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个莽汉
姚献忠比贾君大一岁，在警校的时候是公认的校草和校花，不过他们两个并没有太多交集，听贾先令的讲座也是同室不同桌，登台授奖也是左右分开。有好事者愿意撮合他们，可他们却一心只为提升自己，并没有其他感情。
贾先令最初注意到姚献忠时是那场讲座，那时已过深秋，天气转冷可是暖气还没开，讲室里人并不多，在开讲前最后一刻他冲进来，全身被汗水浸透，头发刚冲完凉水，脑袋还在呼呼冒热气。开始对这冒失鬼印象很糟糕，旁推侧引的请这位同学离开，可他双眼充满对于学识的渴望。
在案列分析时贾先令将“不可能案件”让大家分析，得到的答案千奇百怪。由于随身带纸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撕了广告纸在上面涂写，最后被点名时坦诚这案件不可能发生，这两个人都有嫌疑，但真凶肯定另有他人。
或许在场的并不知情，这不可能案件的原型就是萧氏叔侄案，由于年代关系仅有的证据无法定性，但因为破案急切仍然将他们定罪量刑。真凶不久后病逝，可他们却在牢狱中度过二十年。各位都是未来的警界新秀，如果这是毕业考，很遗憾，你们都没通过……
眼前的姚献忠相比警校里已经成长不少，即使警校里是佼佼者，出来也只能论资排辈。本以为师徒相聚可以聊很多，贾先令只是吩咐姚献忠：现在行动只能揪出苍蝇头，再抓老虎就很难。
“您说的该不会是……”
贾先令轻咳一声：“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免得影响你判断，下班后老地方见。”
姚献忠点点头快速往嘴里扒饭。
完美生活无烟烤肉馆，价格偏贵，肉质上乘在宜城小有名气。平时六点刚过就已经排号，周末人更多。烤肉店姚献忠很少去的，看到明火在灼烧肉片就会觉得很不愉快。
姚献忠往里面挤，贾先令已经占好位置向他挥手。他看到桌上还有两双碗筷问：“还有谁来？”
贾先令眯起眼睛，看着远处两个大块头。年纪大的叫陈伟，退休返聘的老法医。另外一名叫刘向将，退伍军人。
陈伟在拿尸检报告时能见上几面，据说很胆小，有被害妄想症。刘向将只是听老师说起，习惯叫他“大将”，即使退伍也处跑，这次难得闲下来。相互介绍后各自入座，觥筹交错后姚献忠渐渐和他们熟络，自嘲这个后方副队长当的有多悲催，还不如一线排头兵。
刘向将连连赞同：“一线永远是革命的最前线，年纪轻轻应该在一线多多拼搏，拼不动了再当个队长指挥。那么年轻的队长谁会服啊！哈哈！”
“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贾先令给刘向将夹上大片肉，兹兹冒油，焦香四溢。
陈伟推推眼镜：“小姚在局里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技术过硬还肯吃苦，是不可多得的生力军，现在年轻人很少这样啦。我也想拼一拼，可惜老啦。”
“老陈就别取笑我啦，来来，吃肉。”
刘向将想说两句被嘴里却满是烤肉，呜呜呀呀乱说一通。
贾先令醉眼朦胧，将他们聚拢，压低声音说：“局里传小姚当副队是托我的关系，是的，就是我。一方面希望小姚快点成长，另一方面我怀疑局里有内鬼，而且和荣盛有关联，想利用小姚将他找出来。万人屠杀案，肯定不是这几个替死鬼能干得出来的，刑侦二老的死也一样。
”
听到这里，大家酒醒大半，刘向将将大片肉咽下去，张大嘴惊讶的看着他。姚献忠也猜出是谁，就是不敢去想。陈伟用手抵住松动的镜框，生怕知道真相后眼镜会掉下来。
“刑警队长顾青。”
刘向将挥动熊掌般厚实的手，摇头道：“不可能，这小子我见过。人是傻了点但是作风很正，不会做这种事。”
姚献忠的怀疑被证实，可是本以为他是破案心切怎么会和荣盛有关？
陈伟皱起眉头思索一番：“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对不对，不过最近几年太平间老是出问题，似乎有人来过，我有没法追究。我的工作只对验尸报告负责，只能证实当前验证的准确性。”
贾先令冷笑三声：“大将，你几年没看见顾青了？”
“六年？哦不，七年。”刘向将自己也不确定多久没见过他。
