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诡异事
字体: 16 + -

第2章 门口的黑影

    说来也怪,咱们中国人从小就听见大人或者年纪比我们大的孩子骂人,总是会听见这么一句:赶着去投胎啊?那这个投胎到底有没有这一回事儿?谁也说不清楚。

    我自小出生在农村,母亲在怀孕或是生下我都是在农村的家里,没有去过医院。虽说出生的时间已经是九十年代初期,但这四川的农村,也不见得就很发达。民国是点煤油灯,到了文革点煤油灯,这改革开放近二十年也还是点煤油灯。那时候也是因为家里穷,根本就没那个闲钱去住院。况且那时候去县城的班车就只有早上一趟,晚上一趟。路也不好,这修路也是我上小学四年级,大概就是2002年前后才开始的。在那之前就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反正就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

    虽说后来很小因为父亲的缘故,去过重庆生活了几年,但那也是五岁以前的事情了。反正在我的记忆中,那时候的重庆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是1992年入秋的一天,我们家灶屋旁边的一个外搭猪圈边的冬水田里立了一根电线杆。因为就离我家的灶屋只有三五米远,也就在我家的灶屋墙壁上装上了电表。那是我们村第一次通电,而当天晚上的凌晨时分,我就出生了。要说也真的是巧合,当天晚上我母亲生下我,周围的人和我爷爷奶奶也都惊呆了。虽说是个男孩子,值得高兴。但请了许多有经验的产婆或者接生的人看过,都断定我母亲怀的是个女孩儿啊?那可能有人就问,为什么不去做b超,我之前就说过了,在此之前的农村人哪儿有这概念,真的b超在我们县城兴起,老百姓怀孕去做b超也已经是我上初中以后的事情了。

    我母亲和我父亲结婚,根本就是自由恋爱的产物。因为我家确实太穷,而且我爷爷和我奶奶老是吵架,我外婆是死活不同意。这不,我父亲迫于无奈跑到县城里的一家理发店找到正在当学徒的我母亲,说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后便准备各走各的。但我母亲也确实是勇敢,用两个塑料袋装了两包衣服就找到了正在县城里闲逛的父亲,坚持要跟着我父亲走。我父亲拗不过,也只能带着我母亲回到老家。后来害怕我外婆找上门,于是我父亲就带着我母亲跑到了曾经我父亲学弹棉花的贵州去了。二人辛苦地过了一年多,回到了老家。这时候我外婆也带着几个姨妈姨夫来闹过了,见实在没办法,也就只能低头默认了。

    回来没多久,我母亲就怀上了我,我父亲没办法,只能再次出门去为我的出生而做准备。这次便去了远在新疆的三叔那儿,我三叔是我爷爷的亲二哥,也就是我二爷爷的三儿子。因为不愿意与家里兄弟起争执,便自己一个人在八十年代初远走新疆,并且还结了婚。我父亲就是去投奔我三叔,这一走就是一年。我母亲就独自一个人在家里慢慢地看着肚子大了起来。那时候,我父亲只有19岁,根本就是没到法定结婚年纪,再加上我外婆不愿意给户口本给我母亲迁户口,二人的结婚证也就迟迟没有办理。

    转眼间,母亲的肚子就大得让她行动不便了。爷爷和奶奶自然是高兴,每天除了忙农活也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中间也去问了许多有接生经验的人,别人看了看我母亲的肚子都说怀的是女儿。那时候啊!农村人依然还是属于比较迷信,也没啥依据,反正就是信了。要说一点科学依据没有,那也是不可能。反正就不是那么的精确。

    话说到了我母亲临产前的一个月,我母亲就总在自己的卧房看见堂屋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你要说长什么样儿,肯定是看不清楚,穿什么衣服也都看不清楚,而是能分辨出这是个男人的形状。只要母亲一清醒过来,那个人影就没有。在半睡半醒间就能看见。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四川农村的房子格局。四川农村的屋子一般来说,那时候都是四间。最普通的家庭都是这么一个格局。跟北方的房子不一样。四川的房子不造围墙,而是直接呈一字型修四间屋子。一般中间是堂屋,堂屋的两侧是卧房,灶屋也就是厨房,一般都是根据地势的变化而或是修到左边,或者是修到右边。紧接着挨着灶屋的卧房就跟堂屋相通,一般谷米一类的粮食也都放在这个屋子里面。而厨房的另一边就会斜着搭一个草棚顶或者是瓦片顶的石头砌起来的猪圈——我们一般称之为“外猪圈”。

