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挖坟
我把饭吃完了，起来的时候打了个打喷嚏，清水的鼻涕就往下流，顺手我就擦在了袖子上。昨天晚上我一直穿着湿衣服到处跑，觉得自己身强力壮的，也没有换，现在除了裤裆还是潮的，其他地方已经干了。
我甩了甩脑袋，感觉有点晕，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做梦做的。
“是感冒了吗？”何遇问着。
我拧了一把鼻子，将鼻涕甩在地上，然后在墙上将手抹干净，“我从小就没感冒发烧过，下雨下雪天，还光屁股在外面跑。”
说完我又连打了三个喷嚏。
“要不要吃点药，不要待会发烧了。”
“不用，病都是有钱人得的，穷人可不生病。”我爹和我说过的歪理，“待会我们要做什么？”
“大书记已经同意我们把人挖出来了，村里忙，让我们自己去了。”
“那好，终于没人来打岔了。”
“还有，”何遇欲言又止，“郁含梅，村里另外有处置。”
我想想点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可能再像我们之前想的简单了，带走我们要的人，再把郁含梅归回原处。
我和何遇知道坟的地方，直接就奔过去了。他和我念着，虽然新时代大家不信鬼，但是规矩都必须遵守，移尸得有讲头，人家原先安安稳稳住下来，又告诉他睡错了床，这点对人很不尊敬。
我以为他要弄个正经的法事，谁知道他也只是在坟地里先烧了三次纸，散在坟上，磕了三个头之后，我和他动工了。
棺材埋的够深的，好半天才挖到一个角，黑色的棺材抬出来。何遇拿着扳手，把棺材上的钉子给敲掉了，掀开棺材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我觉得没有什么时刻像现在，对棺材里的尸体又渴望又害怕。
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黑色收尸袋，我泄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躲过了一关，但何遇没犹豫停顿，直接把拉链打开。
袋子里确实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秋衣，脸上有点腐败的样子，不过还好，臭味我现在闻着也能接受。
何遇拿出随身带着的寿衣，轻轻把尸体上半身抬起来，对着我说，“你扶一下。”
何遇有时候比我想象得弱很多，但是有时候他也能超乎意料。他没把男人的衣服脱了，只是把寿衣直接套在外面，不知道是人死之后，身体变小了，衣服有一点大，何遇说着，“大一点把手遮住。”
我和何遇齐力把尸体穿上裤子后，我把男人的拉链拉好，整理好衣服后，转脸看见何遇把鞋收进塑料袋里面，“怎么不把他的鞋穿上？”
“鞋子等到后面见他家人的时候再穿。”
我不懂这行，何遇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把尸体抬进何遇的棺材里后，我们开车准备离开。
车子开在半道上，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从后视镜看见有个人骑着自行车赶快来，屁股后面扬起了一堆的黄土，他朝我们不停地招手，我仔细一看是陈主任，吓得赶紧和何遇说，“赶紧开，陈主任追上来了。”
何遇加了油门往前开，本以为可以顺利跑了，谁料前面路窄了，还有一个推着三轮车的卖牙刷、卖各种玩具，一群妇女小孩堆在路中间挑，按了好几声喇叭也不走。
陈主任停在我那侧的座位旁边，手敲着窗，我摇下玻璃窗，笑的心虚，“陈主任你怎么来了？”
“少和我装模作样，我在后面喊你俩一路，兔崽子连头都不回，怎么，事情办成了不求人，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主任，你说这话就是冤枉我俩了，你要是叫我俩一声，我肯定跑的跟火箭一样。”
“少给我贫嘴，我找你俩有正事。”
一听正事，我就知道事情坏了，“什么事情，我们俩赶着要回去呢？”
“很快，你俩就顺手的，把冯友家那个孩子带回他家去，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他们家人。”
“村里不是有人吗？你让他们送啊。”
“村里百八十个人，哪个能用起来，能叫得动的没几个，发子从昨天到现在死哪去了，我去找没找到人，摩托车也不在，估计又去哪风凉快活去了。我想来想去就你俩。”
“那不还有个方平吗？”
“你别提方平了，他生病了。”
他说到方平叹口气，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病了？昨天晚上就见他不对劲。“
“我去看他，他疯疯癫癫的，说有人要害他。”
“怎么了？谁要害他？”
陈主任小声说了个名字，我没听清楚，“是谁？”
他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说话声音还是小小的，“郁含梅。”
我一听又是郁含梅，脑袋都疼了，“方平不是个念过书的人吗？怎么也信鬼啊？”
陈主任站在车旁边仰着头看我俩，被刮起来的风吃了满嘴的土，“你俩和我一起回去，把冯友家儿子的尸体送走，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俩。”
“别，主任，我俩现在不想听了，知道这些事，还能给学习认真奖吗？”
我觉得我现在颇得了些何遇的真传。
“我给你俩个大耳刮子，好说歹说不听话，偏要来硬的。”他说着就开我的车门，把我扯下去，自己坐在卡车副驾驶上，“去，把我自行车抬车厢里。”
“你自己的车，凭什么让我给你抬车厢里？”
“不是你俩溜得这么快，我能追一路，腿还哆嗦吗？”见我不动，他又来了点软，”哎呀，我都说成这样了，你也不讲点情面吗？人老一个宝，你帮帮老主任。”
他如意算盘打的好，铁心要坐在我们车，回去之后再让我们把冯友儿子送回去。
我望一眼何遇，看他怎么说，他朝我点头，“你把主任的车放上去吧。”
立马陈主任也顺着竿子往上爬，“对啊，好人做到底，日后见面好帮忙。”