“七年，那时候我还在局里。”贾先令眼里闪出锐利的光芒，“你们还记得七年前荣盛内斗吧。死亡人数有万人，即使有家属也不同意安葬。他们的怨念幻化成猫脸老太四处作乱，后来老市长请风水先生指点，在万人坑上盖起反八卦楼镇压亡魂。猫脸老太被限制，但是谁敢进入楼内的必死无疑。”
刘向将摇摇头：“这都是坊间传闻，吓唬平头百姓用的。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八个楼逛个遍。想当年……”在酒精推动下刘向将兴奋异常，将西沙战争中辉煌事迹说了个遍，老一辈的人或许还知道，年轻一代对受到神剧影响基本留在“抗日”阶段。
“咳！”贾先令重重咳嗽，打断刘向将的话。刘向将正在兴头，突然煞车有点不开心，连连抱怨。贾先令继续说：“传闻和谣言不同，传闻为什么会存在？因为有一定的真实性，只是在不断相传时渐渐失真。你们该知道，七年前，也就是荣盛内部重整的时候顾青无故失踪了整整两礼拜，回来还接受处分。而且他从来不去食堂吃饭了，而且从来不去厕所。这点小姚可以证实。”
刘向将笑道：“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
姚献忠点点头：“我只是奇怪，莫非他有难以启齿的隐疾？”
陈伟眼睛里发出奇怪的光，似乎对隐疾很感兴趣，想要好好研究一番。
贾先令没有急于表态，话锋转到顾青抓到的两个嫌疑人上，他们有几个共通点：失踪、绝食、不上厕所、还活蹦乱跳的，都和荣盛有关联。
刘向将翻转着炉子上的烤肉，表示对于判死刑的和俘虏一样，绝食很正常，也许关押后想开，吃回本也不一定。
“陈伟，尸检报告带了没有？”
本来俞霜菲验尸时就觉得奇怪，看似致命伤来自胸口，可是心脏和肺脏已经部分纤维化。口腔，鼻腔有种特殊的生物酶，细胞在这种酶下仍然具有活性，不过很快在变性。在脑中发现大量活的寄生虫，肌肉中也有发现。
陈伟黑着脸说：“带了，我可事先声明啊。存档的报告结论完全是顾青找人代写的，尸体转运手续我也没同意签字。如果给我时间肯定能查出来，你们要翻案可别牵连我啊，我可是准备享清福的人，同意返聘只是找点事情做。”
“知道知道，我们啥关系！快点交出来，我先一饮而尽。”贾先令仰起头，一杯酒下肚。
陈伟从大衣夹层中掏出没写完验尸报告。贾先令审阅后确实奇怪，俞霜菲年级轻轻的人就患有心肺纤维化的老年病，如果是“百草枯”，只会让肺纤维化。究竟是为什么？还有大量的寄生虫，如果长期生食肉类可能感染。还有种未知生物酶。刑侦二老的下半身是拼凑的，属于另外两具尸体，同样也有这种生物酶，但是没有寄生虫，很干净。
疑似罗守柱和张雷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还在等家属前来dna核实。身上的损伤用整整一页纸描述，死因都是头部受外力牵拉至脱离而死。
“这些违规足够让顾青停职查办，如果涉及证据链造假，毫无疑问会遭到处分。光速破案就是为了掩盖幕后真凶，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何会冒如此高的风险。”
听完贾先令的话都大家都点点头，姚献忠说此案必定和荣盛有关系，因为在他们进入废楼前就有个叫“阳春白雪”的神秘人撒重金让他们终止探险。经过调查，“阳春白雪”就是龙三，她是荣盛的调酒师。她不惜重金阻止他们进废楼肯定知道进废楼会必死无疑，我觉得要从她调查入手，而且一个调酒师会有如此大手笔肯定不简单。
说干就干，在买单时贾先令和刘向将都对陈伟不怀好意的笑着，陈伟一脸忧伤的打开钱包，将百元大钞一张张抽出来，满是不舍：“都一把年纪了还吃烤肉，下次喝喝茶就好了。”
既要调查顾青又不能让他知道最直接的是跨过公安局直接用检察院，贾先令有十足把握，但是不排除荣盛向顾青“通气”的可能，所以还得伪装。
东四道街华灯纵横，光彩飞扬。醉意使这片淫靡之地萌生出虚幻的美感。四人带着酒气步入仙境酒吧，刘向将冲酒保喊，大叫让龙三快点出来！龙三呢！我们要找龙三！
仙境酒吧环境唯美，暗的幽，明的艳，勾勒的恰当好处，悠扬抒情的乐曲时不时在拨弄人的心弦，可是美好的一切被四个莽汉扰乱了。
