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仙罗怪七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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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怪出马

    吕修志出生那年恰逢发大水,水患淹没了三村五寨,不会水的基本上都做了水鬼的替身了。吕修志不习水性的父母亲也在大水灾中丧生,他是母亲把他放在一个木盆中漂着才使他幸运的活了下来的。

    更兼在一个人数较少的族群中,他们总会特别的齐心协力,因为这样才不会被外人欺负,吕家庄里所指的外人,就是人数众多仗势欺人的王、杨二姓,所以年幼的吕修志没有像一般孤儿一样无依无靠,而是得到了大家的照顾。但凡姓吕的,顾着一门血亲都会帮助着他,尽力管他吃喝,以至于后来娶妻生子,也多亏了同宗亲族人的帮助说和。

    要说这水鬼是什么东西,人皆说有,讲其形态像水猴子一般,在水中似有千钧之力,而到岸上却一下瘫软弱若烂泥。

    吕颜父亲曾向他讲过一则关于水鬼的故事,说是一个天气闷热的季节,有几个人跑到野河中洗澡,其中一人却被水鬼抓住了双腿,他赶紧拉住了岸边的一棵细柳,却是挣脱不了水鬼的纠缠,眼见着自己就要抓不住了。这时他想叫其它人帮忙,但又转念一想,此刻不能说有水鬼,否则必定把所有人都吓跑了,到时真个就没人来救了,人的本性都是趋吉避凶的,没有利益的事情,又有多少人会干呢!他急中生智,大喊到:“你们都听好了,我现在在水里,你们谁能拉我出水,我口袋里的钱给谁。”众人一听,争先恐后的去拉。先到的人只觉得特别沉重,拉不动,心说这人必是舍不得给钱,招呼大家都来拉,到时平分。在费了好大劲之后,连带着一只水猴子都给拉了出来。

    大家一看,都知道这东西是水鬼,所以才不容易拉上来,直怪他为什么不说实情,他只说怕把大家吓跑了,真个就完了。

    又有传言,人落水溺亡之后,若是没有勾魂使者带去森罗殿,久而久之便会化作水鬼,水鬼若想投胎转世,就必须拉人垫背,找个代替自己的人。但更主要莫过是大人防止孩子玩水出意外,而编出恐吓的手段罢了。

    虽然吕修志在庄里赞誉有佳,得到了全庄人的关心爱护,然而却得不到妻子的关爱,妻子吴虞莹本就大他几岁,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泼妇性格,成年后愣是远近无人敢与她提亲,最后才不得已而嫁与没有父母的吕修志。

    那婚后生活由此可想而知,天天呼来喝去自不在话下,动辄打骂撕扯,这生活那有甚么幸福可言。

    那吴氏虽然泼辣,或是上天眷顾吕修志的不卑不亢、宅心仁厚,给生了一对龙凤胎,大的是个女娃子,名为吕莲湘,儿叫吕古离。

    随着莲湘姐弟的出生,吴氏的脾气却越来越古力怪,也更变本加厉,最终吕修志被吴氏打出家门,独自在古清河边搭了个茅屋居住。

    这古清河,是一条数千年的老河,曾经在这条河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故事,它由郢溪湖向南经李家集西,在东岳庙几经弯曲,流长三十余里而至焦阳城东二里,既而又流向五十里外的南隍。它在春秋战国时代开挖,历史使命是战争时为楚国运送兵源粮草,是楚国大后方进攻和增援的要道。

