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前有座山
天高云淡，清风徐来。
明山寺上巫小鱼略有些宽大的麻布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加上他左手掐诀，右手背在身后，确有些高人风范。
“昨天，我家当家的在镇上把今年的工资结了，准备回家盖房子。傍晚回来的时候，顺路去田畈里把抛在外边吃草的牛牵回来。后来他说遇到老四他们在地里抽烟歇息，就跑过去和他们抽了根烟，聊了会儿天。之后就发现牛不见了，装钱的包也不见了！”这桂兰说着眼泪都掉下来，“这死鬼，事后啥也不记得了。你说你身上带着钱呢，不赶紧回家，溜达啥啊溜达……”
巫小鱼见桂兰婶有泛滥哭诉的趋势，赶紧说道：“婶儿别急，我算着包就在牛身上呢，找着牛了，也就找着包了。”
“真的！那就谢天谢地了！”桂兰心里安了大半，不是被人顺走了就好，“那小鱼儿啊，你能算出牛在哪里吗？”
“上天门！”巫小鱼笑了笑，还真跟老爷子说的一样呢，算出来的确实就在上天门啊。
“哪？”郭奎父子和桂兰面面相觑，“上天门，怎么可能，那可是……那么远，我家的牛怎么会跑到那……那里去的？”
所谓上天门者，乃是从前村之禁地。
此地有村名“从前村”，从前村有山，名“明山”。后来明山独指明山寺所在之山丘，而真正的大山被唤做“冥山”。
冥山有三座关隘，曰下天门、中天门、上天门。其中上天门离从前村已入山近五十里路程。而之所以叫天门，其实是村民们避“鬼门”之讳的称呼。所以村民从不进天门，就算是要进山打柴，人们也就在下天门外这几里地范围活动。
山中有鬼。这是代代相传的教训，凡有不信者，入了下天门，最好的结果也是人痴傻掉了，这是传言中丢了魂，而进过上天门的，回来后无一能活过三天。
从前村拢共有近两百户人家，人口近千，其建村历史可以上溯到唐朝永徽年间。传言地藏法师曾路过此地，驻于明山上修行半年，收下两名弟子，一僧一俗。
僧人弟子修山，在地藏法师离开后建明山寺；俗家弟子闵公旦，聚信徒百人建从前村，以供养明山寺，护法宏佛。
桂兰和郭家父子听到巫小鱼说到上天门，浑身一阵发麻，感觉这明媚的天空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巫小鱼看到三人面露惊容，不由笑道：“我爷爷正好让我和诸怀历练本事，要不我替你把牛找回来怎么样？”
“这怎么行？”果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桂兰婶对巫小鱼道：“那地方是真不能去，你还小是不知道厉害啊，就在几年前村里大胜家的孩子仗着年轻，不听劝告，跑去上天门，回来到处吹牛，可第二天晚上在朋友家喝完酒，回家路上过桥时一头栽到河里淹死了。”
“算了，人要倒霉也是没办法。”桂兰婶劝过巫小鱼，想到自己的耕牛和钱，神情黯淡。
“没事的桂兰婶，我和诸怀可是跟爷爷学了些本事的。一般人去不得，不代表我们去不得。”巫小鱼又拿出昨夜的例子，确实增加了不少说服力。
然后对诸怀使了个眼色。诸怀心领神会，把手上的开山棍单手耍了个棍花，往地上一杵，对郭奎说道：“大奎叔，你试试我这棍子！”
郭奎是村里有名的狠劳力，肩上能挑三百斤稻子走山路的汉子。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过去拿住了开山棍，看了看其他人，手上使力——没拿起来。
再使力，还是没拿起来。
郭奎觉得不能失了面子，两只手扶住开山棍，半蹲下腰，运气吐声：“嘿”——接着“哎哟”一声，老腰差点闪成麻花，可这根开山棍纹丝不动。
狠劳力郭家大奎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惊疑不定地看着诸怀。诸怀嘿嘿一笑，一只手把开山棍提起来，退开几步，使了几招开山棍法，呼啸声不绝于耳，直把三个不知底细的人看得眼花缭乱，心生敬畏。
