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情敌相峙时
mon apr 13 05:20:00 cst 2015
苑介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他走到窗台，推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会，转过身子：“给你一个任务，把检举信的窗户纸捅开！”
刘老四没有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他眼睛瞅着苑介没有吱声。
苑介看得出刘老四的顾虑，他走过去：“你就以任大摇夺走你的女朋友为名恨他，所以写的检举信。你一个司机，很多人都会理解你。”
“行，必要时我再去一趟三一二制药厂，人多广众面前骂他一顿！”刘老四说。
“当然，这样更好，舆论会更大。何况这种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苑介说。
刘老四社会上晃荡了这么多年，事情点到就通，他大致理解了苑介的意思。他瞅着苑介保证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办！”
任大摇从总公司回来情绪十分低落，钱金宝几个铁哥们围前围后也都没了话语。
中层干部来了四五个，其余的没见着影子。任大摇开始觉得挺无聊，后来就感到也挺正常，到这个厂子不到四个月，还没有充分时间去沟通感情，所以，这也不是奇怪的。再说了，国营企业里就这个风气，你在台上、你有权力、你飞黄腾达，你就门庭若市。你落魄、你没用、你离开了那个位置，人们就变脸，你就门前冷落车马稀。
工人们也没有什么表示，任大摇感觉自己对得起工人。一到这儿，他是用自己的钱给他们开的资。但是工人是质朴的，他们往往把感激深深埋在心里。他们不会表达，他们只有默默用心去感触，你在从他们面前擦肩而过的时候，你能体会到他们那种眷恋和炙热！
刘老四领了两个哥们进屋了，没有敲门，没有请示，进来的那么自然，那么理直气壮。任大摇没有介意，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像招待别的客人一样，喊了一声：给客人上茶！”
金凤沏好茶端出来，一看是刘老四，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任大摇顿时感觉有一点不妥。他不是特意的，他是忘记了刘老四和金凤有一段感情。他注意了一下老四表情，没什么异常，这才笑着问：“刘老弟有事吧？”
“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从刘老四话语间，任大摇察觉出了来者不善。
“现在大哥和以前不一样了，落魄了。”
“这我知道。”老四翘起二郎腿，又起身从任大摇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任大摇急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
老四吸了两口，斜着眼睛瞥了瞥任大摇，“这阳光也不总照在你们家的窗户上，你也有这一天是吧？”
任大摇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刘老四领人来是没怀好意，另有所图。任大摇态度立马变了，他气宇乾昂地坐回座位上，蔑视着刘老四，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这事怎么办吧？”刘老四并不在意任大摇态度的变化，梗着脖子挑衅性地问，其余两个人一言不发。
“什么怎么办？”任大摇声色具厉。
“你抢我女朋友的事。”刘老四说。
“你哪个女朋友？”
“你金屋贮娇的这个金凤啊！”
金凤忽地从里面冲出来，她承受不了男人间的恩怨拿她说事。她气愤地指着刘老四：“你臭美不害臊，想用这个手段臭牌我吗？”
面对金凤的怒骂，刘老四略微收敛了一下，旋即挺了挺身子：“怎么，我说错了吗？如果没有任大摇你能离开我嘛？”
“放你妈的屁！”金凤回身捞起一把笤把，旁边的人马上将其拉住。
“看看，看看！”刘老四指着金凤，“多忠心啊，一点旧情都不讲！”
任大摇上去一把抓住刘老四的前襟，恶狠狠地：“对一个女人施展这样卑鄙的手段我鄙视你，你有种对我来！”
刘老四双手抓着任大摇的手腕，挣扎了几下：“你显摆什么英雄，你想英雄救美是吧？你已经没几天咋呼了，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我都知道，更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刘老四一看既然你任大摇说知道那就告诉你！他一下子挣脱出来：“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那两封检举信都是我干的，怎么的？！”
任大摇笑了笑，“当我是一个傻子？在这个事件里你只是一条狗！”
“你妈的，今儿我废了你！”刘老四高叫了一声抄起墙角的衣架就举了起来。任大摇办公室里的吵闹早已惊动了附近职工，陆陆续续已有十几个人在外倾听。有人见刘老四抄起衣架奔向任大摇，呼啦啦从外面全拥进了屋内。个个怒目而视，在刘老四身前身后围了一圈。刘老四有些慌张，不时地左顾右盼。
