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风与血
mon jan 04 10:00:00 cst 2016
“‘看你们这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比样儿，一定是做官的时候捞了不少好处吧？吃的喝的，全都是我们渭州市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他妈的，这算什么世道？青天老爷在牢里喝稀粥，贪官污吏却都吃着山珍海味。王八蛋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要是十天之内不把孙翦孙主任放出来，那你们这个年就甭想过了！’”
复述完这句杀气腾腾的话语，伊勒德抬眼朝身前这两位律师眨了眨。
“总不可能会因接到这么低级的恫吓，就左右了纪委的处理决定吧？”赵智茗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了伊勒德。“小伊，在下达处理决定的时候，你注意没注意过纪委里边谁的前后言行最不一致？”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想起来了，正是那个兼任监察局局长的陈副书记。可我看他口述处理决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慌张，反而从容不怕。”
“那就对了。”赵智茗点了点头，“这就足以证明了一点，孙翦与咱们渭州市的黑社会人物有一定的关系。派几个街头小流氓威胁公务人员只是做做样子给我们看，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靠贿赂或者胁迫领导干部改动命令。前面的方法起不起作用无所谓，只要后面的达成了，那他们就胜利了。”
伊勒德咬了咬牙，忽然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身为一个警察，却要被一个赃官一个恶人耍的团团转。妈的，我豁出去了。待会儿回去我就写上访信，向省里实名举报孙翦！就算被扒掉这身警服，老子也要跟他们周旋到底！”
李东阳颓唐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有用吗？且不说我师父所预测的是否真实，你伊勒德可曾掌握了第一手的证据能证明我头上这个伤口是孙翦打的么？这场角逐，是咱们输了。”
现在可以指控的对象只剩下隋氏姐弟了。伊勒德事前也已经说过，隋辉祖在警察败类的逼迫下篡改了口供，将所有的责任一并承担。
虽然李东阳已奈何不了孙翦，但是孙翦官复原职后，能放过这位害自己被拘禁数天的律师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用常规逻辑考虑一下眼前的局面，李东阳与孙翦的对抗必将以失败告终。。
秋末的十七点半，夜色已早早浸染了这座北方小城的天空。
最后一班公交车停到了火车站前的站点，只有寥寥数人上了车。司机关上前门时看了一眼车外的喧嚣的街市，心里盘算着等交完班后，一定要在那流光溢彩中找一家仍在经营的烧烤摊大快朵颐。
与窗外的流光溢彩形成了鲜明对比，末班车的车厢里，只有中间左侧的座位上闪动着一丝光亮。
车子行进了几分钟后，车里这唯一的光亮突然消失了。
“救…”
坐在座位上的司机对这微弱的声音毫无察觉，依旧脚踩着油门，双手慢打着方向盘。
一声尖叫突然从车厢中响起，带着无限的惊恐，以及屈辱的抽泣。
“救命啊！非礼啦！”
司机猛地转过头来，可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好好开你的车，敢他妈多管闲事，老子剁了你的爪子。”黑暗之中，施暴者肆无忌惮地叫嚣着：“你知不知道老子的大哥是谁？哼哼，有种你就报警，到时候咱就看看究竟是警察抓老子，还是老子扒了你这身皮！”
司机忙不迭地转回了头，假装听不见女孩渐渐微弱的呼救声。他心里在默默盘算着，如果就这么悄悄地把车开到派出所门口，自己再趁机躲到一边儿去，也许这样就既不会被乘客投诉，又不会遭到报复了。
姑娘，对不起了。请你再忍一忍，再忍几分钟就好。司机将油门踩到了最大，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可就在这时，紧闭门窗的车厢内突然刮起了一阵疾风。
向女孩施暴的男子刚转过头，就感觉脖颈被一条有力的臂膀给勾住了。男子见势不妙，立刻抽回了抓在女孩身上的双手，在被人勒住倒退的同时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匕首。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简短的冷笑，见那微弱的锋芒即将逼近自己，这人忽然倒退一步，随后飞起一脚将行凶者踹到了前车厢。
