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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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毒天花

    thu jul 09 18:37:58 cst 2015

    “我,你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感觉到你的存在?这样你就很难死了,疼痛太刻骨了,像个畜牲一样多好!只知道活着的目的,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活着就是活着的目的啊!没有意义!孤独,太深刻了!烦恼,太深刻了!存在,太深刻了!因深刻而真实,因真实而深刻。与其复杂地继续,不如简单地结束。与其复杂地生,不如简单地死。在睡梦中消失,随着梦离去,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必感知存在就毁灭了。”

    刘晓飞边走边想着这些话,完全把身边的钟榆当作不存在一样。钟榆也闷不吭声地走。他们刚刚吃完一顿不好不坏的“大餐”:烂白菜,烂萝卜,烂黄瓜一起煮的一锅散发奇怪气味的汤。

    汤虽然难喝至极,但刘晓飞实在太饿,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几乎是一人喝下了一锅汤,还吃完了汤里的烂菜渣,把钟榆都看呆了,钟榆拿着筷子一直没有动手。

    他们从一个偏僻的破庙里出来后,就一起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他们忽然发现后面有人跟踪。

    钟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怀里掏出烟袋,卷出一根纸烟抽起来,边吞云吐雾边假装漫不经心地对刘晓飞说:“刘兄,有几个人跟着我们!”

    刘晓飞停住脚步,往后看了看,刚想说话,钟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街边的一个巷子里走了进去。

    钟榆疑神疑鬼地向外面瞧了瞧,那几个穿得跟普通人没两样的跟踪者正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刘兄,我现在有点麻烦事,你马上去东门客栈帮我找一个叫黄金明的住客来这儿找我!”

    钟榆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说话时又朝巷子口瞧了一眼。巷子口并没有人出现。

    刘晓飞诧异不已,瞪大眼睛说:“那几个人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钟榆很不耐烦地说:“刘兄,咱们萍水相逢,但是一见如故。若是你需要我帮忙,我肯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刘晓飞微微点头,说:“好吧!”

    钟榆从怀里掏出一根光滑的十多厘米长的棍子,这棍子一看就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上面有几道裂纹,还有汗渍,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臭味。

    刘晓飞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东西?”

    钟榆小心翼翼地把木棍交到刘晓飞的手里,低声说:“把这棍子给黄金明看,不然他肯定不愿意来这儿。”

    刘晓飞点点头说:“好!”钟榆又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几两碎银交给刘晓飞,说:“你坐马车去,这样更快,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刘晓飞把碎银捏在手里,不再说话,转身从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将要走出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钟榆也面色沉重地望着他,而且抱拳道谢。

    刘晓飞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加快脚步混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他边走边不时回头观望,发现并没有可疑的人跟随。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身穿干净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头发。

    刘晓飞的头发已经长得跟古人一样长,但从不梳理,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看起来比乞丐还要邋遢。虽然街上的行人没有驱赶他,但总是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他发现自己有些脸红,慢慢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刘晓飞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门外,他站在城门边呆呆地想:“我为什么走到这儿来?东门客栈肯定是在城里呀!”一个守门的官兵一直瞪他,他又不禁有些脸红,慢慢离开了城门边,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他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哄笑。

    城郭渐远,路上荒草丛生。不知道为什么,刘晓飞潜意识里觉得不应该走平坦大路,所以径直走入了路边的杂草丛中。

    这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刘晓飞的脚经常被齐膝盖的野草缠住,摔倒了好几次之后,他决定走水沟。等到走进去才发现水沟里没有水,原来是一个废弃的壕沟。

    壕沟深近五米,而宽仅一米。刘晓飞走在里面抬起头只能看到一线天空。他边走边仰望,发现每走一段路就会发现一座简易的木板桥。

    刘晓飞已经走了两个时辰,壕沟里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他越走越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越走越远,越走越迷茫。

