的丫鬟说了句,丫鬟跑过来,对看门人道:“娘娘说了,让他进来。”

    司徒登跟着玫瑰娘进了一间华丽的房子。丫鬟让司徒登在此等候。玫瑰娘进了内屋。不多时,玫瑰娘穿着红色绸缎出来,脸上微微装扮,艳眉桃腮,雍容华贵。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玫瑰娘坐在椅子上问。

    “吴清坚被诸葛嘉仁关起来了,你要去救他。”司徒登道。

    “我为什么要去救她?”玫瑰娘问。

    “他是你的朋友。”司徒登道。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这样的朋友。”玫瑰娘道。

    “你是诸葛嘉仁的敌人,吴清坚也是诸葛嘉仁的敌人,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了。”司徒登道。

    “呵呵……”玫瑰娘笑道,“你还挺会分析。不过救不救他我还要考虑考虑。”

    “你要赶快去。去晚了他可就没有命了。”司徒登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玫瑰娘道。

    “我还有一件事情。”司徒登道。

    “什么事情?”玫瑰娘问。

    “你救吴清坚的时候顺便把我兄弟带出来。”司徒登道。

    “司徒雷?也被诸葛嘉仁关起来了?”玫瑰娘问。

    “司徒雷去救吴清坚,进去就没有出来。”司徒登道。

    “你们为什么救吴清坚?”玫瑰娘问。

    “我也不知道。”司徒登道。

    “还有事情吗?没事就出去吧。”玫瑰娘闭上了眼睛。

    司徒登还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走了。阿蒂从里面出来,跪在玫瑰娘跟前。玫瑰娘闭着眼睛道:“你这是干什么?”

    “求娘娘救救吴清坚。”阿蒂道。

    “你为什么又要救他?”玫瑰娘问。

    阿蒂低着头,没说话。玫瑰娘接着道:“我救了他你用什么来谢我?”

    “我整个人都是娘娘的了。”阿蒂道。

    “如果我不救那?”玫瑰娘问。

    “我会恨你一辈子。”阿蒂道。

    “你不怕我把你杀了?”玫瑰娘问。

    “我是死过两次的人了。”阿蒂道。

    “你下去吧。我自有打算。”玫瑰娘拜拜手,阿蒂犹豫了下,站起来,默默地去了里屋。

    夜。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天下第一庄”却是灯火辉煌。某一间房子,里面的人在赌博。其中一个青年输红了眼睛。他把身上仅有的钱压在桌子上,大声喊着:“大,大,大。”结果,骰子转了个小。青年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桌子,出了房间。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噤,有了尿意。提着裤子转到后面的茅房。半道,一个黑衣人从后面打了青年的后脑勺,青年昏倒了。黑衣人扛着青年出了“天下第一庄”。

    当青年恢复知觉时,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美艳少妇。美艳少妇冲青年微微一笑道:“下午,你们把吴清坚抓进‘天下第一庄’了?”

    “你们是什么人?”青年问。

    “你说那?”美艳少妇问。

    青年想了想,失声道:“你们是‘婆罗门’的人。”

    美艳少妇笑了笑道:“你既然知道了,就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我有三十仲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们想知道什么?”青年问。

    “你们把吴清坚关在那里了?”美艳少妇问。

    “‘天下第一庄’的石房里面。”青年道。

    “怎样才能进去?”美艳少妇问。

    “要有暗号。”青年道。

    “你知道暗号?”美艳少妇问。

    青年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了。美艳少妇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一个黑衣人走向前,接了过来。青年脸色大骇,惊问:“你们要干什么?”

    “这是‘五毒盅’,如果没有解药十二个时辰后你会全身抽搐而死。”美艳少妇道。

    黑影人拿着药丸朝青年走来。青年摇头大声喊:“不要,不要。”

    后面又有另个黑衣人制住青年,前面的黑衣人拖着青年的下巴,一使劲,青年张开嘴,黑衣人趁机把药丸塞进去。等药丸万全消化,后面的人松开青年。青年把手伸进嘴里,俯下身,努力想把药丸抠出来,可惜无济于事。

    “不要白费力了。”美艳少妇道,“想活命就乖乖地听我的指示。事成之后我会把解药给你。”

    青年停止了动作,像个霜打的茄子,疲软地站着听任美艳少妇的摆布。按照美艳少妇的指示,青年带着一个黑衣人去了“天下第一庄”的石牢。打开石房门,穿过通道,进了水洞。黑衣人看到吴清坚在水里泡着,他从背后拔出刀,砍断吴清坚身上的锁链,提着吴清坚出了水洞。司徒雷也在后面悄悄地跟着上了水洞,出了石房。

    离开“天下第一庄”。停着一辆马车。黑衣人把吴清坚放到马车上,马车里坐着玫瑰娘。吴清坚躺在车内,玫瑰娘冷冷地看着,不说话。突然,吴清坚道:“停车,我要下去。”

    马车依然前行。吴清坚又大声说道:“停车,我要下去。”

    没人理会他,马车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吴清坚掀起后面的窗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玫瑰娘赶忙让马车停住。下了马车,看到吴清坚在地上趴着。停了片刻,吴清坚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一条小道走去,玫瑰娘不动声色地在后面跟着。

    天亮时,两人来到一个小县城。进了县城,吴清坚便扎进了酒肆。玫瑰娘跟着进去,在吴清坚对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吴清坚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要了一坛酒,也没有要碗,嘴对着酒坛的嘴就饮了。玫瑰娘看着吴清坚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跟着你?”

