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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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美人小人险女

    英雄美人小人险女

    冉溥闻言,即使舍不得放开她,现在这个节骨眼也不能再继续下去,松开环住她腰际的大手,捏了捏那挺直的俏鼻梁,“阿芙,我嫉妒你舅舅了。”

    谢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那嫉妒的神情与他的外表真的不符,拉下他的头,抵着他的额头,“现在是你爱计较了,小气的溥郎。”

    冉溥趁机再吻了吻她,然后才放她离开,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地走远,这小丫头还回头朝他看了看,甜甜一笑,然后才快步地离去,他摇摇头笑了笑,说她是小孩子她还不服,在他看来这动作不是小孩子是什么?他正要从那阴影处离开,突然有黑影从眼前掠过,他犀利的眸微眯了眯。

    “找死。”他嘴角冷笑了一下,居然敢动他的女人,身形一闪,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通往司马哀寝宫的路径,谢芙是相当熟了,不过在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也没见着宫娥宦官的影子,原本沉醉在与冉溥柔情当中的美眸渐渐变得清冷起来,警惕着四周景物的变化,然后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起来,只要走过这个转角就是帝王寝宫。

    她感觉到周围有风声传来,对于危险本能的反应,寒毛都直竖起来,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突然感觉到后背寒意越来越重,她立刻把身子往旁边一侧,一把短剑刚好擦肩而过,那行刺的黑衣人身体向前倾了倾。

    “贾太师派你来的吗?”谢芙临危不乱地站着道。

    这话让那人略微愣了愣神,动作一窒,回过神来的时候,谢芙已经走远了一小段距离,黑巾下的面孔冷笑了一声,然后快速的正要追上去,突然一块小石子飞过来,打中他的虎口,力道之大,手中的短剑掉到地上,“咣啷!”一声,极响。

    谢芙听到声音,这才回过头看去,冉溥像从天而降一般与那个黑衣人打斗起来,只见他的动作又狠又辣地地攻向那黑衣人的弱处,黑衣人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看到心上人与人缠斗,开始她还有些紧张,手心都捏出了汗,但看到心上人占了上风,她很快就平静下来。

    只交手三两下,那个黑衣人明显不敌,身上多处被冉溥击伤,冉溥手中的短刃更是在他的要害处划过,眼看势头不妙,他突然从袖子掏出一包粉末朝冉溥撒去,冉溥机警地往后一退,避开了那粉末,而且他也赶紧闭气,因为这一停顿,那名黑衣人趁机逃脱了。

    谢芙急忙冲上前去,掏出帕子在冉溥的身上拍了拍,“有没有事?”

    冉溥抓着她的玉手,“没事,小丫头不用担心,没想到那个贾太师对你怀恨在心,可惜他最后使出下三滥的手段,要不然就能抓到他了。”他收回短刃,因为宫内不许持武器,所以他才会暗藏了一把短刃在身。

    谢芙的目光也瞬间变冷了,“今天因为到宫里来的原因,我没带上暗卫保护,这贾太师在这节骨眼还敢派人在宫里行凶。”

    “小丫头,你的小命现在值钱得很,往后都要带人在身边保护你。”冉溥严肃着脸吩咐了一声,正因为他与她还没有正式的名份,要不然他早私下派人来保护她了。

    谢芙脸红了红,然后才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声道:“知道了,你也别操心了,我比你还要珍惜我自己这条小命。”

    冉溥叹息一声,大手又把她捞在怀里,捧着她的脸亲吻了一会儿,方才握着她左胸下的心房,“你这儿偷走了我的心,小丫头,我还能不珍惜你的小命吗?”

    这种情人间私密的话让谢芙的心房微微一颤,粗犷如他也会说这些话讨女孩子的欢心,感动之余,她突然又狐疑地道,“这话你对多少个女孩子说过?”

    冉溥闻言,笑了笑,逗着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芙捶了捶他的肩膀,噘着嘴道:“爱说不说,看来都是骗我玩的。”她作势转身要走。

    冉溥却从背后抱住她的纤腰,高大的身躯凑在她的耳边道:“小丫头,能让我说这话的只有你一个,你以为世上能有多少个像你一样能打动我心的女人?”

    谢芙的脸上顿时就布满了笑意,仰着头在他怀里,骄傲地抬着下巴道:“算你吧,若你敢骗我,我肯定饶不过你。”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看到她这骄傲的样子,他突然忆起第一次见她的情景,真没想到他与她居然能发展到这一步,“真是小孩子,心眼真小。”嘀咕了一句,看到她噘嘴又想回话,他忙低头堵住她的嘴,这小嘴还是用来接吻更妙,他是越来越喜欢吻她了。

    谢芙靠在他的怀中抓紧那拥着她腰际的手臂,专心致志地回应着他的吻,感觉到那两唇相接处酥酥的,麻麻的,身体也仿佛烧了起来,好长一会儿,他仍舍不得松开这张诱人的红唇。

    无奈,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快去把郡主找来,陛下正发着脾气呢。”有宦官尖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冉溥这才叹息着松开她的唇,大手无摸了一下她有些红肿的唇瓣,在她耳边道:“小丫头,记得要想我。”