龙三皱皱眉，指尖停在琴键上久久没有落下，心境被打破，兴致全无。她让保安将他们四人轰出去，向全场客人微微致歉后款款离场。在座的都是商界精英和名门望族，他们看着四个莽汉眼里充满鄙视。要知道能听龙三的曲子是多么不容易，完全凭她兴致，重金都买不到。
贾先令最初注意到姚献忠时是那场讲座，那时已过深秋，天气转冷可是暖气还没开，讲室里人并不多，在开讲前最后一刻他冲进来，全身被汗水浸透，头发刚冲完凉水，脑袋还在呼呼冒热气。开始对这冒失鬼印象很糟糕，旁推侧引的请这位同学离开，可他双眼充满对于学识的渴望。
在案列分析时贾先令将“不可能案件”让大家分析，得到的答案千奇百怪。由于随身带纸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撕了广告纸在上面涂写，最后被点名时坦诚这案件不可能发生，这两个人都有嫌疑，但真凶肯定另有他人。
或许在场的并不知情，这不可能案件的原型就是萧氏叔侄案，由于年代关系仅有的证据无法定性，但因为破案急切仍然将他们定罪量刑。真凶不久后病逝，可他们却在牢狱中度过二十年。各位都是未来的警界新秀，如果这是毕业考，很遗憾，你们都没通过……
眼前的姚献忠相比警校里已经成长不少，即使警校里是佼佼者，出来也只能论资排辈。本以为师徒相聚可以聊很多，贾先令只是吩咐姚献忠：现在行动只能揪出苍蝇头，再抓老虎就很难。
“您说的该不会是……”
贾先令轻咳一声：“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免得影响你判断，下班后老地方见。”
姚献忠点点头快速往嘴里扒饭。
完美生活无烟烤肉馆，价格偏贵，肉质上乘在宜城小有名气。平时六点刚过就已经排号，周末人更多。烤肉店姚献忠很少去的，看到明火在灼烧肉片就会觉得很不愉快。
姚献忠往里面挤，贾先令已经占好位置向他挥手。他看到桌上还有两双碗筷问：“还有谁来？”
贾先令眯起眼睛，看着远处两个大块头。年纪大的叫陈伟，退休返聘的老法医。另外一名叫刘向将，退伍军人。
陈伟在拿尸检报告时能见上几面，据说很胆小，有被害妄想症。刘向将只是听老师说起，习惯叫他“大将”，即使退伍也处跑，这次难得闲下来。相互介绍后各自入座，觥筹交错后姚献忠渐渐和他们熟络，自嘲这个后方副队长当的有多悲催，还不如一线排头兵。
刘向将连连赞同：“一线永远是革命的最前线，年纪轻轻应该在一线多多拼搏，拼不动了再当个队长指挥。那么年轻的队长谁会服啊！哈哈！”
“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贾先令给刘向将夹上大片肉，兹兹冒油，焦香四溢。
陈伟推推眼镜：“小姚在局里的口碑还是不错的，技术过硬还肯吃苦，是不可多得的生力军，现在年轻人很少这样啦。我也想拼一拼，可惜老啦。”
“老陈就别取笑我啦，来来，吃肉。”
刘向将想说两句被嘴里却满是烤肉，呜呜呀呀乱说一通。
贾先令醉眼朦胧，将他们聚拢，压低声音说：“局里传小姚当副队是托我的关系，是的，就是我。一方面希望小姚快点成长，另一方面我怀疑局里有内鬼，而且和荣盛有关联，想利用小姚将他找出来。万人屠杀案，肯定不是这几个替死鬼能干得出来的，刑侦二老的死也一样。
”
听到这里，大家酒醒大半，刘向将将大片肉咽下去，张大嘴惊讶的看着他。姚献忠也猜出是谁，就是不敢去想。陈伟用手抵住松动的镜框，生怕知道真相后眼镜会掉下来。
“刑警队长顾青。”
刘向将挥动熊掌般厚实的手，摇头道：“不可能，这小子我见过。人是傻了点但是作风很正，不会做这种事。”
姚献忠的怀疑被证实，可是本以为他是破案心切怎么会和荣盛有关？
陈伟皱起眉头思索一番：“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对不对，不过最近几年太平间老是出问题，似乎有人来过，我有没法追究。我的工作只对验尸报告负责，只能证实当前验证的准确性。”
贾先令冷笑三声：“大将，你几年没看见顾青了？”
“六年？哦不，七年。”刘向将自己也不确定多久没见过他。
“七年，那时候我还在局里。”贾先令眼里闪出锐利的光芒，“你们还记得七年前荣盛内斗吧。死亡人数有万人，即使有家属也不同意安葬。他们的怨念幻化成猫脸老太四处作乱，后来老市长请风水先生指点，在万人坑上盖起反八卦楼镇压亡魂。猫脸老太被限制，但是谁敢进入楼内的必死无疑。”
