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坊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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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tue jan 20 07:00:00 cst 2015

    第六章,无痕绝计伤龙画,三千认主托原委

    那大树之下缓缓走出一位少年男子,头发束冠,面如白玉,五官精致绝纶,就连女子都自叹不如,嘴角带着坏笑,微有讥讽之意,身材虽不高大,但骨子里透出一股风流之气,一身华服,腰坠香荷,脚踏锦靴,俨然一位俊雅妙公子,翩翩美少年。此人正是莫愁门门主莫三千,只见他轻摇着折扇,慢慢走近前来

    无痕一见,也暗自惊叹道,“此人看来年岁比自已还小一些,修为却与自已只在仲伯之间。小小年纪荣掌一门之主,势力竟也不相上下。当不可小觑。眼前之情形,敌众我寡,加之我有伤在身,且看这小子如何说。”

    想到这里,那无痕朝龙画儿看了一眼,对莫三千道,“莫门主,可是为此女子而来,要这女子何用?”莫三千一笑,道,“我久闻恒山有一位仙子般的人物,不远万里慕名而来,欲与她共结连理,娶回我锦绣楼,做我的门主夫人,永镇总坛。到时无痕坊主当可来喝我们的喜酒,当为我座上佳客,我不胜之喜。倘若要为难我这未来的门主夫人,我莫愁门却也不是好惹的。”说到最后“叭”的一声收拢折扇,声色俱厉。

    龙画儿听到莫三千出言无礼,粉脸一红,啐的一声,说道,“阁下相救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若再执意轻薄于我,恩情不存也。”那无痕听得此话,又咯咯笑了起来,“莫门主当真好笑,天下女人多了去了,以门主之俊容,天下哪位女子见你,不为你痴狂,何必偏着眼于这位姑娘,与我幻音坊为敌,大不智也。”

    莫三千也大笑道,“坊主说的是,怎奈我三千少不是朝秦暮楚之人,既此生认定了这位姑娘,自当三千弱水,取其一瓢。对别的女子,只做浮云过身矣”

    无痕一听,心中暗想,今日两家破裂已成定局,如此这般功败垂成,心自不甘,就算拼的修为受损也必要取了龙画儿性命。那无痕本是心狠忘死之辈。一想至此,转头暗向空谷一点头,空谷跟随她多年,早已心意相通,见她作势,已知其意,暗自蓄势只待她令下。

    无痕也再不答话,只微微看向莫三千,双手背负在后,急提浑身残余真气于右手食指。只见食指指甲竟慢慢长约至二寸左右,泛着绿光,显是甲带剧毒,好不吓人,少时,那无痕聚气已毕,大喝一声,“着!”忽见身后空谷,把利剑抽出,当做暗器,猛然向莫三千射去。

    那三千自是轻描淡写,微一闪身,已然避过,那利剑落于地上。与此同时,这边无痕也伸出食指,朝龙画儿虚点两下,一股真气自食指尖的商阳穴磅礴而出,势道凌厉之极。

    这无痕可是志在必得,第一点指力看似威力奇大,却是外强中干,用作诱敌,这二点指力才是杀招,那食指指甲随着内劲,无端断裂,挟着一道劲风,紧跟第一道指力而去。龙画儿哪晓其中厉害。眼见第一道指力将近,堪堪避过,哪里还躲得了这第二道。

    只听龙画儿大声惨叫一声,左边肩胛已被指力射中,摔倒在地。无痕见已得手,心中一喜,体力虚脱,摇摇欲坠,那空谷一手操起无痕,负于背上,几个起落,已在屋后,趁夜色而去。

    这时三千身后大树一动,似有一道人影从虚而实,竟化做一人。这人伪装之术当真天下一绝,瞒过了场中诸多之人,就连无痕这样的高手竟都毫无察觉,只见她一身黑衣,面带蒙巾,看身形乃一位女子无疑,见那女子动作,似要去追无痕一行人。

    莫三千关心龙画儿伤势,出声喝止道,“莫寒,不用追了,无痕身边那人外号无影神行,轻功之佳当世再无第二人,无痕若不倚仗此人,怎敢耗尽功力,最后一博。”莫寒听得,微一点头,身形由实而虚,竟又隐于夜色之中,当真奇异之极。

