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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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白匆梦中再见夭冶(一)

    就这芝麻蒜皮的小事就大惊小怪地闯入我房间。



    莫昕听得狐后有请,便收了手,整理一下衣袍,“以后别尚自闯入男子房内,于情于理不合。”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被她看到不敢看的,岂不是要娶她过门?这……白雪模样倒是可以,行为也颇有有趣,只是自己心有所属,注定要辜负她了。



    见莫昕微撩开衣摆,往外走去,白雪连忙跟上去,紧跟在他身后。



    他是在关心我么,竟然会注重她的名节,嗯……肯定是这样的!



    “见过狐后。”



    莫昕微微向白皙俯身施礼,当他俯身之时,见身后紧随而来的白雪,此时面色绯红,尽显女儿家娇态,这丫头何时转性了,平日咋咋呼呼的。



    白皙看了看莫昕,又看了看白雪,看来小丫头芳心暗许了,怪不得铁了心要随匆儿下凡,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莫昕,你过来给匆儿瞧瞧,她这额间胎记闪了许久不灭,并且异常灼热。”白皙从床边起身,让到一旁,示意莫昕上前。



    莫昕得令,轻步上前,俯下身仔细盯着白匆的额间,红光闪烁,他抬手往白匆额间探去。



    “唉,小心烫。”



    白雪着急地开口制止道,见莫昕手一顿,随后,又往下伸去。



    虽然心里已做好烫手的准备,可灼烧的程度却令人意想不到的深。



    莫昕收回手,扭头问道,“这是何时发现的。”



    面对莫昕的询问,白皙转向白雪,“雪丫头应该清楚。”



    白雪见白皙和莫昕一同将目光转向她,她凝思一会,总结了一下说辞,便道,“从下凡以来,每至睡时,这额间血樱老亮个不停,就拿上次一回说,直到匆堂妹睁开眼时才不亮了。”



    白雪如实将所见之事全盘拖出。



    “这……”



    莫昕沉思一会,“狐后可知白匆殿下在抚溪谷可曾有这异样。”



    “不曾。”



    白皙果决地回道,神色坚定。



    在抚溪谷之时,每到夜间,白皙总是会到听雨轩为白匆盖好被褥,抚溪谷夜间清寒,这丫头晚上睡时极不老实,又喜开敞着凉窗,白皙怕她着凉,每晚都要前来好些趟,每次都是被子在一边,人却缩在另一边。



    唉~操碎心了!



    良久,莫昕才开口道,“师父曾说殿下前世种下一劫,失去内丹,而她如今丹田混乱不堪,不可能再凝结第二颗,而内丹既是稳固三魂六魄之物,又是修仙必不可少的条件,如今殿下屡次梦魇,许是梦到前世之事,唤起身体内残余的能量,因此殿下一醒,能量便消逝。”



    所以这又是为何要着急寻回内丹,现如今白匆三魂七魄不定,没有内丹的固魂,恐怕要不了多久白匆就魂飞魄散。



    四周寂静无声,白皙,白雪皆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莫昕的一字一言。



    匆堂妹真心命苦,上辈子不知得罪哪个混蛋,丢了内丹不说,这魂呀!也丢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吧,还要担心时刻会小命不保,丢魂失魄。



    白雪打心眼里兀自暗琢,以后对匆堂妹好些,好吃的留她一半,漂亮衣裳全给她,心仪之人……白雪瞅了一眼莫昕,算了,这个还是自己留着吧!而且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指不定匆堂妹还看不上这呆木头呢!



    白皙此刻的心情却是百般苦涩,她只觉眼睛格外地酸,眼眶晶莹透光,碍于眼前还杵着两小辈,只能硬生生地逼回欲滴的泪水。



    想她怀胎三百多年,历尽千辛万苦方把匆儿诞下,匆儿还这般小,却格外懂事聪慧,如今却面临着时刻丢失魂魄的危险,她这个当母妃的,不能常伴她身侧,替她挨罪,唉……



    心如百蚁啃噬,那么痛彻心扉,白皙捂住心口,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你们退下吧,我想跟匆儿独处一会。”



    “喏,白雪就退下了。”



    白雪扯了扯莫昕衣角,示意他一同离开。



    莫昕俯身行了一礼,便与白雪一同退下。



    待两人离开,白皙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她将白匆的手放到自己的手,紧紧地贴着手心,眼泪吧嗒吧嗒滚落,如河坝决堤般倾泻而出。



    望着白匆那安静的睡颜,白皙舍不得移开视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感受她的温度,一切足矣。



    ……



    清阳阁内,墨阳斜斜地靠在塌边,面如白玉,一袭绛紫色祥云纹饰长袍显得格外邪魅,桃眼半阖,声色清雅。



    “听说近日灶房起了怪事。”



    小胡恭敬地候在塌下,见主子开口,便回道,“确有此事,伙计说有两个丫头前脚冒领走好些吃食,转眼又否认,而这两名丫头平时老实巴交,不像会做如此偷鸡摸狗之事,不过皆扣了工钱,也算了了此事。”



    “这事该好好彻查一番,别平白无故冤枉了伙计,毕竟他们挣得也是血汗钱。”



    “喏,主子吩咐的是。”



    罚也该罚,虽不缺那点银子,可规矩毕竟摆着,若是不惩罚一番,指不定有人后来居上,再生同样是非。



    墨阳想起前两日同样受罚的木朱,他慵懒地抬起眼,“这两日木朱那边可有消息。”



    小胡听此,耳边仿佛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声,那么凄惨可怜,记得这两天木朱不知晕了多少回,还擅自逃离猪圈多少回,现在只能拴在猪圈内,任凶残狂暴的野猪为所欲为。



    小胡想起木朱就打了冷颤,后怕十足,这主子罚人的手段太凶残了,自己以后要安分守己,不能逆了主子的龙鳞。



    “朱掌柜清瘦了许多,而且配种次数越加频繁,近日安分许多,相信不久便能有好消息。”



    想不安分也难,那禁锢的绳索可是加了大量的妖术,四肢皆绑得牢牢实实地,插翅也难逃。



    这两日方圆百里的人户估计都夜不能寐,那杀猪的叫声……唉,只能同情同情一番了。



    墨阳听闻,满意地点了点头,见客栈打点得井井有条,突然,他想起了那个仙族女子,“前日那位姑娘可好。”



    姑娘?



    小胡想起了那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转而又想起了那个拖欠银子,损坏柜台的女子,脸上隐约可见的愠怒,口气也满怀怨怼,“那名姑娘恐怕尚未痊愈,至今不见出门,说起那位重伤的姑娘,她同行的姑娘前日把柜台劈成两半,欠的银钱至今未还,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身无分文,明日的房间也到期,明日见不到银子,小的打算把这群无赖全撵出去。”



    把柜台劈成两半?这仙族女子都如此剽悍霸气么,啧啧……



    对于拖欠银子?看来人间的银物仙族没有是情理之中,对方竟然挑了这个客栈,说明彼此还有些渊源,何不当顺水人情,日后有事相扰,也可以看在这点情分之上。



    莫昕坐起身,伸手将墨发撩到身后,正襟危坐,“这些人先别得罪,她们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并且时刻盯着那名受伤的姑娘,有什么都要向我交代,对了,切不可表现太过亲密,也不可告诉她们那位重伤姑娘是我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