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谙识权术
thu may 19 20:04:04 cst 2016
清泉下楼把聘礼的事情对爸妈说了。清泉爸说道：“好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马上去芹子家，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清泉在自己工作的灵南区西平镇定下婚宴，请亲戚朋友和同事参加自己和芹子的婚礼。婚礼虽然简单，但是很隆重，喜庆。清泉把新家安在税务所的宿舍里。说是新家，可家里没有象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方桌，就连这些都是从单位借来的。婚后，清泉通过关系找到区小学教育科的苗科长，请他帮忙给芹子安排工作。芹子被安排到灵南区西平镇下面的一个村小教书。婚后的日子是甜蜜和幸福的。不久，芹子生下儿子小建。儿子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许多的欢乐。
清泉由于在工作上认真负责，勤勤恳恳，领导让他当上灵南区税务所的付所长。说来也怪，自从清泉上任后，灵南区税务所的征税工作上了一个新台阶。清泉年年被评为重山市的先进工作者。灵南区税务所也成了全国税务系统的一面旗帜。芹子也从西平镇村小调到区中心校当老师。接着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小明。
八十年代末，正值改革开放初期。这一年，恰逢灵南区政府换届。上级要求政府领导班子里须配备一个年轻干部。经区政府领导提名，清泉幸运地进入到区政府班子任常务副区长。负责住房和城乡建设，房屋征收补偿和征地拆迁及旧城改造等方面的工作。由于城区建设迅猛发展，灵南区很快成为重山市除主城区之外的第二大经济区。清泉的工作也随之繁重起来，他每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一天快要下班时，清泉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说道；“喂，你找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清区长。我是正明房地产公司的朱明。”清泉想起来了，区里准备拓宽中心地区周边的区域，以扩大商业区的范围，前几天搞了一个招投标会。参加投标的单位里好像有这个正明房地产公司。于是清泉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朱明说道：“清区长，今天晚上我在庆丰海鲜大酒楼请你吃饭。你一定要赏光哟。”清泉知道，自己现在的工作，关系到许多人的切身利益。其中也包括这些房地产老板。他们为了拿到土地开发权，使尽各种手段，请客送礼，拉关系。清泉也知道，和这些老板们走得太近，容易引起麻烦，难免有权钱交易之嫌。许多人都知道清泉不喜欢宴请活动，不喜欢到娱乐场所里去玩。凡是遇到有类似的活动，清泉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才勉强参加。清泉听说请自己吃饭，便说道：“朱总，饭就不吃了吧。有什么事情到我的办公室来谈吧。”朱明见清泉拒绝自己的邀请，马上说道：“清区长，我不是请你一个人吃饭。还有重山市政府的吕秘书长。”清泉心想：朱明的能耐不小，把秘书长都请来了。于是他说道：“好吧。”
天已经黑了，清泉来到庆丰海鲜大酒楼。刚刚跨进酒楼门口，朱明就迎上前来握住清泉的手说道；“你好，清区长。”清泉微微笑着点点头。朱明把清泉带到酒楼二楼的雅间里。雅间里除了清泉，朱明二人外，还有正明房地产公司的出纳瑛子。朱明和清泉寒暄几句后，说道：“清区长，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喝喝茶，我到楼下去接吕秘书长。”清泉说道：“好的，你去忙吧。”朱明走出门时，又转过身来对出纳瑛子说道：“瑛子，你陪清区长说说话吧。”瑛子说道：“好的。”
清泉今天和瑛子是第一次见面，他觉得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和她聊天。于是，他自顾自地抽起烟来。瑛子见气氛有些尴尬，她主动打开僵局，大方地问道；“清区长，听说你的两个儿子长得挺帅的，他们多大啦？”清泉说道；“什么叫帅啊？长得一般的。如果不好好学习知识，也是一个绣花枕头。”瑛子说道；“对，对，你说得很对。你儿子多大啦？”“大儿子今年二十岁，小儿子快十八岁了。”瑛子说道：“清区长好福气。你可算得上一表人材了，两个儿子当然帅气啦。”看到女孩子主动搭话，清泉问道：“瑛子，你到正明集团工作多长时间了？”“朱总成立正明集团的时候我就来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正明集团生意做得不错。”“朱总做得好，全靠他的朋友们帮忙。还有呢，朱总这个人为人很豪气，直爽。”瑛子倒上茶水递给清泉又说道；“正明集团能否在这次商圈竞标会上夺标，还要请清区长多多包涵，多多帮忙哟。”说着对清泉抛了一个媚眼。清泉假装没有看见。