    谢芙仍未从那激情中回魂,听到他用这醇厚而又压抑的声音说着话,她的身体又是本能的一颤,茫然地点点头。

    冉溥看到她这情形,更是开怀地笑了笑,然后在那群宦官到来之际,很快地消失在她的身后。

    谢芙这才回过神,回头已经看不到那伟岸的身影,若不是红唇上还残留着刚刚激情的温度,兴许之前那一刻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郡主,终于找到您了。”宦官喜道。

    谢芙这才收回看着远处的目光,回过头来时,已经是平日的面容,道:“舅舅在找我?正好,我也有事要禀报舅舅,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椒房殿里,贾皇后把案上的玉碗朝自家兄长贾太师砸去,“大哥,你这回是不是傻了?居然胆敢在宫里派人行刺那个该死的丫头?”

    贾太师的胖脸上满是狞狰,“你不知道她把阿俦都害成了什么样子?若是把阿俦杀了也还没有这么恶毒,这种可恶至极的女人还留着她做什么?”

    “你要杀她可以在外头,怎么在宫里就动手?现在离起事那天不远了,我干嘛要在这儿装孙子?无非就是韬光养晦,不让别人把目光对准我,可你倒好,嫌我现在的处境还不够尴尬似的。”贾皇后怒道。

    贾太师脸上的红潮更甚,他就是那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要不然也不会趁机在宫里动手,“娘娘放心,此事我已派了最可靠的人去做,那个该死的谢芙一定躲不掉的,不会牵连到娘娘的头上。”

    听到这里,贾皇后又把身旁的物品往贾太师处砸去,好在贾太师闪得快,往旁边避开,这才没有被砸中,“大哥,谢芙那个臭丫头诡计多端,万一你没有得手,光是应付那个臭丫头就够你喝一壶了。”

    “娘娘,行刺的人回来了。”外头的宫娥急忙奔进来禀报。

    贾太师一听,顾不得其他,急忙道:“快点让他进来。”

    贾皇后一看这情形,心里也隐隐有几分期待,谢芙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是巴不得她快点死掉。

    那个黑衣人身上流着血艰难地步了进来,然后才跪在两人面前,“小人有负大人所托,没有得手。”那个男人的手段真毒辣,他越是运功这伤口就越大。

    “你白痴啊?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娃你都杀不了?”贾太师暴跳起来道,现在哪还顾得了礼节?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贾皇后却是反应极快地道,她的小眼睛转了转,今天还要举行宫宴,她好不容易才与那老牝妇争得了这出席的机会,借机告诉世人她皇后贾氏并未输给王太后,现在这白痴是要害她吗?她越想越觉得不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有人禀报,“娘娘,陛下与临川郡主过来了。”

    贾皇后一听,一双小眼睛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家兄长,“大哥,看看你干的好事?”

    “那现在怎么办?”贾太师这回也气不起来了,赶紧问询道。

    贾皇后的小眼睛转了转,然后才想出一条脱身之计,然后才道:“现在大家要脱身就听我的。”

    就要接近那偏殿的谢芙指着血迹朝她那一脸铁青神色的舅舅道:“舅舅,你看,我说他果然藏在椒房殿里吧。”

    司马哀握紧谢芙的手,有些暴烈地道:“该死的皇后,居然还派人来行刺朕的阿芙,朕饶不了她。”

    两人带着人快步冲进那偏殿,突然听到贾皇后用那惊恐的声音道:“你……你要干……什么?”

    然后就是贾太师的声音,“你莫要伤了皇后。”

    谢芙一听这声音,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这舅母的头脑也转得快,果然一进去,就看到那名黑衣刺客手中的短剑正横在贾皇后的肥颈上,他拉着贾皇后往窗户处退去,眼看就要跳窗逃跑。

    贾太师的小眼睛给他暗中使了个眼色,那名黑衣人会意地收剑正要跳窗逃跑,贾太师的嘴角勾了勾,凭他与贾皇后兄妹间的默契,早已知道她吩咐的是什么事,于是突然抽出怀中的匕首捅进了那名黑衣人的背心处。

    黑衣人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贾太师,指着他道:“你……你……”

    贾皇后装作一脸惊恐地冲向司马哀,抓着他的龙袍道:“陛下,臣妾吓死了。”

    司马哀嫌弃地把她推开,“皇后,你别演戏了,以为这种程度的戏也能骗过朕这聪明人?这人分明就是你派来刺杀阿芙的刺客。”

    “陛下,您莫随口胡说,您也亲眼看到,他刚刚要对臣妾不利?”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不虚。”

    收回匕首的贾太师回头与贾皇后一唱一和地道。

    谢芙上前看了看那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刺客,“真巧了,这刺客来杀我,怎么哪儿不躲躲到你的椒房殿来?舅母,你这儿可是距离我被行刺的地方甚远呢,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您这狡辩之词倒是好听。”

    “阿芙,你为何就喜欢纠缠着我不放,我可是你的舅母,上次就说我派人来杀你,这回又是这样说,你到底有完没完?”贾皇后怒声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为何总是死抓着不放?”