“不在苑介屁股后好好当狗跑这儿闹什么？”有人鄙夷地问。
“你、你们……？”刘老四见这些人全是厂子老职工，心里有底。他就是和任大摇动起手来，他们也不会对他怎么的。于是不甘示弱地往前窜了一下：“你们还敢打我？”
“任大厂长对我们全厂工人有恩，你敢动他一个指头试试？”
任大摇心里热乎乎的，他没想到关键时刻工人们会冲上来。他感动、他满足。他刚来四个来月，他就得到了工人的认可。工人们是知道好坏的，知道感恩的。原来他有一些观念是不对的。他不想让工人们参与进来，他走过去对众人劝慰道：“咱不兴师动众，你们都回去，我没有事的。” 任大摇挥着手。
众人都出去了，刘老四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任大摇特意斜着眼睛瞥着刘老四轻蔑地一笑：“你一个大男人，我瞧不起你。”
“那是，我连女朋友都保不住，你怎么瞧得起我？”
“你抬高了你自己，什么女朋友？你根本就不配！” 任大摇拿出根烟，在手指盖上很有节奏地墩着，“看看你成天围着苑介屁股后面，还有一点男人味道吗？”
刘老四对任大摇的侮辱性语言又一次刺激，正要发作，任大摇又说：“当了这么多年狗，苑介给你什么了，连一间破房子也没有吧？”
一提到房子，无意中正中了刘老四心中的伤疤，刘老四一下就没话了，这是他最大心病。几年前到处租房，有一年一连搬了三次家。住在亲属家里那时期，去厨房做饭要看看人家做没做完。上厕所每次都要侧着耳朵听一听里面有没有动静。洗菜，怕人家嫌用水多了；做饭怕人家嫌煤气开大了。后来他收肠刮肚买了一处平房，刮大风担心房盖被掀下；下大雨怕屋子里漏水。更可怕的是阴天下雨气压太低煤气中毒，妈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死的心都有。苑介三年前就许诺给自己解决房子，也就是为了这房子的希望才甘愿做狗，惟命是从。人生中谁不想当爷爷？可是这年月你不把企业一把搞顺溜了什么都得不到，别说是房子！三年过去了，现在也没影子。任大摇这么一说，刘老四突然意识到好像被苑介玩了！
刘老四情绪的变化，全在任大摇的掌握之中，他继续窝囊他：“我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任大摇用话点着刘老四。“我们每个人都被别人利用过，愚弄过。但我们不能一辈子无休无止地被人家愚弄，我感觉你的智力没有低到那个程度。”
刘老四实在听不下去了，任大摇的话虽不是好话但特别有道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生那头气，忽地起来，气呼呼地走人了。
苑介意识到他有些失态，他走到窗台，推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会，转过身子：“给你一个任务，把检举信的窗户纸捅开！”
刘老四没有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他眼睛瞅着苑介没有吱声。
苑介看得出刘老四的顾虑，他走过去：“你就以任大摇夺走你的女朋友为名恨他，所以写的检举信。你一个司机，很多人都会理解你。”
“行，必要时我再去一趟三一二制药厂，人多广众面前骂他一顿！”刘老四说。
“当然，这样更好，舆论会更大。何况这种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苑介说。
刘老四社会上晃荡了这么多年，事情点到就通，他大致理解了苑介的意思。他瞅着苑介保证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办！”
任大摇从总公司回来情绪十分低落，钱金宝几个铁哥们围前围后也都没了话语。
中层干部来了四五个，其余的没见着影子。任大摇开始觉得挺无聊，后来就感到也挺正常，到这个厂子不到四个月，还没有充分时间去沟通感情，所以，这也不是奇怪的。再说了，国营企业里就这个风气，你在台上、你有权力、你飞黄腾达，你就门庭若市。你落魄、你没用、你离开了那个位置，人们就变脸，你就门前冷落车马稀。
工人们也没有什么表示，任大摇感觉自己对得起工人。一到这儿，他是用自己的钱给他们开的资。但是工人是质朴的，他们往往把感激深深埋在心里。他们不会表达，他们只有默默用心去感触，你在从他们面前擦肩而过的时候，你能体会到他们那种眷恋和炙热！
刘老四领了两个哥们进屋了，没有敲门，没有请示，进来的那么自然，那么理直气壮。任大摇没有介意，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像招待别的客人一样，喊了一声：给客人上茶！”
金凤沏好茶端出来，一看是刘老四，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任大摇顿时感觉有一点不妥。他不是特意的，他是忘记了刘老四和金凤有一段感情。他注意了一下老四表情，没什么异常，这才笑着问：“刘老弟有事吧？”
“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从刘老四话语间，任大摇察觉出了来者不善。
“现在大哥和以前不一样了，落魄了。”