“曹你妈的，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我大哥就是程德顺，你他妈惹得起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嚣张气焰已经被打消了一大半。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那是五指摸索到匕首后将其拾起的响动声。
“那可真是巧了。”
公交车正好开过一个小区的售楼处广场，集束的探照灯光将车厢里照的犹如一片白昼。黑色风衣紧裹上身，持刀直立的男子虽面无表情，但双眸中透出的讯息像是告诉了整个世界。
只要利刃在手，就不会容忍眼前有任何罪恶。
见躺在地上的男子正要起身，杨志繁纵身跳到男子的身上，一刀扎穿了他的手心。“不好意思啊，今儿个算你倒霉。因为你大哥程德顺得罪过我三哥，老子正要去找你们这帮杂碎算算账呢。”
呼救的女孩早已退到了一边，听前面的声音她就明白已经脱险了。于是她打开手机的前置手电，将强光照向了正在厮打的两个男人。正是这道强光，令躺着的流氓不得不用余下的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杨志繁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踢开了那只挡眼的手后，杨志繁又一下接一下地踹向流氓的脸部。
“好了好了，小兄弟，先停下来吧，我已经报过警了。”不知不觉间，司机已经停住了公交车，走上前拉住了杨志繁的手臂。
可是杨志繁忽然甩开了那只手，仍旧一下一下用力地踹着流氓的脸部。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不甘，宣泄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原来就在今天早晨，杨志繁刚收拾好自己在北物大院居住的房间，就接到了言玄朗打来的电话。等他走进了言玄朗的家里，发现方以栋、岳长河以及管家航也在客厅里坐着。
“方老哥，长河哥，家航哥，你们都在啊。”杨志繁向他们微微躬身，三个人也都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
站在窗前的言玄朗平静地注视着杨志繁，张开了口。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杨志繁，朝三爷跪下。”管家航三人站起了身子，面色严肃地对杨志繁说道。
难道我的卧底身份已经曝光了？
可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三哥的事情啊？
杨志繁心中连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可身子还是听话地向言玄朗跪了下来。
方以栋、岳长河以及管家航走到了杨志繁身后的三个位置，分别从腰间抽出了一包半长的事物。
言玄朗点了点头，从身后的窗台上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两只杯子。“志繁，伸出你的右手。”言玄朗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岳长河手中递来的东西。打开布套，一把直刃砍刀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刑名家老，口述家族七诛铁律。”言玄朗将砍刀扛在肩上，平静地说道。
“是。”管家航应道，“家族七诛铁律，第一守口如瓶，第二家族高于个人，第三不得违抗族长命令，第四不得叛变自首，第五无族长许可不得向家人透露身份，第六不得擅自触犯国法家规，第七不得伤侮同族兄弟。杨志繁，你能遵守么？”
“能。”杨志繁这才明白过来，眼前正在进行的并非是清理门户，而是一个仪式。
“刀切中指，荣辱与共，祸福同享。”言玄朗先用刀锋切坡自己右手的中指，又抓过杨志繁的右手切开了他的中指。“滴血成酿，敬天父，敬地母，敬先祖英灵。”言玄朗将流血的中指向上指了一下，向下指了一下，又在身前半空画了个圈子。最后，他将指头上的血滴滴进了两只杯子，将杯子放到到了杨志繁的身前。
等杨志繁学言玄朗的样子将血滴递进杯子以后，岳长河打开了那瓶白酒倒进了杯子，将其中一只递给了言玄朗。
杨志繁和言玄朗对视了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杨志繁，欢迎你加入我的家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言玄朗家族的第四名家老。传授你家老三兵，”言玄朗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方以栋和管家航手里的东西，一并交给了杨志繁。这些东西包括一把直刃砍刀，一根钢制甩棍，还有一架木制弩弓。“刀砍不义同道，棍打社会宵小，弩射世间极恶。望你永记三兵七诛铁律，秉持正义，扬家族之威。”
杨志繁双手高举三兵，抬头仰视言玄朗的双眼，斩钉截铁般地说道：“是！我杨志繁会必生牢记三兵七诛铁律，不辱家族！”
“好，我们相信你。”言玄朗微笑着扶起杨志繁，俯下身子拍打了几下杨志繁的裤子。“志繁，没有事先告诉你今天要举行仪式，还请你能谅解。”