    “皇后,你别再惺惺作态,阿芙回府后,您来找朕忏悔,朕居然还傻得给你机会,哼,一而再地对朕的阿芙不利。来人,皇后再继续禁足,今晚的宫宴不用出席了。”司马哀吹胡子瞪眼睛地道,然后死瞪着皇后,又加上一句,“直到你的嫌疑洗清了为止,别再拿着父皇的旨意当令箭。”

    “陛下?”贾皇后急着道,这个白痴居然全部信了谢芙的话。

    谢芙又踱回司马哀的身边,抓着他的衣服道:“舅舅,阿芙怕舅母,还有他,上回他还到大伯父的府中说着威胁阿芙的话,这还不明显了,分明就是他们两人狼狈为奸意图置阿芙于死地。”瞄到贾太师那双小眼睛中的怒火,她又挑了挑眉道:“那天还好有伯父们在场,阿芙才没吓破胆,现在洛阳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他把他儿子被废了的事情都怪到我的头上,天知道那关我什么事?贾俦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若让洛阳城的人来说只怕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仇家那么多,天晓得是谁做的?”

    “贾太师,朕早就看你不惯了,哼,居然威胁阿芙,你好大的狗胆。”司马哀怒道,然后拂了拂衣袖道:“传朕的旨意,贾太师行为不端,同样禁足在府里,静思己过,今晚的宫宴不用出席了。”然后一把拉着谢芙往外走,“宴席就要开始了,阿芙也饿了吧,舅舅带你去吃好吃的。”

    “陛下,你这处置有欠妥当。”贾太师压下心中的怒火道,这白痴,只听一面之词就下判断。

    司马哀怒火上升地眯着眼睛道:“朕是天下之主,朕的话就是圣旨。”

    贾皇后看着谢芙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这该死的小丫头每次打击了她之后都会这样笑着,她迟早要她笑不出来。

    “舅舅,舅母的脸色好可怕,我们快走,快走。”谢芙反过来拉着司马哀往前走,“回头再派人来宣圣旨。”她的眼光越过司马哀看着那对脸如菜色的兄妹,似在说:“大家走着瞧。”

    “阿芙说得对,朕也不耻于与这种人为伍。”司马哀白皙的脸庞上满是不屑地高扬着,这种动作被他做出来非常有气死人的效果。

    贾太师越看谢芙越不顺眼,这个小丫头太嚣张了,想要出去与她再理论一番,贾皇后却一把拉着兄长的肥手,小眼睛冷然地看着那对甥舅逐渐走远。

    “妹妹,你拦着我做甚?你没看到那白痴与那臭丫头得意的嘴脸?我好歹是三公之一,岂能这么容易就被禁足在府里。”

    贾皇后把怒火压下,冷声道:“大哥,别着急,迟早会让他们笑不出来,忍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况且现在风越刮越烈,我就让他们再高兴两天,到时候他们想笑也笑不出来。”

    “妹妹,你不是说还要出席宫宴的吗?之前下的功夫都白废了。”

    “这宴不去也罢,我就在这椒房殿里提早给他们祭奠,大哥,你最近也收敛一点,别太引人注目了,阿俦又不是你惟一的嫡子,废了就废了,还有别的儿子能传宗接代,这口气先忍着。”想了想又吩咐一句,“还有谢芙那个臭丫头,也别派人再去动她,那丫头现在会防得很紧,要她死容易得很,我早就有布署了。”

    贾太师听到妹妹那如蛇般静伏在暗夜不动的神色一眼,这两天为了儿子的事情,他确实有几分不冷静,“妹妹说得对,倒是为兄不对了。”

    这宴席摆在麟德殿,众多的官员都携了妻儿前往,谢芙一早就派了宫娥把谢菱领到席位上,在这种宴席上,她也把自己打量的目光收起来,正襟危坐着。

    袁珏绷着一张俏脸蛋跟在袁氏的身后,她差点就被那宫娥折磨死了,若不是到了太后的寝宫见到自家姑姑正好在座,她这才逃过一劫,但是她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还被谢蔷与谢英两人嘲笑了一番,那气都不知道要撒到哪儿去。

    谢菱看了一眼谢家的众人,按礼起身给大夫人袁氏问安,袁氏只是略微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就是随意地“嗯”了一声坐到席位上。

    谢菱不敢造次,但是也按规矩与谢蔷等人坐在一块,两眼在四周偷瞄着,看到了很多洛阳城出名的美男子,当看到王恺之时,更是停不下来。

    谢英推了谢蔷一把,“阿蔷,王家三郎?”

    谢蔷看得痴迷了,“三郎还是天人之姿,阿英,你说世个还有比三郎更俊美的人吗?”

