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情
字体: 16 + -

第三十一章县令大人

    sun apr 05 18:00:00 cst 2015

    张溪客离开,司徒兄弟便没了约束。他们环视了房间内的人,虬髯大汉正襟危坐,目不旁视;冷面无常闭目养神;病态书生直愣愣地看着吴清坚,似乎想要吴清坚脸上看出他的来历。吴清坚最为悠闲,他拿着茶碗,慢慢地品着香茗。司徒兄弟没有找到可与交流的对象。他们不安地起来坐下,坐下起来。司徒雷向虬髯大汉靠了靠,他把眼睛贴近大汉的伤口,观望了片刻,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半空中又缩了回去。如是再三。虬髯大汉受不了了。他冷着脸说﹕“你干什么?”

    司徒雷看着大汉笑嘻嘻地说﹕“我没干什么。”

    虬髯大汉依然面带厌恶地说﹕“没干什么为什么碰我。”

    “哎!”司徒雷似乎是在等他这句话。“你说错了。”司徒雷说,“一,我没有碰到你。二,即使我的手指在伸伸也只是点到你,不是碰你。”

    “还有。”司徒登接着说,“你说‘你’的时候面向我,那‘你’所指代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了。”

    司徒登说完得意地看了司徒雷一眼,司徒雷伸出手掌,司徒登会意地与他轻轻击了下掌。“他说错了。”司徒雷说。

    “说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司徒登说。

    “罚他做什么?”司徒雷问。

    当然是照老规矩了。”司徒登说。

    “但是他不知道咱们的老规矩。”司徒雷说。

    “你辛苦一下告诉他。”司徒登说。

    司徒雷面对着虬髯大汉严肃地说﹕“我们对你的惩罚是要你立刻放一个响而不臭的屁。”

    司徒雷说完,吴清坚忍不住笑出声来。虬髯大汉面已变成紫色了。他把手按在刀上说﹕“你再说一遍?”

    司徒雷还要说,吴清坚看出虬髯大汉的耐心已到了极限。虽说他现在身上有伤,但司徒雷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吴清坚怕司徒雷吃亏。他忙对着司徒雷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做哑巴。”

    这下倒好了,吴清坚成了司徒雷的靶子,他靠近吴清坚不温不火地说﹕“我不说话怎么会没人把我当做哑巴?刚才你不说话我就以为你是个哑巴。”

    司徒雷又转向司徒登问﹕“你刚才是不是也以为他是个哑巴?”

    “我认为他就是哑巴。”司徒登认真地说。

    司徒雷又转向吴清坚说﹕“你不说话他就把你当作了哑巴,我不说话别人为什么不会把我当做哑巴?”

    一时间,吴清坚被他这个无理而又无聊的问题问住了。司徒雷可是得理不饶人。他说﹕“怎么样,你没有理由反驳我了吧,这说明你刚才说的不对,不对就不要说。”

    司徒登插口道﹕“可是对了就可以说出来吗?”

    “那是当然了。”司徒雷一副讲大道理的模样。“比如你今天穿了件蓝色的衣服,你的脸三天没洗,这都可以说出来。”

    司徒登认真地点点头,一幅受益匪浅的样子。吴清坚也有些生气了,他正色地说﹕“你要是在说话我就告诉你师叔要他不给你们治病,你们师叔可是听我的。”

    司徒雷看看司徒登,两人点点头,不约而同地用手把自己的最捂上。吴清坚要他们两个到外面看看张溪客有没有来,他两捂着嘴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们又回来了。司徒雷边摇头边“呜呜”地大喊。司徒登在后面也是“呜呜”地大喊。吴清坚问他们有外面有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两人就是“呜呜”地不说话。就在吴清坚怀疑他两故意跟他开玩笑时,十几个当差地进来了。为首的一个头戴铁盔,手拿长矛。看样子他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头,吴清坚暗想。果不其然,头戴铁盔的那人进屋后用长矛指着屋里的人,傲慢地说﹕“你们已经被捕了,赶快站起来。”

    冷面无常慢慢睁开眼,上下打量了十几个士兵。他把头转向虬髯大汉,虬髯大汉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士兵头目也看出虬髯大汉是三人的老大,他走到大汉跟前,用长矛指着大汉的胸口说﹕“站起来。”

