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雪夜谋杀2
“我肚子饿了”
李成国躺在座椅上，转过脸看我，我揉了揉眼睛，从我带的塑料袋里找了会，馒头渣都不剩了。
“我出去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面、饭都行。”李成国手胳膊搭在眼睛上。
我站起身，看了看李成国的吊水瓶，还剩下一大瓶。我抬头看着墙上的钟，11点30，拉开门准备出去。
“你去哪里买？”
“街上看看，如果有开着的店给你带回来。”
他应着了，我下楼开卡车，棉袄给李国成穿上了，我只穿了一件毛衣，雪堆在窗玻璃上，我用衣袖掸了掸，开车了。卫生所离街上并不远，开了有十来分钟。一排店全部都关上，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上冷清萧瑟，寒风里我开到了底，最后还要一家羊肉汤店开着。
一个棚子搭着，还有三个人坐在那里吃饭，老板娘蹲在地上刷盘子了。
“还有吃的吗？”
老板娘朝我摆手，“没了，羊肉汤没了。”
“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也没有了，要打烊回去了。”
我听着有点犯难，这大半夜什么吃的都没了，只能回去告诉李成国，让他饿一夜就过去了。
我准备走，瞟到坐在桌子上吃饭的人，狼吞虎咽的，却是捞浮尸的吴国中。
他也看到我了，狠噎一口饭，着急朝我招手，“兄弟，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身上脏，一件棉袄外面套了一件淡绿色的工作服，脸上不知道怎么搞得都是脏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要饭的。
“有点事耽搁了，准备明天就走了，你怎么这半夜还在外面？”
“别提了，今天发生了好些事情，我都忙死了。”他脸上都是疲惫，两只眼睛眨巴眨巴感觉想睡觉。
“发生了什么吗？”
吴国中边叹气边摇头，“昨天晚上火葬场着火了。”
“怎么会着火？”
“线路老化，起了火，幸好当时没什么人，只是死了那个停尸房的那个孩子，当时应该是腿脚不好，没跑掉，熏死在里面的。”
我也有些惊讶，昨天才见过那个小瘸子，昨天也死了。
吴国中脸上都是可惜，我问着，“需要你忙什么吗？”
“机器都烧坏了，不制冷了，在冰柜里还有二十来具尸体都得移出来，我要把给他们都要运到隔壁镇上，全部都火化了。”
“直接火化了吗？不放冰柜了吗？”
“火葬场都可能关了，哪还有冰柜。火葬场根本做不起来，镇上老是贴钱，可能要关上一阵子了。”
他吃完了，嘴就往自己衣袖上擦了擦，他拿出打火机点着烟，“趁着间隙抽根烟提神，待会还得忙，冰柜里出来的尸体都冒水，晚了就都臭了。我一天都跑了四趟了，累死了，要是能直接找着个地埋了，我就埋了，可是二十多个，到时候埋在哪里都吓人。”
“怎么不找个人帮你的忙？”
“想着自己忙点，好过把钱给别人。”
“晚上可能要下大雪了。”
“是啊，真怪了，这冬天都下两场雪了，以前连一场雪都下不下来，现在成双来。”
吴国中望了望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我，“我和你说个怪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雪夜里显得疲惫不堪。
“那停尸房的孩子，不是火葬场那老头的侄子吗？他死了之后，我就找老头，可是我找到他们家，半天没人开门，我问隔壁邻居说，很久没见人了，所以我就好奇，找了开锁匠开门，你知道吗？我到房间里面一看，老头死在了里面，而且尸体上全是蛆，下脚吱嘎吱嘎响。”
他脸上惊恐，“死的时间太不对劲了，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了，而且尸体皮包骨头，很吓人，死前受了不少罪，你记不记得我们三个去火化的时候还见过他，但我问其他人都说没见过，除了我们三个人。”
我回想起来到这镇上才不过三天前，这其中发生了太多事情，老头确确实实把我们的送来的尸体火化的，如果老头早就死了，那三天前我们见到的人是谁？