    不过当众多少女的目光看到王恺身边走着的玉真子的时候,那芳心都碎成了一片片,“暴殄天物”地声音不绝于耳。

    一袭出尘的褐色道袍的玉真子对于这些声音听而不闻,那张美丽的鹅蛋脸上寒霜密布,生人勿近。

    “阿钰,你竟然不喜欢这场合,那你就别来了,在府里呆着不就好了。”王恺道。

    玉真子却冷笑道:“你想借这场合寻机会与阿芙说话?三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我说过不许你扰了阿芙的姻缘。”

    王恺被她说中心事,那张俊美的脸同样也布满了寒意,冷哼一声,“阿钰,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你别以为我王恺就要被你压住,我就是喜欢阿芙,你玉真子管不着。”

    玉真子也学他一般冷哼一声,“三郎,那就试试。”

    两人似乎迈着决战式的步伐朝席位而去,激战的火花一碰就着,不过在别人的眼里似乎又是另一回事。

    “阿蔷,你没戏了,我看玉真子准备吃回头草了,她是太后娘娘宠爱的公主,即使你是我谢氏一族的贵女,这天鹅肉你还真的吃不上。”谢英哀惋地道。

    谢蔷绞了绞绢帕,“这玉真子真是可恶。”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小丫头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澈。“也罢,我只要能欣赏到三郎的天人之姿就好。”

    谢菱听到旁边那两人的说话声及周围少女一片的哀悼声,心里却道:“真是蠢女人,王恺又岂能与七郎相比,七郎才是天上地下最俊美的男人。”

    冉溥带着阿一与萧先生时来的时候,大殿上都安静了下来,有那美男子不屑的侧目着,有众多少女瞠大眼睛看着,眼里的目光不若欣赏王恺时的样子,隐隐有着惋惜之意。

    王恺端着酪浆茗了一小口,斜眼瞄了瞄冉溥那高大的身躯,暗暗思量着。

    他身旁的玉真子却仍是那种打量的目光,阿芙居然喜欢这种男人?若是以前她会不屑一顾,但是看到这男子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沉稳地前进着,朱唇微微一笑,阿芙倒是眼光不错,这种男人比起绣花枕头来说好太多了,尤其是身边这只,绣花枕头中的枕头。

    贤王司马觉却是笑着起身相迎,“冉将军果然来了,这边已经给将军置了席位。”

    冉溥的抚远大将军可是堂堂一品官,席位自是靠近王座,他也有风度地朝司马觉走去,“贤王这么早就来了?”

    司马觉最近虽然为了粮食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但是离他的大业越近他的心情也就越好,“陛下的宴席,我这皇叔怎好珊珊来迟。”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几句后,冉溥这才坐到席位上。

    一旁的俊男美女们这才知道冉溥的身份,于是窃窃私语声慢慢地多了起来。

    “这冉将军长得不错,偏偏习武,看来就是一介武夫,粗鲁得很。”

    “就是啊,可惜了那张好皮相,哪能与天人王三郎相比?”

    “呵呵,我觉得也是,武将终归是武将,怎么样都带着将种的气息?哪能与洛阳城的众家美男子相提并论?”

    “……”

    袁珏听到这些,那双眼睛狠狠地瞪过那些八卦的男女们,手中的秀拳紧握,想要为冉溥说几句辩驳的话,但很快就又吞回肚子中,只能干咬着唇生着闷气。

    谢菱皱眉看了眼冉溥,这人她还记得,当初她还怀疑谢芙与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不过后来见到他与谢芙无往来,她当时就算想要谢芙失贞于此人的想法也不得不胎死腹中,很快就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寻找着桓衡的身影。

    谢芙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那窃窃私语声,俏脸沉了下来,这群人居然在背后如此议论她的爱郎,她那清冷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过,那群人一接触到谢芙的目光,顿时嘴巴就闭上了,这临川郡主可不是一个善茬,有些人甚至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正与贤王司马觉说着话的冉溥微笑地抬头看着她,这小丫头现在散发出来的怒气他离这么远都感觉得到,不就是几句闲言碎语嘛?何必那般在意?他盯着她的俏眸笑着摇了摇头。

    谢芙却回他一个她气不过的眼神,步到那紧挨着王座的席位,她临川郡主的席位例来都是最特殊的,洛阳城的人都知道司马哀这白痴帝王捧在掌心上的明珠是谁?