待诸怀收棍站立，郭奎喊道：“好力气！”他估摸着这根棍子少说也得有个七八百斤吧，我的娘哩，这还是人吗？
诸怀心说，这一千两百斤的开山棍我可不敢真的使开了，否则哪还有你们站的地方。
这番表演使得桂兰婶已经深信巫小鱼与诸怀是个真有本事的人，虽然高兴也许牛和钱能找回来，但多少还有些担心，只说待白老先生回来，要跟他老人家说过了才能进山。并且无论找不找得到牛，天黑之前必须出山。
巫小鱼又把白老先生昨夜已经算定要进山的事编撰了一遍说给他们听，使得白老神仙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更加丰满。
巫小鱼进屋拿了个巴掌大的小布囊挂在腰间，手上拿着竹杖，然后掩上门，对桂兰婶说道：“我和诸怀马上出发。赶时间，就先行一步了。你们回村等我们消息吧。”
说着和诸怀往山下走去。
“一起一起！”郭庆说道，刚刚着实被诸怀的力气吓到了，而且那棍法耍的，帅！不由得想亲近亲近，也许能学个一招半式的呢。
“一起不了。”诸怀嘿嘿地笑道。
只见他和巫小鱼突然“飞”起来，一步至少要跳下十几个台阶，偏偏落地时又像那杨絮般轻飘飘的。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半山腰，又不一会儿就见不到人影了。
郭庆看得目瞪口呆，转过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两位长辈说道：“他们这是武林高手还是神仙啊？”
在江南，大山并不大，不像北方或西边的那种夸张的耸立。江南的山连绵盘错，秀丽的像小家碧玉。
但有一点，所有的山都一样，那就是凡山必诳眼。就是原本你看这山或许并独特，但一旦你走进去，或深或危，或幽或古，都是你之前看不到的。
胖子诸怀扛着碗口粗的开山棍走在巫小鱼后边，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比巫小鱼还要轻松的多。唯一的烦恼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小路，因为诸怀的体型使得他一边身子悬在百丈沟壑，一边身子却挨着山壁，一个不小心，也许自己能把自己挤下去。
诸怀看到前边的巫小鱼脚步渐发冗滞，心道毕竟是未入境界啊，还是弱了些。嘴上说道：“小鱼叔，咱歇会儿吧，这一口气跑了四五十里了，马上就要到上天门了，休整一下，待会万一遇到情况也好应对。”
巫小鱼闻言停下脚步，转身时脸上挂着招牌式疑惑：“会有什么情况？”
诸怀早已习惯巫小鱼的这种没有大脑的表情，他回了一个他的招牌式嘿嘿笑：“您不会觉得上天门的传说是假的吧？”当他感觉到巫小鱼疑惑中还要发问的时候，解释道：“这上天门确是有古怪的。”末了又加了句，这是白老太公说的。
嗯，要相信白爷爷的话。
巫小鱼又往上走了一段，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站住了脚，说道：“老猪，你别诳我，爷爷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过？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古怪。”
诸怀一手杵着开山棍，一手扶额，哪是没说过，是你又失忆了好吧？不过话说回来，巫小鱼的某种失忆功能好像特别强大，听说背完的《玄黄经》都能忘记一大半，那可是含有天书道纹的文字，背下来就是背下来了，怎么会忘记呢？
诸怀的使命的一部分就是充当巫小鱼的记事本。对，这是我的使命。
“上天门、中天门和下天门，其实是三道封印。”诸怀再次履行了他的使命。
这冥山山脉长不过两百多里，深不过百余里，原本也就是一寻常的山林。可好巧不巧，唐永徽年间地藏法师路过此处，发现此处竟然隐藏了一只大魔。
这大魔不知为何受了重创，躲在这平凡无奇的山林里修养。多少年来相安无事，虽说要凭着此地的灵气恢复伤势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但好在平安清静，这大魔也就在此蛰伏了下来。
