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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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白皙下凡

    清晨,空气微凉,窗外投进一缕轻柔的白光,轻灵幽婉的鸟鸣声时时响起。



    阳光照进房内,消散了清冷的氛围,香床之上,不时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曼曼轻纱,甘甜的睡颜,像一幅美好静谧的仕女图。



    白雪一翻身,冷不丁手碰上白雪前额。



    “啊……”



    白雪被烫得惊醒,她恼怒地狠拍了一下玉枕。



    多么难得梦到那呆木头,在睡梦中就差一丢丢,自己就亲上那张自己魂牵梦绕许久的唇……



    就这么被烫醒了!这臭丫头!脑袋的光都闪一宿了,还不消停!



    昨夜为确保白匆的安危,便与白匆挤了一夜的床。



    床小不说,白匆额头的红光闪了一宿,害得自己迟迟无法入睡,好不容易挨到寅时才昏昏入睡。



    我的美梦,白雪转了个身,便集中精力睡觉。



    我的呆木头!我来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白雪不知翻了几趟身子了,自己的神识依旧尚在人间,脑袋格外清醒。



    “唉……”



    看来白日还真不是做梦的好时辰,梦境内错过的吻就用现实来填补吧!



    白雪突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低头瞧了瞧身旁的白匆,一脸平静,睡颜静好。



    她翻开被衾,跨过白匆的身子,慢条斯理地穿上绣鞋,便起身更衣。



    推开房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暖暖地,心情也愈发舒畅。



    白雪轻车熟路地行走在回廊之间,左拐,右绕,穿行在各大小径中,木桥上。



    到了!



    各种香气四溢,专属于美食的味道轻飘飘地钻入白雪的鼻翼之中。



    白雪摇身一变,只见衣着与膳房丫头无异,连容貌也变了平凡,她从容一笑,理了理衣摆,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膳房内人目混杂,有人切菜,有人洗菜,忙得不可开交。



    “小斯,过来搭把手。”



    食厨大方手执方勺,正翻炒着大炤中的食物,他抬头见来人,便招呼道。



    “好嘞!”



    白雪自觉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往炤台下添了些柴火。



    “这几日青凤擅自拿走好些食物,说是客官点的,估计自己偷吃了,事后还狡辩,扣了好些工钱呢!”



    大方一面炒菜,一面家常絮叨。



    “有这事?青凤瞧着不像这种人。”



    洪大妈手中的菜刀停在半空,一脸不相信。



    白雪听了,心里窃窃暗笑,表面却很是吃惊。



    可不是,最近乔装来膳房顺走好些吃食,幸亏今日没化作青凤的模样,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嘻嘻……



    “可不是,平日倒是安静,背地……唉。”



    洗菜的兰悦转过身,插了一句。



    白雪起身,拍了拍手中的灰,说道,“客官要了些菜色,我便过来端去。”



    “点了些啥。”



    “西湖银鱼羹,红嘴绿莺鸽,西湖牛肉羹,……”



    白雪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井然有序地报着菜单。



    “这么多食物,大清早的吃得这么油腻。”



    大方听‘小斯’报了十几样菜品,不由脱口而出。



    “可不是,是赵大老板点的,你没瞧见那肥腰粗腿的,要往肚子塞多少食物才肥成那副模样啊!”白雪双手兀自不停地比划着,逗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白雪一脸无辜,苦着脸说道,“人家金大主,有的是银钱,可苦了我们端菜的下人。”



    接着,厨房内人人投来一剂同情的目光,白雪一一接下。



    于是乎,白雪来来回回数十趟,端走了好些美食。



    待白雪吃饱喝足之后,一摆手,便回到所住院落。



    白匆屋内传出一阵有一嗒没一嗒的低泣声,轻柔哀转,声声落在白雪耳中。



    匆堂妹醒了?!



    白雪一把推开门,加紧步伐,火急火燎地冲了进去。



    “匆堂妹!”



    只见床边低头哭泣的女子转过头来,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滑落而下,手中持着锦帕定格在半空中。



    “皙伯母?”



    柔美精致的五官,楚楚动人的姿态。



    此时满面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女子不正是白皙。



    “雪丫头,你没受伤吧!”



    白皙站起身,忙用帕子擦拭泪痕,眼睛红肿着,一脸关切的问道。



    “皙伯母,白雪无能,没能好好照顾匆堂妹,让她……”



    白雪歉意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白皙。



    “傻丫头,莫昕把事情的来由都说了,怎么能怪你呢!”白皙上前轻抚白雪的脑袋,安抚道。



    白雪抬起头,哭丧着脸。



    “事情都过去了,方才给匆儿服下丹药,估摸着不久便能醒来。”



    白皙仔细打量着白雪,哀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人间几天,脸倒是圆润不少。”



    听着白皙的话,白雪鬼斧神差地伸手摸了摸脸,确实软了许多。



    “许是初来人间,有些水土不服。”



    白雪讪讪而笑,原本尖尖的下巴圆润不少,她转念一想,笑道,“匆堂妹可经常念叨皙伯母呢!”



    特别是经常将皙伯母的一手好厨艺天天挂在嘴边,什么荷香鸡,什么芋泥盏,念叨得自己都耳熟能详了。



    听到白雪一席话,白皙眼睛一红,只觉得喉咙处堵些什么,涩涩地,分外难受。



    “砰砰砰……”



    门外一阵均匀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白雪面上一喜,“皙伯母稍候,我去开门。”



    不等白皙点头,白雪便迫不及待地大步流星往外行。



    这个时辰也只有呆木头会来敲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呆瓜伤可痊愈,可曾想她?



    白雪心里越想面上越喜,她娇羞地扣上门环,哗一声,门扉轻启,入眼处是另一张脸,白雪笑意骤然僵住,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什么风把小掌柜给吹到这来了。”



    一个掌柜不好好在前柜待着,跑这来作甚。



    小胡见白雪一系列从幸喜到失望透顶的表情动作,不由气结。



    他是有多么不受人待见,就差当头一盆子冷水,把自己赶走了。



    小胡挤出一丝微笑,“客官昨日拍坏的柜台还不曾赔偿银子。”



    赔偿银子?柜台?



    白雪回忆昨日之事,好像确有此事。



    “要多少银子?”



    小胡见白雪如此爽快的言语,不由喜上眉梢,“一百两!”



    “一百两?”



    白雪重复小胡的话,她低头陷入沉思。



    一百两值多少金锭子啊?她估摸着白匆应该只剩下半袋金锭子了,这一百两够付么。



    思罢,白雪抬头直视小胡的眼睛,一脸歉意地望着他,“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



    “那我在此候着,客官进房拿便是。”



    “不是,不是,我并非此意,我如今身上,屋里都没有银子。”白雪急着解释,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客官可是身无分文?”小胡试探地问道,却见白雪听此,点头如蒜。



    笑话!小胡仿佛听了个笑话,他冷哼一声。



    身无分文?谁不知第一客栈是启宸内第一奢华的住处,来此投宿非富即贵,还有哭穷的主?



    “本店素不赊账,客官作何打算。”



    白雪见小胡冷若冰霜的脸,杏眼微眯,轻笑道,“没有让小掌柜空手而归的理。”



    只见她扯过小胡的手,往他的手心里塞了一物。



    小胡低头一看,手心多了一枚精致的海螺,雪白的外壳,倒是挺精美的。



    “这个?”



    小胡抬头惊疑地看着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