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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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白雪再闯莫昕闺房

    若不是他嫌少,也是,确实有些寒碜。



    白雪含笑着看着小胡,伸手从衣袖中掏出好些玩意,全数塞在小胡的手中,见两手都堆不下去,方才罢休。



    小胡低头一瞧,见手中堆满了许多稀奇的玩意,色泽晶莹透亮的珍珠,形状各异的珊瑚,还有一堆小海螺。



    “客官恐怕是误会了,本店不是当铺,不收藏这些稀奇古怪之物,还请客官付银子或是银票皆可。”



    小胡伸过手,反手将手中之物全数交还与白雪。



    不顾白雪茫然的目光,神色不再友善客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与青涩的脸庞截然不同的成熟稳重。



    “客官明日的房钱也尚未付清,若是明日见不到银子,那休怪礼数不周了。” 言毕,拂袖而去,不再瞧白雪一眼。



    年纪轻轻便如此势利老成,可惜了这张清秀的面容。



    白雪望着小胡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便转身关上门扉。



    白皙正端坐在床沿旁,细致地为白匆掖好被衾。



    见白雪靠近,便轻声说道,“雪丫头,那两袋金锭子全数花光了?”



    方才门外的谈话白皙全部都听到了,看来是追|债上门了。



    白雪见白皙全数知晓,便坦白从宽,“匆堂妹也曾交于我一袋金锭子,可竟然被人顺走了。倒是还剩一袋金锭子。” 



    白皙闻言,柔声说道,“这人间的银子竟如此不经花,不过呢,你们要懂得自食其力,也算是来人间历练一番了。”



    白雪附和道,“可不是,皙伯母所言极是,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看着白雪瞎正经模样,白皙掩面咯咯直笑。



    扑闪扑闪的红光扫过白皙脸上,白皙一怔,面上由喜转忧。



    匆儿在抚溪谷安寝时,这血樱并无异常,今日倒是会发光,不会有不妥之处么。



    “匆儿这额间血樱怎会发亮?”



    白皙言归正传,她迫切地盯着白雪,等她回答。



    白雪迎着一双着急的眼睛,微摇晃脑袋,“来人间两日,每每匆堂妹睡时,这额中血樱倒是闪个不停歇,这已是第二次了,不知匆堂妹在抚溪谷可曾这般?”



    “不曾。”



    白皙低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闺女,不由伸手探向她的额间。



    “别……”



    “啊……”



    阻止声响起之后,伴随着白皙急促的倒吸之声。



    这光竟带有热量,连一只修炼万年有余的银狐都能烫疼,这……匆儿怎受得了。



    “这可不能耽搁,快些将莫昕带来,给匆儿瞧瞧。”



    白皙伸手覆在白雪手上,柳叶眉一紧,弯成一轮倒扣的月牙。



    “好的,那白雪去去便来。”白雪一听“莫昕”的名讳,不由喜上眉梢,应诺一声便转身退下。



    原本三间厢房就挨得近,以白雪一贯作风,仍然只要一个小法,便已到莫昕的内室,不仅省去敲门,等待这两项琐事,而且能够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日不曾相见,白雪内心早已迫不及待,里间并无任何生息,呆木头莫非在睡觉?



    莲步轻移,白雪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靠近床帐。



    只见莫昕惬意地躺在床上,单手枕着头,两眼盯着床顶,一身藏青云纹锦袍,衬得整个人越发俊秀不凡。



    许是莫昕沉浸在深思之中,又或许白雪脚步声过轻,竟然没发觉有人靠近。



    昨日在白匆身上探到一股不寻常的血,那血有超凡治愈净化的作用,若非那血的及时输送,只怕这时候的白匆已经是一具冰冷的躯壳了,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了。



    可那种血,他清晰记得只在织越身上见过,那年若非她的血,恐怕自己还身受寒毒之苦,织越,会是她救了白匆么?



    莫昕两眼湿红,他等了几百多年的人儿终于有了踪迹,可笑的是竟然在他想杀的人身上寻到,若是想找到织越,就要从白匆身上着手,天意弄人,要亲手救醒自己间接伤害的人。



    许久,莫昕微侧身,见床榻之下,低头擦拭画卷的人,只见一张雪白的卷纸临空平摊,手执画笔之人正低头用衣袖擦拭,一脸着急烦躁,长长的水袖,伴着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仿若一朵盛开怒放的彼岸花。



    这席地而坐之人不正是白雪。



    这姑娘横冲直撞的性子还不收敛收敛,屡次闯入他人内室也就罢了,这次竟如此嚣张!



    莫昕轻悄悄起身下床,挪到白雪身边探头问道,“姑娘在此作甚。”



    白雪正心急将画卷之上的口水擦干,她一脸专注,连抬眼的功夫都没有,不加耐烦地说道,“没见过画心上人啊!”



    这哈喇子都流在呆木头的脸上了,都糊了都,这……



    白雪拽着衣袖仔细地擦干画卷。



    莫昕打量了一下白雪的作品,依稀之间可以辨认是个男的,这画工,生生把一年轻男子画成驼腰老叟,还有不明言状的水渍。



    “啧啧啧,好生丑陋。”



    什么!丑陋?



    白雪手停在半空,抬头吼道,“你才丑,乌龟都比你……”



    白雪咽了口口水,呆滞地看着上方的莫昕,不再说下文。



    他怎么不接着发呆了啊!我的画还没完成呢!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现在就站在她身边,还赤裸裸地盯着自己。



    “你说,乌龟都比我什么?”



    莫昕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白雪,只见她脸红成一片,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没,没,没……”



    就怕周围空气突然安静,白雪心里乱成一麻团,随后,她将画卷细细地卷好,如获珍宝般放到衣袖之中,手撑着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莫昕只觉莫名其妙,他大步流星走上去,用身子挡住白雪前进的方向,手越过白雪的肩,按在空气之中,白雪惊得睁大眼睛,脸都快贴到莫昕的胸上了。



    “你三番两次横闯我房间,就这么走了?”



    这丫头都被父母亲娇惯成什么德行了,一点男女有别都不懂了么。



    清冷的话语也无法浇息此刻白雪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之声,她整个被莫昕圈禁在臂弯之下,那么近,那么暧昧,她清楚地闻见莫昕身上专有的清香,有别于熏香,很淡,很特别。



    这呆木头总算会撩女人了,太有男子气概了。



    “我是有苦衷的。”白雪一副小鸟依人姿态,羞红着脸,“上次匆堂妹重伤,这次皙伯母让我叫你过去替匆堂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