这一日地藏法师途经此地，原本也未察觉此处有异，只是这地藏法师座下有一神兽，唤作谛听，能以听觉辨别世间万物，这大魔气息虽隐藏的很好，却没逃过谛听的神通。
地藏法师与大魔在此激战，最终击败已然受创的大魔，并将大魔残魂封印于明山之中，改“明”为“冥”，借虚空中冥界气运连同此地九十九座山峰结成“地藏莲花阵”镇压大魔。
地藏法师为何借冥界气运，这就要说到地藏法师的来历了，这地藏法师虽生于高丽，渡海至大唐修行，但实是佛教地藏王菩萨的化身，而地藏王菩萨是以渡尽苍生的大愿成就道基的大神通者。故而其道场并非在佛土，而在冥地。
后来地藏法师在此收下两名弟子，僧人修山和俗家弟子闵公旦，亦有维护大阵看护封印之意。
而这三座天门，就是三道大印，封住大阵的生门，以防大魔残魂突破镇压，闯将出来。
巫小鱼听得入神，待诸怀说完前因，出言问道：“那后来如何？”
诸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后来怎样？后来就是山民们口口相传不得入山，或有入山，必遭魔气侵蚀，气运被夺，要么丢魂，要么丧命啊。诸怀说得口干舌燥，不想这巫小鱼实在是脑袋里有漏斗，就是无法关联这些啊。
“我说小叔，您觉得我比你大两岁，每天叫你小叔，是什么原因？”
巫小鱼闻言，疑惑指数立即上升：“爷爷不是说你比我小一辈吗？”
“是！那你就不问问白老太公，他姓白，你姓巫，他为什么是你爷爷？他姓白，我姓诸，他又为什么是我太公呢？我父亲祖父和你父亲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又是什么关系呢？如果没有关系为何我一定要比你小一辈呢？这些你想过没有啊？”诸怀把这些问题抛出来实在是因为他太想知道这巫小鱼脑袋里到底想过什么。
“哈哈哈，老猪，你都把我问晕了，这么多问题，你若知道肯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再说了要相信爷爷说的话！他说你比我小一辈那就一定是你比我小一辈！”巫小鱼挠了挠头，哈哈大笑。
不怪他！不怪他！诸怀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小鱼儿叔总有一天会学会考虑问题的，白老太公说过的，要相信白老太公的的话。
巫小鱼气息平稳下来，两人就接着向上天门行去。
“既然上天门里面封印了大魔残魂……”巫小鱼突然说道。
咦，这么快就学会思考问题了？诸怀不禁有些怀疑又有些惊喜，果然，白老太公说的话是值得信任的。
“我们就在上天门外转一圈就回去吧！”
“扑通”，一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摔倒在地……
明山寺上巫小鱼略有些宽大的麻布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加上他左手掐诀，右手背在身后，确有些高人风范。
“昨天，我家当家的在镇上把今年的工资结了，准备回家盖房子。傍晚回来的时候，顺路去田畈里把抛在外边吃草的牛牵回来。后来他说遇到老四他们在地里抽烟歇息，就跑过去和他们抽了根烟，聊了会儿天。之后就发现牛不见了，装钱的包也不见了！”这桂兰说着眼泪都掉下来，“这死鬼，事后啥也不记得了。你说你身上带着钱呢，不赶紧回家，溜达啥啊溜达……”
巫小鱼见桂兰婶有泛滥哭诉的趋势，赶紧说道：“婶儿别急，我算着包就在牛身上呢，找着牛了，也就找着包了。”
“真的！那就谢天谢地了！”桂兰心里安了大半，不是被人顺走了就好，“那小鱼儿啊，你能算出牛在哪里吗？”
“上天门！”巫小鱼笑了笑，还真跟老爷子说的一样呢，算出来的确实就在上天门啊。
“哪？”郭奎父子和桂兰面面相觑，“上天门，怎么可能，那可是……那么远，我家的牛怎么会跑到那……那里去的？”
所谓上天门者，乃是从前村之禁地。
