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在商海
sun apr 12 05:01:57 cst 2015
九十年代中期的北京，安详、宁静。宽阔的柏油路车辆稀少，四周建筑时隐时现地在簇簇翠柏中探出脑袋。任大摇带着林森在首都机场下了飞机，找了个公用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就过来了一辆轿车，把他俩接到了一个宾馆。
这次来北京有两块业务，一是去国家生物制品质量检测中心，探讨从骨头中提取肽类的项目开发事宜。另一个是任大摇要动用一下朋友关系，让脑细胞生长素打进北京市场。
国家生物制品质量检测中心坐落在天坛后面的一个小小的院子里。进去后有一栋小旧楼，楼内狭窄破败。走廊里堆满了实验物品，林森注意了一下各个房间，虽然空间极小但各种试验却非常忙活。他们在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屋里找到了那位姓徐的生物制品专家，徐专家出来就喊任大摇的名字，从那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
“你小子，正好要下班，去我家吧！”旋即，一起下了楼。
徐专家的住宿离单位只有一百多米，一排小平房，红砖绿瓦。进去一看三小间，每间有十二，三平米。铁管床，草垫子，七十年代的衣柜，砖铺的地面。墙壁黢黑，陈旧的门窗。我的天，实在没有想到国内一个著名的专家会生活在这么一栋简陋的小平房里！
任大摇进来后四下瞅了瞅，“怎么，三年了还这样，单位没给你房子？”
“这多好哇！真的，我住这样房子怎么工作都没有愧意。”徐专家摊着两手笑呵呵地说。
“那是，没有对不起国家的地方。” 任大摇符合着。
“又什么事情？”徐专家问。
“前天电话里说的，骨头提取物的项目。”
“哦，这没问题啊，订合同呗。”
“你给我好好开发，房子我给你解决！” 任大摇承诺。
“不，钱我不缺。”
“喏，给孩子买点啥！” 任大摇说着就顺手扔出一打钱，“正好一万元人民币。”
徐专家欣然一笑，“我给你一万吧，美元。我老婆在美国一年二百多万美元呢。”说着打开衣柜很随意地拿出一打钱扔了过来。
“美金？”任大摇睁大眼睛。
“是的，我老婆每年二百多万。”
“我的天呀，小巫见大巫，小巫见大巫！” 任大摇边说边将他那一打钱收了起来。
“你这样：这几天我搞一个技术开发合同，你们下个星期过来。项目启动资金三十万元人民币，到帐后合同生效。”徐专家说。
“按你说的，就这么定了。” 任大摇握着专家的手，使劲地摇了摇。
从徐专家出来，林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徐专家的家里这样，国家生物制品质量检测中心实验楼也这样，破旧的楼道，狭窄的房间，仓库一样的实验室。建国这么多年，我国的知识分子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破破烂烂的空间里！
“我全国各地都有朋友。” 任大摇吹嘘道。
“唔，没想到你一个搞经营的能认识中国著名生物制剂专家。”林森说。这是林森从书本里才久仰的，内心对任大摇有一些佩服。
“这算啥，等有时间我领你去国家新药评审委员会，看看那儿的专家怎么接待我的。”
林森另眼瞧了瞧任大摇，他感到应该刮目相看面前这个奸商和滑头，的确不是一般战士！回到宾馆，已早有人等在客厅。双方寒暄几句后，任大摇转身对林森低声道：
“拿五千元钱给他，以后我们要用他。”
林森随即打开皮包，点出来五千元钞票递了过去。
那人没有客气，只是简单推让了一下接过钱站起来：“走，酒店里请！”
任大摇挥了下手，“别扯了，马上把你们公司整个班子叫过来，我已经在王府定了包房。”
“行，行。”那人顺杆爬柳连连点头，旋即强调道：“北京这地儿酒店眼下有三大出名的地方：上山、下海、进城。王府大酒店就是进城，香港独资，贵着呐！”
“什么贵不贵的，就是高兴嚒！”
“那是，任老兄来了，必须我们做东。”
“算了，有那个心意就给我多销一点产品，我这次来就是向你们表示表示心意！”
王府大酒店坐落在王府井大街，装修考究，豪华。酒店小姐各个高挑，漂亮，身穿大红色旗袍。下身一直开叉到腿根部，飘飘前行，白白的大腿晃来晃去。
中国刚刚进入开放的旅程，显然，这对于林森来说很是新奇。稍等，北京这家医药公司的领导层已经全部到齐，任大摇在这帮人面前十分活跃。这是一个实施分餐的西方风格酒店，林森第一次吃分餐，一份菜肴还没吃完临到下一份的时候就被拿了下去。
这一顿他没有吃饱，而结算餐费的时候却令他大吃一惊，一万六千多元！
“够意思，够意思。”对方经理晃晃悠悠地说。
“没说的，我们谁和谁！” 任大摇搂着对方大脖子。
“回去，你发给我，发给我，”对方举着手，“五百件脑细胞生长素，行不？”
“行啊！”任大摇这家伙，脑袋特别清醒。
“我先打钱给你，先给你钱，懂不？”
“明白，明白！” 任大摇随和着。
送走了客人回到宾馆，任大摇一头倒在床上，蹦了两下。“老弟，一会我领你出去！”
林森没有表态。他这个晚上几乎是在心惊肉跳的气氛里过来的。开始，他感觉这任大摇家伙是真的作啊，挥金如土。这一顿饭，扔掉一万六千多元！直到饭局结束，对方要先打五百件货款发货时，心才稳定下来。五百件纯利润多少钱？三十多万人民币！他感到自己也许就是没有出息，天生那么抠抠搜搜，小家子气。看看任大摇，那才叫真正商海能人！
