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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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曾小芳

    thu jul 09 12:33:32 cst 2015

    “你信不信,有一天你会变得完全沉默?就算能说话也一句不说。”刘晓飞抱着箱子独行在城市的边缘,自言自语。

    正当他觉得全世界只有他一人孤独时,前面不远处有另外一个人向他走来,边走边眯着眼睛看他,他也眯起眼睛看那人,心想:“难道是熟人?我在这儿没什么认识的人啊!”

    等到二人接近十几米远时,那人忽然加快脚步冲了过来,边跑边大喊:“师父!师父!”

    刘晓飞更加诧异,直到那人站在眼前才渐渐看清,他微微皱眉说:“你是……”

    那人哈哈大笑,向他抱拳鞠躬,说:“师父,我是翁其呀!想不到上次紫龙山一别已有六年!”

    刘晓飞瞪大眼睛,哈哈一笑,说:“哦!你是翁其!”他暗笑着想:“我的武功是你和赛斯教的,该我喊你师父才对!”

    翁其笑得合不拢嘴,激动得眼泪汪汪,哽咽着说:“师父,你知不知道我爹被紫龙寨的强盗们杀了?知遥村的村民除了我也没有一个人还活着!”

    刘晓飞长长叹了口气,紧紧皱着眉头说:“我知道。还有王宝珠,她……她也死了。”他抱着箱子的手抓得更紧,像是要拼命把箱子抓破。

    翁其擦了擦眼泪,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说:“这几年我在武当学武就是为了找赛云那个狗贼报仇!”

    刘晓飞微微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现在怎么出来了?难道你学成了什么绝世神功?”他摇摇头,皱着眉像在自言自语:“武当没有什么绝学可以打得过无痕剑法的,武当剑法虽然变幻莫测,但无痕剑法一点变化也没有,正是武当剑法的最大克星。就算是武当掌门出手也未必打得过赛云!”

    翁其紧紧咬着牙,恨恨地说:“我跟赛云不共戴天,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我肯定会亲手宰了他!”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缝间泛出了血丝。

    刘晓飞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也一定要宰了赛云,是他让我背负了不信守承诺的罪!我……没能及时带她爹杨明正去紫龙山。”

    翁其点点头说:“师父,你的无痕剑法肯定比赛云高超,肯定可以杀了他!”

    刘晓飞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现在简直就是个废人,而且深受致命的重伤,连活都活不了多久了,还谈什么报仇?”

    “你受了什么伤?”翁其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他。

    刘晓飞看着怀抱的箱子,眼神绝望地说:“寒冰掌。不过这个箱子里装的东西可以治好我的掌伤。”

    翁其瞪大眼睛也看着箱子,忽然拍了下脑袋,大声说:“师父!难道你这箱子里装的就是现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不老神药闭幽苓?”

    刘晓飞瞪大眼睛,猛然抬头看着翁其说:“怎么?现在真的人人都知道我有闭幽苓?”

    翁其点点头说:“不仅知道,而且他们还想抢它。师父,你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啊!你为什么不吃了它,不仅可以治好伤,还能长生不老呢!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刘晓飞长长叹了口气,说:“治好掌伤我倒是梦寐以求,因为中了寒冰掌简直是生不如死地痛苦!可是,我并不想长生不老。”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想长生不老?听说闭幽苓不仅可以令人长生不老,还能让人青春永驻啊!这不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吗?”翁其惊讶得目瞪口呆地说。

    刘晓飞淡然一笑,微微摇头说:“你告诉我,人为什么活着?给你十秒钟回答,答出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不吃闭幽苓。”

    翁其低下头微微皱眉想了十秒钟,抬起头说:“为了……”

    刘晓飞哼了一声,说:“人活着是为了能心安理得地死。如果没有死,那么活着就失去意义了。”

    翁其紧紧皱起眉头,摇摇头说:“我不懂。”

    刘晓飞淡然一笑,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明白。这是我死过不止一次才悟出的。”

    翁其沉吟了一会儿,说:“师父,那你就活活等死?”

    刘晓飞微笑着说:“人固有一死,没什么好期待的,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死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嘛!”

    翁其抿了抿嘴,声音朦胧地说:“我倒是宁愿不要这一部分。”

    刘晓飞把箱子伸到他面前,微笑着说:“那我把箱子给你吧!听说闭幽苓还有使武功高的人功力大增的效果呢!这样你就可以快点报仇了。至少你活着还有报仇这件必须完成的使命。”

    翁其愣愣地看着箱子,没有伸手去接,吃吃地说:“可……报了仇之后呢?”