    吴清坚放下酒坛,擦了擦嘴角的酒,又唤掌柜再来一坛酒。玫瑰娘见吴清坚神情低落,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她决定要唤醒他的男子汉气概。这时,玫瑰娘发觉对面有三个破落青年对自己挤眉弄眼,不怀好意。脑子一动,计上心来。她冲他们嫣然微笑,带着几分挑逗和害羞。其中的一个青年站起身来,走到玫瑰娘身边,摸了把玫瑰娘的脸道:“小娘子,要不要我陪你喝个酒?”

    “我正烦着,你们少招惹我。”玫瑰娘怒道。

    “哈哈……还真巧了。大爷我今日心情不错。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好不好。”青年把脸凑到玫瑰娘眼睛前。

    “你在这样我喊人了。”玫瑰娘道。

    “喊人?哈哈……”青年大笑道,“在这一块,还真没发现有让我兄弟几个害怕的人。”

    另两个也围了过来,一左一右,靠近玫瑰娘坐着。“小娘子,陪哥哥玩玩。”一人说着用手抚摸玫瑰娘的肩膀,一人把手往玫瑰娘胸前摸。玫瑰娘左右挣脱,三人**地大笑。玫瑰娘急了,冲着其中一人的手就是一口。

    “啊!”那人惨叫一声,看着手上的伤口,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玫瑰娘脸上。

    “兄弟们,把这个**给我抬走,我倒要看看她有多风骚。”被咬手的人道。

    另两人一个架着玫瑰娘的胳膊,一个架着玫瑰娘的腿,就要往外走。吴清坚喝了口酒道:“把她给我放下。”

    被咬手的人看了吴清坚一眼,鄙视道:“刚才是你说话?”

    “我再说一遍,把她给我放下。”吴清坚声音不高,但透露着威严。

    “臭乞丐,找死。”被咬手的人冲着吴清坚就是一拳。吴清坚头一偏,青年的打了个空,由于他用力过猛,没收住,一个恶狗扑食,倒在地上。

    另两人看着青年吃亏了,放下玫瑰娘,一左一右,扑向吴清坚。吴清坚不愿与他们纠缠,拔出剑,剑光一闪,两人愣住了。停了片刻,他们感觉手指痛,低头一看,手上少了一个手指,正流着血。

    时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对方是个硬茬。三人相互使了个眼神,慢慢地向后撤,出了酒肆门,撒腿就跑。

    玫瑰娘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重新在吴清坚对面的桌子旁坐下。吴清坚看了玫瑰娘一眼,冷冷地道:“为了让我出手而作践自己,值吗?”

    “你终于肯说话了。”玫瑰娘道。

    “如果我不出手你该怎么办?”吴清坚问。

    “我相信你会出手。”玫瑰娘道。

    “你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吴清坚道,“说吧,你救我出了想干什么?”

    “想拯救你。”玫瑰娘道。

    “我不需要拯救。”吴清坚道。

    “错,目前这个世上嘴需要拯救的人就是你。”玫瑰娘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说完了?”吴清坚问。

    “我真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你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玫瑰娘道。

    “如果你不想我把你扔出去,你最好不要侮辱她。”吴清坚道。

    “她在你眼里是天使?还是仙子?”玫瑰娘问。

    “你不懂。”吴清坚道。

    “我是不懂。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没有一个英雄为了美人自杀的。”玫瑰娘道,“你算是开了一个先河。”

    “你不明白失去一个你最爱的人后那种心情。”吴清坚道。

    “我是不明白。但我知道,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会自杀。”玫瑰娘道,“我会振作起来,为他报仇,哪怕自己不是仇人的对手,死在报仇的路上也是好的。”

    “我累了,你说完就走吧。”吴清坚道。

    “我会走,不过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玫瑰娘道,“在你心里不止一个人的仇恨吧?难道你忘了张溪客,忘了那个县令?他们的仇你也不想报了?”

    “你不走我走。”吴清坚站起。

    玫瑰娘忙站起来,道:“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走。你不是一直要去‘天涯阁’吗?我告诉你,出海向东,当你看到彩虹的时候就到‘天涯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