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路
mon feb 15 21:14:11 cst 2016
“既然都下定决心了，那喝完这顿酒后就开始打电话叫人吧。”伊勒德哈出一口酒气，心情变好了许多。当被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时，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哥们儿，你要打电话叫什么人？”唐信放下酒杯后开口问道。
“老子虽说以后不当警察了，但之前也认识过一些道上的朋友。我联系联系他们，这样我们在人数上就不会少于程德顺那帮人。”
听完伊勒德的话，唐信与杨志繁交换了个眼神，摇了摇头。
“怎么？我说的话有错吗？”
杨志繁笑了笑，点上一颗烟后深深吸了一口。“如果你还没脱掉警服，那么你打出这个电话或许能起点作用。眼下这个局面...”他停顿了一下，转脸看向唐信问道：“阿信，你们俩开什么车来的？”
“东风面包。”
“好，咱们喝完这一轮就上车。具体的分工安排，等咱们睡醒以后再说。”
在杨志繁居住的小区院内正巧有一家小超市，唐信依言将面包车停靠在超市门边的车位上后就熄火了。由于伤口失血过多以及喝了点酒的缘故，伊勒德很快就沉沉睡去。坐在副驾上的杨志繁打开手机后，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动着。
“等他们全睡着以后，下车聊聊。”唐信看了一眼短信，便用上衣盖住了脑袋，假装睡了过去。
过了十分钟左右，两人便开门下了车，将三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丢在了车里。
“繁哥，我有个问题想提前问你。”
杨志繁点了点头，伸手掏出烟盒递了过去。“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阿信，我知道你肯定是抽烟的。”
“呵呵，也就靳强那个傻缺看不出来了吧。”唐信抽出一根烟来，从裤兜里掏出火机自顾自点上了。“繁哥，你老实告诉我，我们几个来之前你害怕过吗？”
杨志繁叹了一口气，毫无掩饰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害怕。如果昨晚他们俩没来我家，我恐怕会彻夜难眠。”
“那你害怕的是什么？”唐信目光如炬。
“阿信，我怕死。”
杨志繁面目坦然，迎上唐信的目光毫无躲闪。
“你骗人。当初在东浜的时候，对面可是带着刀的五个人，你不还是那么赤手空拳的冲上去了。”
杨志繁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自身存在的另一个重大缺陷了。我这个人容易情绪化，当遇上什么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时，被情绪左右的我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阿信，你知道吗。当三哥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们来渭州的时候，我心里一半是感动，一半是担心。感动的原因是你们帮我来了，担心的就是我这易怒的脾气会害你们两个受到伤害。阿信，如果你觉得跟我的前途渺茫，我不会拦着你去选择追随其他人。”
“鲁迅先生说过：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只有追随你这么一个谦逊而又敢于自承其非的男人，才是我唐信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繁哥，咱俩刚见面的那天我有些言语冒犯，对不起。”唐信向杨志繁垂下了头，却被杨志繁一把扶了起来。
“别再说那些没用的了。阿信，资历短就是资历短，我从来不需要找什么借口让别人朝我弯腰。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别老叫我繁哥了。老是这样称呼的话会让我感觉和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疏远。”
“那绝对不行，身为你的兄弟，不能只让大哥担负责任而不树立起威严。”唐信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对了繁哥，在我们出发之前，管师哥已经跟咱们家族在渭州的朋友通过电话，约莫过四五天就会召集起几家头头聚一聚。我们的朋友还放出话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坐下来和程德顺好好谈一谈。如果谈不拢的话，我们的朋友也可以派出自己的人手与我们并肩作战。”
杨志繁摇了摇头。
五指合拢，烟头在他的掌心里瞬间熄灭。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杨志繁望着掌心里的红与黑，平静地说道。
“阿信，你记住，永远不要再跟我提什么扩充人手，也不要再说什么延期谈判的事情。我们可不是什么街头小混混，而是家族。我是怕死，可我还不至于为此失信于人，让家族的脸面蒙羞。”
