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阴谋一场空
sun apr 12 05:00:38 cst 2015
任大摇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苑介在这个药企不是白给的，他干一把手那么长时间，好多亲属朋友都在这里。这两年效益不好有的陆续调出了，有的没什么专长还呆在这儿。比如经常转转在任大摇身边蹭吃蹭喝的销售大员巴二刚就是苑介的远房小舅子。所以，今天谈话的内容无疑全部转到了苑介耳朵里。
发酵车间是苑介最敏感的一个地方。从开始假立项，到骗取第一笔科研基金，到骗取项目贷款，以及开始土建，购置设备。从开始到最后全是在虚假的谎言中进行的。每一个阶段都隐藏着无数猫腻。开始只是想搞一点科研基金，后来由于这基金被挪用无法交代，就只有继续骗，越骗越大，盖厂房、上车间、进设备、搞安装，以至于他都胆战心惊。惟恐一处不慎崩了盘子。因而，任大摇触及发酵车间问题让他十分恐惧和愤怒。
“收拾任大摇一把！”苑介身边的司机刘老四愤愤地说。
苑介没有马上表态，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嘱咐巴二刚：“千万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他要保持亲密度，不到关键时候不暴露身份。”
“其实，任大摇的事情全都在我们这个公司里头。”刘老四在一边说。
刘老四是苑介的铁哥们，也是苑介的司机。这么久，苑介走到哪都会把他带到哪，就是因为他除了对苑介忠诚外，有时也是一个好参谋。他一个司机，经常会提出别人意料不到的东西。刘老四方才的话，提醒了苑介。是的，要收拾任大摇容易的很，药材公司是任大摇的老根据地，他在这儿盘踞多年。他来了两个多月，已经发现公司很多问题。比如：河北安国发来的那一批麝香，按着鉴别要点鉴定全是假货。还有牛黄，天麻，一大批十三种稀有贵重药材，总价值一百八十多万元，全是假货！还有的是近期，就是任大摇调离该公司前不久，河北一家医药公司头头拿着一张条子来对账，结果发现了任大摇提回扣款贰万多元。
“你说任大摇和药联总公司李总经理提到你发酵车间的问题，到底想干什么？”巴二刚探询地看着苑介。
苑介脸色非常难看，他身子往后靠了靠：“我想他不可能要置于我死地。”
“你们以前不是没有仇吗？”
“没有，我们以前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他为什么这样？”
苑介略略沉思，“我怀疑总公司有人和他说了什么，最近一个时期我曾要求要调回三一二制药厂，这事是不是他知道了？”
“这么说任大摇是想阻止你回去！”
“肯定了，现在多好。一个细胞生长素就可能让他得意忘形。”
“必要时我安排他一下。”刘老四说。
苑介反感地瞪了一眼刘老四：“不要动不动就安排，死了人不偿命啊？”
“我不是说从**，是通过正常渠道。比如：纪检、监察、司法什么的。”
“唉，算了。让人知道像怎么回事似的。”
话虽这么说，苑介感觉如果通过纪律部门搞一下是可行的。现在已经不单纯是回不回药厂的问题，任大摇既然挑他最要害的地方下刀，那我也不能手软。刘老四在一边观察着苑介的表情，他没有特别明确表示反对他收拾任大摇，那就是默许。刘老四深明其意。
不久，一封署名郑义的检举信摆在药联总公司纪委的案头。公司纪委的王书记找到李总，把检举信的内容汇报了一下。
李总经理显得非常沉稳，他说等开一个总公司班子会，看看怎么处理。
纪帽是一个很有理论水平的一位青年干部，三年前市委党校曾经要过他。因为改革开放，党的专业理论工作者已经不吃香了，所以他没有去。他身为药联总公司老总秘书，身价不低于副经理多少，这封检举信的内容马上被他掌握。
任大摇详细询问了检举他的事实后就没事了，回头领着钱金宝去赌球。
钱金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陪了两个多小时见任大摇兴趣仍然不减，心里有些着急：“怎么，还有心思玩啊？”
“这样能缓解一下心情。” 任大摇直起腰，拿出支烟叼在嘴角。
钱金宝掏出打火机递过去，任大摇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干了这么多年公司一把领导，纪检那玩意就是摆花架子的。”
“战术上应该重视，预防万一。”