九十年代中期的北京，安详、宁静。宽阔的柏油路车辆稀少，四周建筑时隐时现地在簇簇翠柏中探出脑袋。任大摇带着林森在首都机场下了飞机，找了个公用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就过来了一辆轿车，把他俩接到了一个宾馆。
这次来北京有两块业务，一是去国家生物制品质量检测中心，探讨从骨头中提取肽类的项目开发事宜。另一个是任大摇要动用一下朋友关系，让脑细胞生长素打进北京市场。
国家生物制品质量检测中心坐落在天坛后面的一个小小的院子里。进去后有一栋小旧楼，楼内狭窄破败。走廊里堆满了实验物品，林森注意了一下各个房间，虽然空间极小但各种试验却非常忙活。他们在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屋里找到了那位姓徐的生物制品专家，徐专家出来就喊任大摇的名字，从那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
“你小子，正好要下班，去我家吧！”旋即，一起下了楼。
徐专家的住宿离单位只有一百多米，一排小平房，红砖绿瓦。进去一看三小间，每间有十二，三平米。铁管床，草垫子，七十年代的衣柜，砖铺的地面。墙壁黢黑，陈旧的门窗。我的天，实在没有想到国内一个著名的专家会生活在这么一栋简陋的小平房里！
任大摇进来后四下瞅了瞅，“怎么，三年了还这样，单位没给你房子？”
“这多好哇！真的，我住这样房子怎么工作都没有愧意。”徐专家摊着两手笑呵呵地说。
“那是，没有对不起国家的地方。” 任大摇符合着。
“又什么事情？”徐专家问。
“前天电话里说的，骨头提取物的项目。”
“哦，这没问题啊，订合同呗。”
“你给我好好开发，房子我给你解决！” 任大摇承诺。
“不，钱我不缺。”
“喏，给孩子买点啥！” 任大摇说着就顺手扔出一打钱，“正好一万元人民币。”
徐专家欣然一笑，“我给你一万吧，美元。我老婆在美国一年二百多万美元呢。”说着打开衣柜很随意地拿出一打钱扔了过来。
“美金？”任大摇睁大眼睛。
“是的，我老婆每年二百多万。”
“我的天呀，小巫见大巫，小巫见大巫！” 任大摇边说边将他那一打钱收了起来。
“你这样：这几天我搞一个技术开发合同，你们下个星期过来。项目启动资金三十万元人民币，到帐后合同生效。”徐专家说。
“按你说的，就这么定了。” 任大摇握着专家的手，使劲地摇了摇。
从徐专家出来，林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徐专家的家里这样，国家生物制品质量检测中心实验楼也这样，破旧的楼道，狭窄的房间，仓库一样的实验室。建国这么多年，我国的知识分子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破破烂烂的空间里！
“我全国各地都有朋友。” 任大摇吹嘘道。
“唔，没想到你一个搞经营的能认识中国著名生物制剂专家。”林森说。这是林森从书本里才久仰的，内心对任大摇有一些佩服。
“这算啥，等有时间我领你去国家新药评审委员会，看看那儿的专家怎么接待我的。”
林森另眼瞧了瞧任大摇，他感到应该刮目相看面前这个奸商和滑头，的确不是一般战士！回到宾馆，已早有人等在客厅。双方寒暄几句后，任大摇转身对林森低声道：
“拿五千元钱给他，以后我们要用他。”
林森随即打开皮包，点出来五千元钞票递了过去。
那人没有客气，只是简单推让了一下接过钱站起来：“走，酒店里请！”
任大摇挥了下手，“别扯了，马上把你们公司整个班子叫过来，我已经在王府定了包房。”
“行，行。”那人顺杆爬柳连连点头，旋即强调道：“北京这地儿酒店眼下有三大出名的地方：上山、下海、进城。王府大酒店就是进城，香港独资，贵着呐！”
“什么贵不贵的，就是高兴嚒！”
“那是，任老兄来了，必须我们做东。”
“算了，有那个心意就给我多销一点产品，我这次来就是向你们表示表示心意！”
王府大酒店坐落在王府井大街，装修考究，豪华。酒店小姐各个高挑，漂亮，身穿大红色旗袍。下身一直开叉到腿根部，飘飘前行，白白的大腿晃来晃去。
中国刚刚进入开放的旅程，显然，这对于林森来说很是新奇。稍等，北京这家医药公司的领导层已经全部到齐，任大摇在这帮人面前十分活跃。这是一个实施分餐的西方风格酒店，林森第一次吃分餐，一份菜肴还没吃完临到下一份的时候就被拿了下去。
这一顿他没有吃饱，而结算餐费的时候却令他大吃一惊，一万六千多元！
“够意思，够意思。”对方经理晃晃悠悠地说。
“没说的，我们谁和谁！” 任大摇搂着对方大脖子。
“回去，你发给我，发给我，”对方举着手，“五百件脑细胞生长素，行不？”
“行啊！”任大摇这家伙，脑袋特别清醒。
“我先打钱给你，先给你钱，懂不？”
“明白，明白！” 任大摇随和着。
送走了客人回到宾馆，任大摇一头倒在床上，蹦了两下。“老弟，一会我领你出去！”
林森没有表态。他这个晚上几乎是在心惊肉跳的气氛里过来的。开始，他感觉这任大摇家伙是真的作啊，挥金如土。这一顿饭，扔掉一万六千多元！直到饭局结束，对方要先打五百件货款发货时，心才稳定下来。五百件纯利润多少钱？三十多万人民币！他感到自己也许就是没有出息，天生那么抠抠搜搜，小家子气。看看任大摇，那才叫真正商海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