    虬髯大汉看着士兵头目,慢慢地站了起来。士兵头目朝后面一摆手,两个士兵过去用绳子把虬髯大汉绑住。其他两个人也没有反抗。轮到司徒兄弟了,他们大喊大叫,士兵头目突然把长矛架在司徒雷的脖子上,司徒雷朝后一闪,手中的剑一招“盘古开天”,刺了过去。士兵头目果然不简单,他身子左倾,轻易地避开了司徒雷的一击,更为难得,士兵头目的长矛依然架在司徒雷头上。司徒雷自然不肯就此罢手。“后羿射日”,“嫦娥奔月”。他两招连用,剑尖顿然化作两条银蛇,一左一右同时攻击士兵头目的前胸和小腹。士兵头目长矛回转,用长矛杆挡住司徒雷的攻击。司徒雷想趁此逃出士兵头目的控制,他用了“破茧成蝶”的轻功,顺势后退。谁知士兵头目的动作太快了。不待司徒雷双脚离地,士兵头目的长矛又架在司徒雷的脖子上。

    吴清坚叹了口气劝道﹕“不要逞强了。”

    司徒登也看出了眉目。他不待士兵前来绑他,自己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最后,吴清坚也很配合地让士兵绑住了。

    就在他们要离开张溪客的房子时,张溪客从外面回来了。他惊讶地看着一个个被俘的人。司徒雷和司徒登哇哇叫着要张溪客救他们。张溪客朝士兵头目事理施了施礼说﹕“这位大人,他们都是我的病人,你为什么要带走他们?”

    士兵头目冷冷打量着张溪客说﹕“小老儿,告诉你,他们都是朝廷的钦犯。至于犯什么罪,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也是为你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他们身上都有伤。”张溪客说。

    士兵头目看了看一个个被绳子绑住的人,冷冷地说“那点尚算不来什么。再说,他们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还不好说那。”

    “老头儿,你不要在这里演戏了。”虬髯大汉愤怒地说。

    张溪客怔怔的看着虬髯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虬髯大汉冷笑道﹕“刚才给你钱你不要,我以为你不爱钱。看来我看错你了,你是不爱小钱。你看中的是三千两白银。”

    “你给我把话说明白点。”张溪客说。

    “好,你要听,我就说明白。”虬髯大汉说,“你刚才出去不是给人看病,你是到衙门内告状去了。朝廷对我们三人通缉令上可是写明了有提供线索的赏银三千两,想必你已经把钱拿到手了,只是我担心你有没有时间花出去。人,最痛苦地事情就是死了钱还没有花完。”

    “无理取闹。”张溪客愤愤地说了句甩袖进了房屋。

    路上,司徒雷磨磨蹭蹭靠近吴清坚。他小声说﹕“你为什么不辩驳?”

    吴清坚问﹕“辩驳什么?”

    司徒雷说﹕“说咱们不是他们要抓的人。”

    吴清坚看了司徒雷一眼说﹕“有用吗?”司徒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嘴闭上。

    到县衙大门时,有三个带刀护卫迎了过来,中间一个脸上长有黑痣的护卫向士兵头目抱了抱拳道﹕“他们就是。”

    士兵头目点了点头。黑痣护卫走向前,围着被俘的几人上下打量。嘴里还念念有词。靠近吴清坚时,吴清坚隐隐听得他在说眉清目秀的,竟做出这种事情,不可想象。打量完,他转向士兵头目说﹕“老爷要审问他们,为防串供,要一人一人单独审理。今日先审理一个。”

    他用手指着吴清坚对后面那两个带刀护卫说﹕“就他了,押着他去县衙大堂。”

    后面两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人一边,扭着吴清坚就去了县衙,其他人则被押进了大牢。

    县衙大堂,正中悬着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两旁是乌黑的楠木柱子,屋顶也漆成了黑色。进入大堂后,给人的整体感觉是威严与阴冷。

    一声升堂,两旁的衙役依次站定,县太爷威风凛凛地从花屏后面走来。他整了整乌纱帽,从容地坐在大堂之上。县太爷挽了挽衣袖,伸手拿起惊堂木,啪地一声,两旁的衙役威武地呵了起来。县太爷一举手,声音停止。他大声道﹕“带犯人。”