    他忽然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动静,声音越来越大,壕沟两边似乎都被震动了。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把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在壕沟中的一个遥远的拐角处闪烁出一片透亮的光,刘晓飞同时闻到一股潮湿的气息。

    “我的妈呀!水!”刘晓飞剧烈地喘气,想逃跑,却不知道往哪边跑,两只脚像被钉在地上。壕沟里飞速涌来的水像一条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凶残无情地朝他狂喷。虽然距离尚远,但刘晓飞已经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不停地震动,越来越剧烈,像是要裂开一样。

    “这么大的水会不会把我冲死?”刘晓飞忽然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水,狭窄的壕沟似乎被水给撕裂了,变得越来越宽。但他所站的地方却似乎越来越窄,越来越紧逼得他无法立足,似乎空气也渐渐消失。他只闻到一股浓烈的潮湿气息,混合着干燥泥土被大水灌溉的奇怪的气味。

    刘晓飞感到自己像是被装在一个瓶子里,瓶子里不断被人灌气,灌入越多的气,他越感到压抑,无法呼吸,肺都快要炸开了。一股难以承受的压迫使他再也无法呼吸,他伸出一只手,刚刚触摸到一片冰凉就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飞了不知道有多远,像是被一辆极速行驶的火车撞飞了一样。

    他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的瞬间,他面带微笑地想:“晕过去好!这种恐怖的时候,清醒才最恐怖!”

    醒来之前,刘晓飞迷迷糊糊,忐忑不安地想:“钟榆大哥还等着我给他找人去救他呢!上次我去找王宝珠的父亲杨明正来救王宝珠,却没有完成任务,使得我终生悔恨!这次别人又把性命交到我的手上,我一定不能再弄丢了!”

    将醒未醒之际,刘晓飞依旧忐忑不安地想:“那根木棍还在我身上吗?我手里一直攥着的银子还在我手中吗?”

    醒来之后,刘晓飞心里平静了一点,有意无意地握了握右手,发现碎银居然还在手里。他赶紧坐起身,用左手在怀里摸了一下,那根棍子也还在。他彻底平复了狂跳的心,长长舒了口气,静静地想:“谢天谢地,这是老天爷给我一次从新赎罪的机会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刘晓飞缓缓站起身来,破烂不堪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水,一滴滴往下掉。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泥泞里,泥泞边就是那条壕沟,壕沟里的水正缓慢而平静地流动,像是一直都那么平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刘晓飞呆呆地看着壕沟,忽然发现它是圆形的。他不禁愤恨地想:“干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他用力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手和脸都非常疼痛。

    正自悔恨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叫,听起来像是女人。刘晓飞踮起脚尖向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的壕沟里有个白色身影时浮时沉。那女人似乎看见了刘晓飞,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更尖利地大喊:“刘晓飞!”

    刘晓飞更加诧异:“咦?她认识我!”他顾不得脚下湿滑,赶紧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壕沟里的水面离地面只有半尺高,但沟的两边十分湿滑,那女人好几次已经抓到泥土,但又被水给冲了下去。

    这边的路面比较干燥,刘晓飞像是在跟水流赛跑。他气喘吁吁地紧紧跟随那个落水的女人,忽然瞪大眼睛喊道:“曾小芳!”

    那女人正是金刀大侠曾行萧之女曾小芳。自从上次龙骨山一别,曾小芳心中忿忿,恨刘晓飞以教训的口吻来说她,但心里实在对他又有一种同情混杂着爱情的奇怪感情。她总觉得他太可怜,一个人总是孤苦伶仃,而自己有责任去保护他,或许是因为心中天生的侠义心肠在作怪,又或许是因为少女天生的情窦初开。她发现刘晓飞虽然是个浪荡子,形同乞丐,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他似乎与生俱来的洒脱不羁所吸引。