    玉真子颇有些好笑勾了勾唇角,王恺的神色越见难看。

    谢芙因身份的原因,所以她不笑的时候,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更甚,她挥了挥衣袖,从容优雅淡定地坐了下来,身上绣着的芙蓉花更是衬得她娇美无双。“冉将军到洛阳来可是一路辛苦了,我听闻北地的胡人一听到将军的名号都会闻风丧胆,阿芙甚是钦佩,现得见将军的真颜,实乃阿芙之幸。”她举起案上的酪浆朝冉溥举了举碗。

    这个小丫头居然来这一套,冉溥的心里既感动又觉得甚是好笑,也笑着举碗回敬过去,“临川郡主客气了。”

    谢芙把碗里的酪浆饮干,然后把那虬龙玉碗放下,然后那双清冷的眸子又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群男男女女,“胡人的名号都能半夜吓醒熟睡的婴儿,阿芙想知道,众位是不是又有勇气与之作战呢?”半晌后,她的俏眸又颇为失望地道:“真是可惜,竟无人站出来,可见我洛阳无人矣……”

    “阿芙,若胡人进犯洛阳,三郎也愿驰骋沙场,莫让冉将军误以为我洛阳无人矣。”王恺站起来笑道。

    “三郎是天人,自当站在神台上。”谢芙笑道,可那双眼睛却是越加清冷。

    “呵呵,阿芙说笑了。”王恺自是感觉到她的不悦,“三郎所言句句属实。”

    “临川郡主,一介粗鲁的莽夫又岂能与我洛阳城里才子相提并论?试问冉将军可懂音律?可懂清谈?可懂玄学之道?可懂老庄之学……”站起来的是一个脸上敷有薄粉的郎君,神态颇为高傲。

    冉溥那张刚毅肃杀的脸庞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冷笑着打断了这名粉面郎君的话,“溥与胡人作战,只需懂得手中的剑即可,胡人可不会问那么多。”

    “哼,所以你才是一介粗人。”粉面郎君不屑地下着结论。

    谢芙怒极反笑出来,“柳侍郎倒是慷慨陈词,六艺之中尚有射御之道,可见武道一门也是颇为精深的,剑术之美不亚于音律之美,冉将军,阿芙愿为你奏一曲《广陵散》,还望将军能让阿芙欣赏到何谓剑家的风采,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谢芙的话一出,众人都哗然,临川郡主居然如此维护那个武夫,甚至愿为他伴奏《广陵散》,这可是少有之事,谢芙是洛阳城高傲的士族贵女,她居然纡尊降贵至此?

    王恺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玉碗,颇有些敌对意地看了眼冉溥。

    玉真子却是微微一笑,开腔道:“甚好,我也许久没有听到阿芙演奏了,借此机会正好欣赏一番。”

    这二十五年来,冉溥可以说过得不错,也可以说过得极为艰苦,他从来没有对老天有过抱怨,但也从来没有感激过,不过此刻,他却想要赞美苍天,让他遇到了这个小丫头,眼里的笑意多浓,他心里的感动就有多少,朝谢芙道:“临川郡主的邀约,溥甚荣幸,只是今日进宫未带有随身宝剑。”

    “这有何难?我自当让舅舅赐宝剑于将军。”谢芙笑道。

    谢芙的话音刚落,宦官那特有的嗓音从高处传来,“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的唇枪舌剑都停了下来,一片衣袂摩擦的声音响起,给那两位最高统治者行礼,不过大家的眼光仍有几分好奇,没看到皇后贾氏,那最近的传闻是真的喽,皇后贾氏被禁足在中宫,有些人精原本倒在贾氏一派的,此时眼中的精光一闪,纷纷在心里重新掂量一番。

    司马哀不同于往日,脸上的神情是高傲的、疏离的、威严的,把帝王的姿态都端了出来,若不是了解到他那跳脱的个性,众人都以为这帝王就是一个正常人。

    太后王氏脸上端着慈蔼的笑容,一派圣母的典范,微笑着朝司马哀点了点头。

    司马哀方才道:“众卿平身。”

    至此,众人才起身坐回席位,宴会开始了,众人这才留意到三公当中的贾太师并未到来,纷纷又开始交头接耳,这些事情在他们眼中并不是小事。

    谢芙朝不远处的舅舅行礼道:“舅舅,阿芙有个不情之请。”

    “阿芙快说。”端着帝王的架子没有两分钟的司马哀立刻恢复了平日的神态,催促着这宝贝侄女。

    王太后闻言,这才把看着玉真子的目光转回到谢芙的身上,“阿芙有何话要对阿哀说?”

    “阿芙记得宫中有一宝剑名为步光,先帝曾言,宝剑需赠英雄,只是现今英雄隐迹,故而让宝剑蒙尘,今日阿芙希望舅舅把此剑赐予冉将军,他是抗击胡人的英雄,难道还配不上这把名剑吗?阿芙也愿为将军演奏一曲《广陵散》助兴。”谢芙道。

    “准奏,阿芙说得好,宝剑赠英雄,抚远大将军听旨,朕现赐你宝剑……”司马哀突然不记得侄女说的是什么剑来着,于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谢芙。

    谢芙笑着小声提醒了一句,“步光。”

    “步光。”司马哀又大声道。

    王太后的目光却在谢芙与冉溥的身上看了看,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对于谢芙,她现在是越来越重视,那双略为怀疑的目光很快就闪过了。

    真是爱计较的小丫头,冉溥心底笑了笑,稳健地上前接受帝王的赏赐,既然这小丫头要计较,那他还是随她的意吧。

    下方的桓衡脸色难看起来,谢芙是他的未婚妻,现在居然当众给另一个男人如此礼遇,眼里哪还有他这个未婚夫?他眼中有着怒火,紧紧地盯着冉溥接过司马哀火速命人找来的步光剑。

    “臣谢陛下的赏赐。”冉溥朗声道。

    桓衡的父亲看着身旁的儿子道:“七郎,你与谢芙到底搞什么?她这样做,眼里还有我们桓家?”