    刘晓飞的神情变得平静,像是陷入深不见底的遐想,眼睛也疲惫不堪地越睁越小,很久才把箱子收回怀抱,淡淡地说:“莫向空门悲物理,吾世从来多沧桑。现在我三十岁了仍是孤身一人,到哪儿都像是一条独狼。我做过太多孤独的梦了,只有在梦里才不那么害怕孤独。再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要是我吃了这闭幽苓的话。唉,长痛不如短痛,孤独一生总比孤独生生世世好过一点吧!”

    “回忆起以前,我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刘晓飞又低声自语。

    翁其皱着眉头说:“师父,你为什么不给我找个师娘呢?这样你就不会这么悲观了,到时候你可能会期望生生世世地活下去呢!”他边说边笑了起来。

    刘晓飞也不禁笑了笑,长长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想有个知心人陪伴?我也是人,也有感情,需要温暖,需要关爱。可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其他人跟我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无法交流,更何况所谓相知相爱呢?”

    翁其狡黠地笑着说:“爱情这种事我还从没经历过,不懂,也没有想过。可是我觉得只要不想就没有烦恼,对不对?”

    刘晓飞淡然一笑,摇摇头说:“你饿了会不会想吃?渴了会不会想喝?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无法不想。人非草木,怎么可能没有欲望,没有思想呢?有时候我觉得生命对于我就是一种惩罚,惩罚我孤僻自闭,让我尝尽孤独的滋味。”

    翁其扬起手挥了挥,畅快地笑着说:“孤独有什么不好?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么痛快!我才不愿意有人管我,缠我!”

    刘晓飞哑然失笑,说:“你要是一直这么想,那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什么是幸福。”

    翁其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我觉得活着就是幸福。我现在就挺幸福啊!”

    刘晓飞微笑着摇摇头说:“你现在还年轻,年轻就是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幸福其实没那么简单。或者你要是死过一次也会明白。人往往只有在临死之前才会幡然领悟活着的意义。”

    翁其沉默不语,心中虽仍有年轻人与生俱来的不服气,但不知道如何反驳。

    “时间已经很晚了,再不喝口水,你就会在睡梦中渴死。”刘晓飞自言自语。

    “什么?”翁其虽听到他的话,但不明白意思,只好抓着脑袋问。

    刘晓飞微笑着叹了口气,说:“我是说我已经很老了,再不寻找到幸福,我就会提前结束孤独的旅程。对于我,结束孤独意味着结束人生。有时候我看到街上的流浪狗,觉得我跟它一模一样,可活,可不活。我怀疑我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成为人的机会,已经变成畜牲了。”

    翁其皱着眉摇摇头说:“人生本来就是不可预料的,无论遭遇怎样都是合情合理的,不用太多抱怨。我觉得身在现实,面对现实才是最重要的。”

    刘晓飞苦笑说:“现实?把现实看清一点就是绝望。就像一堆不干不湿的柴禾,烧起来永远会烟雾缭绕。现实的人生就像一堆柴,要么剧烈燃烧,要么化为灰烬。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千变万化,而我……”他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的人生也许已经注定了。我最近想得最多的是死,而不是生。”

    翁其紧紧皱起眉头说:“师父,你想得太多了,你看你的头发都白了!”

    刘晓飞长长叹了口气,微笑着说:“你没见过我腐烂的时候呢!那时候我不仅头发花白,而且全身腐烂。头发变白就是因为腐烂。每个人都在慢性腐烂,只不过我烂得快一点而已。”

    翁其沉吟不语,很久才笑了笑说:“师父,咱们还是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吧!你这箱子在别人眼中是无价之宝,可在你手中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它随时都会给你带来无妄之灾,甚至是杀身之祸!”

    刘晓飞微微点头说:“嗯,不久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杀身之祸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心思去应付这些穷凶极恶像野兽一样的人。”

    夕阳西下,他们二人一起朝着城外的荒山而去。如果你站在城边远望,他们就像一幅黄昏风景画,画中有两个黑点,微不足道,可有可无,像是存在,又像已经消失。仿佛一阵晚风就会把他们吹走。

    一座荒无人烟的山如同一座空城,无人来往,无人问津。在这儿好像与世隔绝,像自给自足的平民百姓。

    刘晓飞和翁其找了个山洞住着,二人傻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洞外渐渐黑暗的天空。

    “可笑,我怎么老是往山洞里钻呢?”刘晓飞忽然笑了笑,说:“我感觉自己像只野兽,而不像人。”

    翁其漠然看了他一眼,依旧看着洞外说:“现在活着的人百年之后谁不归于尘土?有什么好叹息的?”

    刘晓飞哈哈一笑,摇摇头说:“你这么年轻就勘破生死不太好吧?你这样很像个和尚!”