这时，朱明和一群人走进来了。清泉出于礼貌便站起来。朱明指着一个看上去头发有些谢顶的中年人说道：“清区长，这是市政府的吕秘书长。”清泉握着吕秘书长的手说道：“幸会，幸会。”重山市政府和市委里的秘书长，清泉是认识的。可这个吕秘书长他还未见过。吕秘书长看出清泉眼中露出的一丝疑惑，说道：“我从栗山市调过来不久，可能你还不认识我。不过，没有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清泉说道：“是的，是的。”这时，朱明说道：“我是栗山人，我和吕秘书长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清泉心里想：难怪朱明把吕秘书长搬出来，原来他们俩早已认识。
大家开始喝酒，吃菜。席间，朱明频频给吕秘书长和清泉敬酒。一会儿，吕秘书长说道：“清区长，你别看朱明是一个商人，他也是一个诗人呐。”清泉说道：“是吗？真看不出来。”吕秘书长又说道：“朱明原来在一个国防单位宣传科搞宣传。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他的大作经常刊登在厂报上。”清泉问道：“吕秘书长和朱明是一个单位的吗？”“不是一个单位，是一个系统的，互相之间有些了解。后来朱明下海做生意了。”“哦。”这时，朱明也趁着酒兴说道：“我给大家朗诵一首李白的《将进酒》。”说完，他又对瑛子说道：“瑛子，你给各位领导斟上酒。我把诗词朗诵完后，大家一起喝酒。”朱明用他有些沙哑的嗓子朗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朱明刚吟完诗词，大家拍起手来。吕秘书长说道：“朗诵得太好了。”他对着朱明说道：“朱明，你不应该是商人，应该是一个诗人恰当些。”朱明笑道：“吕秘书长过奖了。实在让大家见笑。这首诗词太长，我就不朗诵完了。这样有些暄宾夺主。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清区长。来，我们大家端起酒杯，敬清区长一杯。”清泉连忙说道：“主角不应该是我，应该是吕秘书长。”朱明说道：“你们两位都是主角。清区长，你就不要推辞了。来，干杯。”大家把酒喝完后，朱明又给清泉和吕秘书长的酒杯斟满。他用筷子夹了一只大虾放在清泉面前的盘子里，说道：“清区长，吃点菜吧。”酒已过三巡，按照酒桌上的规律，现在应该谈正事了。许多的交易都是在觥筹交错和推杯换盏中完成的。这时，朱明给清泉的酒杯倒满酒，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清区长，这次招投标的事情，”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吕秘书长打断了，他说道：“朱明，喝酒时不谈工作，工作时不喝酒。谈工作还是到办公室去谈吧。”朱明看看吕秘书长，心领神会地拍拍脑袋说道：“是的，是的。我这个猪脑袋怎么忘了呢？”清泉心里很明白，吕秘书长已经在暗示自己，对正明公司招投标的事情关照一些。清泉也在官场上打拼许多年，吕秘书长的弦外之音，他还是很懂的。于是他也含糊其辞地说道：“吕秘书长说得对，谈工作就到办公室去谈吧。”
酒宴已结束，大家站起来陆续往门外走去。吕秘书长也走出雅间。这时，雅间里只剩下朱明和清泉两个人。朱明拉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动作迅速地把清泉的手提包的拉链拉开，把纸包塞进去。清泉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朱明小声地说道：“清区长，我听说你的儿子要考大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正在这时，吕秘书长在外面说话了：“朱明，清区长，你们两人在商量什么呢呐。把我们大家晾起来了。”朱明赶紧出来说道：“我和清区长说一会儿话。”走到楼下，大家准备分头回家了。朱明又说道：“吕秘书长，清区长，这个周末我请你们到夜总会看节目。”吕秘书长说道：“好哇。”清泉没有吭声。
