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坊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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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thu jan 15 16:26:50 cst 2015

    第一章,皇宫师徒授艺 终南计赚小七

    有《西江月》为证 :

    正邪两相较量,

    佛道乾坤暗换。

    红尘迷尽世人眼,

    更有怨女痴男。

    难舍繁华旧梦,

    又慕世外桃园。

    春去秋来身何堪,

    且看《画坊正传》。

    大明天启皇帝在位,内忧外患,各地盗贼四起,国运由盛而衰,而帝都北京却还是热闹非凡,人潮蜂拥,街上叫卖声起伏,好一派平和气象。大街向北皇宫的演武场内,只听叱的一声娇喝,一团剑光直指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而去,只见那男子微一侧身,厉剑错身而过,少女反转剑花,一剑快似一剑的向中年男子刺去 ,却每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隙,被那男子闪身躲过,身形飘忽,犹如鬼魅一般,任你砍,劈,挑,刺,总难挨着衣角。那少女额已见汗,银牙暗咬,剑势一收,冲天而起,忽地剑光暴涨 ,把男子笼罩其中,似要把男子撕裂一般,那男子眉头微皱,身形一动,已在三尸之外,叮,的一声 ,长剑已为两半,跌落尘埃。少女一怔,立定身形,口中微喘。只见那少女十六上下,一身短打衣衫,金丝银线穿就,脚踏鹿皮小蛮靴,好个画中人物,虽已是深秋,额发因用功太久,早已湿透。少女见自已的宝剑折损,小嘴微俏,嘟道,“师父,你把我剑折断为何?这可是我最心爱之物。你得赔我,不然不依啦。”那中年男子蟒袍玉带,白面无须,身型微胖,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面色慈祥却隐有威严。男人双手拂后说道,“画儿公主,我曾多次告诫于你,你功力未深,这招凤凰栖梧千万不可使出,若不是老奴用绶带上的明珠击落长剑,待你内力不继,自噬其身,伤及阴脉可如何是好,老奴府上别的没有,剑却还有几把,画儿公主若喜欢,自去挑吧。”

    画儿公主一听,心中暗喜,师父是习武之人,藏的宝刀宝剑一定多,这次可要挑把好的,面上却不露声色,双手叉腰说道,“师父说话可不许反悔哟。”说罢嘻嘻一笑,转过头忽又想到了什么,小跑至男子面前,手捉住男子衣角轻摇,眼睛吧搭了下,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求道,“师父,你刚用珠子击落我剑那招教教我可好,徒儿好想学。”男子一笑,摇摇头说到,“等你十八岁了再说吧。”少女似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转头望向场外一人。那人金盔银甲,身材微瘦,双手抱胸,双眼一直盯着檐角,似乎从未注意这场上二人,画儿公主把眼光收回来,踮起脚尖俯在男子耳边轻声问道,“师父,你和父皇身边这个一品侍卫荆无爱哪个强些呢?”男子双眼一睁 ,抬头向天,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荆无爱出身绿林,师承何人没人知道,是皇上南巡遇险所收的高手。当时老奴中了敌人调虎离山的奸计未能保护皇上,幸上天好德,皇上鸿福,得遇荆无爱,方能脱险,成为皇上的贴身侍卫,只是听说他一柄寒丝利刃已使的出神入化,只无缘得见,别说这皇宫,只怕这江湖上他也算的上数一数二人物吧,老奴老矣,只想好好伺候皇上,哪有心思争武功之高下。”画儿公主一听,索然无味,脚一跺,叫一声,“师父我回去了,改天去你府上取剑。”说罢,向场外那人招一招手,便扬长而去。

    是夜,左府密室里,隐约灯光下,端坐着一人,正是白天演武场那位中年男子,下首站着一人,一身锦衣,面目俊秀,正是江湖中有着赛潘安之称的左文,文公子。文公子双手抱拳说到,“义父,您老现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重兵,总管东厂,门生弟子遍布天下,只要你出来登高一呼,南面称孤,这天下何人不服,为何迟迟不见动静,我己做好龙袍印绶,只待义父你一声令下,天地变色了。”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文儿此心为父何尝不知。虽说如今朝庭风雨飘摇,只是这大明几百年来人心已固,当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可操之过急。再说吾身边除你之外无一谋略之能人,如何是好,文儿久经江湖,可知这江湖有何奇异之士能招至麾下,到时何愁大事不成。”这文公子乃是心思缜密之人,稍一思量,忙道,“义父,终南山有一女子,有翻江倒海,未卜先知之能,如得她相助,天下可得也。”那男子一听,目内精光一聚,说道,“如真有此能人,文儿且去求她来相助,无论用什么办法,此事办好,记你一大功。”文公子拂衣屈身,抱拳答道,“定不负义父所托。”说罢转身,摇扇踱步出屋,那男子跺步沉思,直至烛尽灯灭。