约定之期，转瞬即至。
微凉的夜空下，土默图工地正门口已经站满了二三十个持械男子。亮子再一次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带着满腔怒火快步走到了轿车的门边喊道：“顺哥，现在都十点半了，那小子居然还没出现，他肯定是不敢来了。我现在就带人去他家，非给他长长眼色不可！”
程德顺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放松感。
“他要是不来的话，那他肯定也不会在家里等我们了。亮子，算了吧。这孩子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认输，往后不会再找孙主任的麻烦了。”
“顺哥，您大人有大量，我也劝不动您。”亮子指了指站在周围的一群人，面目扭曲地咆哮道：“可兄弟们为了维护您顺哥的面子，都站在这儿多喝半个点儿的西北风了！如果您再拦着大伙儿做点儿什么，您让大家以后还怎么替您干活？”
程德顺侧过头，无奈地看向亮子的眼睛。“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那个姓杨的小杂种跟言玄朗关系那么熟，他小子跑了，姓言的老头子可还没跑！咱们早就把那老东西的住址摸清楚了，反正早晚都要替孙主任收拾他，干脆现在就弄吧。”
“好吧。”程德顺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抄家伙跟我走！”亮子朝人群中的几个人招了一下手，便向马路对面停放的两辆轿车走去。
忽然，从马路的东西两头各自亮起一对光圈。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在机箱轰鸣与狂风骤响交错的一瞬间过后，亮子和两名男子已经满身是血地倒在马路上。
“亮哥！亮哥！”马路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叫。在这些方才还杀气腾腾的男人脸上，顷刻间便显现出内心最真实的自己。惊恐，愤怒，迟疑，呆滞。有的人沉默不语，大步流星地追向停下的光圈。也有的人叫骂着最恶毒的话语，脚下却不住地打颤后退。
路上的尘烟未落，一辆轿车忽然从工地正门笔直地冲向停在路东的那道光影。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程德顺声音都变了调儿，十指死死地陷进前排的座椅靠背上。
停在路东的也是一辆轿车，一个壮硕的身影用左手抵住驾驶前门，右手拔出腰间垂挂的长刀。这使得程德顺车里人的心里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个男人就是驾车撞人的司机。
“伊勒德，你他妈把门给我打开！”驾驶座上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我才不...”
话音未落，伊勒德的身子就像断了线儿的风筝一样，被程德顺的轿车撞离了地面。在他上身还趴在车头的短短几秒钟内，伊勒德还试图用长刀打碎轿车的前挡玻璃，砍到车里面孔扭曲的程德顺...
若阔蓝未逝，萤红星消，也许这对孤高的羽翼会实现它那简单的执着。
李东阳咬破了嘴唇，殷虹的鲜血味瞬间在口腔里沸腾。他一把拉住一个向前狂奔的男子，在那张来不及惊讶的粗喘面目上狠狠地斩下一刀。
“你...”
“这怎么...”
看来产生错觉的不仅仅是惊魂未定的程德顺，就连他手下最好战的几个马仔都没预料到车内还埋伏着一个人。李东阳伸出左臂卡住被砍到脸的男子，右手反向持刀，一下一下地扎在濒死者的后背上。
双目赤红的李东阳此时已犯下了一个错误，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他此时忘记了敌人的数目，映入血眸的只有那辆轿车里的黑色头影。
正当群敌向李东阳发起反攻的时候，方才冲到路西头的面包车正好迎了上来。两名躲闪不及的男子再一次被车头撞飞，其他的人则都不住倒退。甚至有人在目睹过这一切变故后，心中战意全无，一跤瘫坐到地上。一个瘫坐在地的男子傻傻的看着面包车的车门被人打开，里面的三名男子面色铁青地徐步走到身前。
“噗！”瘫坐的男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插进了一把半米长的长刀，一边战栗一边慢慢向马路上倒去。
“扔掉家伙的就算了，但凡手里还拿着东西的，统统给我宰了！”杨志繁冷酷地向身边的三位兄弟说罢，便徐步向前走去。
唐信已经先一步走到一个持械男子身前，闪过对方砍来的一刀后用刀尖捅到了敌人的喉结上。靳强扶住了李东阳，朝他点了一下头后便加快脚步跟到那两个人的身后。
“程德顺！”
杨志繁用余光扫向路面，看到伊勒德被车轮碾压过的惨状后，心里的怒火越发炽热。
“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就滚下来跟老子做个了断！！！”
“是啊，”程德顺打开车门，左手在胸口上搓拿了一阵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方才心惊胆战的丑态。“志繁，我们是该做个了断了。现在不只你有你的血仇，老子也有了。既然你...”