清泉回到家时，芹子已经睡觉了。清泉拿出朱明给的纸包，打开一瞧，整整齐齐的五沓钱。共计五万元。看着这些钱，清泉感觉有些烫手。收下吧，觉得内心不安。上面三令五申不许党员干部收受贿赂，不许搞权钱交易。这种作法是违背组织原则的。退给朱明吧，又觉得不妥。今天朱明把吕秘书长请来，就是来当说客的。他的意图很明显，不言而喻。从今天吕秘书长的表现来看，说明他们两人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朱明给自己这么多钱，他也会给吕秘书长钱的。说不定吕秘书长还会收受得更多一些。不过，今天在酒桌上，朱明的表现让清泉大吃一惊。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明还是一个文化人。从他朗诵李白诗词的时候，可以看出来他有一定的文化底蕴。他有别于其他的房地产商人，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儒商。从清泉的内心来讲，虽然自己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是他崇拜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也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他在心里说道：区里开发商圈这个项目也必须有人做。不管是交给张三还是李四，总是有人做的。正明房地产公司曾经做过大项目，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次商圈开发项目交给正明公司做，应该没有问题的。还有一点，这次商圈开发项目竞争很激烈。现有三个公司入围，其实这三个公司的实力差不多。虽然说在招投标上应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很难。说白一点，就是看谁的公司和领导的关系好了。既然朱明请吕秘书长出面了，我还是要给他面子的。清泉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沓钱上，心里想：管他呢，我把项目交给朱明做，他感谢我是应该的。他拿出这几万元钱算什么呢。他在这个工程上不知要赚多少钱呐。再说，小建马上要读大学，正好需要钱。今天朱明给钱的时候，不是说是送给小建的吗。这些钱，就当是他送的礼吧。想到这里，清泉的内心平静下来。他起身把钱藏进柜子里，然后，心安理得的睡觉了。
两天后，清泉把建委和各相关部门的领导及入围商圈项目的三个公司负责人，召集起来开碰头会。清泉在会上说道：“灵南区商圈开发项目，经过区领导反复调研，决定把这个项目交给正明房地产开发公司。希望该公司在今后的开发工作中，多听取各方人士的意见和建议。力争把商圈改造项目做成精品工程，为灵南区的经济建设作出贡献。”朱明也站起来表态：“谢谢清区长及各位领导对正明公司的厚爱。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加快工程建设，让商圈项目早日投入使用。”清泉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另外两家竞标公司的代表，他们的脸上明显地表现出一丝不悦和失落。清泉心里想：现在是市场经济，市场竞争是很残酷的，优胜劣汰是自然规律。蛋糕只有一个，不可能人人都来瓜分一块，这是不现实的。
等到代表们离开会场后，朱明走过来准备和清泉说话。清泉见他走来，拿着文件夹转身离开了。朱明见清泉有意回避他，也知趣地走了。
周末快要下班时，清泉接到朱明的电话。请他晚上去酒楼吃饭，然后到夜总会看歌舞表演。清泉问道：“朱总，有哪些人参加呢？”朱明回答道：“原班人马。老地方见面，不见不散。”清泉说道：“能不能不吃海鲜，换一个口味吧。”朱明听清泉这样说，马上就说道：“好的。我们不吃海鲜，去味逸轩吃川菜。你马上过来，我通知他们。”清泉本来就对海鲜不感兴趣，加之听说海鲜吃多了，容易患上痛风病。今天听朱明又请吃海鲜，他马上就拒绝了。
今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是清一色男同胞，吕秘书长也在坐。清泉问道：“朱总，今天怎么没有把你的秘书瑛子带上呢？”朱明说道：“清区长，瑛子不是我的秘书，她是公司的出纳。你喜欢她作陪的话，下次我就把她叫上吧。”大家听了朱明的话，都笑起来了。清泉说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明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夜总会看表演，有女同志在场不方便。”清泉说道：“看表演有什么不方便的。”朱明和吕秘书长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道：“你去后就知道了。”