杨志繁点了点头，“三哥，这没关系的。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没有弄清楚，为什么突然提拔我做了第四家老？除了在场的三位前辈，第四位不应该是邱锐哥或者吕晨安吗？”
言玄朗拉住他的手臂，与众人一并坐到了沙发上。
“对你破格提拔的主要原因，就是你具有他们所没有的潜质。”
“你的潜质，就是反抗。”
“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你对我们父子说想要联系上孙翦，想要和他化干戈为玉帛。表面上我在劝解你不要这么做，实际上我早就明白你的内心想法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是想在没确凿证据的时候化解所有对自己的压力，等有了足够的证据后，再一举将其扳倒。如果我说的不对，那在当初的第二天一早你还会给我打电话询问方法么？”
杨志繁点了点头，说道：“三哥，你说的很对。当时的我的确是那么想的，所以才主动去了我爸的办公室。”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咱们俩也就是这么相见的。”言玄朗拿起茶几上的茶壶茶杯，为众人分别倒上了一杯浓茶。“可是咱们俩谁都没有想到，早在咱们见面之前，你我就注定必须联手在一起行动了。志繁，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纪委办公室见过的那个小马哥？”
“记得啊，怎么了？”
“就因为他是你爸和我爸的同事，所以在前天傍晚，被几名不知身份的人给打伤了。”
“什么？！”杨志繁闻言后，心中顿时升起一把无明业火。
“这是我爸昨晚打电话告诉我的。除了小马哥被打之外，就在昨天我父亲留职等待上级处分，孙翦官复原职。志繁，你能猜到什么吗？”
“是的，”杨志繁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面露冷笑地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这个孙翦果然跟黑社会有所勾结。”
“跟他勾结的那人是谁就不用猜了，正是在派人袭击我的程德顺。”言玄朗仰坐在沙发里，从上衣兜里摸出烟盒。“志繁，现在的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你的敌人与我的敌人结成了同盟，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很可能就是针对你的朋友以及我父亲。面对这些，你准备怎么办？”
“‘看你们这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比样儿，一定是做官的时候捞了不少好处吧？吃的喝的，全都是我们渭州市老百姓的血汗钱啊！’”
“‘他妈的，这算什么世道？青天老爷在牢里喝稀粥，贪官污吏却都吃着山珍海味。王八蛋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要是十天之内不把孙翦孙主任放出来，那你们这个年就甭想过了！’”
复述完这句杀气腾腾的话语，伊勒德抬眼朝身前这两位律师眨了眨。
“总不可能会因接到这么低级的恫吓，就左右了纪委的处理决定吧？”赵智茗想了想，抬起头看向了伊勒德。“小伊，在下达处理决定的时候，你注意没注意过纪委里边谁的前后言行最不一致？”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想起来了，正是那个兼任监察局局长的陈副书记。可我看他口述处理决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慌张，反而从容不怕。”
“那就对了。”赵智茗点了点头，“这就足以证明了一点，孙翦与咱们渭州市的黑社会人物有一定的关系。派几个街头小流氓威胁公务人员只是做做样子给我们看，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靠贿赂或者胁迫领导干部改动命令。前面的方法起不起作用无所谓，只要后面的达成了，那他们就胜利了。”
伊勒德咬了咬牙，忽然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身为一个警察，却要被一个赃官一个恶人耍的团团转。妈的，我豁出去了。待会儿回去我就写上访信，向省里实名举报孙翦！就算被扒掉这身警服，老子也要跟他们周旋到底！”
李东阳颓唐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有用吗？且不说我师父所预测的是否真实，你伊勒德可曾掌握了第一手的证据能证明我头上这个伤口是孙翦打的么？这场角逐，是咱们输了。”
现在可以指控的对象只剩下隋氏姐弟了。伊勒德事前也已经说过，隋辉祖在警察败类的逼迫下篡改了口供，将所有的责任一并承担。
