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字体: 16 + -

第372章 传世凤佩与子同心

    有了笑声,寂寞的冬季似乎也没那么漫长了。新年将近,安乐殿因为随缘而来的小女人换上了一片温暖的颜色。

    “这种宫灯有什么不同之处?”拓跋焘放下浸染丹青的画笔,吻上“阉宠”的前额。

    姿容俏丽的“小宦官”安然窝在主子的怀里,指着眼前的图样解释道,“蜡烛将顶端的空气加热,推动上面的轴,糊在灯笼上的画就会随之转动。我画了梅兰莲菊,寓意四季更替,周而复始 ,无穷无尽,无始无终。”指了指昨日画好的另外一副,“喏,这个乾坤四象——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也是这个意思。”

    “有趣。若如你所说真能转动起来,朕就下旨匠人以此为样,做它一千盏把整个万寿宫挂满。不,两千盏!还有太庙。这种暗合大道的宫灯,若送往静轮天宫,寇天师也一定会喜欢。”轻啪脑门,“干脆把万年的大街小巷都挂满,朕要与万民同乐。”

    “好主意!前时听高师傅说:皇帝就应该像父亲,臣子和百姓就好比孩子。我不懂得治国的道理,然而为人父母者若得到了好吃好玩的东西,一定会跟孩子们一起享用。”

    “高允?”忽然想起了那个正在专心辅助崔浩修编国史的家伙,“你什么时候听他讲过课?朕怎么不知道?说,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多少有些生气。高允官任中书侍郎,原是太子的师傅,经常出入太子府。

    “不久前,万岁说皇孙跟我投缘,命我去皇孙读书的殿阁送一盒黄柑。高师傅在跟几个孩子闲聊,说的就是这一段。”

    “高允早年当过和尚,曾是沙门中人。还俗后,才经崔司徒的保举入朝做了官。”

    “我说他怎么跟崔老夫子不太一样呢,敢情是个和尚。”

    “你对崔司徒有成见?”出奇的敏感。

    萧竹摇了摇头,“不敢。”就算是皇帝本人都要让那崔浩三分,她一个小小的宦官怎么敢对他有成见。

    “只你我,但说无妨。”他自己有一种感觉,很想听听他人的看法。可就因为对方是“崔浩”,使他不便对人开口。

    “说不好。只是听皇孙说,近些日子太子因为几个州郡的官员任免和崔司徒发生了矛盾。小孩子觉得很困扰,他父亲是监国的储君,为什么还要受下官臣子的窝囊气呢?”

    帝勉强一笑,一缕愁思飘上眉心,起身望向窗外,“呵,濬儿长大了。。。。。。这孩子还真是坦诚,对你什么都不避讳。”忍不住怀疑是太子授意濬儿这么说的。未必非要通过她,只要皇孙有机会见到祖父就会把他父亲所受的委屈一一倒出来。

    皇族元老穆寿去世后,崔浩跋扈的气焰就越来越明显了。而皇权的马车驾的是胡汉两匹马。太子压不住崔浩,放任那帮汉臣门阀这么下去,马车早晚会失去平衡。

    可眼下还不是时候,内忧尚在,外患未除,先由着这歪歪扭扭的马车跑一程吧。。。。。。。

    打量着帝王深沉的脸色,萧竹心里莫名有些惶恐。她是说错了什么吗?抑或不该提起太子?

    拓跋焘轻叹一声,敏锐地察觉到女人眼中的恐惧:方才凝重的脸色给了对方压力吧?释然一笑,换了个轻松的话题,“眼看到年根了,朕正琢磨着给你些赏赐。朕打心眼里想让你换回女装,给你个贴身侍女的身份,那样就可以赐你些讨喜的簪花朱钗。之所以没这样做,是因为朕担心你会因此而招人嫉恨,成为后宫嫔妃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萧竹托着下巴,夸张地哀叹道:“哎——怪我没有带那些东西的命。幻想下像那个雪人一样把脑袋插成花瓶。”忍不住发出一串呵呵的笑声。

    佯装深沉,摇头晃脑地评价道,“正所谓,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大笑着坐回她身边,伏在肩头说道,“朕不喜欢花瓶。女人嘛,自自然然的就好。上马随朕纵横四海,下马做饭生孩子。”

    “哦?听起来好像在说——你不好色。”

    “错!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此女若非天生丽质,朕才懒得多看一眼呢!”

    挑了挑眉,无奈地打量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他是真好色,好真色,这标准定得也太高了。天底下既能陪他上战场,又能做饭生孩子的貌似不太多。

    其实,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她忘记了。

    那个人就是她——

    她曾陪着他上过战场,虽然算不上勇猛的战士;她不止一次替他下厨做饭,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厨子。她甚至给他生过一个孩子,虽然已经成了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她丢失了记忆,过往的一切却真真切切地留在了他的心里。拇指抚过她微微挑起的眉峰,轻轻打开案头的锦盒。提起明黄色穗子,将晶莹剔透的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朕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个送给你。”

    “凤佩?”雕刻精美的凤鸟纹饰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与朕素不离身的龙佩原本是一对。”轻轻塞在她手里,合上微凉的五指,“朕的心——但愿你懂。。。。。。”

    “天啊,我一直以为,这块凤佩在皇后手上。”平日里伺候他更衣,替他佩玉的时候时常会这么想。诚惶诚恐,惊慌失措地拒绝道,“这件礼物太贵重了,你不是想吓死我吧?”玉器吔,不比那些朱钗簪花,那是与天沟通的神圣信物,专属于至高无上的帝王。

    “这对玉佩是朕的母亲给朕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朕一直留着它,幻想着把它送给最心爱的女子。现在朕把它送给你,你若是与朕同心就收下它。这同时也是朕赋予你的权利。朕已下旨将此物纪录备案,朕不在的时候,倘若有人借机刁难你,见此物,如朕亲临。”如今的她太单纯了,他十分担心在自己巡视或出征的时候,她会在后宫的重重心机下受到伤害。

    萧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忍不住落下了感激的眼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呵,收下了。深蒙万岁恩宠,奴儿何等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