    两个身穿囚服,两个平民被衙役从门外围观的人群中押着挤了进去。吴清坚也被押了进去。那四人跪在堂下,押解吴清坚的护卫要吴清坚也跪下,吴清坚冷峻地看了看护卫,护卫从他眼中感觉到了压力,他知道江湖中人最讲究尊严,他们只跪父母恩师。虽说吴清坚现在的身份是囚犯,保不齐他会被无罪释放。若强要吴清坚下跪,日后他必会为今日之事报仇,想及此点,护卫没有在为难吴清坚。

    县太爷看了看案子上的卷宗说﹕“下面之人谁是张三。”

    一个长相猴子样的人向前爬了一步说﹕“禀老爷,草民就是张三,家住张家屯。”

    县太爷看了眼张三说﹕“恩,你要告邻村的赵大柱? ”

    “是的,老爷。”张三说。

    “那你说说具体的案由?”县太爷说。

    “事情是这样。”张三说,“三日前,俺妹子,也就是赵大柱的老婆,披头散发,哭哭滴滴地来到草民家。当时草民正喂猪。俺妹子见到俺就扒开衣服让俺看她身上。俺只看了俺妹子的后背就不敢看了,因为她后背上全是殴打所致的伤口,有的还流着血。俺就问俺妹子这伤是怎么回事?俺妹子哭着告诉俺,她身上的伤都是她男人赵大柱打的。俺一听就气得不行,俺母亲死的早,是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俺妹子养大,俺可没有动过俺妹子一指头,他赵大柱凭什么就敢打俺妹子?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就替俺妹子来告状了。”

    赵大柱讲完,县太爷又问﹕“谁是赵大柱?”

    一个老实巴交的人爬了出来。“禀老爷,俺就是赵大柱。”赵大柱说。

    “好你个奴才,刚才张三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县太爷问。

    “听清楚了。”赵大柱说。

    “他说的可是事实?你可知罪?”县太爷问。

    “禀老爷,他说的句句属实,但是草民不认罪。”赵大柱说。

    县太爷敲了下惊堂木,大声说﹕“混账东西,既然张三所说已属实,你为什么不知罪?难道想尝尝本官的杀威棒?”

    “禀老爷,刚才张三只是说了俺打老婆一事,但他没有说俺为什么打老婆。”赵大柱说。

    “你打老婆还有理由不成?”县太爷问。

    赵大柱扣了个头说﹕“请老爷听俺细讲。俺赵大柱三年前娶张三之妹翠莲为妻。刚开始翠莲还算贤惠,她虽不十分孝敬俺母亲,但也没有露出反感之意。老爷可知,俺母亲今年已有七十高龄,行动自是不便。俺母亲只有俺这一个儿子,俺自然得时时事事孝敬她老人家了。半年后,俺老婆突然翻脸,要把俺母亲赶出俺家院子,理由是俺母亲身上有股骚味,她受不了。这下俺不干了,她这么做不是明显绝俺母亲的生路吗?俺要打她,俺母亲知道后就骂了俺一顿。她还很体谅翠莲,她要求俺在自家院子外面令盖办间茅房。俺不同意,俺母亲就开导俺说搬出去了好,耳根清净。再者,母亲住的地方离俺不远,有什么事情一叫俺就知道了。俺想想,也是这个理,俺就同意了。就这样过了两年多。”

    “半个月前,俺和同村的赵甲出远门做生意。临走前,俺叮嘱翠莲要好生照顾俺母亲,翠莲答应的挺好。可是等俺做生意回来,俺在那半间茅房里没见到俺母亲,俺就问翠莲,翠莲用手一指猪圈,俺看到俺母亲在猪圈里和大黑猪混在一起睡。俺这气就不达一处来,所以俺就打了翠莲。可是俺不后悔。要不是俺母亲劝说,俺还要休了她。”

    赵大柱说完,县太爷目视张三问﹕“赵大柱所说之事你可知道?”

    张三吞吞吐吐地说﹕“像是…听…听…邻居说…说过,但是,他赵大柱打了我妹子不止一次。”

    县太爷问﹕“有几次?”

    张三伸了三个手指说﹕“有三次。”

    县太爷问﹕“谁可作证?”

    张三说﹕“癞皮三。”

    县太爷朝着门口大声喊﹕“癞皮三是谁?”

    县太爷话音刚落,之见一个泼皮破落户吊儿郎当地进来。他趴在地上说﹕“小的就是癞皮三。”

    “嗯。”县太爷说,“你可见过赵大柱打老婆?”