    莫三千分开围住龙画儿的众尼,查看伤势。只见那肩上被指力射穿一个大洞,深可见骨,骨上嵌着一枚绿幽幽指甲,指甲周围的骨质已然变黑,恐怖之极。

    那龙画儿受这附骨之痛,加之身中剧毒,早已人事不省,莫三千一见,眉头一皱,知自已用毒虽专,但解毒却是外行,又见此毒入骨即黑,心中不免焦急。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两粒药丸,喂龙画儿服下,吩咐众人扶她进屋休息,待转醒之后再做打算。诸事做完,东方已白,恒山遭此一劫,俱皆凄凄也。那空灵大任在肩,自主持众尼做起法事火化了静亦师太,将骨殖放于灵塔之内不提。

    不觉又是一日已过,到得傍晩,龙画儿幽幽转醒,只觉肩上火辣异常,不禁大叫出声,惊醒了门外厅中守候的莫寒。那莫寒见龙画儿己醒,飞报莫三千而去,不一会,那白玉公子推门而入,坐于床头,关切的问道,“觉得怎样?”

    龙画儿一见是那位救自已性命,却又出言轻薄自已之人,不知如何做答,干脆闭目不言。莫三千一见,吱吱作笑,龙画儿听得那人取笑自已,心中作恼,说道,“听那无痕说公子是什么莫愁门的门主,不知为何相救在下,至于说什么看上本姑娘的话,却也休提,我只当你胡说而已。”说罢直盯着莫三千,看他如何作答。

    莫三千见已至此,也不再取闹,正色危襟跪于床头,右手从怀中拿出一枚玉坠,递于龙画儿前道,“公主可识得此物?”龙画儿一看,大惊道,“此乃我父皇喜爱之物,想我小时见到此物,大为喜爱,多次求父皇赏赐于我,我父皇只是不许,为何落于你手?”莫三千笑道,“此玉坠关系到一件大秘密,除皇上本人与我莫愁门门主知道外,外人无从知晓,如今皇上驾崩,临终之时将此玉佩传于你,也该让你知道了此事了。”说罢,缓缓站起,道出了一件龙画儿从未知道的大秘密。

    原来大明自太祖洪武帝开国,那洪武帝天性多疑,自觉出身微寒,难以服众,怕那些功高盖主之人造反作乱,于是把当时那些功臣良将尽数绞杀。一日帝坐于南阁,正在吃一烧饼,听报,刘基求见,心思一动,人人都说刘基能知过去未来,不知是真是假,我且试他一试。想到这里,用碗扣住自已刚吃了一口的烧饼,坐待刘基,一会,刘基到来,帝道,“刘基,他人都说你知过去未来,不知真假,如今我这碗下有一物,请爱卿为我猜来。”刘基略一沉吟,歌道,“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帝终知世人所言不假,又道,“卿看朕这铁桶一般的江山能千秋万代否?”刘基不置可否,乃做歌一首,道尽大明荣衰。此歌就是后来的烧饼歌,帝观之良久,不禁拍案大怒道,“想朕雄才大略,集大权于一身,l四海平定,天下俱皆臣服,不料后世子孙却这般无能,庸庸碌碌。尽被官宦之人窃取,大权旁落。吾怎能甘心也。”

    这开国之帝真是不同,一夜无眠终思得一计,想挽国运于危难,保全这大明江山。次日,帝召沐英入宫,秘密见驾,帝道,“爱卿可愿为国尽忠否,如卿愿意,我保你沐家世代荣华,永为我大明朝之异姓王。”那沐英匍匐于地,怎敢道一个不字,帝取出一枚玉坠,召沐英上前道,“你可上前,务要认清。”沐英领旨上前细观后,还于帝,帝道,“你回去临摹此玉坠一副,永藏之,此去你到内务符领取纹银五万两。不必再回府中,也不再见官府中人,直入江湖之中,组建一个组织,召集江湖好手入你帐下,你为头领,平日任你来去,只等那送玉坠之人到来,并终生为他所用。你是看不到了,不过你要把这规矩一代一代传下去,一百年无人来,等一百年,二百年没人来,等二百年。你可清楚了?”那沐英听命,谢恩而去,当日,帝下旨,沐英儿子为云南王,永镇云南。以安沐英之心。这就是莫愁门的前身了。

