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诡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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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头翘”的人影

    这件事不是我老家村里的事,而是发生在我外公的身上。从小我就没有见过我外公,因为他老人家在我母亲15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但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件事,却通过我母亲之口,让我印象尤为深刻。

    说起我外公,还算是地方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为啥这样说呢?因为呀,我的外公曾经当过兵,虽然不是一线战斗部队,但是危险系数也依旧很大,那就是工程兵。那时候的工程兵,不像现在的工程兵有各种牛逼哄哄的器械,或者说是一套整齐的工具。那时候的工程兵修建铁路、桥梁,那可都是用命在拼。但凡是见过解放军早期工程兵部队的历史,都知道修建成昆铁路牺牲了许多解放军战士。

    我的外公也是这群英雄部队当中的一员,那时候没有有效的防护口罩。在打隧道的时候,只能是将毛巾打湿水之后围在自己口鼻上。虽说没多大用处,但那也比张着嘴直接呼吸灰尘强啊!多年在军队的熏陶,我的外公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因为我外婆的缘故,复原回到地方后,担任了当时生产队的大队长。虽然我外公的去世,是因为死于在部队作业时吸入了过量的灰尘而染成的尘肺,但这都是后话。在当时那个信息尚且比较滞后的年代,人们都还被束缚在自己的土地上,人们普遍文化水平低,还是比较相信多年来祖辈口耳相传的一些奇异故事。把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归属为神鬼之力。

    那应该是在七十年代中后期,那时候的制度,就是一旦入了秋,也就是天气稍微转凉。在四川大概十月中旬以后的样子,县里就要召集所有的大队长来县里开会。一来是汇报一年的工作成果,二来也是趁此机会给各个干部们改善改善伙食。反正那段时间一直到过年之前,外公就总要去县里开一整天的会,然后晚上机关单位组织大家一起吃一顿饭,继而大家叙叙旧之后就各自回家。

    话说就这么有一天,外公跟往常一样。开完会吃完饭往家走,一路上也都没有任何异常。一群人也都有说有笑一起结伴而行,但分了路之后去我外公村子的那个方向,可就我外公一个人了。那时候的县城,还没多大点儿。你说现在,县城的城区都快修到我外公家村子边上了,哪怕是村子下面那条怪事最多的小河,也早就已经被工厂给包围起来了。显得一点儿都不荒芜,也就不是那么吓人了。

    在我外公那个时代,从县城走到村子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县城的南面是一条贯穿的公路,这条公路直通市里。也就是所谓的县道,那时候汽车少,但走的人多,原因就是因为宽敞平坦比较好走。而走到一个岔路口有一条可以容汽车通过的土路,这条路是通往距离县里比较远的一个乡镇的,所以这条路平时遇见赶集什么的人也是比较多。但就是有一个缺点,路的起伏太大,我之前就说过,这个四川东北部地区山少多丘陵,这条通往乡镇的路刚刚与县道分叉,最多走三百米,就是一个又深又陡的下坡,这都不算完,好不容易到底了吧,没有二十米又直接以同样的方式上坡。整体的形状呈一个v字形,在我小的时候,这个坡还在,后来我上了初中,这个凹地就被填平了。上面又盖了工厂,虽说地势平坦了一些,但是它那个颇具四川地方特色的名字被给周围的乡民保存了下来,大家也都习惯性叫——“两头翘”。

    说是这一天,我外公在于其他的大队长分手之后,就独自一人走向了回家的这条土路。刚开始还好,因为四川的秋季下着一些绵绵细雨,把衣服也打不湿,但湿漉漉的就挺让人难受的。周围地里的泥巴都已经被雨水给浸润软了,周围长着一些秋玉米,刚刚和人差不多高的样子。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在那个时候的农村早就是万籁俱静了。有的就只有狗叫和虫鸣。因为这是岔路,这附近也没什么住家户,有的只是一二百米远的仓库,里面守仓库的人还醒着,隐约能看见昏暗的白炽灯灯光。我外公就这么独自一个人走着,想着早点回到家睡觉。却不曾想不知道何时在我外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虽说外公在我当兵多年,也见过伤员死人。但那是战场或是修建的工地,周围都是人山人海的战友,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自己突然处在一个没有人烟的这么一条寂静的公路上时,心里还是隐约有一些莫名的心慌。