“怎么死的？”
“饿死的，但食物就摆在床边，都没有动，像是自己选择饿死的。”
“那你说的他侄儿和他一块住吗？”
“是一块住的，但是附近邻居说，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侄儿，当时只是以为两个人去哪里了。你说这叔侄俩都死了，谁能说清楚里面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按照正常死亡来看。”
“具体死的时间知道吗？”
“警察来了后说差不多八九天吧，周围邻居说，过元旦的时候还见侄子回来，后来就不见了，而且蛆都那么多了，估计一边死一边烂的。”
吴国中犹犹豫豫还想问我些什么，我看出他的疑问，和他说，“有话你直接问。”
“你找到要找的那个南山了吗？”
我点头，“我们去了郁含梅老家，尸体确实被领错了，现在他在我车上。”
吴国中从口袋里，递给我一张身份证，我拿过来，一看却是一惊，身份证姓名一栏，写着南山。
“这是我在火葬场老头身上衣服找到的，上面的人也是他，我以前虽然经常进进出出这个火葬场，但从来没问过老头叫什么，他说他姓刘，每次就老刘老刘的喊，没想到他竟然叫南山。”
我心里乱做一麻，其实我和李国成一起把那具我们以为是南山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我给尸体穿上寿衣，发现大了，穿鞋却发现小了，怎么都套不进，我以为是尺码错了，也没有去细去追究。
我爬上我的卡车，拉下裹着的油布，将棺材盖掀起来，指着我收到的“南山”，吴国中喊了出来，“这人可不叫南山，我认识他，他是我从河里面捞上来的，大家都说是个乞丐，没亲人，我就给送到火葬场。”
“那你说的叫南山的老头，尸体在哪里？”
“停尸房，因为他俩在这里没有亲人，没办法最后只能跟那些尸体到时候都运走火化了。“
“你带我去看看。”
我随着吴国中一起来到了火葬场，火葬场被烧的外墙都黑乎乎一片，走进去一瞧，里面都烧光了。拉开地下一楼的停尸房的铁门，里面也经过焚烧，物品毁坏严重。
地下有两个黑布蒙起来的人，吴国中给我拉开第一具，我看到的是一具发干的尸体，只剩下一层皮覆盖在骨头上。
(本章完)
李成国躺在座椅上，转过脸看我，我揉了揉眼睛，从我带的塑料袋里找了会，馒头渣都不剩了。
“我出去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面、饭都行。”李成国手胳膊搭在眼睛上。
我站起身，看了看李成国的吊水瓶，还剩下一大瓶。我抬头看着墙上的钟，11点30，拉开门准备出去。
“你去哪里买？”
“街上看看，如果有开着的店给你带回来。”
他应着了，我下楼开卡车，棉袄给李国成穿上了，我只穿了一件毛衣，雪堆在窗玻璃上，我用衣袖掸了掸，开车了。卫生所离街上并不远，开了有十来分钟。一排店全部都关上，一条宽敞的大马路上冷清萧瑟，寒风里我开到了底，最后还要一家羊肉汤店开着。
一个棚子搭着，还有三个人坐在那里吃饭，老板娘蹲在地上刷盘子了。
“还有吃的吗？”
老板娘朝我摆手，“没了，羊肉汤没了。”
“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也没有了，要打烊回去了。”
我听着有点犯难，这大半夜什么吃的都没了，只能回去告诉李成国，让他饿一夜就过去了。
我准备走，瞟到坐在桌子上吃饭的人，狼吞虎咽的，却是捞浮尸的吴国中。
他也看到我了，狠噎一口饭，着急朝我招手，“兄弟，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身上脏，一件棉袄外面套了一件淡绿色的工作服，脸上不知道怎么搞得都是脏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要饭的。
“有点事耽搁了，准备明天就走了，你怎么这半夜还在外面？”
“别提了，今天发生了好些事情，我都忙死了。”他脸上都是疲惫，两只眼睛眨巴眨巴感觉想睡觉。
“发生了什么吗？”
吴国中边叹气边摇头，“昨天晚上火葬场着火了。”
“怎么会着火？”
“线路老化，起了火，幸好当时没什么人，只是死了那个停尸房的那个孩子，当时应该是腿脚不好，没跑掉，熏死在里面的。”