    莫三千说到这,龙画儿如梦方醒,不禁暗赞太祖帝用心良苦,未雨绸缪。莫三千又道,“当日荆无爱来到我莫愁门示其玉坠,当真吓我一跳,我门中历代门主口口相传之事竟落于我头上。呵呵呵。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龙画儿道,“荆无爱怎不见前来?”莫三千道,“荆无爱来到我处后,说要去河北府见河北经略使心觞大人,其后就不知道了。”

    龙画儿心中稍安,但觉肩上痛苦难忍,**出声,莫三千道扶住龙画儿的臂关切的说,“莫要激动,以防毒行过速,深入心脉,你刚昏睡,不敢取那骨中毒甲,如今你已转醒,待我把它取下吧。”说完取出一银镊!

    由于烧饼歌全文与本小说不符,上面未明写,只点明了明朝后期被官宦作乱,因为小说需要被作者改了,全文录于后面,若看官有兴趣,可做一观,全文如下:

    明太祖一日身居内殿,食烧饼,方啖一口,内监忽报国师刘基进见,太祖以碗覆之,始召基入。礼毕,帝问曰:“先生深明数理,可知碗中是何物件?”

    基乃捏指轮算,对曰:“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此食物也。”开视果然。

    帝即问以天下后世之事若何。

    基曰:“茫茫天数,我主万子万孙,何必问哉。”

    帝曰:“虽然自古兴亡原有一定,况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能享之,言之何妨,试略言之。”

    基曰:“泄漏天机,臣罪非轻,陛下恕臣万死,才敢冒奏。”

    帝即赐以免死金牌,基谢恩毕,奏曰:“我朝大明一统世界,南方终灭北方终,嫡裔太子是嫡裔,文星高拱日防西。”

    帝曰:“朕今都城竹坚守密,何防之有?”

    基曰:“臣见都城虽巩固,防守严密,似觉无虞,只恐燕子飞来。”

    随作歌三首曰:

    “此城御驾尽亲征,一院山河永乐平,

    秃顶人来文墨苑,英雄一半尽还乡。

    北方胡虏残生命,御驾亲征得太平,

    失算功臣不敢谏,旧灵遮掩主惊魂。

    国压瑞云七载长,胡人不敢害贤良,

    相送金龙复故旧,灵明日月振边疆。”

    帝曰:“此时天下若何?”

    基曰:“天下大乱矣。”

    帝曰:“朕之天下,有谁乱者?”

    基曰:“天下饥寒有怪异,栋梁龙德乘婴儿,禁宫阔大任横走,长大金龙太平时,老拣金精尤壮旺,相传昆玉继龙堂,阉人任用保社稷,八千女鬼乱朝纲。”

    帝曰:“八千女鬼乱朕天下者何?”

    基曰:“忠良杀害崩如山,无事水边成异潭,救得蛟龙真骨肉,可怜父子难顺当。”

    帝曰:“莫非父子争国乎?”

    基曰:“非也,树上挂曲尺,遇顺则止。至此天下未已。”

    帝曰:“何谓未已?”

    基曰:“万子万孙层叠层,祖宗山上贝衣行,公侯不复朝金阙,十八孩儿难上难。”卦曰:“木下一了头,目上一刀一戊丁,天下重文不重武,英雄豪杰总无春,戊子已丑乱如麻,到处人民不在家,偶遇饥荒草寇发,平安镇守好桂花。”

    帝曰:“偶遇饥荒,平常小丑,天下已乎?”

    基曰:“西方贼拥乱到前,无个忠良敢谏言。喜见子孙耻见日,衰颓气运早升天,月缺两二吉在中,奸人机发去西东,黄河涉过开金阙,奔走梅花上九重。”

    帝曰:“莫非梅花山作乱乎?从今命人看守何如?”

    基曰:“非也,迁南迁北定太平,辅佐帝王有牛星,运至六百半,梦奇有字得心惊。”

    帝曰:“有六百年之国祚,朕心足矣,尚望有半乎。”

    帝曰:“天机卿难言明,何不留下锦囊一封,藏在库内,世世相传勿遗也,急时有难,则开视之,可乎?”

