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城
“西城门紧闭，官兵多了十倍，你又带我们绕回来是做什么？”武轩真的是越发觉得这老头太过古怪了。
“出城啊，难道我没答应过你们吗？”苍松衡神秘的笑容又浮现在了嘴角。
“难道我们就这么硬闯？”夕月气鼓鼓地说道，她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不自在，很不愿意跟着苍松衡走。
“倒也不是硬闯…”苍松衡感到自己又被别人看穿，神态又有些窘迫。
“早说要硬闯，何必在这城里绕了一天，力气省下来，我带你们杀出城去便是。”阿韦虽有一身蛮力，但一天干巴巴地走来走去，空废力气，也是让他很不痛快。
“你们听老朽说完不行吗？”苍松衡有些急了。
“您说？”武轩带着奚落的口气说道。
“当然不是真的硬闯。”苍松衡恢复了刚才高人的神态。
“那是怎样呢？”褚羽问道。
“你们三人趁着夜色悄悄摸近城门，然后再快速向城内逃跑，故意让那些兵士们看到即可。”苍松衡不急不慢地说着自己的办法。
“你让我们去送死！”阿韦勃然大怒，“你真当我比你还蠢不成？”
“小声点！真想送死，你这便走出去好了，可别连累你家主子。”苍松衡也是受够了眼前的这个莽夫。
“老先生，真要像你说的这么做，我等恐怕真的要去送死了啊。老先生没有别的主意了吗？”褚羽心中觉得苍松衡应该还是没有把话说清楚。
“那是自然，你们被人拿住之后，毋须反抗，说明自己的身份即可。当然你们不能说真的身份，你们要说你们是边军王毅下属的信使。”苍松衡满意地对褚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是为何？”褚羽虽然相信苍松衡，但听到这里还是疑惑不解。
“你名叫褚羽，是当今大夏皇帝的五弟。昨夜你与你外公萧古在西城相见，不料遇袭。今早你外公的下属已经往边军送去了多次信使，边军那里已有骚动。当下情形，城门紧闭捉拿你们，不准进出，同时也不准萧家的人在此时有太大的动作，但却不敢直接动萧家的势力。你说如果边军的信使突然出现在城里，他们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阿韦没弄明白这一大通话，直接问道。
“他们会送我们出城！”回答的是褚羽，他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城中捉拿探子，表面上是做给外公家的人看的，那就说明至少在明面上他们还想稳住萧家。此时任谁闯门恐怕都会被抓住关押起来，但唯独与萧家有关系的人去闯门，他们做贼心虚，反而不会多加刁难，既是边军信使想偷偷进城，赶出去便是。到那时，我们自然不就出了城吗？”
阿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一脸困惑，只是看见褚羽好像明白了过来，也不再多问了。武添听完这么一通分析，欣慰地看着褚羽，也总算第一次佩服起了苍松衡。
“那，那我怎么办呢？边军信使都是男人啊。”夕月听完了这个主意，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跟着出去，急的快哭了出来。
“老朽一开始便也没说要送你这丫头出城。主子都安全出城了，明日这城门还有紧闭的必要吗？今晚就委屈你扮一次老朽的孙女咯，呵呵呵。”说完，苍松衡又捋了捋他的灰胡子。
暗淡的月色下，三个人影顺着墙沿迅速向城内闪去。可还是不幸因为影子被拉长到了街上，被城门上的官兵注意到了。
“街上的人站住！来人呐！来人呐！有人偷进城了！”第一个发现的兵士立刻大声呼喊。
顷刻间，两排士兵持着火把从街道两边杀了出来。
三人还想分别寻路逃走，四周张望，已经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逃脱无望，三人中的一人走了出来：“叫你们的头出来。”正是贴上了人皮假面的褚羽。
“我便是，你有话不用对我说。来人，拿下！”那头领并不想听褚羽说什么，他的任务就是抓住所有企图进出城门的人。
“慢着！”褚羽大喝一声，随即掏出了一块令箭，“你可认得此物？”
那头领本不想看，转身便想走。“李副将，那好像是边军王将军的令箭。”突然有举着火把的兵士出言提醒道。
昨夜外公交给自己两样物件，一件人皮假面让自己脱离了险境，如今这块令箭看来也要在关键时刻助自己脱身了。褚羽心中这样想着，不免有些庆幸。
