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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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阉得男身阉不得心

    房事过度,雁落羽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屁股了,刚一睁眼便接到了升职的喜讯。

    宗爱手捧着“委任状”一脸坏笑递进她手里,“给雁姑娘道喜。恭喜姑娘官至三品,以后咱家见了姑娘也得参拜作揖喽。”

    “哪儿的话,没有公公,落羽早就死在刑苑了。”对面虽然是个太监,躺在被窝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万岁上朝了吗?公公没陪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敏感,被对方看得汗毛都树了起来。

    “万岁今日免朝,此时正在召见太子。只因咱家赶去鹿苑搭救姑娘的途中,曾在破庙里救下一双民女,并令她二人持咱家的腰牌去报官。涉案的几名妖僧关在刑部大牢,审了许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前几日却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了。当朝太子一向袒护佛门,疑心是坐堂官吏为了讨好陛下暗中作梗,故意将嫌犯杀死的。”

    “陛下那么厌恶佛教,太子居然信佛?”围着锦被豁然坐起神,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嗨!或许,正因为太子借着沙门胡神之名在朝中大肆扩张党羽势力,陛下才开始厌弃佛教。鲜卑皇族世代佛徒,你以为万岁爷只凭着一时的好恶就改了信仰?依我看,主子是借道家与士族大儒的势利制约太子的野心。”

    落羽认同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当皇帝也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可怜,就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得视如仇敌。”

    “要不然怎么叫孤家寡人呢!哪个皇子、嫔妃身后没有一杆党羽?皇上活得憋屈。夜里宠幸哪个妃嫔都要绞尽脑汁谋划清楚,宠幸哪个主儿就暗示着倚重哪一方人马,牵一发而动全局!”

    雁落羽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倍受恩宠的“韩国美女”,宠幸德妃——意味着倚重外族和道士?思维一时跳槽,脑海里飘扬着韩国的八卦太极旗。

    韩国什么时候开始崇奉道教的?而这个时代大概还没有那样的旗帜。

    第一次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心深不可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懒散随意。如果他继续修道,是否意味着德妃不会失宠?幻想着一双鸳鸯如胶似漆,而她像个白痴一样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或许还要陪侍榻前,给榻上的承欢之人递手巾。。。。。。

    皇帝宠幸哪个嫔妃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女人一旦付出了自己就再也忍不住妒忌。以前是他强要,她大不了说声“不在乎”;而昨夜,她真的用了心。

    凭着强烈的直觉,她情愿相信,他就是离去的席乔政。而眼下,即使不是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女人一旦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宗爱笑盈盈地接过侍女捧在头顶的三品女官袍,躬身步向榻前,谦恭而避讳地顺着眉,“御授书女朝服,请姑娘更衣,看看合不合适。敕令即日起,逢朝随驾上殿。”微微抬起眼皮,不甜不咸地嘟囔了一句,“姑娘自己穿,还是让咱家伺候您穿?”

    “多谢公公关照,我还是自己来吧。”以为笑话,娇嗔地白了对方一眼。太监在宫里随处可见,几番承恩受宠皆在众目睽睽之下,见怪不怪了。

    神情暧昧,诡异一笑,“姑娘太多心了,咱家是宦官!”

    小女人轻提嘴角,直白调侃,“白了下半截,心还是男人的心。”

    “那陆太医也是男人的心,今晨没见姑娘避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拈酸吃醋。只是觉得对方跟万岁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被别的阉人摸来摸去,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人家是太医嘛!”身体出了问题当然不能回避医生,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怕怀孕。古时候实在很麻烦,男人可以尽情的风流快活,女人稍稍放縦一下就要以生孩子挨疼作为代价。宗爱这家伙今儿个是怎么了,讲起话来酸溜溜的。就因为陆太医一早为她推拿腰骶排导龙涎,还给了她些配有藏红花的草药,嘱咐她塞进身体。

    见鬼了!宦官之间也会争风吃醋吗?这家伙不会是暗恋她吧?神经过敏,一想到自己被阉人爱慕就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

    “即是如此,咱家明儿就恳请陛下准我改行做太医。”说说而已,他还没活够呢。这话一出口,万岁准能猜着他心里的猫腻。

    “公公!”雁落羽大喝一声,眼看就要崩溃了,“今儿什么日子?您好像吃错药了?”

    “呵,一大早误食了惷药!”直白自嘲,将崭新的朝服搁在锦被上,“咱家是个废人,姑娘乃是咱家心里唯一的知己。一句笑谈,只想提醒姑娘,当心陆太医。此人因你而受了宫刑,难保不怀恨在心。”

    “多谢公公挂虑,落羽一定会格外小心。”并非不信任太医,主要是不太相信那些草药。好歹她还会算安全期,只要避过那几日应该没问题。宗爱的话避重就轻,而她隐约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是他心里唯一的知己,对于一名太监来说,无非只剩下一颗心。

    而她,恰似要辜负这颗心了,对方即使不是宦官,她也不会喜欢上他吧?对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哥哥,贴心却碰不出火花,记忆中匆匆闪过熟悉的脸,莫名想起了倪凯文。

    “朕就要传午膳了,书女还未梳洗?”篾簾外隐隐透出金光闪闪的面具,拓跋焘终于打发走了太子,兴冲冲地赶回了神泉殿。

    “叩见万岁,小奴先告退了。”宗爱第一时间退了场,隔着细密的竹篾远远窥视着簾内的缱绻。心像视线一样狭窄,整个世界被挤压在竹篾的缝隙里。害怕看清,却又竭力睁大眼睛:

    千娇百媚的女子跌入男人霸道的臂弯,宠溺的大掌包裹了白皙的小手。。。。。。

    唯有雄姿英发的帝王才能匹配她千回百转的妩媚,像他这种下贱的阉人碰她一个指头都是肮脏的亵渎。情愿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嵌入天子的怀抱。他无力给予她男人的宠爱,唯有借着天子的身体滋润她干涸的情慾。

    略施小计,他成功地将她推到了天子的御榻上。主子开心了,她也开心了,短暂的兴奋过后,他这心里总像刀绞一样。

    他付出了,自然渴望着对等的报答,而她又能用什么报答他?

    即使她愿意给,即使他有本事要,他也不敢有出格的想法,对方是天子的僸脔啊。

    这辈子是甭想了!下辈子吧——

    下辈子死也不当宦官了!遇父杀父,遇佛杀佛,说什么也要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