任大摇嘴角泄出一丝冷笑，“我们中国的监督机制就是空转的，我任大摇就是贪污了、腐败了，那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权力腐败。我们的反腐机构控制在我们党自己的手中，所以，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钱金宝伸手摸了摸任大摇脑门，“你没病吧？”
任大摇刚要说什么，bb机响了。任大摇马上摆了摆手，转身找电话。任大摇接通电话听了一气，脸上表情时不时露出得意的神情。“你一定要亲自看一看那封信，到底检举了什么？”
“我已经看了，就是和你说的那两点。”纪帽声音压得很低。
“好，很好！” 任大摇不住地点着头。
“你有底了呗？”
“信上的问题随便查，你注意一下他们的动向就行。”
“那我明白了。”对方放下了电话。
总公司李总为这个问题纠结了好几天。任大摇这个人胆大妄为，容易出事。对市委纪检转过来的检举信，他有一点棘手。透露一点给任大摇，怕任大摇沉不住气，把事情搞砸。不透露，他担心万一任大摇被抓了瓜葛到自己。如果不是市纪委，这个事情好处理。话又说回来，即使市纪委也不难处理，但怕这次平了以后再犯事把以前事揪起来。
接近下班时间，纪检王书记走了进来。“李总，市纪检转来的那封检举信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个月底要汇报进展情况。你看……?”
李总又看了一遍检举信的内容：“其实，你们可以直接和任大摇接触一下有关这批假药问题，谈完后再决定下一步。”
“也好，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纪检王书记表示接受。“但有一个问题需要和你汇报。”
“说。”李总掏出一个记录本，摊到桌子上。
“这封信的署名是河北安国的一个叫郑义的人，可是邮戳却是本省内。能不能是当地谁干的？”王书记分析着。
李总又反复看了看，还给了王书记。“这先不用管他，我建议你马上再派两个人去河北见郑义这个人。如果郑义这个人不存在，就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搞的。另外，有关信中提到的贰万元人民币回扣的事，我需要知道结果。”
“我们分析了，郑义可能是正义的谐音，所以这封信不是实名举报。”
“先按线索调查罢！”
“行，我尽量抓紧！”王书记退了出去。
任大摇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总公司纪委王书记与纪检委三个人集体找任大摇谈话。虽然不像大敌当前那样杀气腾腾，但有一定气势。这让任大摇颇有敌意。
“有一封信，市纪委转过来的。”王书记瞅着任大摇，脸上带了一点微笑。
“嗯。”任大摇不买这份人情，他面部清冷，注目着对方。
“我们找你是经过总公司主要领导同意的。”
任大摇点了点头，一副稳坐钓鱼船的样子，他表示理解。
“有一些问题需要听一下你的意见。当然，我们还要安排去一趟河北安国。”
任大摇静静地听着。
“我们现在可以问你么？”王书记十分注意说话语气。
“我听着。”
“你在市药材公司干经理期间进了一批牛黄、犀角等十几种贵重药材？”
“是的。”任大摇点头承认。
“价值多少钱？”
“接近二百万元人民币。”
“质检科检验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
“因为全是假的。”
王书记立时瞅了瞅另外两个人，屋里略微静了一下。
“你什么时间发现是假的？”
“入库时就发现了。”
“你感觉这个假药事件你有责任么？”
“没有责任。”任大摇说的那么平稳。王书记停了停，一旁记录的在急快地记着。
“这批假药具体支付了多少钱？”
“没花钱。”
王书记又愣住了。“没花钱？”
“没花钱。”
“为什么没花钱？”
任大摇没有马上回答，他掏出一支烟，“因为我们没有给他们钱！”
“为什么？”
“因为它是假药，当时报给了市药政处。”
纪检委几个人一下子全傻在了那儿。
“还有贰万元回扣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说的，今年春节你们总公司福利就是那笔款。”
王书记站起来，拍了拍任大摇肩头，做了一个鬼脸，出去了。
耍钱鬼子耍钱鬼子。任大摇这个赌场上老手，没有什么事情摆弄不明白。他处世比常人要多出九个心眼，那么明显的破绽是他专为他的对手留下的尾巴。