    “父亲息怒,他日大事得成,自然就会休了她让她一死以洗今日之耻辱。”桓衡捏紧拳头一脸阴狠地道。

    谢芙对于桓家的怒火视若无睹,高声道:“拿琴来。”

    宫娥很快就把名琴搬来,按谢芙的吩咐摆到了殿外的菊花台中,谢芙见状,笑着道:“此时正是菊花开放的季节,阿芙还是借太后娘娘的菊花来当背景,娘娘允否?”

    王太后悠闲道:“哀家很久没有看到这种热闹了,阿芙喜欢这菊花台,尽管用去。”

    谢芙这才起身朝殿外而去,“宴席开始之初,就让我为大家助助兴吧,冉将军,请。”她走近冉溥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冉溥手持步光剑笑看她有些调皮的眼神,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吻个够,“临川郡主,请。”

    一刚一柔笑着缓步走出这大殿,往殿外的菊花台而去,司马哀一马当先地也跟着出去,“朕要去听阿芙奏曲。”

    王太后也笑着起身跟在帝王之后,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往前而去。

    麟德殿前面的菊花台被那无数的宫灯照得光亮不已,恍若白昼一般,金黄的菊花开得灿烂不已。

    谢芙绣有芙蓉花的广袖轻轻一挥,端坐在那席上,案前摆着名琴,点着熏香。

    冉溥站在场中央,把那步光剑缓缓地拔出来,顿时剑气逼人,寒光四射,伸出两指抚着剑身,这把剑的名气他听闻过,近代有名的名剑,乃先前的帝王命人所铸,所以一直是宫中的藏品。

    果然是一把好剑,不过欧阳一族所铸之剑也不会比此剑差。

    两人的目光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谢芙姿态悠闲地轻抬玉手按在了琴弦之上,第一个音符流出来,冉溥手中的宝剑斜斜一刺。

    谢芙手中的手指一挑一捻,那浩然之气就从中流露出来,尤其是她现在的芙蓉脸上神情凝重,把那琴音中的悲壮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把自身已经融入曲调之中。

    如果单是谢芙的琴音已经就够人赞叹的,但是现在却配上冉溥的剑击之术,两相一结合,实乃天配之合。

    冉溥的剑意浩气长存,当那步光剑闪着寒光从菊花丛中飞过之时,他们仿佛看到了“纷繁灿烂、金戈纵横”之意,他的剑随着她的琴音一缓一急,长剑中的不屈、宁死抗争之意流泄了出来。

    他沉在了回忆与琴音当中,音律与剑术的完美结合,她心无旁骛地演奏着,把全身心都沉浸在其中,想到那场即将到来的对决,她的琴音更是激昂。

    众人都看得痴呆了,之前笑冉溥只是一介粗人的柳侍郎脸上不禁有羞愧之意,若冉溥不懂音律,又岂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英雄美人当如是。”有人痴痴地喊了出来。

    众人听闻,心里纷纷有此想法,英雄美人不正是这样吗?

    随着谢芙最后的一个琴音落下,冉溥飞身在菊花之上横切一剑,菊花的花瓣纷飞,更添几分诗意与肃杀之意,回身落下,谢芙的音调正好在此停下。

    菊花台上的两人没动,众人也没动,他们仿佛还沉浸在那乐声当中,还看到冉溥与胡人厮杀的场面。

    “妙极,妙极。”司马哀是第一个回神的人,拍着手掌道,“阿芙的琴音甚好,抚远大将军的剑术也甚好。”

    收剑回鞘的冉溥给人的感觉越发的高大,此时哪里还有人笑他只是一介武夫。他含笑地看了一眼那印在心头的红颜,似在问:“还满意吗?”为了她,他才不介意表演一场的,若换成了是其他人,他才不会对那些个眼光短浅之人有过多的理会。

    谢芙微微一笑,然后才缓步走向他,真想吻他的脸庞给他奖励。

    袁珏看着这一幕,心里既有别人对冉溥改观的喜悦又有对谢芙的嫉妒,她凭什么靠得她心上人那么近,真真可恶的女郎。

    谢菱的眼中却闪着一丝似了悟的目光,喃道:“原来她喜欢的人是他。”

    袁珏刚好听闻这句话,于是拉过谢菱,“你刚刚说了什么?”

    谢菱看了一眼这个大伯母宠爱的侄女儿,又瞄了一眼那与冉溥缓缓朝众人而来的谢芙一眼,凑近袁珏道:“你真的想知道?”

