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制度文明:从主体性到公共性
字体: 16 + -

第四编 情深与恩重_哲学与生活——记郭湛教授

哲学与生活——记郭湛教授

崔丽娜

郭湛先生的学生很多。对我而言,能成为他的弟子,是此生的荣幸。人生也许有太多的偶然与机缘。2010年,我从郑州踏上了北上京城的考博之路,第一次斗胆给先生写信,表达自己的求学欲望,先生很快回信,给我很大鼓励。但由于本人生性驽钝,天资不敏,2011年因英语3分之差,不达录取线,未能如愿。分数公布后,我再次拜访先生,表达来年继续报考先生博士生的愿望,但先生告知2012年即将退休,不再招收学生,并送我一本他的著作《主体性哲学——人的存在及其意义》,当时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幸运的是,先生第二年并未退休,仍招收博士生。最终在2012年,承蒙先生不弃与厚爱,忝列郭门,终于有幸成为郭先生的一名学生,了却我多年的夙愿。因为本人专业上的先天不足(本科学的会计,硕士学的科技哲学),刚入学时,郭先生就让我仔细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并嘱咐我在读原著时要做好笔记,深入思考。

郭先生认为“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他待学生很谦和,绝无呵斥之语,偶有批评也是非常委婉,学生却很敬畏,这就是不言而威的师道尊严吧。在学期间,郭先生很少对我们传授什么治学之道,也从不叮嘱我们要用功,但大家不敢偷懒。他和他的论著本身就是榜样的力量和无言的鞭策。

苏轼诗说:“人言非妙处,妙处在于是。”郭先生的治学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实事求是,他不求新,不求奇,唯求其是;不媚俗,不趋时,只重事实。其文章平和却别有一种特殊的魅力,非常耐读,经得起时间的淘洗,就像一块宝玉,越磨越有光泽。初读郭先生的文章,你可能会觉得过于平淡无奇。若干年后再读,你会发现,有些人的观点当时看似奇特,后来却站不住脚,而郭先生的观点却显得准确而精当,永远经得起推敲。这种学术生命力令人称奇。

作为弟子,我总以为先生在学术上的天分与成就,是我们不可企及的,而郭先生那种君子人格与学人风度,我们也只有仰望的资格。郭先生的为人和为文高度一致,总是那么从容、淡定、平和、温厚。他看起来文弱,其实意志非常刚强,有超出常人的忍耐力。看起来随和,其实原则性很强,很有定力主见。吉人寡辞,但言必有中。

他极有修养,我未见过他疾言厉色,未见过他发怒、生气,甚至未见过他情绪激动。他高兴也就是微微一笑,连呵呵的笑声都几乎没有听过。他的性情温静如水,与人为善,宽厚待人。对一些人、一些事,也有看法,有意见,但绝没有怨恨。有些我们认为是不公正的对待,先生也泰然处之。他曾经说过:我从来不和别人争,但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去年12月3日下午郭先生为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讲解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和方法论。作为老师的学生,我们为老师感到骄傲!

孟子曾经说过:“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郭先生告诉我做学问的道理,他说学术研究不能浮躁,必须放下心来,深入思想的海洋,才能得其奥秘而非泡沫。令弟子感佩的是,先生虽已属国内马克思主义哲学界著名学者,著作等身,但每天仍笔耕不辍,日均阅读、思考、写作八九个小时。郭先生家居世纪城,师母说数年如一日,郭先生每天都是迎着朝阳,坐最早一班车到人大,开始一天的工作,披着晚霞归,回味着一天的收获和喜悦。郭先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先生时常告诫弟子,读书要杂一点,涉猎广博,文史哲是一家,中西马属贯通的一体,一定要把读书和现实重大问题结合起来予以全方位思考,做研究,光读书不思考是不行的;做学问,光凭聪明是不够的,更需要勤奋的坚持。他认为哲学是一门学术,从事学术工作应当有一个好的学风,这样才会做好学问,反映、引导现实生活。唯有科学的、实事求是的学风,才能使我们较好地解决哲学和现实生活的关系问题,真正有益

于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先生不仅这样教育弟子,他自己也率先垂范,并确立了其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领域的地位。先生对我们的言传身教,体现出一种深厚的理论功底、宽广的学术视野、严谨的治学态度、敏锐的现代思维和温文尔雅的学术气质。有一回,我写了篇文章拿去给先生看,他从文章的选题、研究视角以及内容和架构,仔细帮我修改,就连文献注释和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可见先生之“严楔其学,精益求精”的治学态度,是我终生受用不尽的财富!

读博期间在老师的指导下,自己的研究特别是写作能力有了比较明显的提高。同时也感谢王晓东师母。师母平时很关心我们的学习和生活,无愧于我们的“副导师”和“生活导师”。每次与老师和师母聚餐,师母都会与我们分享她与老师旅游的见闻。在求职等事情上,师母总能给我们一些及时的建议和启示,并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给予帮助。无论在课堂、办公室、春游的郊外、聚餐的餐桌,在每一个与老师接触过的地方,我们都感受着老师的睿智与儒雅,体会着思想在时间的积淀中酿造出的平易和深远。

有人说,郭先生专心学术研究而甘于寂寞和清贫。其实人生有不同境界,有些人不甘寂寞,有些人甘于寂寞,而有些则是不知寂寞为何物。郭先生对物质生活要求很低,生活方式非常简单,对他而言,学术就是乐地,沉浸其中就是最大的快乐,所以从不感到什么寂寞和清贫。他并非刻意追求清高,而是本性喜欢宁静简朴的生活方式,他活得自然,所以也活得自在。

宋代大理学家程颐曾说孟子和孔子略有差距,孟子就像有夺目光彩的水晶,孔子则像美玉,“有温润含蓄气象,无许多光耀”。郭先生的为人为文亦如美玉,不会闪耀出炫目的光芒,却静静地散发出温润的光辉。在当今大学和学术界中,这种温润的君子人格,这样纯粹良善的学者,显得越发弥足珍贵。

(作者系郭湛教授2012级在读博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