我也有些惊讶，昨天才见过那个小瘸子，昨天也死了。
吴国中脸上都是可惜，我问着，“需要你忙什么吗？”
“机器都烧坏了，不制冷了，在冰柜里还有二十来具尸体都得移出来，我要把给他们都要运到隔壁镇上，全部都火化了。”
“直接火化了吗？不放冰柜了吗？”
“火葬场都可能关了，哪还有冰柜。火葬场根本做不起来，镇上老是贴钱，可能要关上一阵子了。”
他吃完了，嘴就往自己衣袖上擦了擦，他拿出打火机点着烟，“趁着间隙抽根烟提神，待会还得忙，冰柜里出来的尸体都冒水，晚了就都臭了。我一天都跑了四趟了，累死了，要是能直接找着个地埋了，我就埋了，可是二十多个，到时候埋在哪里都吓人。”
“怎么不找个人帮你的忙？”
“想着自己忙点，好过把钱给别人。”
“晚上可能要下大雪了。”
“是啊，真怪了，这冬天都下两场雪了，以前连一场雪都下不下来，现在成双来。”
吴国中望了望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我，“我和你说个怪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雪夜里显得疲惫不堪。
“那停尸房的孩子，不是火葬场那老头的侄子吗？他死了之后，我就找老头，可是我找到他们家，半天没人开门，我问隔壁邻居说，很久没见人了，所以我就好奇，找了开锁匠开门，你知道吗？我到房间里面一看，老头死在了里面，而且尸体上全是蛆，下脚吱嘎吱嘎响。”
他脸上惊恐，“死的时间太不对劲了，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了，而且尸体皮包骨头，很吓人，死前受了不少罪，你记不记得我们三个去火化的时候还见过他，但我问其他人都说没见过，除了我们三个人。”
我回想起来到这镇上才不过三天前，这其中发生了太多事情，老头确确实实把我们的送来的尸体火化的，如果老头早就死了，那三天前我们见到的人是谁？
“怎么死的？”
“饿死的，但食物就摆在床边，都没有动，像是自己选择饿死的。”
“那你说的他侄儿和他一块住吗？”
“是一块住的，但是附近邻居说，这段时间都没看到侄儿，当时只是以为两个人去哪里了。你说这叔侄俩都死了，谁能说清楚里面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按照正常死亡来看。”
“具体死的时间知道吗？”
“警察来了后说差不多八九天吧，周围邻居说，过元旦的时候还见侄子回来，后来就不见了，而且蛆都那么多了，估计一边死一边烂的。”
吴国中犹犹豫豫还想问我些什么，我看出他的疑问，和他说，“有话你直接问。”
“你找到要找的那个南山了吗？”
我点头，“我们去了郁含梅老家，尸体确实被领错了，现在他在我车上。”
吴国中从口袋里，递给我一张身份证，我拿过来，一看却是一惊，身份证姓名一栏，写着南山。
“这是我在火葬场老头身上衣服找到的，上面的人也是他，我以前虽然经常进进出出这个火葬场，但从来没问过老头叫什么，他说他姓刘，每次就老刘老刘的喊，没想到他竟然叫南山。”
我心里乱做一麻，其实我和李国成一起把那具我们以为是南山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我给尸体穿上寿衣，发现大了，穿鞋却发现小了，怎么都套不进，我以为是尺码错了，也没有去细去追究。
我爬上我的卡车，拉下裹着的油布，将棺材盖掀起来，指着我收到的“南山”，吴国中喊了出来，“这人可不叫南山，我认识他，他是我从河里面捞上来的，大家都说是个乞丐，没亲人，我就给送到火葬场。”
“那你说的叫南山的老头，尸体在哪里？”
“停尸房，因为他俩在这里没有亲人，没办法最后只能跟那些尸体到时候都运走火化了。“
“你带我去看看。”
我随着吴国中一起来到了火葬场，火葬场被烧的外墙都黑乎乎一片，走进去一瞧，里面都烧光了。拉开地下一楼的停尸房的铁门，里面也经过焚烧，物品毁坏严重。
地下有两个黑布蒙起来的人，吴国中给我拉开第一具，我看到的是一具发干的尸体，只剩下一层皮覆盖在骨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