纪检核查结束，有人要设饭局庆祝，被他骂了一顿：“妈的，谁也不许提这个事
任大摇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苑介在这个药企不是白给的，他干一把手那么长时间，好多亲属朋友都在这里。这两年效益不好有的陆续调出了，有的没什么专长还呆在这儿。比如经常转转在任大摇身边蹭吃蹭喝的销售大员巴二刚就是苑介的远房小舅子。所以，今天谈话的内容无疑全部转到了苑介耳朵里。
发酵车间是苑介最敏感的一个地方。从开始假立项，到骗取第一笔科研基金，到骗取项目贷款，以及开始土建，购置设备。从开始到最后全是在虚假的谎言中进行的。每一个阶段都隐藏着无数猫腻。开始只是想搞一点科研基金，后来由于这基金被挪用无法交代，就只有继续骗，越骗越大，盖厂房、上车间、进设备、搞安装，以至于他都胆战心惊。惟恐一处不慎崩了盘子。因而，任大摇触及发酵车间问题让他十分恐惧和愤怒。
“收拾任大摇一把！”苑介身边的司机刘老四愤愤地说。
苑介没有马上表态，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嘱咐巴二刚：“千万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他要保持亲密度，不到关键时候不暴露身份。”
“其实，任大摇的事情全都在我们这个公司里头。”刘老四在一边说。
刘老四是苑介的铁哥们，也是苑介的司机。这么久，苑介走到哪都会把他带到哪，就是因为他除了对苑介忠诚外，有时也是一个好参谋。他一个司机，经常会提出别人意料不到的东西。刘老四方才的话，提醒了苑介。是的，要收拾任大摇容易的很，药材公司是任大摇的老根据地，他在这儿盘踞多年。他来了两个多月，已经发现公司很多问题。比如：河北安国发来的那一批麝香，按着鉴别要点鉴定全是假货。还有牛黄，天麻，一大批十三种稀有贵重药材，总价值一百八十多万元，全是假货！还有的是近期，就是任大摇调离该公司前不久，河北一家医药公司头头拿着一张条子来对账，结果发现了任大摇提回扣款贰万多元。
“你说任大摇和药联总公司李总经理提到你发酵车间的问题，到底想干什么？”巴二刚探询地看着苑介。
苑介脸色非常难看，他身子往后靠了靠：“我想他不可能要置于我死地。”
“你们以前不是没有仇吗？”
“没有，我们以前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他为什么这样？”
苑介略略沉思，“我怀疑总公司有人和他说了什么，最近一个时期我曾要求要调回三一二制药厂，这事是不是他知道了？”
“这么说任大摇是想阻止你回去！”
“肯定了，现在多好。一个细胞生长素就可能让他得意忘形。”
“必要时我安排他一下。”刘老四说。
苑介反感地瞪了一眼刘老四：“不要动不动就安排，死了人不偿命啊？”
“我不是说从**，是通过正常渠道。比如：纪检、监察、司法什么的。”
“唉，算了。让人知道像怎么回事似的。”
话虽这么说，苑介感觉如果通过纪律部门搞一下是可行的。现在已经不单纯是回不回药厂的问题，任大摇既然挑他最要害的地方下刀，那我也不能手软。刘老四在一边观察着苑介的表情，他没有特别明确表示反对他收拾任大摇，那就是默许。刘老四深明其意。
不久，一封署名郑义的检举信摆在药联总公司纪委的案头。公司纪委的王书记找到李总，把检举信的内容汇报了一下。
李总经理显得非常沉稳，他说等开一个总公司班子会，看看怎么处理。
纪帽是一个很有理论水平的一位青年干部，三年前市委党校曾经要过他。因为改革开放，党的专业理论工作者已经不吃香了，所以他没有去。他身为药联总公司老总秘书，身价不低于副经理多少，这封检举信的内容马上被他掌握。
任大摇详细询问了检举他的事实后就没事了，回头领着钱金宝去赌球。
钱金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陪了两个多小时见任大摇兴趣仍然不减，心里有些着急：“怎么，还有心思玩啊？”
“这样能缓解一下心情。” 任大摇直起腰，拿出支烟叼在嘴角。
钱金宝掏出打火机递过去，任大摇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干了这么多年公司一把领导，纪检那玩意就是摆花架子的。”
“战术上应该重视，预防万一。”