    翁其淡然一笑,说:“你不总说‘莫向空门悲物理,吾世从来多沧桑’这句话,我倒觉得你像和尚!”

    刘晓飞神情落寞地看着洞外说:“总有一天,我不是做和尚就是自杀。”

    翁其瞪大眼睛看着他说:“自杀?”

    刘晓飞用力拍了拍身边的箱子,哼了一声,说:“生命对于我只是一种状态,所有人见到的我只是一个可以活动的物体而已。真正的我已经是一团灰烬,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翁其眼睛瞪得更大,诧异地说:“师父,你是受过什么沉重的打击吗?”

    刘晓飞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什么重大打击对于我已经如同过眼轻风。我的人生虽然还没过到一半,但我觉得像是已过去了千年。你知道我所面对的现实是什么样的吗?”

    翁其怔怔地摇了摇头。

    “就像我身在一所伸手不见五指的封闭房间里,这就是我所面对的现实!”刘晓飞面无表情地说。

    翁其愣了愣,抓着后脑勺说:“难道你不能走出那个房间吗?干嘛把自己关在那里呢?我觉得你只是太孤独而已。孤独也用不着对人生绝望啊!你也跟别人在一起过啊!”

    刘晓飞深深叹了口气,神情更加落寞,仿佛自言自语:“像我这样的人,无论跟谁,跟多少人在一起,终究还是回到孤独。孤独是我永远的家,回到孤独也没有什么可怕。但这个家实在非常寒冷,而且越来越冷,冷得超出了我能够承受的极限。我可以永远接受孤独,但无法继续忍受寒冷。我现在几乎没想活着的事,而是在思索如何死去,可以让我像只虫子一样没有遗憾,没有痛苦地死。”

    “既然你把死看得这么轻,那这箱子就不应该继续由你保存!真正是浪费呀!”洞外无人,但忽然传来一个浑厚而冰冷的人声。

    “谁?”刘晓飞和翁其同时站起来,瞪大眼睛盯着洞外已经黑麻麻的一片。

    洞外半天没有一点动静,翁其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晃了晃,洞里亮起了火光。刘晓飞吓得坐到地上,瞪大眼睛望着翁其,手在身边摸索了一会儿,翁其和他忽然同时惊呼:“箱子呢?!”

    洞外人影一晃,浑厚而得意的人声远远传来:“我也不想得罪连珠公子!老夫也不敢独自占有此神药,怕成为江湖众矢之的。不过闭幽苓乃天降之物,天下人人有权利争夺……”最后一句话已仿佛从山脚传上来:“下月中旬,龙骨山金刀老祖恭候各位大侠光临武林大会,以武争雄,武功第一者乃武尊,武尊才可独自占有闭幽苓。公平吧?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绝,刘晓飞唏嘘不已,长叹了口气,怔怔地看着翁其说:“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什么金刀老祖?”

    翁其沉吟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我在武当时听我师父说过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连珠公子已经连续成为三次武尊了。”

    刘晓飞又叹了口气,惨然一笑,说:“这不是拿我的命做赌注吗?”

    翁其眼睛亮了亮,握紧微微颤抖的拳头,兴奋不已地说:“师父!咱们何不也去参加武林大会呢?不仅可以见识见识高深的武功,还能把你的箱子给抢回来!”

    刘晓飞苦笑着连连叹气,似乎疲惫不堪,低声说:“本来是我的东西,却要我苦苦争夺。你说这是不是天下最可笑的事?真是失去才懂得珍惜呀!”

    翁其神情严肃地看着他,摇摇头说:“冥冥中自有天意。也许这箱子就算现在还在你手中也不一定属于你。闭幽苓可以救你的命,它就是你的命,现在有人把它夺走了,你肯定要不顾一切夺回来呀!我觉得被人抢走什么都不丢人,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但被夺去生命是最没尊严的事!”

    刘晓飞淡然一笑,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珍惜我的命!也许只有等到我真的丢了命后才后悔吧,就像丢了这个箱子一样。但死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翁其用力点点头说:“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该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要回来呀!更何况那是你的命呢!”

    刘晓飞苦笑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说:“唉,连活着的欲望都快没有了,却还有那么多不得不做,不得不想的事要做。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翁其神情更严肃地看着他说:“不可笑!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值得!就这么活活等死才是最可笑的!”

    刘晓飞的眼睛放出一点若隐若现的亮光,声音朦胧地说:“好!咱们龙骨山走一趟!至少这是我现在继续活着的理由!”

    他们二人从山上下来,都觉得很饿,便进城找了家饭店吃饭。

    “师父,我只有三两银子。你应该是身无分文吧!”翁其在饭店门口对刘晓飞说。

    刘晓飞微微一笑,说:“没关系,今朝有食今朝饱。明天我们不一定还活着呢!”