虽然李东阳已奈何不了孙翦，但是孙翦官复原职后，能放过这位害自己被拘禁数天的律师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用常规逻辑考虑一下眼前的局面，李东阳与孙翦的对抗必将以失败告终。。
秋末的十七点半，夜色已早早浸染了这座北方小城的天空。
最后一班公交车停到了火车站前的站点，只有寥寥数人上了车。司机关上前门时看了一眼车外的喧嚣的街市，心里盘算着等交完班后，一定要在那流光溢彩中找一家仍在经营的烧烤摊大快朵颐。
与窗外的流光溢彩形成了鲜明对比，末班车的车厢里，只有中间左侧的座位上闪动着一丝光亮。
车子行进了几分钟后，车里这唯一的光亮突然消失了。
“救…”
坐在座位上的司机对这微弱的声音毫无察觉，依旧脚踩着油门，双手慢打着方向盘。
一声尖叫突然从车厢中响起，带着无限的惊恐，以及屈辱的抽泣。
“救命啊！非礼啦！”
司机猛地转过头来，可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好好开你的车，敢他妈多管闲事，老子剁了你的爪子。”黑暗之中，施暴者肆无忌惮地叫嚣着：“你知不知道老子的大哥是谁？哼哼，有种你就报警，到时候咱就看看究竟是警察抓老子，还是老子扒了你这身皮！”
司机忙不迭地转回了头，假装听不见女孩渐渐微弱的呼救声。他心里在默默盘算着，如果就这么悄悄地把车开到派出所门口，自己再趁机躲到一边儿去，也许这样就既不会被乘客投诉，又不会遭到报复了。
姑娘，对不起了。请你再忍一忍，再忍几分钟就好。司机将油门踩到了最大，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可就在这时，紧闭门窗的车厢内突然刮起了一阵疾风。
向女孩施暴的男子刚转过头，就感觉脖颈被一条有力的臂膀给勾住了。男子见势不妙，立刻抽回了抓在女孩身上的双手，在被人勒住倒退的同时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匕首。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简短的冷笑，见那微弱的锋芒即将逼近自己，这人忽然倒退一步，随后飞起一脚将行凶者踹到了前车厢。
“曹你妈的，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我大哥就是程德顺，你他妈惹得起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嚣张气焰已经被打消了一大半。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那是五指摸索到匕首后将其拾起的响动声。
“那可真是巧了。”
公交车正好开过一个小区的售楼处广场，集束的探照灯光将车厢里照的犹如一片白昼。黑色风衣紧裹上身，持刀直立的男子虽面无表情，但双眸中透出的讯息像是告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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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躺在地上的男子正要起身，杨志繁纵身跳到男子的身上，一刀扎穿了他的手心。“不好意思啊，今儿个算你倒霉。因为你大哥程德顺得罪过我三哥，老子正要去找你们这帮杂碎算算账呢。”
呼救的女孩早已退到了一边，听前面的声音她就明白已经脱险了。于是她打开手机的前置手电，将强光照向了正在厮打的两个男人。正是这道强光，令躺着的流氓不得不用余下的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杨志繁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踢开了那只挡眼的手后，杨志繁又一下接一下地踹向流氓的脸部。
“好了好了，小兄弟，先停下来吧，我已经报过警了。”不知不觉间，司机已经停住了公交车，走上前拉住了杨志繁的手臂。
可是杨志繁忽然甩开了那只手，仍旧一下一下用力地踹着流氓的脸部。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不甘，宣泄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原来就在今天早晨，杨志繁刚收拾好自己在北物大院居住的房间，就接到了言玄朗打来的电话。等他走进了言玄朗的家里，发现方以栋、岳长河以及管家航也在客厅里坐着。
“方老哥，长河哥，家航哥，你们都在啊。”杨志繁向他们微微躬身，三个人也都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
站在窗前的言玄朗平静地注视着杨志繁，张开了口。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杨志繁，朝三爷跪下。”管家航三人站起了身子，面色严肃地对杨志繁说道。
难道我的卧底身份已经曝光了？
可我并没有做出对不起三哥的事情啊？