    “见过。”癞皮三说。

    “三次你都见过?”县太爷问。

    “是。”癞皮三说。

    “那这三次你是无意见到还是有意为之?”

    “小的是无意见到。”癞皮三说。

    “当时你是干什么去了?不会是你已经算出赵大柱要打老婆,你就过去了?、县太爷别有用意地问。

    “小的是打草路过他家门口所见。”癞皮三问。

    “你打草做什么用?”县太爷问。

    “小的喂狗。”癞皮三说。

    “喂狗?”县太爷笑了笑,“狗可吃草?”

    癞皮三知道自己说错了,脸上的汗都留了出来,他把头埋在地上,没有说话。

    县太爷没有理会癞皮三。他转向赵大柱说﹕“赵大柱,你说你老婆不孝敬你母亲,你可有人证?”

    “有人证。”赵大柱说。

    “他们在那里?”县太爷问。

    这时,外面一阵骚动,有几个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老爷,我们都是赵大柱的邻居,我们都可以为赵大柱作证。”几人同声说。

    县太爷看着几人捋了捋胡子说﹕“你们可做什么证?”

    一个瘦子抢先说﹕“有次我从赵大柱门口过见赵大柱的老婆把狗吃剩的东西端给赵大柱的母亲。”

    另一个老者接着说﹕“五天前,我从地里回来,看到赵大柱的老婆在后面赶着赵大柱的母亲拉磨,那场面叫一个惨啊。”

    最后是一个瘸子说﹕“我看到赵大柱的老婆因嫌弃老太太吃饭慢就在老太太身上踹了两脚。”

    几个证人讲完,县太爷愤怒地对张三说﹕“张三,你还有何话要说?”

    张三看了看县太爷小声说﹕“可是…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

    县太爷拍了下惊堂木说﹕“张三,有何话大声说来。”

    张三壮了壮胆子说﹕“草民是说时下村里的风气都是媳妇不孝敬老婆婆,俺妹妹又不是唯一这么做的。”

    县太爷这次真的发怒了,他指着张三说﹕“你这刁民,自己妹妹做错了是还要为她狡辩,并且还用一个如此无耻而又无知的理由,实乃可恨。来人,把张三压下去,打十杀威棒,一示警告。”两旁的衙役得令后走出两人把大呼饶命的张三押了下去。

    县太爷看了看众人,洪亮地说﹕“本官宣判,本案赵大柱之妻翠莲实乃无知。想我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竟会有不孝之人,实乃让人气愤。更让本官为之生气是张三所说时下媳妇不孝婆婆之事以蔚然成风。这如何了得。我等先辈为父母那是何等孝顺,‘老莱娱亲’,’郭巨埋儿’,‘哭竹生笋’,‘子路负米’,那是何等感人。尔等愚民竟忘记先人之美德,实属可气。因此,本官宣布,判翠莲床榻守护赵大柱之母三年,一示惩罚。日后若有不孝之举,本官定当严判,并且翠莲之兄张三也要有连带之罪。”

    公布完审判结果,外面一片哗然。老者捋须微笑,妇人面红耳赤,男子教导身边的妻子。癞皮三趁此时机准备离开。就在他东张西望找寻时机时,县太爷一声惊堂木,吓得癞皮三瘫痪在地上。

    “癞皮三,你可之罪?”县太爷问。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癞皮三边频频点头边说。

    “那你说说你所犯何罪?”县太爷问。

    “小的犯了失察之罪,不该为张三之妹翠莲作证。”癞皮三道。

    县太爷冷冷地笑了笑说﹕“只此一罪吗?”

    癞皮三无辜地看着县太爷说﹕“小的不知了。”

    “啪”,惊堂木响过,县太爷大声说﹕“混账东西,你竟敢在本县面前耍聪明,本县实难绕你。快说,你和翠莲是和关系?”