清泉下楼把聘礼的事情对爸妈说了。清泉爸说道：“好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马上去芹子家，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清泉在自己工作的灵南区西平镇定下婚宴，请亲戚朋友和同事参加自己和芹子的婚礼。婚礼虽然简单，但是很隆重，喜庆。清泉把新家安在税务所的宿舍里。说是新家，可家里没有象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方桌，就连这些都是从单位借来的。婚后，清泉通过关系找到区小学教育科的苗科长，请他帮忙给芹子安排工作。芹子被安排到灵南区西平镇下面的一个村小教书。婚后的日子是甜蜜和幸福的。不久，芹子生下儿子小建。儿子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许多的欢乐。
清泉由于在工作上认真负责，勤勤恳恳，领导让他当上灵南区税务所的付所长。说来也怪，自从清泉上任后，灵南区税务所的征税工作上了一个新台阶。清泉年年被评为重山市的先进工作者。灵南区税务所也成了全国税务系统的一面旗帜。芹子也从西平镇村小调到区中心校当老师。接着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小明。
八十年代末，正值改革开放初期。这一年，恰逢灵南区政府换届。上级要求政府领导班子里须配备一个年轻干部。经区政府领导提名，清泉幸运地进入到区政府班子任常务副区长。负责住房和城乡建设，房屋征收补偿和征地拆迁及旧城改造等方面的工作。由于城区建设迅猛发展，灵南区很快成为重山市除主城区之外的第二大经济区。清泉的工作也随之繁重起来，他每天的工作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一天快要下班时，清泉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说道；“喂，你找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清区长。我是正明房地产公司的朱明。”清泉想起来了，区里准备拓宽中心地区周边的区域，以扩大商业区的范围，前几天搞了一个招投标会。参加投标的单位里好像有这个正明房地产公司。于是清泉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朱明说道：“清区长，今天晚上我在庆丰海鲜大酒楼请你吃饭。你一定要赏光哟。”清泉知道，自己现在的工作，关系到许多人的切身利益。其中也包括这些房地产老板。他们为了拿到土地开发权，使尽各种手段，请客送礼，拉关系。清泉也知道，和这些老板们走得太近，容易引起麻烦，难免有权钱交易之嫌。许多人都知道清泉不喜欢宴请活动，不喜欢到娱乐场所里去玩。凡是遇到有类似的活动，清泉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才勉强参加。清泉听说请自己吃饭，便说道：“朱总，饭就不吃了吧。有什么事情到我的办公室来谈吧。”朱明见清泉拒绝自己的邀请，马上说道：“清区长，我不是请你一个人吃饭。还有重山市政府的吕秘书长。”清泉心想：朱明的能耐不小，把秘书长都请来了。于是他说道：“好吧。”
天已经黑了，清泉来到庆丰海鲜大酒楼。刚刚跨进酒楼门口，朱明就迎上前来握住清泉的手说道；“你好，清区长。”清泉微微笑着点点头。朱明把清泉带到酒楼二楼的雅间里。雅间里除了清泉，朱明二人外，还有正明房地产公司的出纳瑛子。朱明和清泉寒暄几句后，说道：“清区长，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喝喝茶，我到楼下去接吕秘书长。”清泉说道：“好的，你去忙吧。”朱明走出门时，又转过身来对出纳瑛子说道：“瑛子，你陪清区长说说话吧。”瑛子说道：“好的。”
清泉今天和瑛子是第一次见面，他觉得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和她聊天。于是，他自顾自地抽起烟来。瑛子见气氛有些尴尬，她主动打开僵局，大方地问道；“清区长，听说你的两个儿子长得挺帅的，他们多大啦？”清泉说道；“什么叫帅啊？长得一般的。如果不好好学习知识，也是一个绣花枕头。”瑛子说道；“对，对，你说得很对。你儿子多大啦？”“大儿子今年二十岁，小儿子快十八岁了。”瑛子说道：“清区长好福气。你可算得上一表人材了，两个儿子当然帅气啦。”看到女孩子主动搭话，清泉问道：“瑛子，你到正明集团工作多长时间了？”“朱总成立正明集团的时候我就来了，大概有五，六年了吧。”“正明集团生意做得不错。”“朱总做得好，全靠他的朋友们帮忙。还有呢，朱总这个人为人很豪气，直爽。”瑛子倒上茶水递给清泉又说道；“正明集团能否在这次商圈竞标会上夺标，还要请清区长多多包涵，多多帮忙哟。”说着对清泉抛了一个媚眼。清泉假装没有看见。