    我母亲住的这间屋子,就是与堂屋那边和灶屋相对的屋子。房门就挨着堂屋的大门,床呢就和房门那堵墙呈九十度摆放,我母亲头朝堂屋那堵墙还好,如果朝另一边,就正好看见堂屋大门以外。就这样,如此反复,我母亲就觉得心里有一丝丝害怕,你要说有多怕。也不见得,因为这个黑影至始至终都没有踏进堂屋一步。时间久了,我母亲也就不再害怕,但是心里依然膈应。终于有一天,我母亲忍不住了就在家门口的时候叫住了我们本家的一个老光棍,问道:“莽大哥,你是不是来我门边看了我的诶?”“你一天神戳戳的,我一天黑老没得事跑到你一个月母子门前去咋子嘛?”莽大哥回答道。说起这个莽大哥,他的爷爷和我爸的爷爷是亲兄弟,后来因为两兄弟的大伯没有子嗣,也就把小的这个弟弟过继给了大伯。所以这个大伯就是我爷爷的爷爷,这个大伯是个居士,信佛没有子嗣,是个赤脚医生,在晚清那会儿是那附近出了名的一个善人。他过继了自己亲兄弟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曾祖父)给自己当儿子,去世之后,也就把自己的家业和遗产都留给了我的曾祖父。谁知道,我的曾祖父是个抽鸦片烟的主,也就到了我爷爷这一代没落了。那个本家的莽大哥就是我曾祖父亲哥哥的孙子。因为脾气很怪,所以一辈子没娶上妻。

    虽然辈分和我父亲一样大,但年纪却是比我爷爷小不了几岁。每天就端着个斗碗,盛一碗番薯蒸米饭,在村子里到处走,走到哪家有菜就要点来吃。但绝对不是个无赖。我母亲就这样被莽大哥(我得叫莽大伯)呛了一句之后,就更加的疑惑。每天下午睡觉,在半睡半醒间还是能看见这个人影。我奶奶见我母亲说起了好几次,就害怕是脏东西,于是就提了鸡蛋和白糖去找仙娘——也就是所谓的“神婆”看事儿。结果得到的答复是不能够泄露天机,但是孩子安全生下来之后,再来一趟自己会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的。我奶奶没办法,将鸡蛋和白糖留下,自己回来了。本以为回来会和我爷爷吵一架,谁知道爷爷听了奶奶说的,完全没有发火,也没有吵架的迹象。反而是平静的下地干活去了,估计也是我爷爷也忌讳在孕妇生孩子前后家里人吵架会影响运气,所以也就没管这茬。

    就这样时间到了初秋的一天中午,我本家的一个堂姐十岁生日,于是就来我家请我母亲去她家吃饭,要说平地还好走。但是我们老家的村子全都是坡坎。本来我堂姐家住的地势也高,去她家还得朝北出村爬一个破。我母亲身高本来也不高,也就挺着个大肚子蹲在堂屋砍猪食。于是就婉拒了我堂姐的邀请,堂姐那时候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看我母亲这样,也不好意思再强求,就蹦跳着回去了。

    当天晚上刚刚吃完晚饭,我母亲羊水就破了。我母亲大叫着肚子疼,被我奶奶扶到床上躺下,这估算着也到了要生的日子了。于是我奶奶就让我爷爷赶紧去请接生的人。我爷爷也没耽搁,当即披了一件衣服就朝屋外走去。这时候天可是已经完全黑透了。我爷爷拿着一个破旧的手电筒,一路快速地去几公里之外,找一个叫杨应和(音译)的男人,这个人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员。据我爷爷说大概年纪在五十几岁左右。等到了我爷爷接着杨应和来到我家,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将近九点多钟了。杨应和来不及耽搁和客套,直接用我奶奶已经烧好的热水洗了一把脸和手,换了一件接生用的衣服,就来到房里忙活。我奶奶自然是给杨应和当助手,我爷爷就呆在堂屋等着。

    那时候的人都还迷信,我爷爷自然是知道农村世世代代都传下来的一些事情。因为妇女生孩子的时候阳气最低,也就是邪祟最容易入侵的时候。我爷爷就拿着划竹子的弯刀坐到堂屋的门口,划起了竹子。借着这弯刀的杀气来避开那些邪祟。话虽如此,但是需要投胎的正经鬼魂也就没有机会进去了。