    癞皮三一脸冤枉地说︰“大人,在下只知赵大柱之妻叫翠莲,小的可没有见过她,更与她没有关系。”

    癞皮三讲完,县太爷勃然大怒。他对两旁衙役说﹕“去给我掌嘴。”

    有三个衙役走出,两个夹住癞皮三的胳膊,一个在前面掌嘴。“啪”“啪”“啪”,三巴掌后,癞皮三坚持不住了。县太爷一摆手,三名衙役回归本位。癞皮三擦了擦嘴唇流出的鲜血,详细的交代了他与翠莲之间的勾当。

    “半个月前,也就是赵大柱出门后的第二天,我从赵大柱家门口经过。突然,翠莲在院子里叫住了我。原来她家的房门倒了,要我帮她扶起。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过去帮她把门扶起。翠莲很感谢我,非要倒水给我喝。在翠莲倒水时,我看到翠莲妖娆的背影。我本是没有老婆的人,怎禁得住孤男寡女独室相处,况且我贪恋她的姿色久已。欲望冲头,我颤抖地伸出手,从后面摸了摸翠莲的柳腰。没料到,她只是回头羞涩的笑了笑,并没有像我之前所想的那样勃然大怒。她的放纵更是激起我的**。我一使劲,从后面抱着她朝里屋的床上走去……”

    “有过一次之后,我两谁也离不了谁。可是,赵大柱的回家让我很是愤怒。每天晚上我都会隐藏在赵大柱家门口,等待赵大柱出门,我好伺机与翠莲相会。可是天不如人意。我等了五个夜晚也没逮住机会。就在我准备放弃的那个夜晚,我看到了赵大柱打翠莲,之后愤怒地离开。趁此机会,我急忙进去。我边安慰翠莲边与她想离开赵大柱计策。后来,翠莲说她有个哥哥很是爱她,我就趁机想了让她哥哥状告赵大柱的计策。”

    好不容易癞皮三才讲完。县太爷的脸都变成青色了。他沉着脸说﹕“癞皮三,你可知道本县最恨什么样的人吗?”

    癞皮三不解地摇摇头。县太爷说﹕“本县最恨无耻之人。”

    县太爷刚说完,癞皮三心里一怔,暗道不好。还未等癞皮三做好心理准备,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道﹕“左右衙役听命:癞皮三勾引有妇之夫,其罪太过可耻。因此,本县决定,癞皮三掌嘴一百,然后发配边境,永世不得踏入本县一步。”

    好在癞皮三尚有一丝良心底线。在最后时刻他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之无耻。是以衙役拉出去时癞皮三并未大吵大闹。县太爷喝了口水,稍作休息便又审理第二宗案子。

    “堂下原告,报上名来。”县太爷说。

    一个呲牙咧嘴的老头向前爬了半步说﹕“禀大人,小老儿时河源村何丁。”

    “你要告何人?”县太爷问。

    “禀大人,小老儿要告嘎达村范大牛。”何丁说。

    “谁是范大牛?”县太爷问。

    何丁身边穿囚服的粗壮大汉道﹕“草民就是范大牛。”

    县太爷审量两人后道﹕“何丁,你为何要告范大牛,说说你的缘由。”

    “大人细听小老儿慢慢讲明。”何丁说,“小老儿有个外甥范畴是嘎达村人氏。五天前,有人告诉小老儿我那外甥死了。小老儿不信,因为我那外甥身体像头牦牛,吃饭顶三个人,他年纪轻轻怎么死了。后来,经那人详细讲明,小老儿才知道,我外甥之死全是范大牛所致。……”

    “范大牛,你是如何杀死范畴,如实招来。”县太爷说。

    “禀老爷,草民冤枉,草民并未杀死范畴。”范大牛说。

    “既然你并没有杀死范畴,那何丁为何说范畴所死与你有关?”县太爷道。

    “老爷不知,听草民道来,草民与范畴是邻居,平日我两人关系也不错。”

    范大牛还未说完,县太爷抢着问﹕“你说的关系不错是何意思?”

    范大牛说﹕“就是我两常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

    范大牛说完不支声了,县太爷道﹕“接着讲。”

    得到允许,范大牛才接着说﹕“说来这事也与草民有一点点关系。几日前,草民听人说村北秦宅里突然闹鬼了。”

    县太爷举起手制止范大牛说话。“秦宅又是什么地方?”县太爷问。

    “秦宅是一个很大的空院子,听村里人讲,秦宅里的人在十五年前被仇人杀完了,只留一个空院子。”范大牛说。

    “恩,本县晓得了,你接着讲。”县太爷说。

    “说秦宅闹鬼的是草民本家的堂弟。当时草民并不相信,笑他吹牛。我那堂弟是个犟脾气,为了证实他的话,他晚上拉着我藏到秦宅的后院里。果然,子时刚过,我就听得不远处的空房子里有窸窸窣窣,像是人穿衣服的声音。不多时,我就看到有个黑影从屋子里飘出去。”

    县太爷又插话道﹕“何谓飘出去?”