杨志繁心中连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可身子还是听话地向言玄朗跪了下来。
方以栋、岳长河以及管家航走到了杨志繁身后的三个位置，分别从腰间抽出了一包半长的事物。
言玄朗点了点头，从身后的窗台上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两只杯子。“志繁，伸出你的右手。”言玄朗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岳长河手中递来的东西。打开布套，一把直刃砍刀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刑名家老，口述家族七诛铁律。”言玄朗将砍刀扛在肩上，平静地说道。
“是。”管家航应道，“家族七诛铁律，第一守口如瓶，第二家族高于个人，第三不得违抗族长命令，第四不得叛变自首，第五无族长许可不得向家人透露身份，第六不得擅自触犯国法家规，第七不得伤侮同族兄弟。杨志繁，你能遵守么？”
“能。”杨志繁这才明白过来，眼前正在进行的并非是清理门户，而是一个仪式。
“刀切中指，荣辱与共，祸福同享。”言玄朗先用刀锋切坡自己右手的中指，又抓过杨志繁的右手切开了他的中指。“滴血成酿，敬天父，敬地母，敬先祖英灵。”言玄朗将流血的中指向上指了一下，向下指了一下，又在身前半空画了个圈子。最后，他将指头上的血滴滴进了两只杯子，将杯子放到到了杨志繁的身前。
等杨志繁学言玄朗的样子将血滴递进杯子以后，岳长河打开了那瓶白酒倒进了杯子，将其中一只递给了言玄朗。
杨志繁和言玄朗对视了一眼，举杯一饮而尽。
“杨志繁，欢迎你加入我的家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言玄朗家族的第四名家老。传授你家老三兵，”言玄朗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方以栋和管家航手里的东西，一并交给了杨志繁。这些东西包括一把直刃砍刀，一根钢制甩棍，还有一架木制弩弓。“刀砍不义同道，棍打社会宵小，弩射世间极恶。望你永记三兵七诛铁律，秉持正义，扬家族之威。”
杨志繁双手高举三兵，抬头仰视言玄朗的双眼，斩钉截铁般地说道：“是！我杨志繁会必生牢记三兵七诛铁律，不辱家族！”
“好，我们相信你。”言玄朗微笑着扶起杨志繁，俯下身子拍打了几下杨志繁的裤子。“志繁，没有事先告诉你今天要举行仪式，还请你能谅解。”
杨志繁点了点头，“三哥，这没关系的。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没有弄清楚，为什么突然提拔我做了第四家老？除了在场的三位前辈，第四位不应该是邱锐哥或者吕晨安吗？”
言玄朗拉住他的手臂，与众人一并坐到了沙发上。
“对你破格提拔的主要原因，就是你具有他们所没有的潜质。”
“你的潜质，就是反抗。”
“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你对我们父子说想要联系上孙翦，想要和他化干戈为玉帛。表面上我在劝解你不要这么做，实际上我早就明白你的内心想法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是想在没确凿证据的时候化解所有对自己的压力，等有了足够的证据后，再一举将其扳倒。如果我说的不对，那在当初的第二天一早你还会给我打电话询问方法么？”
杨志繁点了点头，说道：“三哥，你说的很对。当时的我的确是那么想的，所以才主动去了我爸的办公室。”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咱们俩也就是这么相见的。”言玄朗拿起茶几上的茶壶茶杯，为众人分别倒上了一杯浓茶。“可是咱们俩谁都没有想到，早在咱们见面之前，你我就注定必须联手在一起行动了。志繁，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纪委办公室见过的那个小马哥？”
“记得啊，怎么了？”
“就因为他是你爸和我爸的同事，所以在前天傍晚，被几名不知身份的人给打伤了。”
“什么？！”杨志繁闻言后，心中顿时升起一把无明业火。
“这是我爸昨晚打电话告诉我的。除了小马哥被打之外，就在昨天我父亲留职等待上级处分，孙翦官复原职。志繁，你能猜到什么吗？”
“是的，”杨志繁克制住自己的怒火，面露冷笑地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这个孙翦果然跟黑社会有所勾结。”
“跟他勾结的那人是谁就不用猜了，正是在派人袭击我的程德顺。”言玄朗仰坐在沙发里，从上衣兜里摸出烟盒。“志繁，现在的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你的敌人与我的敌人结成了同盟，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很可能就是针对你的朋友以及我父亲。面对这些，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