    焦阳城周边五十余里,都是平原沃土,而西走一百五十里,或南至南隍以南越大河,便是丘陵山川,南隍以南被称为南大山,实则这些皆是大布山山脉所属的无名山丘。这些山丘,多生山精妖怪,却都是一些吸收山川灵气的动物修仙者。古清河上,往往能见到成群的黄鼠狼、山猫、刺猬等动物迁徙往来不绝。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些稍微修炼的有些本事的动物仙家们,便会回去带着一帮族子族孙到南大山修炼,这些山精海怪们,五花八门都有,为了拉影响力,在人间弟马行事时,多附和道教佛教之言。更有受封神演义所影响,而将自身归于通天教主门下,它们中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说这世间最高成就莫若修道、得道,这道本是无形无状的,如空气一般,然则这气最终有了一些实质的存在,便是三清,三清又有各自人、天、地的领域,这下辖地的便是通天教主,传说为上清灵宝天尊五大化身之一,通天教主便是这些想升上仙的动物仙家们的祖师,他的两位助手是金花教主和银花教主,他们不是动物仙家,动物仙家中修行最高者,称呼为胡三太爷,是狐狸家族的三位老仙,又因胡大太爷和胡二太爷不问世事,所以众动物皆以通天教主为师,拜在胡三太爷山门,胡三太爷是通天教主座下大总管,统领出马一派。

    这出马需在人间需找弟子,专找那命运多舛,情感不顺,疾病缠身,受刺激易疯癫的人做弟马,住在古清河边的吕修志,便被顺河而过的蛇仙选中,那蛇仙是青红二蛇,自称青龙仙、赤龙仙,青龙主文,赤龙主武。

    为什么会有文有武呢?原来是这出马世界里,也如乱世一样,鱼龙混杂弱肉强食,插大旗抢山头占城池,所以出堂也不是那么太平的,稍有不慎,就被高道行者斩了首级,夺了仙位,赤龙便是夺山寨保家堂的大将。

    那青龙仙虽主文,本领也是了不得,附了弟马之身,弟马便古往今来、吉凶祸福皆能一一知晓。若是赤龙仙附身时,便能走水涉火、穿墙走壁不在话下。

    却说进入新文化时期,偏远村寨出堂的弟马还是很多的,弟马多以此种手段赚些钱儿补贴家用,就这还有那假的弟马。有的粗读几本玄书,略懂些山医命相卜的人,便自称起了大师上人,连让哄带骗儿赚取善男信女的袋中钱财,弟马间的斗法也正由此而展开。

    那是几十人聚集参与的场面,有幸参观的人并不多。只选在一处开阔地,架起了下火堆,置上铁链、犁铧烧的通红。而参与者要拿起铁链缠在身上,拉着犁铧绕场走一圈,以此验正神通。

    看着那通红的铁链,当场就吓软、吓退了十几号人,就是有那胆大的假门子,也是被火红的铁链烫的是嗷嗷直叫。只见吕修志毫不退缩,大喝一声“烛”,抓起通红的铁链就绕在身上,拖着犁铧便走,纵是走一圈下来居然浑身未伤一处,众人无不称啧啧奇。

    转眼大半天时间,一场场比下来,只有刘庄的黑鱼精弟马、李庄的黄蟮精弟马、王杨村的刺猬精弟马和吕修志做到了。通过实打实的较量,一时间高下立分,假弟马们都晓得这妖仙厉害,都不敢再谎做弟马一职。一场斗法,赢的就是这人气劲。

    王杨村有一马姓上门女婿,便是上门求事者中的一个。这人姓马名援右,是这村你上门女婿,妻子王氏是家中独女,王氏父母也是开明的人儿,并未要求小辈孙子孙女改姓王,仍让姓马。

    这马援右来看事之时,早已经不能起身,是在独轮车上推过来的。只见他气若游丝、面如死灰、双目无神一般,再掀开衣衫来看,只见已是千疮百孔、脓烂不堪,闻其味观其形,足可使人呕吐三天。

    吕修志不敢怠慢,急切招唤青仙上身,不多会,只听上了身的吕修志先是念念有词,似啍叫又似在唱戏,如此这样过有三四分钟,便问到:“天生地长本混生,阴阳二气交换中。福祸灾厄天已定,不知要问何事情?”