    也许刘晓飞会苦笑着对她说:“我没那么潇洒,我只是觉得人生无望而已,对什么都看得很淡很淡。我一直当自己不存在,谁都可以当我不存在。”可是偏偏刘晓飞这种脱俗离世的思想吸引了曾小芳,曾小芳其实最爱自由,但也最怕自由,因为自由意味着无尽的孤独。

    刘晓飞就像是她在孤独的旅程中邂逅的伴侣,她觉得似乎只有他跟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他们可以交流。别人说的话都是噪音,别人的样子都太丑陋。似乎只有他是个有灵魂的人。他们的交流也仅限于灵魂之间。

    那次下山之后,曾小芳一直在山下没走远。后来看到一个轻功卓绝的黑衣人几乎跟飞一样把刘晓飞带下山,刘晓飞跟那黑衣人说了几句话就晕倒了。她本想赶过去看他,但没等她走几步,黑衣人就迅速抱起刘晓飞飞奔而去,瞬间就消失了踪迹。

    曾小芳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完全没看清黑衣人是向哪个方向跑的,地上也一点痕迹也没有。她只好先回到城里,每天苦苦寻找也没有半点刘晓飞的消息。

    这天,她忽然在街上见到了刘晓飞,本想赶上他跟他说话,但脸上一红就又不敢了,只好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曾小芳一直跟着刘晓飞走进了壕沟,没想到大坝开闸放水,她还没来得及施展轻功跳上路面就被身后瞬间袭来的大水冲走了。虽然她的身手并不弱,但从小到大都没学过游泳。这一滩水把她给冲懵了,她慌乱不已地在水中拼命挣扎,仅靠沉入丹田的一股气让自己漂浮在水面上。她试过好几次,想抓住沟边的泥土,但都是枉费心思,泥土跟着她一起向前冲走了。

    这时,曾小芳忽然见到刘晓飞居然就在旁边,不禁极其惊喜又极其愤恨地大喊:“刘晓飞!快救我!”

    刘晓飞在沟边气喘如牛地跑着,被她这么一喊,几乎把耳膜都给震破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心想:“看你精神抖擞的样子,比我都有力气呢!到时候你没淹死,我倒跑得累死了。”

    曾小芳见刘晓飞不紧不慢地在沟边跑,脸上还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可疑的笑容。她简直气得快吐血了,血没吐出来,但丹田里压制的一股气却顿时喷了出来。曾小芳忽然从水面消失了。

    刘晓飞边跑边用目光随着水流看,看了很远也没有发现曾小芳的身影。他慢慢停下脚步,心跳不由得变快,张嘴却喊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若是她在水里肯定听不到喊声,喊了也没有用。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又加快脚步向前跑,越跑越不安,他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双腿也跑得十分紊乱。他没有看脚下的路,不小心踩到一片湿地,一下子摔进了沟里。

    急流的水迅速冲击着刘晓飞的身体,他刚刚跑得浑身是汗,非常地热,现在被冬天的冰水这么一冲,差点被冻晕过去。正慌乱间,他忽然感到肩膀很痛,以为是被水里的什么怪物咬伤了,刚要用手去摸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忽然从水里飞了出来。

    等到落在地面时,肩膀上的疼痛还没消失,但抓住他肩膀的手已经松开了。

    刘晓飞用手摸了把头上和脸上的水,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等他站起来时,一只手从身后伸出。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刘晓飞,你好没良心!你不救我,我却救你。”那女人说。

    刘晓飞听出是曾小芳在说话,忍不住笑了笑,依然背对着她说:“我是因为救你而被你救。现在咱们互不相欠了。”

    曾小芳忽然跃起,从刘晓飞的头顶跃到他面前,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她的眼眶渐渐红了。刘晓飞觉得有些愧疚,刚想说点抱歉和安慰的话,曾小芳忽然扑到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刘晓飞虽说是个男人,但他的力气根本没有曾小芳的力气大。曾小芳的手臂像铁环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腰。他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但心中仍有愧疚,所以任由她抱着自己。