    于是,我外公就想叫住前方的那个人,想着同样都是走这条路,大家可以一起结伴而行。毕竟有个人一起走夜路比自己一个人走还是要壮胆得多。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外公张口开始喊前面不远处的那个人影:“诶,老哥、老哥,等一下嘛!来吃杆烟,我们一路走?”我外公这么说着,就从这劳动布的衣服上衣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拿在手上,准备抽出一支递给那个人。同时,我外公也加快了脚步,想追上那个人。但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这人虽然没有回头,但好像就是知道我外公要干什么一样,你快他也快。反正就是要与你始终保持在十几米的位置,我外公追了一小段,觉得今天是遇见了一个怪人,便自顾自地嘟囔了起来:“这个人才怪哟!”我外公就立刻放慢了脚步,见别人不理自己,也自觉没趣。便想着自己走就自己走吧!反正过了两头翘,就到了小的酿酒厂了,酿酒厂的旁边挨着就是乡村医生——唐医生的诊室和供销社的小卖部。这样一来,我外公心里的恐怖就消了一大半,继而又加快了脚步。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个人也加快了脚步。

    现在已经到“两头翘”一边的下坡路了,人的速度自然是会习惯性地快起来,我外公也不例外,脚步就快了起来;这时就见前面那个人小跑了起来,到了最底下的那个凹地,翻身爬上路边的栏杆一下跳了下去。这个还得说说“两头翘”的这个地理,它的底部不是一个完整的凹地,而是底部有一个大概不到两米左右的小溪流流过,虽然也没什么水。但是人们还在在上面搭了一座简单的石桥。也就是几条长巨石在溪面上一摆,然后盖上泥土,久而久之,泥土被压实以后,人们也就渐渐地看不见下面的长条石了。看起来跟两边的土路一样,只有底部的两条矮矮的石头砌的栏杆,还隐约可以看出这是一座小石桥。这个人就翻上这个小石桥的栏杆朝着干涸的小溪河床跳了下去。我外公还好奇地跟着趴到栏杆上看了一眼,借着手电筒的光还看了看这个人跳下去的河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我外公还在惊讶说:“这人还迁欢(调皮)嘚!”说完,便径直回家了。

    第二天晚上,又是在同样的地方,又是同样的时间,这个人影又出现了。还是照常追不上他,我外公想加快脚步去追上这个人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儿,但无论怎么努力也是白费,于是我外公心里开始有了不祥的预兆,仿佛感觉自己是遇到了脏东西了。所以当这个人再次跳下石桥之后,我外公一溜烟地直接跑回了家。

    到了第三天晚上,还是这个地点,这个时间,我外公又看见这个人影,虽说心里有些害怕,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回家的路就一条,不回去吧?家就在咫尺,回去吧,这玩意儿也确实让人糟心。这时,军人的血气也就上来了,外公拿出当兵时的血气,解开胸口的扣子。因为民间据说这样可以增加人的阳气,让那些邪祟没办法靠近。这次,外公故意放慢了脚步,但见那人也同时放慢了脚步。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在下坡的时候,这个人影又是迅速地跳下了石桥。外公这次连看都没看一眼,大跨步地唱着解放军军歌一路径直回到了家。

    就这样,过了两天,正当外公以为这件事过去的时候。在一个又是下着毛毛雨的晚上,这个人影又出现了。外公自然是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规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之间互不干扰,顶多到了石桥边,你又跳下去就是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但这一次,外公还真的想错了。到了坡底,这个人影并没有再像前几次那样跳下石桥底,而是径直走上了上坡。外公虽然赶到奇怪,但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玩意儿百分之百不是人了。于是就壮着胆子跟在这个人影后面一直都保持着相应的距离,就这样,大概有个十分钟的样子,走出了“两头翘”。

    慢慢地,这个人影就经过了酿酒厂,又经过了诊室和供销社,去到了我外公村口小路上的引水渠上。说到这个引水渠,得插一句。我小的时候这个引水渠还在,截止到我离开老家,这个引水渠依旧在。大概得有四五层楼那么高,我小的时候每次经过都得在下面重重地跺几脚,有着很响亮的回声。这个引水渠横跨在这条乡村公路上。因为川东北地势高低不平,所以到处都建有这种引水渠,后来也就慢慢地荒废了。有了更加深的机井和抽水泵,也就没有人再用引水渠灌溉了。但在我外公那个时候,这个引水渠每年也还在发挥它的作用。穿过这个引水渠的门洞,就是回村子的小路。同村人的房子就近在咫尺了。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外公慢慢地就在酿酒厂那儿放缓了脚步,因为我外公看见那个人影直接爬到了那个引水渠的上方又是跳舞又是扒着引水渠的渠岩做引体向上,至于他具体做了哪些动作,我也不得而知,但从我母亲的嘴里所描述的状况来看,就是这个人影在向我外公传达一个信号——什么信号呢?那就是这上面很好玩儿,你也来玩儿啊!有时候,这个阳气低的人往往就容易受其迷惑,爬上引水渠,然后失足跌下来摔死。但我外公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对这个人影是早有防备,于是我外公慢慢地移动脚步,走到这个唐医生的诊室前就停下了。举头看着那个人影在引水渠上又蹦又跳,无可奈何。事已至此,看来今天是绕不过去了。