“什么？”那名李副将立刻回过头了，凑上令箭前瞧了个仔细，“的确是王总兵的令箭。你们是？”
明显这几个人不是自己可以拿住关进牢里的角色，李副将心里这样想着唤来了传令兵道：“快去请吴将军来。”随即又笑嘻嘻地望着褚羽三人，“还请三位稍作等候，说明身份来意，等吴将军来了，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其实此刻他心里还不知道上头到底会怎么对待萧家的人，但他自己现在只要稳住眼前的三人就行了。
吴将军？听到这个“吴”字，褚羽心中一紧，昨日街头遇见的那名叫吴质的贵公子，怕不就是这吴将军的儿子？万一他亲自来了，有随从认出了武轩他们俩，岂不是又陷入了险境。虽然心中十分焦急，但褚羽还是不动声色：“那便等着就是。我等皆是王总兵的派来出云城的信使，听闻萧老将军失踪了，这等大事，王总兵身为萧老将军的弟子门生怎么可能不派我等回来了解情况呢？谁知你们竟关了一整天的城门，我们不得已才趁夜闯了进来。”
“即是如此，恐怕还得委屈几位在此等武将军过来定夺，小将职位低位，不敢放诸位进城亦不敢随意驱逐了诸位，得罪了王总兵。”李副将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漫长的等待，褚羽和那李副将都觉得时间过的太慢。期间褚羽悄悄吩咐了二人，一旦等那武将军到来，如果认出了他们，便只能杀出城门去了。
总算，没有等来那个武将军，传令兵一个人回来了。
“吴将军呢？”心急如焚的李副将赶忙上去问道。
“吴将军的公子伤情过重，听说了这里的情况直接交代了几句便打发我走，小的也不敢多留啊。”那传令兵生怕李副将责怪，害怕地低下了头。
“那吴将军到底怎么说？”李副将大喝问道。
“将军，将军说查证了是王总兵的人便赶出城门，明日再进，若是假的便格杀勿论。”那传令兵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
听到这里，李副将和褚羽皆是松了一口气。那吴将军果然是昨日那公子哥的父亲，万幸他因为爱子心切没有亲自到场。而李副将也庆幸自己不用太过得罪王总兵的人。
“诸位也听见了，明日门禁便会取消，今夜还请诸位出城寻一客栈暂住，这点小钱不成敬意，便当作投宿盘缠和酒钱，全当是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日后也莫要怪罪我李某。”那李副将倒也会做人，赶忙上前讨好褚羽。生怕因为刚才的事闹出什么过节。
“那便等过今晚吧。”褚羽佯装心有不甘，叹了口气，“那就多谢李副将的，对了还请问你尊姓大名？”褚羽觉得此人头脑还不错，有意多问了一句。
“在下李朗，出云城防军的一名副将，有一个哥哥也在王总兵麾下，说不定你们也都相识，叫作李元。嘿嘿，敢问阁下是？”李朗见和褚羽攀谈了起来，也轻松了不少。
“在下朱宇，今日便和你交了这个朋友了。”褚羽两句一问便知这李朗多半是将门世家，又负责看守这西城门，相交一番日后也许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天色不早了，我也不为难李兄了，这便送我们出城吧。”褚羽也不想再生变故，提醒道。
“哈哈，朱兄理解老弟便好，这就送你们暂且出城，明日我就在西门这等你，倒是请你喝酒吃肉，也聊表地主之谊。”李朗也是爽快人，临别不忘再客套两句。
有惊无险，褚羽三人总算是出了城门。
“少主，看来我以后是不能再教你什么了。”刚出城门，三人都松了口气，武轩拍着褚羽肩膀说道。
“莫名其妙说些什么，你本来就没什么好教我的。”褚羽也是觉得好笑。
“哈哈，我一直担心少主容易冲动，太过急躁的脾气。今日，我见到了一个多智稳重的少主，陪伴少主三年，到现在我才放下心来啊。”武轩此时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一直像大哥甚至父亲一样照顾着褚羽，看着现在的褚羽，武轩突然生出了不少感慨。
褚羽听到这里也不自觉沉默了下来，良久：“外公生死不明，父亲竟然是遭二哥杀害，叫我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意气用事呢？”
是啊，五皇子的身份当了十五年，虽说流亡到了异国三年，却依旧锦衣玉食，复仇对于昨天的自己来说还是那么的模糊。在见过外公，听闻了当年的秘辛之后，亲人相聚还未嘘寒问暖便又生死两茫茫，一系列的打击让褚羽不自觉的扛起了肩上的重担。
是时候了，像一个男人一样正视这残酷的世界，拼出一番道路来！虽然褚羽到现在还对一切充满了迷茫，但逃避到今天为止了！