这时，朱明和一群人走进来了。清泉出于礼貌便站起来。朱明指着一个看上去头发有些谢顶的中年人说道：“清区长，这是市政府的吕秘书长。”清泉握着吕秘书长的手说道：“幸会，幸会。”重山市政府和市委里的秘书长，清泉是认识的。可这个吕秘书长他还未见过。吕秘书长看出清泉眼中露出的一丝疑惑，说道：“我从栗山市调过来不久，可能你还不认识我。不过，没有关系。一回生，二回熟嘛。”清泉说道：“是的，是的。”这时，朱明说道：“我是栗山人，我和吕秘书长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清泉心里想：难怪朱明把吕秘书长搬出来，原来他们俩早已认识。
大家开始喝酒，吃菜。席间，朱明频频给吕秘书长和清泉敬酒。一会儿，吕秘书长说道：“清区长，你别看朱明是一个商人，他也是一个诗人呐。”清泉说道：“是吗？真看不出来。”吕秘书长又说道：“朱明原来在一个国防单位宣传科搞宣传。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他的大作经常刊登在厂报上。”清泉问道：“吕秘书长和朱明是一个单位的吗？”“不是一个单位，是一个系统的，互相之间有些了解。后来朱明下海做生意了。”“哦。”这时，朱明也趁着酒兴说道：“我给大家朗诵一首李白的《将进酒》。”说完，他又对瑛子说道：“瑛子，你给各位领导斟上酒。我把诗词朗诵完后，大家一起喝酒。”朱明用他有些沙哑的嗓子朗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朱明刚吟完诗词，大家拍起手来。吕秘书长说道：“朗诵得太好了。”他对着朱明说道：“朱明，你不应该是商人，应该是一个诗人恰当些。”朱明笑道：“吕秘书长过奖了。实在让大家见笑。这首诗词太长，我就不朗诵完了。这样有些暄宾夺主。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清区长。来，我们大家端起酒杯，敬清区长一杯。”清泉连忙说道：“主角不应该是我，应该是吕秘书长。”朱明说道：“你们两位都是主角。清区长，你就不要推辞了。来，干杯。”大家把酒喝完后，朱明又给清泉和吕秘书长的酒杯斟满。他用筷子夹了一只大虾放在清泉面前的盘子里，说道：“清区长，吃点菜吧。”酒已过三巡，按照酒桌上的规律，现在应该谈正事了。许多的交易都是在觥筹交错和推杯换盏中完成的。这时，朱明给清泉的酒杯倒满酒，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清区长，这次招投标的事情，”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吕秘书长打断了，他说道：“朱明，喝酒时不谈工作，工作时不喝酒。谈工作还是到办公室去谈吧。”朱明看看吕秘书长，心领神会地拍拍脑袋说道：“是的，是的。我这个猪脑袋怎么忘了呢？”清泉心里很明白，吕秘书长已经在暗示自己，对正明公司招投标的事情关照一些。清泉也在官场上打拼许多年，吕秘书长的弦外之音，他还是很懂的。于是他也含糊其辞地说道：“吕秘书长说得对，谈工作就到办公室去谈吧。”
酒宴已结束，大家站起来陆续往门外走去。吕秘书长也走出雅间。这时，雅间里只剩下朱明和清泉两个人。朱明拉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动作迅速地把清泉的手提包的拉链拉开，把纸包塞进去。清泉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朱明小声地说道：“清区长，我听说你的儿子要考大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正在这时，吕秘书长在外面说话了：“朱明，清区长，你们两人在商量什么呢呐。把我们大家晾起来了。”朱明赶紧出来说道：“我和清区长说一会儿话。”走到楼下，大家准备分头回家了。朱明又说道：“吕秘书长，清区长，这个周末我请你们到夜总会看节目。”吕秘书长说道：“好哇。”清泉没有吭声。