“少他妈废话！”
几近癫狂的杨志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里的砍刀狠狠地甩了过去。他对自己的认识十分到位，在情绪控制住杨志繁全身的时候，他确实忘掉了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环节，那就是纵观全局。
好在杨志繁身边还有着眼疾手快的兄弟。
在枪响的那一刹那间，离他最近的靳强一把推开了杨志繁的身子，左肩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血花。
而杨志繁甩出的砍刀虽被程德顺麻利地躲开了，却正中那个端鸟枪的轿车司机右眼。
面包车的大灯前，两团黑影各自踉跄了一下，便面对面的扑了过去。两只右拳灌注着所有能从体内提起来的力气，萦绕着各自的血海深仇直奔对方的面门。
暗空，赤地，只响起一阵清咳。
老了，真的是老了。
不过我这混账的一生能被你终结，倒也无怨无悔。
“既然都下定决心了，那喝完这顿酒后就开始打电话叫人吧。”伊勒德哈出一口酒气，心情变好了许多。当被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时，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哥们儿，你要打电话叫什么人？”唐信放下酒杯后开口问道。
“老子虽说以后不当警察了，但之前也认识过一些道上的朋友。我联系联系他们，这样我们在人数上就不会少于程德顺那帮人。”
听完伊勒德的话，唐信与杨志繁交换了个眼神，摇了摇头。
“怎么？我说的话有错吗？”
杨志繁笑了笑，点上一颗烟后深深吸了一口。“如果你还没脱掉警服，那么你打出这个电话或许能起点作用。眼下这个局面...”他停顿了一下，转脸看向唐信问道：“阿信，你们俩开什么车来的？”
“东风面包。”
“好，咱们喝完这一轮就上车。具体的分工安排，等咱们睡醒以后再说。”
在杨志繁居住的小区院内正巧有一家小超市，唐信依言将面包车停靠在超市门边的车位上后就熄火了。由于伤口失血过多以及喝了点酒的缘故，伊勒德很快就沉沉睡去。坐在副驾上的杨志繁打开手机后，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动着。
“等他们全睡着以后，下车聊聊。”唐信看了一眼短信，便用上衣盖住了脑袋，假装睡了过去。
过了十分钟左右，两人便开门下了车，将三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丢在了车里。
“繁哥，我有个问题想提前问你。”
杨志繁点了点头，伸手掏出烟盒递了过去。“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阿信，我知道你肯定是抽烟的。”
“呵呵，也就靳强那个傻缺看不出来了吧。”唐信抽出一根烟来，从裤兜里掏出火机自顾自点上了。“繁哥，你老实告诉我，我们几个来之前你害怕过吗？”
杨志繁叹了一口气，毫无掩饰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害怕。如果昨晚他们俩没来我家，我恐怕会彻夜难眠。”
“那你害怕的是什么？”唐信目光如炬。
“阿信，我怕死。”
杨志繁面目坦然，迎上唐信的目光毫无躲闪。
“你骗人。当初在东浜的时候，对面可是带着刀的五个人，你不还是那么赤手空拳的冲上去了。”
杨志繁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自身存在的另一个重大缺陷了。我这个人容易情绪化，当遇上什么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时，被情绪左右的我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阿信，你知道吗。当三哥在电话里告诉我你们来渭州的时候，我心里一半是感动，一半是担心。感动的原因是你们帮我来了，担心的就是我这易怒的脾气会害你们两个受到伤害。阿信，如果你觉得跟我的前途渺茫，我不会拦着你去选择追随其他人。”
“鲁迅先生说过：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只有追随你这么一个谦逊而又敢于自承其非的男人，才是我唐信这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繁哥，咱俩刚见面的那天我有些言语冒犯，对不起。”唐信向杨志繁垂下了头，却被杨志繁一把扶了起来。
“别再说那些没用的了。阿信，资历短就是资历短，我从来不需要找什么借口让别人朝我弯腰。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别老叫我繁哥了。老是这样称呼的话会让我感觉和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疏远。”
“那绝对不行，身为你的兄弟，不能只让大哥担负责任而不树立起威严。”唐信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对了繁哥，在我们出发之前，管师哥已经跟咱们家族在渭州的朋友通过电话，约莫过四五天就会召集起几家头头聚一聚。我们的朋友还放出话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坐下来和程德顺好好谈一谈。如果谈不拢的话，我们的朋友也可以派出自己的人手与我们并肩作战。”
杨志繁摇了摇头。
五指合拢，烟头在他的掌心里瞬间熄灭。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杨志繁望着掌心里的红与黑，平静地说道。
“阿信，你记住，永远不要再跟我提什么扩充人手，也不要再说什么延期谈判的事情。我们可不是什么街头小混混，而是家族。我是怕死，可我还不至于为此失信于人，让家族的脸面蒙羞。”
约定之期，转瞬即至。