“出城啊，难道我没答应过你们吗？”苍松衡神秘的笑容又浮现在了嘴角。
“难道我们就这么硬闯？”夕月气鼓鼓地说道，她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不自在，很不愿意跟着苍松衡走。
“倒也不是硬闯…”苍松衡感到自己又被别人看穿，神态又有些窘迫。
“早说要硬闯，何必在这城里绕了一天，力气省下来，我带你们杀出城去便是。”阿韦虽有一身蛮力，但一天干巴巴地走来走去，空废力气，也是让他很不痛快。
“你们听老朽说完不行吗？”苍松衡有些急了。
“您说？”武轩带着奚落的口气说道。
“当然不是真的硬闯。”苍松衡恢复了刚才高人的神态。
“那是怎样呢？”褚羽问道。
“你们三人趁着夜色悄悄摸近城门，然后再快速向城内逃跑，故意让那些兵士们看到即可。”苍松衡不急不慢地说着自己的办法。
“你让我们去送死！”阿韦勃然大怒，“你真当我比你还蠢不成？”
“小声点！真想送死，你这便走出去好了，可别连累你家主子。”苍松衡也是受够了眼前的这个莽夫。
“老先生，真要像你说的这么做，我等恐怕真的要去送死了啊。老先生没有别的主意了吗？”褚羽心中觉得苍松衡应该还是没有把话说清楚。
“那是自然，你们被人拿住之后，毋须反抗，说明自己的身份即可。当然你们不能说真的身份，你们要说你们是边军王毅下属的信使。”苍松衡满意地对褚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是为何？”褚羽虽然相信苍松衡，但听到这里还是疑惑不解。
“你名叫褚羽，是当今大夏皇帝的五弟。昨夜你与你外公萧古在西城相见，不料遇袭。今早你外公的下属已经往边军送去了多次信使，边军那里已有骚动。当下情形，城门紧闭捉拿你们，不准进出，同时也不准萧家的人在此时有太大的动作，但却不敢直接动萧家的势力。你说如果边军的信使突然出现在城里，他们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阿韦没弄明白这一大通话，直接问道。
“他们会送我们出城！”回答的是褚羽，他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城中捉拿探子，表面上是做给外公家的人看的，那就说明至少在明面上他们还想稳住萧家。此时任谁闯门恐怕都会被抓住关押起来，但唯独与萧家有关系的人去闯门，他们做贼心虚，反而不会多加刁难，既是边军信使想偷偷进城，赶出去便是。到那时，我们自然不就出了城吗？”
阿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一脸困惑，只是看见褚羽好像明白了过来，也不再多问了。武添听完这么一通分析，欣慰地看着褚羽，也总算第一次佩服起了苍松衡。
“那，那我怎么办呢？边军信使都是男人啊。”夕月听完了这个主意，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跟着出去，急的快哭了出来。
“老朽一开始便也没说要送你这丫头出城。主子都安全出城了，明日这城门还有紧闭的必要吗？今晚就委屈你扮一次老朽的孙女咯，呵呵呵。”说完，苍松衡又捋了捋他的灰胡子。
暗淡的月色下，三个人影顺着墙沿迅速向城内闪去。可还是不幸因为影子被拉长到了街上，被城门上的官兵注意到了。
“街上的人站住！来人呐！来人呐！有人偷进城了！”第一个发现的兵士立刻大声呼喊。
顷刻间，两排士兵持着火把从街道两边杀了出来。
三人还想分别寻路逃走，四周张望，已经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逃脱无望，三人中的一人走了出来：“叫你们的头出来。”正是贴上了人皮假面的褚羽。
“我便是，你有话不用对我说。来人，拿下！”那头领并不想听褚羽说什么，他的任务就是抓住所有企图进出城门的人。
“慢着！”褚羽大喝一声，随即掏出了一块令箭，“你可认得此物？”
那头领本不想看，转身便想走。“李副将，那好像是边军王将军的令箭。”突然有举着火把的兵士出言提醒道。
昨夜外公交给自己两样物件，一件人皮假面让自己脱离了险境，如今这块令箭看来也要在关键时刻助自己脱身了。褚羽心中这样想着，不免有些庆幸。
“什么？”那名李副将立刻回过头了，凑上令箭前瞧了个仔细，“的确是王总兵的令箭。你们是？”
