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坊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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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fri jan 16 09:32:17 cst 2015

    第二章;三公主智逃离京城 七姑娘左府出奇谋

    话说三公主天生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唯不喜女红之物。这天启皇帝视三公主为掌上明珠,加之年幼之时便得到了东厂左公公的喜爱,二人师徒相称,相授武艺,这十几年来公主出入皇宫,左府之中,众人已是司空见惯。

    这一日,画儿公主来到左府,准备再觅一柄好剑以做练功之用,正值辰巳相交,时候尚早,左忠贤进宫未回,公主百无聊赖,赏景于左府后花园中,正道是,假山倒映碧池水,落叶掩遮幽径深。奇花异草看不足,莺鸟放歌少人听。不觉行至一独幢木楼畔。公主抬头一看,上面写着“倦书楼”三字,这正是左忠贤书房所在,公主见房门虚掩,左右无人,闪身而进,只见左壁书架摆满了诗书,而右壁竟全是刀剑之类,中间堂上挂着一山水字画,上面有一年幼少女,亭亭玉立,负剑伫于水边,只见背影,不见容貌,似有所思,又像似有所望。公主少女心性,见画中空白之处有一行小字,好奇心起,近前一观,上面行书写道,甲子年秋画吾师妹右灵双于乌江畔,左忠贤书几个小字。公主暗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师姑,只是从未见过,照画上看师姑应是一个美人,此画距今己十五年之久,师姑今年也该二十五六年纪了。”想着越觉此画亲近,见此画虽粗犷豪迈,但却意境深远,不觉喜爱,搬来椅子,站立其上欲取下观摹,把画取下,只见那墙壁之上却有一方暗隔,公主大喜,“难道这里面藏了什么宝刀宝剑,师父说了,任我去取,我若拿了他宝贝,看他不悔死。”想到这里,公主不禁“吱吱”作笑,忙把那画丢到一旁,轻启暗隔。里面有一木盒,一尺见方,公主微微失望,看来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宝剑、宝刀了,心思一转,不过也拿出来看看无妨吧。念罢,取出方盒放于椅上,轻启开来。这一看,真教是,人遭咒定身,身似五雷轰。只见这盒内,赤龙袍,朝天冠,白玉带,九龙靴一有应有,边上还有大印一枚,公主手颤颤的拿起玉印翻看,上面阴刻着“大魏皇帝之印”不觉手一松,印落于地。

    公主双眼流泪,心中五味交陈,不想自己亲近之人竟是谋逆反叛之徒,十多年的师徒之情,似刀扎,似斧劈,刺痛三公主的心。良久心绪稍平,公主思量,“原来左忠贤早有谋逆之心,如今他势力庞大, 连父皇都奈他不得,我若声张出去,他定当乘势而为取了这朱家天下,我若再呆在京城,他随时可取我性命,难免作他刀下之鬼,不如逃出去,交结天下豪杰,待风云际会之日,再来取左忠贤首级。”想罢,操起右壁上的一柄长剑,急出左府,在街上旧衣店里买了一套平常人家女子的衣服穿上,奔西门而去。

    未时已过,左忠贤方自回府,听下人说起三公主今早来过,后又匆匆离府,甚觉奇怪,“三公主应该是专程来取剑的,为何不等我?反匆匆而去?”左右想来,总觉蹊跷,行至门首,突然站住脚步,叫声“不好”,急步往后花园奔去。倦书房里一片狼籍,木盒开启,玉印被掷于地,此处乃左忠贤之禁地,下人绝计不敢进来,看来三公主已知晓秘密。左忠贤目光阴冷,杀机已现,出了书房,来到中厅坐定,厉声叫道,“左龙,左虎!”只见偏厅走出两位精壮汉子,抱拳答到,“小的在。”左忠贤交给左边那位汉子一个玉佩,说道,“左龙,你持此玉速去东街乐坊找那里的老板,就说左某人有大事欲与之商量,叫她速来,如我尚未回来,叫她务必等我回来。”转头又对左虎道,“你去东厂挑五十名好手,随我进宫。”那两汉子一声遵令,急出府而去。

    各位看官,你道这乐坊是何处,这乐坊主人又是何人?这天下有两大杀手组织,幻音坊与莫愁门,人称北坊南门,这乐坊就是幻音坊秘密总部所在,乐坊主人就是幻音坊当今坊主无痕。据说这无痕年岁虽轻,却行事狠辣无比,凭一首魔音蚀骨曲与罗刹销魂指曾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不知多少成名英雄命损在她手下。当真是闻其名,大人丧胆,小儿止哭。好了,闲话少说,言归正转。不一时,五十名东厂侍卫聚于左府门外,左忠贤出府入轿,往皇宫而来。