清泉回到家时，芹子已经睡觉了。清泉拿出朱明给的纸包，打开一瞧，整整齐齐的五沓钱。共计五万元。看着这些钱，清泉感觉有些烫手。收下吧，觉得内心不安。上面三令五申不许党员干部收受贿赂，不许搞权钱交易。这种作法是违背组织原则的。退给朱明吧，又觉得不妥。今天朱明把吕秘书长请来，就是来当说客的。他的意图很明显，不言而喻。从今天吕秘书长的表现来看，说明他们两人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朱明给自己这么多钱，他也会给吕秘书长钱的。说不定吕秘书长还会收受得更多一些。不过，今天在酒桌上，朱明的表现让清泉大吃一惊。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明还是一个文化人。从他朗诵李白诗词的时候，可以看出来他有一定的文化底蕴。他有别于其他的房地产商人，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儒商。从清泉的内心来讲，虽然自己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是他崇拜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也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他在心里说道：区里开发商圈这个项目也必须有人做。不管是交给张三还是李四，总是有人做的。正明房地产公司曾经做过大项目，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次商圈开发项目交给正明公司做，应该没有问题的。还有一点，这次商圈开发项目竞争很激烈。现有三个公司入围，其实这三个公司的实力差不多。虽然说在招投标上应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很难。说白一点，就是看谁的公司和领导的关系好了。既然朱明请吕秘书长出面了，我还是要给他面子的。清泉的目光落在了那几沓钱上，心里想：管他呢，我把项目交给朱明做，他感谢我是应该的。他拿出这几万元钱算什么呢。他在这个工程上不知要赚多少钱呐。再说，小建马上要读大学，正好需要钱。今天朱明给钱的时候，不是说是送给小建的吗。这些钱，就当是他送的礼吧。想到这里，清泉的内心平静下来。他起身把钱藏进柜子里，然后，心安理得的睡觉了。
两天后，清泉把建委和各相关部门的领导及入围商圈项目的三个公司负责人，召集起来开碰头会。清泉在会上说道：“灵南区商圈开发项目，经过区领导反复调研，决定把这个项目交给正明房地产开发公司。希望该公司在今后的开发工作中，多听取各方人士的意见和建议。力争把商圈改造项目做成精品工程，为灵南区的经济建设作出贡献。”朱明也站起来表态：“谢谢清区长及各位领导对正明公司的厚爱。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加快工程建设，让商圈项目早日投入使用。”清泉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另外两家竞标公司的代表，他们的脸上明显地表现出一丝不悦和失落。清泉心里想：现在是市场经济，市场竞争是很残酷的，优胜劣汰是自然规律。蛋糕只有一个，不可能人人都来瓜分一块，这是不现实的。
等到代表们离开会场后，朱明走过来准备和清泉说话。清泉见他走来，拿着文件夹转身离开了。朱明见清泉有意回避他，也知趣地走了。
周末快要下班时，清泉接到朱明的电话。请他晚上去酒楼吃饭，然后到夜总会看歌舞表演。清泉问道：“朱总，有哪些人参加呢？”朱明回答道：“原班人马。老地方见面，不见不散。”清泉说道：“能不能不吃海鲜，换一个口味吧。”朱明听清泉这样说，马上就说道：“好的。我们不吃海鲜，去味逸轩吃川菜。你马上过来，我通知他们。”清泉本来就对海鲜不感兴趣，加之听说海鲜吃多了，容易患上痛风病。今天听朱明又请吃海鲜，他马上就拒绝了。
今天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是清一色男同胞，吕秘书长也在坐。清泉问道：“朱总，今天怎么没有把你的秘书瑛子带上呢？”朱明说道：“清区长，瑛子不是我的秘书，她是公司的出纳。你喜欢她作陪的话，下次我就把她叫上吧。”大家听了朱明的话，都笑起来了。清泉说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明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夜总会看表演，有女同志在场不方便。”清泉说道：“看表演有什么不方便的。”朱明和吕秘书长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道：“你去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