    我母亲是怎么也生不下我呀。据我奶奶说,我是头刚刚出一半就被卡住了,那时候也没啥助生机械,只能是接生的人用力来往外扯。把当时的我头皮都给扯伤了。母亲回忆说,当时要在虎口打催生针,一般都是打两针,结果母亲硬是被打了三针。杨应和有着几十年的接生经验,也被给难住了,明明就是顺产,为什么就生不出来呢?后来我奶奶打开房门去灶屋接开水,杨应和扭头看着门口划竹子的爷爷,大声地呵斥道:“你赶紧走开,别挡道!”去灶屋打开水的奶奶也跟着杨应和喊道:“你赶紧走!”我爷爷也不生气,立刻就收拾东西,笑呵呵的去灶屋打水洗手了。

    说来也巧,我爷爷到灶屋打水洗手还没有洗完,就听见杨应和大喊生出来了。我爷爷丢掉水瓢就往接生的屋子跑。结果听到杨应和说:“这孩子怎么不哭呢?”“对呀,这细娃儿为啥子不哭诶?”我奶奶也跟着附和道。来不及思忖,杨应和凭借多年接生的经验,直接拎着我的一只脚倒吊在空中,对着我的屁股就是啪啪啪的两巴掌,果然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下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我母亲看着我哭了出来,也微微的躺在床上晕乎乎的睡了过去。接着就是我奶奶给我擦洗掉身上的血水,杨应和又交代了一些孕妇产后应该注意的事项,吃了一碗开水煮蛋,起身就匆匆告辞。我爷爷打着昏暗的手电,送杨应和到马路边。此时已经是凌晨了。

    一夜无话,直到一个月后,我奶奶才想起问我母亲是不是还能看见那个黑影,我母亲说,自从生完孩子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我奶奶这才想起“仙娘”所说的话,于是又带上鸡蛋和糖去找“仙娘”。“仙娘”一看我奶奶的面容,就知道孩子是顺利出世了。于是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我母亲本身就是怀的女儿,这没错。我曾祖父有四个儿子,我爷爷是老幺,也就是小儿子。大爷爷十七岁跟着老乡去重庆弹棉花赚钱,接过被国民党骗到了军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抓了壮丁。后来同乡的人抽掉了竹子编成的围墙,想要叫我大爷爷一起逃走,结果我大爷爷因为拉肚子没有力气,也就没有逃走。同乡便自己跑了回来。在那之后我大爷爷便与家里人失去了联系。而又因为我的曾祖父不仅是个破落的地主,又是个爱抽大烟的主儿,而且还学过“上下二册”——也就是《鲁班书》的一些法术。干过一些荒唐事,虽说最后报应是自己眼瞎,但是在子孙身上的报应也就是我爷爷应该没有子孙缘。

    但我爷爷奶奶虽然有着小农民气息的可恶感,但是毕竟也是心善之人,在每次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总会给我的曾曾祖父,也就是那个信佛的居士烧一点纸和留一副碗筷祭奠。我的曾曾祖父在阴间不愿意看到我爷爷这一脉绝后,也就用自己在人间修的功德和一些阴间的积蓄,买了一个男鬼来我家投胎。换句话说,我就是那个男鬼投的胎。那个男鬼领了命就来到阳间等待,在我出生前一个月就等在门口。因为是鬼魂,门神自然是不会允许其进入民宅,又因为男鬼有着阴间的文书,门神也不驱赶男鬼,男鬼就日夜在门口等着。一旦我母亲半睡半醒间阳气弱的时候,自然是可以看见这个男鬼的身影。也因为男鬼知道自己投胎成人是一件好事,也就格外保护我母亲。所以我母亲说出生前曾经被摔过一跤,但屁事儿没有,我在肚子里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现在想来也应该是那个门口的男鬼暗中保护所致。

    而在我出生的那晚,为什么那么难生,正是因为我爷爷的弯刀震慑住了男鬼,男鬼进不来,所以也导致我母亲迟迟生不下我。要不然我爷爷为什么撤了刀以后,我母亲立刻就生下了我呢?

    当然,这些都是听大人在我初中的时候说起。我就记下了,我时常在想,我的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会被我的曾曾祖父挑中,来到我家投胎。虽然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穿越时空去和他交谈一番。当然,不是门口的黑影都是这种善良之辈,各位要是能够看见这些东西,自己就可得小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