明显这几个人不是自己可以拿住关进牢里的角色，李副将心里这样想着唤来了传令兵道：“快去请吴将军来。”随即又笑嘻嘻地望着褚羽三人，“还请三位稍作等候，说明身份来意，等吴将军来了，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其实此刻他心里还不知道上头到底会怎么对待萧家的人，但他自己现在只要稳住眼前的三人就行了。
吴将军？听到这个“吴”字，褚羽心中一紧，昨日街头遇见的那名叫吴质的贵公子，怕不就是这吴将军的儿子？万一他亲自来了，有随从认出了武轩他们俩，岂不是又陷入了险境。虽然心中十分焦急，但褚羽还是不动声色：“那便等着就是。我等皆是王总兵的派来出云城的信使，听闻萧老将军失踪了，这等大事，王总兵身为萧老将军的弟子门生怎么可能不派我等回来了解情况呢？谁知你们竟关了一整天的城门，我们不得已才趁夜闯了进来。”
“即是如此，恐怕还得委屈几位在此等武将军过来定夺，小将职位低位，不敢放诸位进城亦不敢随意驱逐了诸位，得罪了王总兵。”李副将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漫长的等待，褚羽和那李副将都觉得时间过的太慢。期间褚羽悄悄吩咐了二人，一旦等那武将军到来，如果认出了他们，便只能杀出城门去了。
总算，没有等来那个武将军，传令兵一个人回来了。
“吴将军呢？”心急如焚的李副将赶忙上去问道。
“吴将军的公子伤情过重，听说了这里的情况直接交代了几句便打发我走，小的也不敢多留啊。”那传令兵生怕李副将责怪，害怕地低下了头。
“那吴将军到底怎么说？”李副将大喝问道。
“将军，将军说查证了是王总兵的人便赶出城门，明日再进，若是假的便格杀勿论。”那传令兵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
听到这里，李副将和褚羽皆是松了一口气。那吴将军果然是昨日那公子哥的父亲，万幸他因为爱子心切没有亲自到场。而李副将也庆幸自己不用太过得罪王总兵的人。
“诸位也听见了，明日门禁便会取消，今夜还请诸位出城寻一客栈暂住，这点小钱不成敬意，便当作投宿盘缠和酒钱，全当是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日后也莫要怪罪我李某。”那李副将倒也会做人，赶忙上前讨好褚羽。生怕因为刚才的事闹出什么过节。
“那便等过今晚吧。”褚羽佯装心有不甘，叹了口气，“那就多谢李副将的，对了还请问你尊姓大名？”褚羽觉得此人头脑还不错，有意多问了一句。
“在下李朗，出云城防军的一名副将，有一个哥哥也在王总兵麾下，说不定你们也都相识，叫作李元。嘿嘿，敢问阁下是？”李朗见和褚羽攀谈了起来，也轻松了不少。
“在下朱宇，今日便和你交了这个朋友了。”褚羽两句一问便知这李朗多半是将门世家，又负责看守这西城门，相交一番日后也许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天色不早了，我也不为难李兄了，这便送我们出城吧。”褚羽也不想再生变故，提醒道。
“哈哈，朱兄理解老弟便好，这就送你们暂且出城，明日我就在西门这等你，倒是请你喝酒吃肉，也聊表地主之谊。”李朗也是爽快人，临别不忘再客套两句。
有惊无险，褚羽三人总算是出了城门。
“少主，看来我以后是不能再教你什么了。”刚出城门，三人都松了口气，武轩拍着褚羽肩膀说道。
“莫名其妙说些什么，你本来就没什么好教我的。”褚羽也是觉得好笑。
“哈哈，我一直担心少主容易冲动，太过急躁的脾气。今日，我见到了一个多智稳重的少主，陪伴少主三年，到现在我才放下心来啊。”武轩此时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一直像大哥甚至父亲一样照顾着褚羽，看着现在的褚羽，武轩突然生出了不少感慨。
褚羽听到这里也不自觉沉默了下来，良久：“外公生死不明，父亲竟然是遭二哥杀害，叫我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意气用事呢？”
是啊，五皇子的身份当了十五年，虽说流亡到了异国三年，却依旧锦衣玉食，复仇对于昨天的自己来说还是那么的模糊。在见过外公，听闻了当年的秘辛之后，亲人相聚还未嘘寒问暖便又生死两茫茫，一系列的打击让褚羽不自觉的扛起了肩上的重担。
是时候了，像一个男人一样正视这残酷的世界，拼出一番道路来！虽然褚羽到现在还对一切充满了迷茫，但逃避到今天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