刘向将摇摇头：“这都是坊间传闻，吓唬平头百姓用的。信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八个楼逛个遍。想当年……”在酒精推动下刘向将兴奋异常，将西沙战争中辉煌事迹说了个遍，老一辈的人或许还知道，年轻一代对受到神剧影响基本留在“抗日”阶段。
“咳！”贾先令重重咳嗽，打断刘向将的话。刘向将正在兴头，突然煞车有点不开心，连连抱怨。贾先令继续说：“传闻和谣言不同，传闻为什么会存在？因为有一定的真实性，只是在不断相传时渐渐失真。你们该知道，七年前，也就是荣盛内部重整的时候顾青无故失踪了整整两礼拜，回来还接受处分。而且他从来不去食堂吃饭了，而且从来不去厕所。这点小姚可以证实。”
刘向将笑道：“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
姚献忠点点头：“我只是奇怪，莫非他有难以启齿的隐疾？”
陈伟眼睛里发出奇怪的光，似乎对隐疾很感兴趣，想要好好研究一番。
贾先令没有急于表态，话锋转到顾青抓到的两个嫌疑人上，他们有几个共通点：失踪、绝食、不上厕所、还活蹦乱跳的，都和荣盛有关联。
刘向将翻转着炉子上的烤肉，表示对于判死刑的和俘虏一样，绝食很正常，也许关押后想开，吃回本也不一定。
“陈伟，尸检报告带了没有？”
本来俞霜菲验尸时就觉得奇怪，看似致命伤来自胸口，可是心脏和肺脏已经部分纤维化。口腔，鼻腔有种特殊的生物酶，细胞在这种酶下仍然具有活性，不过很快在变性。在脑中发现大量活的寄生虫，肌肉中也有发现。
陈伟黑着脸说：“带了，我可事先声明啊。存档的报告结论完全是顾青找人代写的，尸体转运手续我也没同意签字。如果给我时间肯定能查出来，你们要翻案可别牵连我啊，我可是准备享清福的人，同意返聘只是找点事情做。”
“知道知道，我们啥关系！快点交出来，我先一饮而尽。”贾先令仰起头，一杯酒下肚。
陈伟从大衣夹层中掏出没写完验尸报告。贾先令审阅后确实奇怪，俞霜菲年级轻轻的人就患有心肺纤维化的老年病，如果是“百草枯”，只会让肺纤维化。究竟是为什么？还有大量的寄生虫，如果长期生食肉类可能感染。还有种未知生物酶。刑侦二老的下半身是拼凑的，属于另外两具尸体，同样也有这种生物酶，但是没有寄生虫，很干净。
疑似罗守柱和张雷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还在等家属前来dna核实。身上的损伤用整整一页纸描述，死因都是头部受外力牵拉至脱离而死。
“这些违规足够让顾青停职查办，如果涉及证据链造假，毫无疑问会遭到处分。光速破案就是为了掩盖幕后真凶，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何会冒如此高的风险。”
听完贾先令的话都大家都点点头，姚献忠说此案必定和荣盛有关系，因为在他们进入废楼前就有个叫“阳春白雪”的神秘人撒重金让他们终止探险。经过调查，“阳春白雪”就是龙三，她是荣盛的调酒师。她不惜重金阻止他们进废楼肯定知道进废楼会必死无疑，我觉得要从她调查入手，而且一个调酒师会有如此大手笔肯定不简单。
说干就干，在买单时贾先令和刘向将都对陈伟不怀好意的笑着，陈伟一脸忧伤的打开钱包，将百元大钞一张张抽出来，满是不舍：“都一把年纪了还吃烤肉，下次喝喝茶就好了。”
既要调查顾青又不能让他知道最直接的是跨过公安局直接用检察院，贾先令有十足把握，但是不排除荣盛向顾青“通气”的可能，所以还得伪装。
东四道街华灯纵横，光彩飞扬。醉意使这片淫靡之地萌生出虚幻的美感。四人带着酒气步入仙境酒吧，刘向将冲酒保喊，大叫让龙三快点出来！龙三呢！我们要找龙三！
仙境酒吧环境唯美，暗的幽，明的艳，勾勒的恰当好处，悠扬抒情的乐曲时不时在拨弄人的心弦，可是美好的一切被四个莽汉扰乱了。
龙三皱皱眉，指尖停在琴键上久久没有落下，心境被打破，兴致全无。她让保安将他们四人轰出去，向全场客人微微致歉后款款离场。在座的都是商界精英和名门望族，他们看着四个莽汉眼里充满鄙视。要知道能听龙三的曲子是多么不容易，完全凭她兴致，重金都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