    他感到胸口一阵发热,低头一看,发现曾小芳正在哭泣,她的眼泪像一股温泉打湿了他的胸口,也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刘晓飞的心跳快得不能再快,再快就可能从嗓子眼跳出来。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说出一句他几乎没想过的话。

    “你做我的妻子,好吗?”刘晓飞说出这句话之后,意识到自己说了这句话后,以为自己会脸红心跳,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十分平静,平静得连呼吸都快消失了。

    曾小芳慢慢把头抬起,静静地望着他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晓飞轻叹了口气,微笑着说:“只要你给我自由,因为我也想自由。”

    “对了,我们不用办什么结婚手续吧?”

    “应该办。但我们不办!两个自由的人不是用一纸婚书就能束在一起的。”

    “那也不要孩子?”

    “应该要。但我们不要!两个自由的人不是用一个孩子就能连在一起的。”

    “那应不应该告诉你爹?”

    “应该告诉。但我们不告诉!两个自由的人不是用一个老家伙就能管在一起的。”

    “我觉得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最高贵的两个人。”

    “最高贵?”

    “因为我们是有灵魂的人。有灵魂的人最高贵!我们的灵魂最高贵!无论我们以什么样的形式活着,我们都是高贵的人。别的人在我眼里都是动物!”

    “我觉得我一点都不高贵。难道只要灵魂高贵,人就高贵吗?”

    “是只有灵魂高贵才真的高贵!”

    “唉,你这个人什么都往歪处想,什么人,什么事都被你想得不正常了。我们就是两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灵魂不灵魂的。我觉得最普通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曾小芳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得口水都流到刘晓飞的衣襟上。她笑了一会儿才红着脸说:“好!你我都只爱自由,没有自由就没有爱。到时候你若想离开我,我就让你离开,我想离开你,你也让我离开。好不好?”她把头再次埋入刘晓飞的胸口。

    刘晓飞一直没有抱住她,现在终于双手紧紧抱住了她,却发现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了。他缓缓点了点头,手抱得更紧,同时深深呼吸着曾小芳头发上的香味。

    “你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样的话?”曾小芳把头仰起,脸色更红,显得更娇艳动人。

    刘晓飞静静地看着她,微笑着说:“是你让我知道这个冷漠的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真的关心我,在乎我的死活。如果我早点遇到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生不如死的样子。”

    曾小芳微微皱着眉头说:“你是说你的掌伤吗?”刘晓飞叹了口气,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又笑着说:“现在有你陪伴我,就算只能活一个月我也死而无怨了。”

    曾小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神情凝重地看着他说:“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死!”

    刘晓飞微笑着点点头说:“好,不死。”他感到身体里一股寒流正在肆意侵袭,又猛然发现一股暖流也进入了身体。以前身体里从未感到过温暖,只有寒冷。现在这股暖流的突然到来,令他差点昏了过去。

    刘晓飞苦笑着想:“幸福对我来说总是短暂的。我能不能坚持到一年呢?”

    曾小芳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笑着说:“你好好的大路不走,怎么傻呆呆地往壕沟里钻啊?”

    刘晓飞低声笑着说:“唉,还不是因为心事重重!人多的地方太吵,我没办法想出办法。”

    曾小芳瞪大眼睛说:“你有什么心事?我来帮你就好了。”

    刘晓飞点点头说:“好!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你这样武功高强的侠女帮忙,我肯定救不了人。”

    曾小芳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想不到你还是个油腔滑调的人!说说是谁需要你去救命?你的朋友吗?”

    刘晓飞叹了口气,说:“不见得是朋友,因为我一向没有所谓的朋友。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正是你们所谓的行侠仗义吗?”