    终南山,自古都是道家修真之地,天地精华所聚,地祖龙脉之所在,虽入秋日斜,但处处景色迷人。在山前的小路上,有一马一人正缓缓而行,那人手摇折扇,口中放歌,“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话音刚落,只见道旁一樵夫打扮之人拍掌大笑道,“此段天净沙虽说应景,但见公子嘴角带笑,锦衣玉袍却非断肠之人啊。敢问公子打哪来,又要到哪去?”那文公子一看一个樵夫打扮之人竟能说出这话,不禁心中一惊,下马稽首道,“弟子姓左,从京城而来,专程前来拜访山中仙人七姑娘。老丈若知晓七姑娘住处,万请指教则个。”那樵夫答到,“七姑娘天人一般,吾家俗人,岂能知晓,不过听闻七姑娘在经台南面峻峰上的仰天池边结庐修道,公子若有缘,去那便知分晓。”文公子暗喜,作揖道,多谢老丈了,说罢翻身上马,直往南面峻峰而去。

    天色尽暗到达峰脚,已是人困马乏,远远见有一处灯光,文公子大喜,近前一看却是一处农家。山里农家原来好客,又见文公子风度翩翩,谈吐不凡,自借宿家中,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文公子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一片诚心拜七女,辞别农家,抬首望峰,好个去处,怎教是,峰险藏俊秀,灵猿难攀爬,仙人留忘返,凡人望生寒。文公子艺高人胆大,手操前襟系于腰间,寻路竟攀岩而上,半晌才至峰顶。峰顶竟有一池,方圆十里,水中锦鲤成群,岸边鸟语花香,好一派人间仙境。文公子极目眺去,只见南面林边结一草庐,边有一条巨蟒似在休息,身子达七八丈长。左文暗忖,这里就是七姑娘隐居之所了,心念至此,施展轻功,往草庐奔去。不料那蟒却通灵性,文公子方动,那蟒斗大的头颅忽地扬起,口中红信丝丝做响,两眼直盯着文公子。文公子虽说武功卓绝,但面对此等庞然大物也是智者计穷,不知如是好。正在此时,一阵仙音响起,文公子一听心神俱醉,如闻天籁,良久方醒,那蛇已不知去向。文公子上前作揖道,“京师左文,拜见七姑娘,愿七姑娘万福。”一会草庐里传出一个约二十上下女子的声音:“久闻文公子大名,乃朝庭东厂大总管左忠贤膝下,不论官府、江湖皆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未何有空到此见我这等山野之人?”

    文公子一听暗惊,这七姑娘果非常人,自已的身份江湖中鲜有人知,她一个隐世之人却清清楚楚。忙答道,“小生此番目的,不敢有瞒七姑娘,正是义父让我前来请七姑娘出山,扶社稷于倾倒,共襄大事。义父听闻姑娘修道有成,欲习那万劫长生之术,心中不胜之喜,欲邀姑娘前往京师,俗事不管,专心炼药,一应任何药材,汞石、朱砂,但凭姑娘一句话,以义父之能必能为之取来,供你炼药之用,如何?”良久,草庐边现出一人,日光照耀之下,犹如天人,文公子不由心神一荡,只这一眼,文公子再难慕世间凡花,一生心系七姑娘,情根深种,这是后话。你看七姑娘长的如何,头带阴阳双丝冠,一缕青丝拢胸前,明眸胜似天上星,樱桃小口气如兰,纤纤素手执拂尘,麻鞋欲遮三寸足,嫦娥见之轻闭月,杨妃羞却袖掩容,好个人间尤物地上真。七姑娘叹道,“左总管心思我岂有不明,他若能依我三事,我自下山助他。”文公子见有机可乘,忙道,“七姑娘有何指教?”七姑娘道,“算了,此事与你说之无益,我与你同去,去了左总管自有话说,今日天色已晚,你下山去吧,明早山脚等我。”文公子大喜,忙道谢下山。

    第二天二人打马东上,一日到了河北邯郸城南,看见城门口围了一众百姓,在看告示。文公子说道:“七姑娘且等一下,出来这些日子不知出了何等大事,我去看看。”文公子分开众人 张眼望去,原来当朝三公主画儿公主失踪,朝野震动,到处张贴榜文,找寻公主。三公主失踪之事就像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众说纷纭。文公子一见,也是大吃一惊,暗想,“画儿公主乃义父徒弟,这事莫非与义父有关?”想到此处,心急如焚,快步跑至七姑娘前,说道,“画儿公主失踪,义父恐有事,我们快些回京。”七姑娘微微点头,两人上马绝尘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