微凉的夜空下，土默图工地正门口已经站满了二三十个持械男子。亮子再一次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带着满腔怒火快步走到了轿车的门边喊道：“顺哥，现在都十点半了，那小子居然还没出现，他肯定是不敢来了。我现在就带人去他家，非给他长长眼色不可！”
程德顺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放松感。
“他要是不来的话，那他肯定也不会在家里等我们了。亮子，算了吧。这孩子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认输，往后不会再找孙主任的麻烦了。”
“顺哥，您大人有大量，我也劝不动您。”亮子指了指站在周围的一群人，面目扭曲地咆哮道：“可兄弟们为了维护您顺哥的面子，都站在这儿多喝半个点儿的西北风了！如果您再拦着大伙儿做点儿什么，您让大家以后还怎么替您干活？”
程德顺侧过头，无奈地看向亮子的眼睛。“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那个姓杨的小杂种跟言玄朗关系那么熟，他小子跑了，姓言的老头子可还没跑！咱们早就把那老东西的住址摸清楚了，反正早晚都要替孙主任收拾他，干脆现在就弄吧。”
“好吧。”程德顺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抄家伙跟我走！”亮子朝人群中的几个人招了一下手，便向马路对面停放的两辆轿车走去。
忽然，从马路的东西两头各自亮起一对光圈。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在机箱轰鸣与狂风骤响交错的一瞬间过后，亮子和两名男子已经满身是血地倒在马路上。
“亮哥！亮哥！”马路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叫。在这些方才还杀气腾腾的男人脸上，顷刻间便显现出内心最真实的自己。惊恐，愤怒，迟疑，呆滞。有的人沉默不语，大步流星地追向停下的光圈。也有的人叫骂着最恶毒的话语，脚下却不住地打颤后退。
路上的尘烟未落，一辆轿车忽然从工地正门笔直地冲向停在路东的那道光影。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程德顺声音都变了调儿，十指死死地陷进前排的座椅靠背上。
停在路东的也是一辆轿车，一个壮硕的身影用左手抵住驾驶前门，右手拔出腰间垂挂的长刀。这使得程德顺车里人的心里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个男人就是驾车撞人的司机。
“伊勒德，你他妈把门给我打开！”驾驶座上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我才不...”
话音未落，伊勒德的身子就像断了线儿的风筝一样，被程德顺的轿车撞离了地面。在他上身还趴在车头的短短几秒钟内，伊勒德还试图用长刀打碎轿车的前挡玻璃，砍到车里面孔扭曲的程德顺...
若阔蓝未逝，萤红星消，也许这对孤高的羽翼会实现它那简单的执着。
李东阳咬破了嘴唇，殷虹的鲜血味瞬间在口腔里沸腾。他一把拉住一个向前狂奔的男子，在那张来不及惊讶的粗喘面目上狠狠地斩下一刀。
“你...”
“这怎么...”
看来产生错觉的不仅仅是惊魂未定的程德顺，就连他手下最好战的几个马仔都没预料到车内还埋伏着一个人。李东阳伸出左臂卡住被砍到脸的男子，右手反向持刀，一下一下地扎在濒死者的后背上。
双目赤红的李东阳此时已犯下了一个错误，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他此时忘记了敌人的数目，映入血眸的只有那辆轿车里的黑色头影。
正当群敌向李东阳发起反攻的时候，方才冲到路西头的面包车正好迎了上来。两名躲闪不及的男子再一次被车头撞飞，其他的人则都不住倒退。甚至有人在目睹过这一切变故后，心中战意全无，一跤瘫坐到地上。一个瘫坐在地的男子傻傻的看着面包车的车门被人打开，里面的三名男子面色铁青地徐步走到身前。
“噗！”瘫坐的男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插进了一把半米长的长刀，一边战栗一边慢慢向马路上倒去。
“扔掉家伙的就算了，但凡手里还拿着东西的，统统给我宰了！”杨志繁冷酷地向身边的三位兄弟说罢，便徐步向前走去。
唐信已经先一步走到一个持械男子身前，闪过对方砍来的一刀后用刀尖捅到了敌人的喉结上。靳强扶住了李东阳，朝他点了一下头后便加快脚步跟到那两个人的身后。
“程德顺！”
杨志繁用余光扫向路面，看到伊勒德被车轮碾压过的惨状后，心里的怒火越发炽热。
“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就滚下来跟老子做个了断！！！”
“是啊，”程德顺打开车门，左手在胸口上搓拿了一阵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方才心惊胆战的丑态。“志繁，我们是该做个了断了。现在不只你有你的血仇，老子也有了。既然你...”
“少他妈废话！”
几近癫狂的杨志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里的砍刀狠狠地甩了过去。他对自己的认识十分到位，在情绪控制住杨志繁全身的时候，他确实忘掉了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环节，那就是纵观全局。
好在杨志繁身边还有着眼疾手快的兄弟。
在枪响的那一刹那间，离他最近的靳强一把推开了杨志繁的身子，左肩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血花。
而杨志繁甩出的砍刀虽被程德顺麻利地躲开了，却正中那个端鸟枪的轿车司机右眼。
面包车的大灯前，两团黑影各自踉跄了一下，便面对面的扑了过去。两只右拳灌注着所有能从体内提起来的力气，萦绕着各自的血海深仇直奔对方的面门。
暗空，赤地，只响起一阵清咳。
老了，真的是老了。
不过我这混账的一生能被你终结，倒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