    “大仙,求你治好我老公,千恩万谢自是不在话下。大叫道:“大事不好,你命休矣!”王氏在一旁听的真,急问可能解决此中缘由?青仙道:“半月之前,这小厮去往张店集上,张店集本在古清河之南,那张陵桥亦是必经之路,这张陵桥由来已久矣!便是那汉时的张陵天师时期,由徐州往鹤鸣山修道之时,途过古清河时遇一浑身铜钱花纹的丈二黑蛇挡道,天师本欲斩之,又顾上天好生之德,便降了它,用密咒押于桥下,特注明“张陵降黑龙于此,切勿动土”碑石一块以警世人,人们因此唤为张陵桥,至今已两千余载矣!且说它虽被困在张陵桥,但方圆几百里的大蛇小蛇,莫不唯命,皆需听其号令,是为蛇王。

    此桥几经大雨冲垮多次,复修多次,幸得封印却依旧破坏,久封的蛇王道行却是越发厉害起来,还有了属于自己的王后、王子。

    这小王子喜欢出洞府观看这尘世风景,却不想被几个孩提顽童捉了去,马援右这小厮,恰好过张陵桥,见到此情景,不感于上天好生之德,却大呼打死它这卿卿性命,只可怜这小王子被孩子们用青砖、竹棍愣是打烂了身子,丧了小小性命。蛇王虽受天师善诱,尝以好生为念,却也怒马某无良残忍,未在怪罪几个孩童,念在孩童毕竟年幼无知,却不想这小厮白长的一幅人样,老大来却也没个人性。当是蛇王怪罪下来,此罪非轻,必偿还性命方能罢休。”

    王氏听罢,捣头如蒜,磕个不止,只望大仙救得性命,便是允诺下许多事来,也在所不惜。

    青仙只道:“那蛇王修行,非在我等之下,尚在伯仲之间,此病了乃蛇王怒仇所下,不斩其首级断难根除,然则斩其首又谈何容易,纵是天师临凡,也要费上诸多工夫,还是准备后事去吧!”

    王氏悲痛不已,虽然苦苦哀求个不停,吕修志也只能无奈摇头,在此以后没到半月时间,马援右便在全身肿胀溃烂中痛苦的死去,真个就与小蛇王一样,没了完整的身体。

    魏教授看罢,看了看我,在确认我的注意力已经彻底回来了之后才对我说到:“这个是讲鬼怪的,倒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东周时,墨翟就著有《明鬼》篇,讲述人受鬼所扰的事,使人敬鬼神而远之。齐国办稷下道学宫,收罗仙鬼神怪在人间世迹,使笃信修仙的方士遍及齐鲁吴越等沿海地带,秦始皇东巡狩到齐鲁,受方士诱惑,而到处寻找仙方。汉武帝,汉景帝四年时在齐鲁大地做了十二年胶东王,更受仙方之术影响,待到他称帝后也像秦始皇一样到处寻觅仙人法,因笃信法术,他的亲人尚且因此惨死,更别说欺骗他的假方士。

    自晋时干宝搜神记以来,鬼神传说就不曾断绝过,汉以后的宗教间且逐渐完善吸收并自我丰富,民间就像一个丰富多产的鬼怪源泉,却依旧不成什么系统,明情以来,萨满教随清人南下,又与之相互融合,才有了这出马一说。”

    “教授就是教授,知道的就是多,听你这么一讲,我似乎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门路。”我听完教授的话,赞叹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叫“南茅北马”吗?”教授没有多大反应,向我问道。

    “北马应该就是你说的出马,这南茅难道是指由三茅真君道场茅山发展出的教派?”我知道大概也许可能是这样,但又不敢肯定。

    “实际上不是,在历史上其实有过两个茅山,三茅真君的是大茅山宗,在它更南方的地方还有个小茅山宗,两个修炼方法差别很大,小茅山更像扶乩一类的东西。叫它小茅山宗它并不小,只是时间上比大茅山宗晚,一度盛行于大江南北,在西游中的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所学的就是小茅山宗的法术。这就是“南茅北马”,特指有特殊能力的两个主体。”魏教授侃侃而谈,真个是让我耳目一新,听来特别有意思。想我一直以来,崇尚“书不读秦汉以下,志常于老庄之间”,没想却是自己堵住了一扇丰富多彩的大门,想来嗟叹不已。

    于是我向魏教授问到:“现在这南茅在哪里?现在还能找到吗?”