    基曰:“臣亦有此意。”遂又歌曰:“九尺红罗三尺刀,劝君任意自游遨,阉人尊贵不修武,惟有胡人二八狄。 臣封柜内,俟后开时自验 桂花开放好英雄,拆缺长城尽孝忠,周家天下有重复,摘尽李花枉劳功。黄牛背上鸭头绿,安享国家珍与粟,云盖中秋迷去路,胡人依旧胡人毒。反覆从来折桂枝,水浸月宫主上立,禾米一木并将去,二十三人八方居。”

    帝曰:“二十三人乱朕天下,八方安居否?”

    基曰:“臣该万死,不敢隐瞒,至此大明天下亡之久矣。”

    帝大惊,即问此人生长何方?若何衣冠?称何国号?治天下何如?

    基曰:“还是胡人二八秋,二八胡人二八忧,二八牛郎二八月,二八嫦娥配土牛。”

    帝曰:“自古胡人无百年之国运,乃此竟有二百余年之运耶?”

    基曰:“雨水草头真主出,赤头童子皆流血,倒置三元总才说。须是川水页台阙,十八年间水火夺。庸人不用水火臣,此中自己用汉人,卦分气数少三数,亲上加亲又配亲。”

    帝曰:“胡人至此,用人水夺火灭,亲上加亲,莫非驸马作乱乎?”

    基曰:“非也,胡人英雄,水火既济,安享太平,有位有势,时值升平,称为盛世,气数未尽,还有后继。宝剑重磨又重磨,抄家灭族可奈何,阉人社稷藏邪鬼,孝弟忠奸诛戮多。李花结子正逢春,牛鸣二八倒插丁,六十周甲多一甲,螺角倒吹也无声。点画佳人丝自分,一止当年嗣失真,泥鸡啼叫空无口,树产灵枝枝缺魂。朝臣乞来月无光,叩首各人口渺茫,一见生中相庆贺,逍遥周甲乐饥荒。”

    帝曰:“胡人到此败亡否?”

    基曰:“未也,虽然治久生乱,值此困苦,民怀异心,然气数未尽也。廿岁力士开双口,人又一心度短长,时俺寺僧八千众,火龙渡河热难当。叩首之时头小兀, 娥虽有月无光。太极殿前卦对卦,添香禳斗闹朝堂。金羊水猴饥荒岁,犬吠猪鸣汨两行。洞边去水台用水,方能复正旧朝网。火烧鼠牛犹自可,虎入泥窝无处藏。草头家上十口女,又抱孩儿作主张。二四八旗难蔽日,辽阳思念旧家乡。东拜斗,西拜旗,南逐鹿,北逐狮,分南分北分东西,偶逢异人在楚归,马行万里寻安歇,残害中女四木鸡,六一人不识,山水倒相逢、黄鬼早丧赤城中,猪羊鸡犬九家空,饥荒灾害皆并至,一似风登民物同,得见金龙民心开,刀兵水火一齐来,文钱斗米无人要粜,父死无人兄弟抬,金龙绊马半乱甲,二十八星问士人,蓬头少女蓬头嫁,揖让新君让旧君。”

    帝曰:“胡人至此败亡否?”

    基曰:“手执钢刀九十九,杀尽胡人方罢休,可怜难渡雁门关,摘尽李花灭尽胡,黄牛山下有一洞,可投拾万八十众,先到之人得安稳,后到之人半路送,难恕有罪无不罪,天下算来民尽瘁,火风鼎,两火初兴定太平,火山旅,银河织女让牛星,火德星君来下界,金殿楼台尽丙丁,一个胡子大将军,按剑驰马察情形,除暴去患人多爱,永享九州金满 盈。”

    帝曰:“胡人此时尚在否?”

    基曰:“胡人至此,亡之久矣,四大八方有文星,品物咸亨一样形,

    琴瑟和谐成古道,左中兴帝右中兴,

    五百年间出圣君,周流天下贤良辅,

    气运南方出将臣,圣人能化乱渊源,

    八面夷人进贡临,宫女勤针望夜月,

    乾坤有象重黄金,北方胡掳害生灵,

    更会南军诛戮行,匹马单骑安国外,

    众君揖让留三星,上元复转气运开,

    大修文武圣主裁,上下三元无倒置,

    衣冠文物一齐来,七元无错又三元,

    大开文风考对联,猴子沐盘鸡逃架,

    犬吠猪鸣太平年,文武全才一戊丁,

    流离散乱皆逃民,爱民如子亲兄弟,

    创立新君修旧京,千言万语知虚实,

    留与苍生长短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