    二人同时哈哈大笑,旁边的人纷纷奇怪地看他们。

    他们进店点了些家常便饭,还要了一壶白开水。刘晓飞吃了一会儿饭菜,便倒了杯水喝。

    “师父,你的杯子上好像结霜了!”翁其忽然停住夹菜的筷子,愣愣地看着刘晓飞说。

    “什么?”刘晓飞刚把手中的杯子移到眼前,杯子忽然裂开,他吓了一跳,松开手,杯子掉落在桌上,碎成好几块。碎片间有一块亮晶晶的杯子形状的冰块。

    刘晓飞拿起还在微微滚动的冰块,凝眉注目地看着说:“想不到我身上的寒毒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翁其放下筷子,呆呆地望着刘晓飞手里正在冒烟的冰块。天气其实还很热,但这冰块被刘晓飞拿了一盏茶功夫却一点也没融化,甚至没掉下一滴冰水,反而越来越凝结得晶莹剔透,像一块水晶。

    翁其吐了吐舌头,说:“寒冰神掌果然厉害!师父,要是一个普通人受了寒冰掌伤,肯定早就全身结冰而死了。你肯定身怀绝世神功,只是还未被发掘而已。”

    刘晓飞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身怀什么鸟神功?我本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就像一块冰一样,再怎么遭受寒冷也还是一块冰。”

    饭店门口走进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已有五十上下,不怒自威。女的风华正茂,脸色微微发红。他们正好坐在刘晓飞和翁其的邻桌,什么吃的也没点,只要了一壶茶,却也没有喝。

    “张家乃是武林世家,而且家财万贯。小芳,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次呢?从小到大我都惯着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中年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年轻女子眼睛看着茶壶,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有些生气地说:“爹,我从小到大也从没求过你。这一次就算我第一次求你,我的婚姻大事我非自己做主不可!难道一头猪很有钱,我也要嫁给它吗?”

    中年男人在桌上用力一拍,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说:“什么猪?张家少爷一表人才,我们曾家也是武林世家,跟他们正是门当户对!”

    曾小芳把头扭过一边,气喘得更剧烈,不再言语。

    中年男人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曾行萧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事都难不倒我,我什么都不怕,没想到却被你这个小女子困住了!你……就不能听老子一次话吗!”他说完重重拍了下桌子,茶壶被震得从桌上掉下来,摔成粉碎。

    曾小芳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不知不觉杏目圆睁,忽然站起来怒声说:“不听!”

    “好……”曾行萧也慢慢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冷冷地盯着曾小芳说:“我已经收下张家聘礼,再反悔我可就见不了人了!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跟我作对,我也只好不认你这个不肖女了!”

    曾小芳眼里闪烁着不定的光,静静地看着他,很久才沉声说:“爹,你是要杀了我?”她也从腰间拔出一把闪亮的刀。

    “哼,你的刀法是我教的,你觉得你能在我手下挡住三招以上吗?”曾行萧冷笑着说。

    “你没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吗?”曾小芳同样冷笑着说。

    “好,很好!亲女儿要跟亲爹动手了!”曾行萧浓眉紧皱,怒气中带着些悲痛。

    二人剑拔弩张,蓄势待发,血战一触即发。旁边的客人纷纷站起来躲避,有的人躲到门外,但还围在门口不舍得走。

    眼看有些心怀不轨的客人没结账就趁此混乱之际溜走了,店小二慌忙跑过来,拼命摇着手,大声说:“曾老爷,曾小姐,千万不要动气呀!惊扰了其他客人……不好……”他被曾行萧剑锋一样犀利的眼神扫得说不出话。

    饭店掌柜也满脸堆笑地走过来,抱了抱拳,说:“曾……”

    曾行萧看了看门外的人群,打断了掌柜的话,对曾小芳说:“家丑不外扬。你我不如去山上比个高低,敢吗?”

    曾小芳收起刀,冷笑着说:“也好,金刀刀法在这儿也施展不开!”

    曾行萧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门外的人群不及避让,被他撞倒了好几个,但谁都不敢出声抱怨。曾小芳随后也迅速走出了饭店。

    等他们二人已经远离饭店时,人群才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走,咱们瞧瞧去!”刘晓飞低声对翁其说。

    “瞧什么?”翁其摸不着头脑。

    “你没听到他们说什么金刀刀法吗?抢我箱子,也就等于是抢了我的命的那个人叫做金刀老祖。咱们顺藤摸瓜,说不定不用去什么劳什子的武林大会就能找回箱子呢!”刘晓飞微笑着说。

    翁其点点头,笑着说:“你去找箱子,我去看看所谓金刀刀法!”

    二人离开饭店,朝着城外的大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