    袁珏道:“阿菱有话何不直说?”

    谢菱看出了袁珏眼中的爱意,于是笑得更为灿烂,指着谢芙小声道:“我说我阿姐喜欢的人是冉将军,阿珏不知道吧,她其实与冉将军颇有交情。”

    袁珏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青了,“你可别瞎说?”

    “傻子都看得出来。”

    “她不是有桓七郎了吗?”

    “哼!”谢菱哼了一声,七郎是她的,只是她不好讲出来,不再搭理这个说话不讨她喜欢的袁珏。

    袁珏也冷哼了一声,同时拂袖而去,不过她现在看向谢芙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她的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现在看谢芙与冉溥的互动她渐渐地看出了些许端倪,怪不得她不肯帮她,这个可恶的女人,有桓衡这未婚夫,还要勾引冉将军?

    司马哀一把拉过侄女,“阿芙今天辛苦了,走,我们进殿去。”

    帝王的动作一出,众人又开始移师回大殿之内,长案上早已摆满了酒菜,顿时大殿之内酒香四溢。

    冉溥的身影在众人的眼中不再似先前,那飞身在菊花之上的剑影给了他们极深的印象,没有人再对他窃窃私语。

    王恺看了眼冉溥,心底开始思量起来。

    谢芙回到席位,笑看向柳侍郎,“不知柳侍郎是否还坚持己见。”

    柳侍郎站起来,举起酒杯向冉溥,“冉将军,在下才疏学浅,目光短浅,在此向将军致谦。”说完,干下杯中的美酒,像他这般的美男子突然多了几分豪气。

    冉溥也举起酒杯干下杯中物,然后一亮酒杯,两人倒是笑着各自回座。他的目光这才又看向谢芙,只见小丫头脸上笑眯眯的,显示着她的好心情,看着这张俏脸蛋,他又一次叹息着场合不对。

    谢芙调皮地朝他笑了笑,那个该死的男人侮辱他,想让她视而不见,那是不可能的。

    紧盯着两人看的袁珏都要把手中的帕子绞碎了,那眼神中分明是有着奸情。

    舞姬跳起了胡舞,宴会的气氛一时到达最高潮。

    谢芙与司马哀聊了几句,然后那清冷的目光才看向了谢菱与桓衡,她回头朝汤妪看了一眼,汤妪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桓衡喝着闷酒,今天他的脸面真的是丢光了,很多与他相熟的人看他的时候多了几分鄙夷的样子,仿佛在说像他这等俗物如何配得上谢芙那美人,美人自是要英雄才能相衬,那冉将军比他好太多了,这样的目光让他的心情如何好得起来?

    汤妪凑近桓衡,小声地说了一句。

    桓衡方才酒醒了几分,“阿芙真的这么说?”

    “我何须骗郎君,郡主说了,这是她给你的最后机会,至于你是否能让郡主回心转意,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汤妪站起了身离去。

    桓衡睁着那双桃花眼看了看高台上的谢芙,只见她微笑着朝他点点头,他这才心花怒放起来,急忙起身连向父亲告罪一声也没有,就溜出了大殿。

    谢芙看到桓衡出去了之后,冷笑一声,方才起身朝谢菱所在的谢氏一族的席位而去,与袁氏说了几句之后,方才看向谢菱,“阿姐今晚顾不上阿菱,阿菱可要听大伯母的话,莫丢了爹爹的颜面。”

    谢菱道:“阿姐放心。”

    谢芙接过侍女递上来的酒杯,凑近谢菱的耳边道:“阿菱,这酒可是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你也知道因为胡人的原因,这葡萄酒越来越稀少,舅舅赏了我半壶,我特意给阿菱端来一杯,我们可是亲姐妹,有好东西阿姐可要与你分享。”

    谢菱有些惊喜地看了眼这红红的酒液,早些年胡人没有那么猖獗的时候,这酒也还不是什么稀罕货,可现在却是不多,她挺喜欢这种带点酸味的酒气,尤其是谢芙说话时还有酒香冒出,于是欣喜地接过,“阿姐真好。”凑在唇上喝了起来。

    谢芙又凑到她耳边道:“莫让阿蔷等人知道了,要不然她们又要怪我偏心。”

    谢菱点点头。

    袁珏的目光突然朝谢芙看去,“阿芙,今晚可是大大的出风头了。”

    谢芙一看到袁珏的脸,就记起了这女人打她男人的主意,顿时就有些怒气,嘴色勾了勾,“出风头的事情我岂能及得上阿珏。”

    “阿芙,你这话是何意?”袁珏看了眼姑姑等人正与别人攀谈,就连谢蔷与谢英也与其他人说话,顾不上看向这里,于是脸上的怒气是藏也藏不住。“你已经有了未婚夫,居然还觊觎别的男人,你知羞不知?”

    谢芙也凑近她,笑着在她耳边道:“听说有些人追男人都追上门了,阿珏,那人是不是你?你说谁才该是知羞的那个人?”