任大摇嘴角泄出一丝冷笑，“我们中国的监督机制就是空转的，我任大摇就是贪污了、腐败了，那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权力腐败。我们的反腐机构控制在我们党自己的手中，所以，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钱金宝伸手摸了摸任大摇脑门，“你没病吧？”
任大摇刚要说什么，bb机响了。任大摇马上摆了摆手，转身找电话。任大摇接通电话听了一气，脸上表情时不时露出得意的神情。“你一定要亲自看一看那封信，到底检举了什么？”
“我已经看了，就是和你说的那两点。”纪帽声音压得很低。
“好，很好！” 任大摇不住地点着头。
“你有底了呗？”
“信上的问题随便查，你注意一下他们的动向就行。”
“那我明白了。”对方放下了电话。
总公司李总为这个问题纠结了好几天。任大摇这个人胆大妄为，容易出事。对市委纪检转过来的检举信，他有一点棘手。透露一点给任大摇，怕任大摇沉不住气，把事情搞砸。不透露，他担心万一任大摇被抓了瓜葛到自己。如果不是市纪委，这个事情好处理。话又说回来，即使市纪委也不难处理，但怕这次平了以后再犯事把以前事揪起来。
接近下班时间，纪检王书记走了进来。“李总，市纪检转来的那封检举信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个月底要汇报进展情况。你看……?”
李总又看了一遍检举信的内容：“其实，你们可以直接和任大摇接触一下有关这批假药问题，谈完后再决定下一步。”
“也好，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纪检王书记表示接受。“但有一个问题需要和你汇报。”
“说。”李总掏出一个记录本，摊到桌子上。
“这封信的署名是河北安国的一个叫郑义的人，可是邮戳却是本省内。能不能是当地谁干的？”王书记分析着。
李总又反复看了看，还给了王书记。“这先不用管他，我建议你马上再派两个人去河北见郑义这个人。如果郑义这个人不存在，就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搞的。另外，有关信中提到的贰万元人民币回扣的事，我需要知道结果。”
“我们分析了，郑义可能是正义的谐音，所以这封信不是实名举报。”
“先按线索调查罢！”
“行，我尽量抓紧！”王书记退了出去。
任大摇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总公司纪委王书记与纪检委三个人集体找任大摇谈话。虽然不像大敌当前那样杀气腾腾，但有一定气势。这让任大摇颇有敌意。
“有一封信，市纪委转过来的。”王书记瞅着任大摇，脸上带了一点微笑。
“嗯。”任大摇不买这份人情，他面部清冷，注目着对方。
“我们找你是经过总公司主要领导同意的。”
任大摇点了点头，一副稳坐钓鱼船的样子，他表示理解。
“有一些问题需要听一下你的意见。当然，我们还要安排去一趟河北安国。”
任大摇静静地听着。
“我们现在可以问你么？”王书记十分注意说话语气。
“我听着。”
“你在市药材公司干经理期间进了一批牛黄、犀角等十几种贵重药材？”
“是的。”任大摇点头承认。
“价值多少钱？”
“接近二百万元人民币。”
“质检科检验了没有？”
“没有。”
“为什么？”
“因为全是假的。”
王书记立时瞅了瞅另外两个人，屋里略微静了一下。
“你什么时间发现是假的？”
“入库时就发现了。”
“你感觉这个假药事件你有责任么？”
“没有责任。”任大摇说的那么平稳。王书记停了停，一旁记录的在急快地记着。
“这批假药具体支付了多少钱？”
“没花钱。”
王书记又愣住了。“没花钱？”
“没花钱。”
“为什么没花钱？”
任大摇没有马上回答，他掏出一支烟，“因为我们没有给他们钱！”
“为什么？”
“因为它是假药，当时报给了市药政处。”
纪检委几个人一下子全傻在了那儿。
“还有贰万元回扣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说的，今年春节你们总公司福利就是那笔款。”
王书记站起来，拍了拍任大摇肩头，做了一个鬼脸，出去了。
耍钱鬼子耍钱鬼子。任大摇这个赌场上老手，没有什么事情摆弄不明白。他处世比常人要多出九个心眼，那么明显的破绽是他专为他的对手留下的尾巴。
纪检核查结束，有人要设饭局庆祝，被他骂了一顿：“妈的，谁也不许提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