    范大牛说﹕”禀老爷,我当时看到那黑衣出去时足不沾地,如果不是鬼魂,那又是什么?第二日,范畴到我家串门,在说话时,我顺口告诉他我昨晚所见的鬼魂。他讥笑我吹牛不打草稿。我被他当时说话的语气激怒了,就和他打赌,如果他晚上赶去秦宅,我请他喝酒。他当时就答应了。次日早晨,有人在秦宅的门口发现了范畴的尸体。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大人,草民确实没杀范畴。”

    这时,验尸官来了。县太爷问他范畴的死状。验尸官说她并未发现范畴身上有兵器伤过的痕迹。之后检查了范畴的喉咙,也不是毒药所致。并且,他发现死者的眼睛睁的极大,像是看到及其可怕的事情吓死的。县太爷听完捋着胡子沉吟片刻说﹕“如此说来,范畴是被鬼魂吓死了。”

    “应该是。”验尸官说。

    “好。”县太爷说,“虽然范大牛不是杀害范畴的凶手,但范畴之死他也逃不了干系。是以,范大牛出银五十两算作范畴的丧费。范大牛,你可愿意?”

    “草民愿意。”范大牛说。

    “何丁,你对本官的判罚可有疑问?”县太爷问。

    何丁低着头说﹕“小老儿没有异议。”

    之后,县太爷开始审讯吴清坚了。出乎吴清坚的意料。县太爷让衙役关闭大门,两旁的衙役也撤了出去。诺大的大堂只剩下三个人。吴清坚,县太爷和记录员。

    县太爷踱着步朝吴清坚走来。吴清坚看着他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县太爷笑了笑,道﹕“本官虽不会武功,但从未惧怕过会武功之人的威吓。”

    吴清坚倒是被他的冷静震住了,他没有说话,县太爷接着说﹕“你是江湖中人?”

    吴清坚说﹕“算是吧,入道快半年了。”

    “嗯,本官听说江湖人都是讲义气的,做了就敢于承认。”

    吴清坚笑了笑,道﹕“你要我承认我杀人了?”

    县太爷道﹕“杀人?对于你们江湖中人这算不了什么。身在江湖,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

    吴清坚道“你倒知道的挺多。不过我现在没有兴趣听你讲。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抓我吗?”

    县太爷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在你知道这件事之前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吴清坚问﹕“什么事情?”

    县太爷说﹕“你有没有听过韩进升这个人?”

    吴清坚道﹕“没有。”

    县太爷道﹕“韩进升是我的同僚,也是我的好友。我们都是永乐五年考的进士。我分到本县做知县,他在邻县。”

    吴清坚打断县太爷的话。说道﹕“你可以简一些重点的说。”

    县太爷笑了笑并没有生气,他接着说﹕“去年邻县大旱,上面的赈灾物资层层克扣后到地方就所剩无几了。韩县令为不让灾民饿着,就把自己的官奉拿了出来。结果,他五岁的儿子饿死了。”

    县太爷悄悄地转过身,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吴清坚沉默片刻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等好官。”

    “是啊。”县太爷说,“虽然他的官职不及古之瑞公包公,但他的为人为官与前两人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机会要见见这位好官。”吴清坚道。

    “没机会了。”县太爷说。

    “为什么?”吴清坚问。

    县太爷看着吴清坚讥笑道﹕“你们做的事情难道还要我说?”

    吴清坚大惊,道﹕“他被人杀死了?”

    “被你们杀死了。”县太爷说。

    “不是我们,是他们。”吴清坚说。

    县太爷笑了笑,没有辩驳。停了片刻,他背着吴清坚道﹕“这件案子不用审理,杀害朝廷命官是反叛,本官可以立地正法。本官今日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人间自有真理在,恶人会有恶报的。”

    县太爷冲记录员摇了摇手,记录员开门叫了两个衙役进来。那两衙役押着吴清坚朝堂外走。过门口时,吴清坚转过身冲县太爷道﹕“虽然你要杀我,我还是要说,你也是一个好官。”

    <ahref=http://www.>****网ww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