    袁珏的脸色一变,她私下里制造与冉溥相识机会的事情知道的人甚少,她是如何得知的?“阿芙,你莫乱说话。”这些事她连姑姑也未告知,于是,两眼往周围瞄了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芙看到她有些紧张的神色,冷笑着回了一句。

    “你!”袁珏怒道。

    “你们俩在聊什么?”袁氏转头看到谢芙,一脸笑意地问。

    谢芙斜瞄了一眼袁珏的神色,一派悠闲地道:“没什么,只是在讨论某个问题,大伯母,阿芙今晚还没有与伯母说过话呢。”她凑上前,挨近袁氏道。

    袁氏笑着一把揽住她,不疑有他地道:“你这孩子,今晚倒是大大地出了风头,你大伯父还夸你来着,说你琴弹得好,给谢家长了脸面。”

    谢芙谦逊地回了一句。

    袁珏看着这一幕,扭头坐在一旁生着闷气,这谢芙实在太不要脸了,不行,她要让姑姑抓紧时间为她作主。

    谢菱喝着杯中物,渐渐有些醉意,她又往桓衡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看到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他果然不在了,“七郎去哪了?”她低喃了一声。

    没有看到桓衡,她心里又是一急,想要起身去寻,但又怕太打眼,正干着急之时,有一名身着侍卫服的侍卫走近她,递给她一张纸条,说是桓衡递给她的。

    她忙接过,悄然打开一看,桓衡约她到旁边的一间小房间相聚,她又再三看了看,是桓衡的笔迹没错,心里就是一喜,七郎终于肯听她解释了,只是她该如何出去呢?看到谢芙向她走来,她想溜也不容易,于是道:“阿姐,我想去趟更衣室。”

    “可是不舒服?我让侍女扶你去。”谢芙关怀地道。

    “不是,我觉得屋子有些闷,想出去走走,顺便去趟更衣室。”谢菱确实觉得这大殿内有些闷热,用手扇扇风道。

    “那阿菱小心些,莫要久呆,早些回来。”谢芙吩咐道。

    谢菱一听大喜,然后急忙提裙溜出去,忽视了谢芙眼中的嘲讽之意。

    桓衡在这小房间内等得有些不耐烦,扯了扯身上的衣物,谢芙到底什么时候才到?约他到这地方来幽会,可她自己却半天也不现身,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别的,他觉得心头有火似要烧起来。

    听到门响声,他急忙起身,“阿芙,你终于来了?”他伸手握住来人的玉手,欣喜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听我解释的。”

    “七郎,是我。”谢菱眼有些酸地道,他就只记挂着谢芙吗?

    桓衡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们俩的事不能让人知道,你偏不听?”

    “七郎,不是你约我来的吗?”谢菱委屈地道。

    “见鬼,我什么时候约过你。”桓衡怒道。

    谢菱看到他那厌恶的表情,心里更显委屈,明明约了她来,却是为了要骂她。

    “好了,别哭了,你快点回去吧,别耽误了我的正事。”桓衡觉得体内的热气往上涌,想要推谢菱离去。

    可是当他的手碰到谢菱的身上之时,就像那鱼儿接触到水一般,不想收回来,那推她出去的动作改而揽紧她的腰。

    谢菱也觉得体内发热,他的拥抱让她觉得好过了不少,两手也反抱住他,“嗯……”轻哼了一声。

    “阿菱?”桓衡的声音有些发颤。

    “七郎,我热。”谢菱觉得神志开始不清。

    听到她那软哝的声音,桓衡感觉到更热了,于是更加揽紧她的细腰,低头就吻了上去,手更是往她的怀中而去。

    谢菱的理智渐渐地消失了,随着那把火的燃烧,而且面前之人是她心爱的人,她的眼中只有他,于是玉手伸过去拉开他的腰带。

    干柴烈火的两人顿时就燃烧了起来。

    这间斗室被人拉开了门,来人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阿菱、七郎,你们在干什么?”谢芙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突然听到谢芙的声音,两人俱是一震,桓衡回头一脸震惊地看向谢芙,再回头看了眼身下的谢菱,他怎么会糊涂地就在这场合与谢菱发生关系?

    “阿芙,你听我说?”桓衡冲上前去欲抓住谢芙的手解释,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谢芙,而忽视了其他人。

    谢芙别开头不去看他的丑态,然后躲到袁氏的身后,谢蔷与谢英也急忙捂住双眼。

    “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找件衣服穿上,这里还有未出阁的闺女。”袁氏那严肃的脸上满是怒火,“你们俩居然躲在这里干那苟且之事。”

    桓衡这才记得自己未着寸褛,急忙抓起外衣穿在身上。

    “啊……阿姐……”谢菱这才从情意当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到一群人,而自己仍光着身子躺在毛毯上,又惊叫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抓着一旁的外衣急忙遮掩着身上的风光,那张小脸蛋瞬间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