    我外公站在原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办。却无意间发现诊室竟然亮着微弱的灯光,于是像得到救命稻草一样的外公大跨步来到诊室门口,敲了敲诊室的门。没几下,诊室里就传出了唐医生的声音:“这么晚了,哪个?”得到回答的外公心里一阵暗喜:“是我,唐医生。张福生!”立刻,门分左右打开,唐医生出现在门口:“是大队长啊?这么晚了?有啥事儿啊?”外公也不废话直接凑近唐医生,指着引水渠说道:“你看看引水渠上那个人没有?”唐医生疑惑地看了外公一眼,朝门外跨出一步,朝引水渠上看去,空空如也。唐医生眨了眨眼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回答道:“什么也没有啊?”说完扭头看着外公。外公当时心里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就拿出香烟,递给唐医生一支,二人点上。对着唐医生一五一十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叙述了一遍。唐医生一边吸烟一边听着,脸色编的凝重。皱着眉头看着引水渠,沉吟片刻,拉着外公进了诊室。唐医生拿出一个旧的针头递给外公说道:“这个针头经常被用来打针,沾了很多人的阳气,你拿着藏在衣兜里,顶在手指上,径直穿过引水渠回去,假如那个玩意儿敢强行靠近你,你就扎破手指,将血洒在那个玩意儿身上。然后再跑。”这唐医生为什么会说这番话呢?那是因为啊!在四川的民间说法,医生的针头和手术刀是可以避邪的,跟木匠的墨斗和尺子一样。每个行当都有着可以避邪的东西,毕竟这些人都是手艺人,在传统民间传说里,学医的可是有九天玄女和药王孙思邈保佑,那些邪祟不敢轻易对手艺人动手。再说为啥会拿出一个旧针头,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有大规模普及一次性注射器,除了正规的县里医院或者更高级的医院,基本上这个乡村赤脚医生是没有这个一次性注射器的,还是用的民国那会儿留下来的黄铜做成针管的金属注射器。每次给人打针之前,都要烧开水消毒之后再在火上燎一下才用。

    我外公接过针头,切灭了烟头,走出诊室。唐医生立刻将门关上,外公并没有回头看,因为他也知道大半夜的发生这种事,搁谁谁都有些膈应。外公没有理会唐医生关上的门,将针头抵着自己的中指,将其放进衣兜,定了定心神。拿出军人三十米内刺刀见红的血性,径直朝引水渠走去。外公也不看那人影,径直穿过引水渠的门洞,朝村里的那条小路走去。结局很顺利,那个玩意儿并没有过多地纠缠。外公很顺利地回到了家里。什么也没有说,脱衣洗脸睡觉。

    一夜无话,几天之后。外公一连好几天都在没有遇见那个人影。我外公以为这个事情就已经过去了,又因为我大姨妈出嫁的问题,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这天,外公因为给大姨妈的假装还差一床床罩子,于是就吃过午饭去到县里的街上给大姨妈现做了一份床罩,因为有很多半成品,所以做起来两三个小时就做好了。外公就拿着床罩子往回走,走到遇见人影的那个地方大概是下午四点多的样子,天也还没有黑。外公就沿着公路的边缘朝家走着,却听见背后有一辆六轮的大拖拉机拉着长条石慢悠悠的开了过来,那时候道路太窄,又因为拖拉机本身很轻,而又拉着长条石这样的重物就显得有些摇晃。还有就是那时候的公路就是土路,基本上就是压得紧实的泥土里露出一块块被磨得光溜溜的小石块。有些土质松软的地方,只要一下大雨,路面就变得泥泞不堪,积水严重。甚至路面会出现塌方。所以,那时候四川的乡村公路的两边都堆着一些碎石块,有大有小,就随便堆在路边,方便路在受到损坏的时候,直接就用这些石块进行修补。

    再说我外公,听到后面有拖拉机开过来,稍微扭头一看,便朝路的边缘走去。但吊诡的事情却发生了,那就是我外公往哪里走,那个拖拉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朝着我外公冲过来。终于拖拉机一下轮子撞在了同是在路边用来修路用的土堆上面,拖拉机侧翻了,因为实在下坡的地方,长条石顺着就朝我外公滚过去。我外公猝不及防顺势就跪倒在路边的石堆后面,滚下来的长条石最终被路边的石堆给挡住,我外公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很快清醒过来站起身急速地朝家走去。

    看到外公一脸狼狈,外婆便询问外公。外公就将这几天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外婆担心的查看外公的全身上下,见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下来。又因为大姨妈要出嫁的事情,实在是有太多事情要准备。于是很快这件事就过去了,谁也没有在意。但也就从那以后,外公再也不反对周围的人说这些灵异而吊诡的事情了。

    所以各位,如果在独自一个人走夜路时,千万不要随便和路上的人搭话,因为你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究竟是人,还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