    轿至午门,左忠贤掀轿帘一看 皇宫似无异样,心下稍安,吩咐轿夫,直奔养心殿,片刻轿停。左忠贤下了轿,未及通报,入殿面君,只见他,行色匆匆,双眼通红,隐有抽泣之声,拜俯于地,大喊道,“皇上,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呀。”皇上正在与妃嫔们调笑,见状大惊,急斥退众人,问道,“爱卿何事这等惊慌。”左忠贤道,“敢问皇上,三公主可在宫中?”皇上道,“画儿今早去了爱卿府上,至今未回呢。”左忠贤大呼,“皇上,三公主不见了,奴才回府听下人通报说三公主于正午时分出了左府,不知去向,这才心急赶来皇宫看三公主回宫有无,如此看来三公主矢踪了。”皇上一听失魂落魄, 跌落座来,叫道,“爱卿,画儿乃朕之心肝,如今不见可如何是好?”左忠贤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皇上,不如请皇上下一道圣旨,诏告天下,三公主失踪,如有寻回者,赏黄金万两。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想三公主必无大事。”那皇上早已六神无主,摆手道,“就照爱卿的意思办吧。”左忠贤心头一喜,叫了声,遵旨,谢恩出殿,指示下人安排榜文事宜不提。

    自回府中,那无痕早已等候多时了,怎见她的好处,美似天仙,心如毒蝎,一袭红裙遮妙体,腰间横笛催人魂,玉臂轻展姿万千,十指青葱常噬血。那无痕见左忠贤到来,“咯咯”一笑,“左大总管,这么急招奴家前来所为何事啊?奴家巴巴来了,你又不知哪里风流快活去了,让奴家好等。”左忠贤一听,哭笑不得,“无痕坊主,莫要取笑,这里出天大的事了,三公主知道我们谋反的事,已逃出京城了,我正为此事犯愁,所以邀你前来商量则个。”无痕讥笑道,“谅那黄毛丫头也无甚本事,不足为惧。”左忠贤一听,狠声道,“不然,那三公主聪明伶俐,知晓你我之事,不回宫面圣,而逃出你我掌控之地,凭这一点绝不可小视于她,我已面圣讨得圣旨,我明着派东厂,官府寻访公主下落,你派手下人暗地查访,绝对不能留下活口。不然你我之大计不过一枕黄梁矣。”无痕拱手道,“那我这就回去安排人手,告辞。”说罢,拂衣而去,人去香留。

    如此十余日过去,三公主犹如石沉大海,任四处寻访,竟毫无半点消息。左忠贤这些日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这一日,左忠贤正在中厅喝茶,下人来报,左文回府,左忠贤大喜,“文儿一到,必有喜讯,快请进来。”不一会,文公子与一名道姑打扮之人来到中厅。左文见礼已毕,左忠贤打量了一下左文身边的道姑,说道,“不出所料这位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道家修真七姑娘了,左某人神交已久,得见姑娘真三生有幸。”说完抱拳一礼,七姑娘见此还礼道,“见过大总管,得大总管青睐,小七愧不敢当,若大总管依得我三事,我自听大总管驱使。”左忠贤哦的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道,“哪三事?”那七姑娘缓缓伸出三指,说道,“一,我不卜天下之未来。二,我不卜总管之前程。三,我只谋不杀。要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总管好自为知。”左忠贤一听,哈哈大笑道,“请你前来正是为我谋策,你这等天仙似人物,我怎能让你干那蛮夫所做之事,此三事我应下了。只眼下有一事未决,想请七姑娘为我一决。”七姑娘道,总管既已应下,但说无妨,左忠贤缓缓坐于椅上,目光紧盯着七姑娘道,“当今皇上无道,峰烟四起,人民难安,吾欲行大宋太祖皇帝之事,不知可否?”七姑娘双目下垂,似有所思,沉吟片刻,说道,“当初中华几分,人心思合,宋太祖皇帝得此之便皇袍加身,而如今不同,大明立国二百余年,人心已固,若执意为之恐难得人心,即是夺了这天下,也怕江山难稳。吾有一计,或能旁助大总管走这青云之路第一步。”左忠贤点头称是,忙问,“何计?”七姑娘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却是两粒红丸,鲜红似血,香气四溢,左忠贤惊道, “此乃何物?”七姑娘道,“这乃集天下至阳之物炼就的纯阳丹,久闻当今皇上沉于酒色,不思清修 ,却又痴迷玄黄之术,身体必遭阴邪盗窃一空,疾病缠身,年寿不永。大总管明日向皇上进献此物,说此物乃仙家异宝,袪病延年,皇上必欢喜无尽,这丹药服下会激发人的潜力,让人有重获新生之感,药力散尽,人自身的潜力也被挥发贻尽,离死不远也,不出三月,帝必崩。到时总管可废太子。扶四皇子继承大宝,那皇子年少贪玩,总管当设法取监囯之位,一应朝庭大事,由你决断,排除异已,扶其羽翼。只待天下人在不知不觉间只知有你左总管,不知龙庭尚有朱天子。天下不费吹灰可得,所谓窃囯矣。”左忠贤一听,大腿一拍,叫道,“妙,妙,妙,有七姑娘在身边,大事可期矣。明日我就向皇上进献红丸,文儿,我己在府中建好一座丹房,你领七姑娘前去,七姑娘所需你一切照办,不必报我。”文公子听命,与七姑娘自出中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