    魏教授扶了扶眼镜,说到:“世间万物,总有两极,花开会败,月满会亏,物极必返,小茅山也如同昙花一现的诸多宗派一样,淹没在了滚滚历史长河中。”

    我听后也是不禁感叹时间的无情。

    魏教授接着说到:“虽然这么说,但凡事都没有绝对,正如月缺会圆,花谢会重开一样,历史总会留下些什么,等待着它发出新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说,还能寻找到南茅的踪迹?”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早些年有幸结识了一个道门中人,与他一起劳动过,这些年社会重拾传统,他也能得以重整宗门,成兴灭继绝之功,延续了几门宗派,其中有闾山派,和南茅有诸多相似之处。如果现在真要研究一番的话,舍闾山已无它了。”

    就在我们相谈甚欢之际,传达室里的值班员老钱跑上来打断了我们,他喘气呼呼的说是有魏教授电话,魏教授也说今天就到这吧!跟我下去。

    学校宿舍只有传达室和校长休息室有电话,虽然在村村通电灯之后,装电话也开始变得平常起来,但学校并没有就此多装,更没有奢侈到每个房间一个,所以只能到传达室去接打电话。

    “喂,你好,我是魏博扬。”魏教授应答到。

    “噢,杜主任呀!你是说我们的人可以去观摩学习了是吧?”

    “嗯,只能两个人啊!…好,我会交代他们的,他们可是新人呢!不周之处望你多担待啊。”

    “好…好…,谢谢你了。”

    挂断电话,魏教授对我说到:“是富陂县文物所的杜广亭杜主任,在带队发掘一处庄台遗址,我得到消息后就想到了让你们去体验一下。

    你们是新人,没有任何经验,我与他们的负责人好说歹说,才等来杜主任这通电话,只可惜刚才他回话说只能两个人去,并且特意交代你们只能看,不能乱动乱跑,不能擅自动手,不能大喊大叫打扰他们。许训,你看谁去合适呢?”

    “当然是…非我不可了…必须是我呀!我可还没去过古墓呢!光是听就令人激动兴奋狂,这段时间我可没少听赵朗说那个什吹灯摸金的。”我特别高兴的说道。

    “谁跟你那是是古墓啦?你不要想当然好不好”教授板着个脸教训到。

    “跟你说,那是庄台,是高处周边三米左右的土台子,要一丝不苟地仔仔细细的慢慢挖,随便搞砸一样都是罪过。”魏教授接着说道。

    “行…行…行,土台子就土台子,只要是挖掘工作就行,且看我去寻宝喽。”我的兴奋依然不减。

    “两个人,你准备和谁去?”

    “必须是赵朗呀!看他那当官的爹给他养的是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这就是当我保镖的不二人选嘛!到时万一干起来了,他一人对付个两三个绝不是问题。”我大大咧咧的回答到。

    “许训,这是去打架斗殴吗?胡闹”魏教授大怒的叫道。

    “教授,我就这么一说,谁还能真个就去打架斗殴呀!我们是去向他们学习的,我们一定会像尊敬教授一样尊敬他们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其实我说让赵朗去,是因为赵朗这小子有传呼机,那小机器可好了,你只要打个电话呼叫,它那上面就能把你的话变成字显出来,比电报方便多了,你到时找我们也方便呀!”我看到教授发火了,忙解释道。

    “好了,别废话了,听上赵朗赶紧去吧!”

    “好嘞”我答应一声,就赶忙去学生宿舍去找赵朗。赵朗一听要去遗址现场,高兴的差点没蹦到屋顶,我赶忙让他闭嘴:“因为只能去两个人,如果让其它人听到了,就不好办了。人多粥少,没的分的,你看我有好事第一个就想到你了,够朋友吧!”

    “那当然,很够意思,我有好事也带着你”赵朗微笑着说。

    “好,一言为定,我们赶快出发吧!边走边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