“这我知道。”老四翘起二郎腿，又起身从任大摇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任大摇急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
老四吸了两口，斜着眼睛瞥了瞥任大摇，“这阳光也不总照在你们家的窗户上，你也有这一天是吧？”
任大摇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刘老四领人来是没怀好意，另有所图。任大摇态度立马变了，他气宇乾昂地坐回座位上，蔑视着刘老四，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这事怎么办吧？”刘老四并不在意任大摇态度的变化，梗着脖子挑衅性地问，其余两个人一言不发。
“什么怎么办？”任大摇声色具厉。
“你抢我女朋友的事。”刘老四说。
“你哪个女朋友？”
“你金屋贮娇的这个金凤啊！”
金凤忽地从里面冲出来，她承受不了男人间的恩怨拿她说事。她气愤地指着刘老四：“你臭美不害臊，想用这个手段臭牌我吗？”
面对金凤的怒骂，刘老四略微收敛了一下，旋即挺了挺身子：“怎么，我说错了吗？如果没有任大摇你能离开我嘛？”
“放你妈的屁！”金凤回身捞起一把笤把，旁边的人马上将其拉住。
“看看，看看！”刘老四指着金凤，“多忠心啊，一点旧情都不讲！”
任大摇上去一把抓住刘老四的前襟，恶狠狠地：“对一个女人施展这样卑鄙的手段我鄙视你，你有种对我来！”
刘老四双手抓着任大摇的手腕，挣扎了几下：“你显摆什么英雄，你想英雄救美是吧？你已经没几天咋呼了，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我都知道，更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刘老四一看既然你任大摇说知道那就告诉你！他一下子挣脱出来：“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那两封检举信都是我干的，怎么的？！”
任大摇笑了笑，“当我是一个傻子？在这个事件里你只是一条狗！”
“你妈的，今儿我废了你！”刘老四高叫了一声抄起墙角的衣架就举了起来。任大摇办公室里的吵闹早已惊动了附近职工，陆陆续续已有十几个人在外倾听。有人见刘老四抄起衣架奔向任大摇，呼啦啦从外面全拥进了屋内。个个怒目而视，在刘老四身前身后围了一圈。刘老四有些慌张，不时地左顾右盼。
“不在苑介屁股后好好当狗跑这儿闹什么？”有人鄙夷地问。
“你、你们……？”刘老四见这些人全是厂子老职工，心里有底。他就是和任大摇动起手来，他们也不会对他怎么的。于是不甘示弱地往前窜了一下：“你们还敢打我？”
“任大厂长对我们全厂工人有恩，你敢动他一个指头试试？”
任大摇心里热乎乎的，他没想到关键时刻工人们会冲上来。他感动、他满足。他刚来四个来月，他就得到了工人的认可。工人们是知道好坏的，知道感恩的。原来他有一些观念是不对的。他不想让工人们参与进来，他走过去对众人劝慰道：“咱不兴师动众，你们都回去，我没有事的。” 任大摇挥着手。
众人都出去了，刘老四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任大摇特意斜着眼睛瞥着刘老四轻蔑地一笑：“你一个大男人，我瞧不起你。”
“那是，我连女朋友都保不住，你怎么瞧得起我？”
“你抬高了你自己，什么女朋友？你根本就不配！” 任大摇拿出根烟，在手指盖上很有节奏地墩着，“看看你成天围着苑介屁股后面，还有一点男人味道吗？”
刘老四对任大摇的侮辱性语言又一次刺激，正要发作，任大摇又说：“当了这么多年狗，苑介给你什么了，连一间破房子也没有吧？”
一提到房子，无意中正中了刘老四心中的伤疤，刘老四一下就没话了，这是他最大心病。几年前到处租房，有一年一连搬了三次家。住在亲属家里那时期，去厨房做饭要看看人家做没做完。上厕所每次都要侧着耳朵听一听里面有没有动静。洗菜，怕人家嫌用水多了；做饭怕人家嫌煤气开大了。后来他收肠刮肚买了一处平房，刮大风担心房盖被掀下；下大雨怕屋子里漏水。更可怕的是阴天下雨气压太低煤气中毒，妈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死的心都有。苑介三年前就许诺给自己解决房子，也就是为了这房子的希望才甘愿做狗，惟命是从。人生中谁不想当爷爷？可是这年月你不把企业一把搞顺溜了什么都得不到，别说是房子！三年过去了，现在也没影子。任大摇这么一说，刘老四突然意识到好像被苑介玩了！
刘老四情绪的变化，全在任大摇的掌握之中，他继续窝囊他：“我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任大摇用话点着刘老四。“我们每个人都被别人利用过，愚弄过。但我们不能一辈子无休无止地被人家愚弄，我感觉你的智力没有低到那个程度。”
刘老四实在听不下去了，任大摇的话虽不是好话但特别有道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生那头气，忽地起来，气呼呼地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