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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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四章(2)

    [第4章  第四章]

    第2节  第四章(2)

    第四章(2)

    刘耀祖快要返回深圳的前一天,特地开车带他去泸江市“潇洒”。这个平淡无奇的城市距双桥七十公里,只不过是地级市政府驻地而已。

    城市本身毫无吸引力,一切都是那么平庸,毫无特色。在沿江而筑的狭长城市里,摩天大楼像钢筋水泥丛林密集耸立着,高架公路上汽车呼啸而过,夹在耸峙两边高楼中间的街道像城市大峡谷,蚂蚁般的人群、车辆像流水一样涌动着。刘耀祖驾着车在街头奔驶,窗外是高楼、橱窗、霓虹、广告牌、行人,到处是繁荣、耀眼的城市风景。

    这座不断自我膨胀不断自我复制千篇一律街景的钢筋水泥森林般的城市,弥漫着浓厚的工业时代的气息,那里的人们总是抱着狂热而漫不经心的态度做生意、干活以及进行所有生老病死的一切活动,对欲望和金钱无休止的追求使他们很快将这座城市变成寻欢作乐的场所。凡到过这个城市的人们不难发现,庄严、繁华外表下掩盖着的僻静的后街小巷藏匿着看不见的欲望和数不清的秘密。它的休闲、娱乐功能设施甚至可以与工商业相媲美。

    “现在这个社会真好啊,你想玩什么就可以玩什么,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你有钱。”刘耀祖一边开车,一边扭头对韩冬说,“今天我带你去怡悦。”

    这个原本谨慎、怯懦、懵懂未开、在知识和智力上贫乏得令人咋舌的年轻人,根本不用什么真才实学,仅仅依靠运气就在短时间内迅速暴富。财富给这个暴发户带来了自信、荣誉和众人的尊重,也给他带来了盲从、攀比和眩晕。这个过去毫不起眼、唯唯诺诺的年轻人发财后唯一想法就是要极力弥补过去岁月的损失,充分享受穷奢极欲的每一分种。他几乎一夜之间变得无拘无束。他敢于公开谈论人们日常交往中往往讳莫如深的东西,无所顾忌摆脱个人人格束缚,不断寻求物质享受。最为突出的表现是,他在女人问题上十分随便。他总是想方设法去探究女性的秘密,希望在女性身上验证自己获得成功的能力。他极力在性方面打破拘束态度,试图以原始性爱方式寻回失去的自我和在现代文明社会中失去的自由。他显得既善良正直、富于同情心,又卑鄙无耻、放荡不羁。概括地说,他是一个随随便便、无所顾忌、污秽下流,同时又是一个精力充沛、一丝不苟、精明谨慎、诚实善良的人。

    与刘耀祖完全不同的是,韩冬的悲剧在于知晓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益的。这个博学多识、抱负远大、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总是觉得自己永远告别了前途,于是在虚无、绝望中不知不觉丧失了人生目标。君欲何往?当他感觉一切努力与拼博都变得毫无意义时,心灰意冷的他只好在通霄达旦的宴饮狂欢中消磨时光,忘却苦涩的人生。千流归海,殊途同归,性、食物、酒精成为刘耀祖和韩冬消磨被辜负的青春、逃避忧患与自我的麻醉剂,成为他们欢愉、幸福的调味品。

    新时代广场是泸江市最为繁华的一个集餐饮、商业、娱乐、文化为一体的休闲区域。位于广场西面的怡悦休闲娱乐城则是泸江市泰安实业有限公司巨资打造的主题式、园林化、专业化的休闲娱乐场所,占地20余亩,总营业面积达2万多平方米。装璜考究,设备齐全,功能完备。洗浴、桑拿、水疗、餐饮、客房、游泳、棋牌、ktv、演艺、网吧、书吧、茶苑、台球室、乒乓球室、保龄球馆、保健、按摩、足浴、美容、美发、健身、美体等服务项目应有尽有,几乎囊括餐饮、休闲、娱乐、保健所有项目。优雅的环境、美好的氛围使之成为泸江人追求时尚消费、工作之余释放压力的一个首选去处。

    对于已经习惯于大都市高消费生活而言的刘耀祖来说,怡悦可能是他不屑一顾的地方,也许他更热衷于把时间花费在高尔夫球场,或者在商务俱乐部品尝雪茄。这个来自平凡朴素背景的年轻人之所以攀上成功巅峰,靠的是胆识、运气和自知之明。他几乎完全是白手起家实现自己的“中国梦”的。他去怡悦的目的,与其说是让学生时代好友开阔眼界或者与其同甘共苦,不如说是在炫耀财富给他带来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