“帮个啥忙，走了之后谁还再来这里了。”我把他自行车哐当一声放在车后厢，上车和他挤在副驾驶室上。
(本章完)
我甩了甩脑袋，感觉有点晕，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做梦做的。
“是感冒了吗？”何遇问着。
我拧了一把鼻子，将鼻涕甩在地上，然后在墙上将手抹干净，“我从小就没感冒发烧过，下雨下雪天，还光屁股在外面跑。”
说完我又连打了三个喷嚏。
“要不要吃点药，不要待会发烧了。”
“不用，病都是有钱人得的，穷人可不生病。”我爹和我说过的歪理，“待会我们要做什么？”
“大书记已经同意我们把人挖出来了，村里忙，让我们自己去了。”
“那好，终于没人来打岔了。”
“还有，”何遇欲言又止，“郁含梅，村里另外有处置。”
我想想点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可能再像我们之前想的简单了，带走我们要的人，再把郁含梅归回原处。
我和何遇知道坟的地方，直接就奔过去了。他和我念着，虽然新时代大家不信鬼，但是规矩都必须遵守，移尸得有讲头，人家原先安安稳稳住下来，又告诉他睡错了床，这点对人很不尊敬。
我以为他要弄个正经的法事，谁知道他也只是在坟地里先烧了三次纸，散在坟上，磕了三个头之后，我和他动工了。
棺材埋的够深的，好半天才挖到一个角，黑色的棺材抬出来。何遇拿着扳手，把棺材上的钉子给敲掉了，掀开棺材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我觉得没有什么时刻像现在，对棺材里的尸体又渴望又害怕。
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黑色收尸袋，我泄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躲过了一关，但何遇没犹豫停顿，直接把拉链打开。
袋子里确实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秋衣，脸上有点腐败的样子，不过还好，臭味我现在闻着也能接受。
何遇拿出随身带着的寿衣，轻轻把尸体上半身抬起来，对着我说，“你扶一下。”
何遇有时候比我想象得弱很多，但是有时候他也能超乎意料。他没把男人的衣服脱了，只是把寿衣直接套在外面，不知道是人死之后，身体变小了，衣服有一点大，何遇说着，“大一点把手遮住。”
我和何遇齐力把尸体穿上裤子后，我把男人的拉链拉好，整理好衣服后，转脸看见何遇把鞋收进塑料袋里面，“怎么不把他的鞋穿上？”
“鞋子等到后面见他家人的时候再穿。”
我不懂这行，何遇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把尸体抬进何遇的棺材里后，我们开车准备离开。
车子开在半道上，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从后视镜看见有个人骑着自行车赶快来，屁股后面扬起了一堆的黄土，他朝我们不停地招手，我仔细一看是陈主任，吓得赶紧和何遇说，“赶紧开，陈主任追上来了。”
何遇加了油门往前开，本以为可以顺利跑了，谁料前面路窄了，还有一个推着三轮车的卖牙刷、卖各种玩具，一群妇女小孩堆在路中间挑，按了好几声喇叭也不走。
陈主任停在我那侧的座位旁边，手敲着窗，我摇下玻璃窗，笑的心虚，“陈主任你怎么来了？”
“少和我装模作样，我在后面喊你俩一路，兔崽子连头都不回，怎么，事情办成了不求人，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主任，你说这话就是冤枉我俩了，你要是叫我俩一声，我肯定跑的跟火箭一样。”
“少给我贫嘴，我找你俩有正事。”
一听正事，我就知道事情坏了，“什么事情，我们俩赶着要回去呢？”
“很快，你俩就顺手的，把冯友家那个孩子带回他家去，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他们家人。”
“村里不是有人吗？你让他们送啊。”
“村里百八十个人，哪个能用起来，能叫得动的没几个，发子从昨天到现在死哪去了，我去找没找到人，摩托车也不在，估计又去哪风凉快活去了。我想来想去就你俩。”
“那不还有个方平吗？”
“你别提方平了，他生病了。”
他说到方平叹口气，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病了？昨天晚上就见他不对劲。“
“我去看他，他疯疯癫癫的，说有人要害他。”
“怎么了？谁要害他？”
陈主任小声说了个名字，我没听清楚，“是谁？”
他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说话声音还是小小的，“郁含梅。”
我一听又是郁含梅，脑袋都疼了，“方平不是个念过书的人吗？怎么也信鬼啊？”
陈主任站在车旁边仰着头看我俩，被刮起来的风吃了满嘴的土，“你俩和我一起回去，把冯友家儿子的尸体送走，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俩。”
“别，主任，我俩现在不想听了，知道这些事，还能给学习认真奖吗？”
我觉得我现在颇得了些何遇的真传。
“我给你俩个大耳刮子，好说歹说不听话，偏要来硬的。”他说着就开我的车门，把我扯下去，自己坐在卡车副驾驶上，“去，把我自行车抬车厢里。”
“你自己的车，凭什么让我给你抬车厢里？”
“不是你俩溜得这么快，我能追一路，腿还哆嗦吗？”见我不动，他又来了点软，”哎呀，我都说成这样了，你也不讲点情面吗？人老一个宝，你帮帮老主任。”
他如意算盘打的好，铁心要坐在我们车，回去之后再让我们把冯友儿子送回去。
我望一眼何遇，看他怎么说，他朝我点头，“你把主任的车放上去吧。”
立马陈主任也顺着竿子往上爬，“对啊，好人做到底，日后见面好帮忙。”
“帮个啥忙，走了之后谁还再来这里了。”我把他自行车哐当一声放在车后厢，上车和他挤在副驾驶室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