    曾小芳哼了一声,笑着说:“要是你那朋友遇到的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死敌,而是什么街头混混,那我真是白出手了!”她从身后亮出金光闪烁的宝刀,神情也变得傲然。

    刘晓飞忍俊不禁地瞧着别处说:“他叫我去找别人来救他。”

    曾小芳嗔怪道:“你这傻瓜就是为了找那个帮手才糊里糊涂地走到这破沟里来的吗?哼,害我也掉水里了!”她假装拿起刀要砍。

    刘晓飞哈哈大笑,说:“他指定要我用这个去联络那个叫黄金明的人。”

    “黄金明!”曾小芳忽然尖声大叫,把刘晓飞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木棍也掉了。曾小芳眼疾手快,没等木棍落地就飞速踢出一脚,木棍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她眼前。

    曾小芳把木棍接在手里仔细地观察,瞪大的眼睛渐渐发红,忽然大喝一声,死死盯着刘晓飞说:“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刘晓飞看出她眼中正燃烧着极大的愤怒,若是一不小心触碰到,可能会烧死自己,于是小心翼翼,实话实说地说:“是一个叫钟榆的人给我的。他遇上麻烦了,求我拿这根木棍去找一个叫黄金明的人来救他。”

    曾小芳拿着木棍的手在微微发抖,冷笑着说:“木棍?你以为这是一根普通的木棍?你可太小看毒玉子钟榆的阴险手段了!”

    “毒玉子?”刘晓飞瞪大眼睛说:“毒玉子是谁?”

    曾小芳哼了一声,说:“他就是你所谓的朋友!”

    刘晓飞不禁有些生气,大声说:“再说一遍,我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朋友!我只见过他一次!”

    曾小芳红透了的脸庞变成了苍白,神情也变得十分严峻。她静静地看着刘晓飞,刘晓飞一点也不避开她的目光,也静静地看着她。

    她慢慢恢复红晕的脸色,声音压得很低,但十分斩钉截铁地说:“你不用去救你的朋友了。”

    刘晓飞瞪大眼睛说:“为……为什么?”

    曾小芳把刀横在胸前,冷冷地说:“因为我要杀了他!还有那个黄金明。”

    刘晓飞用力抓了抓头皮,皱着眉头说:“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曾小芳冷笑着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杀母仇人!”

    “杀母仇人?你的母亲不是病死的吗?”刘晓飞不解地问。

    “看起来是病死。我爹也一直在骗我说我娘是病死的。其实我早就探听出是毒玉子钟榆和黄金明这两个心狠手辣的贼子残害了我娘!”她眼里泛出了点点泪光,抓着刀柄的手也握得更紧。

    刘晓飞长长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曾小芳手里的木棍说:“你说这不是木棍,那是什么?”

    曾小芳恶狠狠地盯着木棍,咬着牙说:“这就是天下最毒最阴险的暗器毒天花!我娘就是被这个暗器打死的!”

    “毒天花?”刘晓飞诧异地说:“这是怎么发出暗器的?”

    曾小芳剧烈地喘息着说:“扭动机关,上千根毒针像天女散花一样射出,任凭对手如何身手敏捷也无法逃脱它的杀伤范围。而且一般是藏于衣袖之中使用,令人防不胜防!一旦中了毒针,伤者活不过一个时辰。”她似乎非常艰难地解释完,说完话已经泣不成声。

    刘晓飞轻轻把她揽入怀中,沉声说:“好。若是我,我也一定要报仇雪恨!”曾小芳从他怀里挣出来,厉声说:“告诉我,他们躲在哪里?”

    刘晓飞皱着眉头想:“她爹不告诉她杀母的仇人是谁肯定是因为仇人太厉害,她爹的武功肯定比她厉害,她爹要是打得过他们,肯定早就报仇了,还会等她去?”他装作淡然地笑了笑,说:“既然你的母亲是被钟榆的暗器所害,那跟那个黄金明有什么关系呢?”

    曾小芳冷笑一声,咬着牙说:“黄老贼以前跟我爹和我娘都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