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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青天

    sun mar 15 21:20:03 cst 2015

    “镇里来了一位主管信访的副书记,办事儿很是公道,好象是从兰旗镇调来的,还从上面派来了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也是来红旗管信访的”,有人在唠嗑时告诉刺青,“你的事儿没准去找找他们能行。”

    “我才不信他们呢,哪有一个说人话的。”

    “挺公的,同原来的那些逼可不一样,解决了不少遗留的事儿呢。”

    “你是来托的吧”。

    “托什么托呀,前些日子,你的事情不也是人家帮 你解决的吗?”

    “谁?”刺青疑了一下,“你说那个姓吴的?他真是咱们红旗的?”

    “那还有假,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都叫成青天了,你还不信?”

    “我还以为他是市里头的……”

    时间一下子就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在忙着秋收的刺青拉回了一车的棒子,刚进家门便有一个警服,陪着一个便服的两个人与刺青打了招呼,并介绍了他们是来解决刺青上访的民警作假的事情的。

    “怎么解决?”由于刺青对他们敌对情绪,是在不信他们,“孩子到底几点到的现场,偷了他们什么东西,我们俩口子是去抄家打他们吗?”

    “这位是吴书记”,警服的人指了一下便服的,“我们经过了走访调查,确实认证了所里民警的错误,也向局里汇报过了……”

    “我们经过调查核实,也同市局的领导碰过头了”,便服的人指着警服的人,“这是新调来红旗派出所的门所长,我们今天来就是向你道歉的,事情的大概经过同你反映的基本吻合,看看你还有没有其它的要求……”

    当时的刺青一听到这话,简直整个人都要傻了,好象在他的访记当中,这是第一次听到过的,他所能听得懂的人话,仿佛每一次打交道时的都是另类的语种,不是继续的作假掩盖就是推辞的一个劲的拖延,哪怕不用捏着鼻子他们都能说瞎话,除了省厅的接访和市人大姓曲的两位之后,刺青认为就再也没有过一丁点的,能让他所听懂和接受的了,以至还以为自己的事情再也没有人能够说出真实的了……

    这冷丁的听到了领导说出了真实,在刺青的眼里无疑就是一个冬季的炸雷闪电,尤其是听到那姓吴的书记说同市局的领导碰过头儿,心想一定是上边的大官微服私访下来了,能把自己访了好几年的民警作假的案子,给重新调查核实的翻过来的,那不是省里的纪委的书记,也该是一位丹市的政法书记,要不然的话也决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与力度,敢去狞着红旗的地方势力办事儿。

    所以只要能够纠正当时的案情,刺青的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出来,也答应了之后不会再上访了,就连当晚安排的洪民警道歉表示,刺青也没有去参加。第二天刺青收了一天的粮食没有去镇,等到了第三天中午,刺青才去红旗镇公安派出所去拿“案件纠正”。

    由于作为当时的办案人洪民警不在,没有签上办案人的名字,“纠正”也只能改日再来取回,那个姓门的所长给了刺青800元钱,说是赞助的,作为之前上访等损失的上点点补偿……

    之后刺青想了,既然答应了人家不能再访了,那就得遵守诺言,就是不能再访了,既然那样的话,就是去拿个“纠正”的回来又是有什么用呢,反正拿不拿“纠正”也不能再访了,所以一直的就再也没有去派出所了。

    也是不愿意再见那些不说人话的主儿,所以之后的每次上访,也都不会再去镇里,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姓吴的书记,竟然是咱红旗镇的。刺青有些将信将疑,如果是红旗的乃至凤城的好些官儿,都象他那样办事儿的话,那百姓还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

    于是刺青就打算去见见这位“青天”的镇官,首先翻看了日历牌儿,按照日子盘算觉得明天是星期一不宜去见,然后又翻起了一页嘴里念叨:“那就后天吧”。

    这看日历的上访方法,可不是刺青信迷信的爱看皇历,而是出门的上访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没有特急星期一不访;上级的信访门口有挂牌子“星期三下午学习”的除外,星期五也是不访的。

    刺青就说这星期一吧,早上的历会一开到九、十点钟,外面排队了一大帮的人等着呢,遇到态度好的接访还行,知道负责着急;一但遇到那种态度不好的,那眼睛不停的瞅着那钟点上,时不时的还接个电话,那些工友们还约急着人家去讲假日的八卦新闻呢,谁还会有那份心情去管你的破事儿,访呀访的总也没完没了的。

    象挂牌告知的不访日之外,在刺青的看来,周末一般也是不能去访的,也并不是有什么黑色星期五的讲究,要照个大概的意思来说,和星期一的情况还差着点。在刺青的认为,就是没有周末的总结会、学习会、这会那会的,这些人一到了周末,心思早就野到了假日里了,去哪玩、跟谁在一起的,老早就约的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闲心管你的上访不上访的破事儿了。

    反正是等到了星期二了,刺青早早的来到镇上,上楼找了副镇长办公室,敲门后就听到里面一个男人的说了“进来”。

    “呀,原来真是您呀?”刺青进屋后正好与向外望的吴书记看了个对着。

    “哟,是你呀,还正准备找你呢?”吴书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刺青说,“这几天就在琢磨你的事儿呢,听说几次访到了省里……”

    “都说这红旗来了一个姓吴的青天,也有说是您的,就是来看一看,真的假的。”

    “瞎说,哪来的青天不青天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红旗来了一个青天的书记,办事如何如何公道的有力度”,刺青看着那吴副书记,“没有想到还真的是您,您不是市里的吗?”

    “真是越说越悬了,听谁说的,我怎么成了市里头的?”吴书记显得惊讶。

    “哦,上次来到我家,还以为您是省市下来的领导呢”,看到吴书记惊讶的样子,刺青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敢把红旗这些事情处理公的,我想一准不会是红旗镇里的人,琢磨不是省里派下来的,也是市里下来的,就是凤城的也不见得能……”

    “来,少说此没用的”,那吴书记站起身来,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刺青,“既然来了,那就说说笑笑你的事儿吧。”

    “我的事情?”刺青接着递过来的苹果,举到他和那吴书记之间的视线高度说,“你人既然是红旗的了,那事情就谈不了,你也解决不了,我就是这么个看不起眼的小人物,说起话来没什么教养。因为你还算是一个好官儿,所以才说的,如果你还要前途的话,劝你就远远的,赶紧调离这个地方,能调多远就调多远,要不就回你的兰旗镇都行,不信……”。

    “来这儿是组织安排的,哪是你说想调就调的。”

    “我知道,你是组织上调来的,”刺青把苹果放回了果盘后,一个食指贴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变怪的语气说,“但你可千万别说,还就不信这个邪――”。

    “信邪不信邪的我还不知道,现在就遇到了你的事情,”显然这位姓吴的书记语气已经让刺青给激着了,“怎么,不想解决,上访有瘾?”

    “有谁会上这瘾呢?”一下子点到了刺青的酸处,“一趟沈阳两天的时间不说,还得两百的路费赔上,遇到白跑了的时候还得再去一趟,问问红旗这些上访的,哪个愿意去访?一提到了那些钱的事儿,不是跟他们之前一样不处理的,就是给调走了……”

    “那就先不提钱的事儿,这两天跑了你电的事儿,你得容我时间,待我处理不好的时候你再上访,行吗?”

    刺青本就是一个讲理的人,人家把话都说到了这样的份上了,哪还容得刺青这方的不从呀,只是说不出的一种心情,才作了默认而没有正面的回答,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刺青没有跟着他去食堂,刺青的很多话没有说,吴书记也若有所悟的说了改日请刺青喝酒。

    就在刺青回来还没过几天的工夫,家里的临时线路就换了,换成了电网改造专用的多股钢芯皮线,还就真的是镇里出面的给改网的,之后又拉来了圆杆,准备将刺青家的方杆全部换成同改网一样的圆杆。

    可是,就当电工们把10米的高杆砸掉了4米,还是因为过重立不起来的时候,刺青却同情了电工们的建议,使用了原来的方杆照明。

    前面已经说过了,刺青就是这么一个犟种,记恶如仇却很性直,心善,说话算数,只要答应的事情,环境不变就绝对不会再反悔了,所以10米的圆杆一直还就放在那儿,派出所的案件“纠正”也没有再去拿过。

    就在这两件事情得到了解决之后,刺青觉得这个吴副书记,似乎是与之前的那些个镇官还真的就有不同,要是真能不被挤走的话,说不定还就是一个象老百姓说的青天呢。

    不过有一点刺青就弄不明白了,这位吴副书记要是真有背景的话,怎么只是一个副镇长副书记呢,要是没有背景的话,怎么又能把红旗的事情解决得了呢?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刺青决定不请自到,就去这位姓吴的书记家去看看究竟,如果是我们普通百姓能近得去的那种主儿,就说去蹭点酒喝。

    百姓就是这样的心无杂念,但凡能给百姓办事儿的官就视为好官,事情办公的就是清官,甚至奉为青天,刺青这不就要走进了这位吴青天的家,想一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