此地有村名“从前村”，从前村有山，名“明山”。后来明山独指明山寺所在之山丘，而真正的大山被唤做“冥山”。
冥山有三座关隘，曰下天门、中天门、上天门。其中上天门离从前村已入山近五十里路程。而之所以叫天门，其实是村民们避“鬼门”之讳的称呼。所以村民从不进天门，就算是要进山打柴，人们也就在下天门外这几里地范围活动。
山中有鬼。这是代代相传的教训，凡有不信者，入了下天门，最好的结果也是人痴傻掉了，这是传言中丢了魂，而进过上天门的，回来后无一能活过三天。
从前村拢共有近两百户人家，人口近千，其建村历史可以上溯到唐朝永徽年间。传言地藏法师曾路过此地，驻于明山上修行半年，收下两名弟子，一僧一俗。
僧人弟子修山，在地藏法师离开后建明山寺；俗家弟子闵公旦，聚信徒百人建从前村，以供养明山寺，护法宏佛。
桂兰和郭家父子听到巫小鱼说到上天门，浑身一阵发麻，感觉这明媚的天空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巫小鱼看到三人面露惊容，不由笑道：“我爷爷正好让我和诸怀历练本事，要不我替你把牛找回来怎么样？”
“这怎么行？”果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桂兰婶对巫小鱼道：“那地方是真不能去，你还小是不知道厉害啊，就在几年前村里大胜家的孩子仗着年轻，不听劝告，跑去上天门，回来到处吹牛，可第二天晚上在朋友家喝完酒，回家路上过桥时一头栽到河里淹死了。”
“算了，人要倒霉也是没办法。”桂兰婶劝过巫小鱼，想到自己的耕牛和钱，神情黯淡。
“没事的桂兰婶，我和诸怀可是跟爷爷学了些本事的。一般人去不得，不代表我们去不得。”巫小鱼又拿出昨夜的例子，确实增加了不少说服力。
然后对诸怀使了个眼色。诸怀心领神会，把手上的开山棍单手耍了个棍花，往地上一杵，对郭奎说道：“大奎叔，你试试我这棍子！”
郭奎是村里有名的狠劳力，肩上能挑三百斤稻子走山路的汉子。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过去拿住了开山棍，看了看其他人，手上使力——没拿起来。
再使力，还是没拿起来。
郭奎觉得不能失了面子，两只手扶住开山棍，半蹲下腰，运气吐声：“嘿”——接着“哎哟”一声，老腰差点闪成麻花，可这根开山棍纹丝不动。
狠劳力郭家大奎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惊疑不定地看着诸怀。诸怀嘿嘿一笑，一只手把开山棍提起来，退开几步，使了几招开山棍法，呼啸声不绝于耳，直把三个不知底细的人看得眼花缭乱，心生敬畏。
待诸怀收棍站立，郭奎喊道：“好力气！”他估摸着这根棍子少说也得有个七八百斤吧，我的娘哩，这还是人吗？
诸怀心说，这一千两百斤的开山棍我可不敢真的使开了，否则哪还有你们站的地方。
这番表演使得桂兰婶已经深信巫小鱼与诸怀是个真有本事的人，虽然高兴也许牛和钱能找回来，但多少还有些担心，只说待白老先生回来，要跟他老人家说过了才能进山。并且无论找不找得到牛，天黑之前必须出山。
巫小鱼又把白老先生昨夜已经算定要进山的事编撰了一遍说给他们听，使得白老神仙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更加丰满。
巫小鱼进屋拿了个巴掌大的小布囊挂在腰间，手上拿着竹杖，然后掩上门，对桂兰婶说道：“我和诸怀马上出发。赶时间，就先行一步了。你们回村等我们消息吧。”
说着和诸怀往山下走去。
“一起一起！”郭庆说道，刚刚着实被诸怀的力气吓到了，而且那棍法耍的，帅！不由得想亲近亲近，也许能学个一招半式的呢。
“一起不了。”诸怀嘿嘿地笑道。
只见他和巫小鱼突然“飞”起来，一步至少要跳下十几个台阶，偏偏落地时又像那杨絮般轻飘飘的。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半山腰，又不一会儿就见不到人影了。
郭庆看得目瞪口呆，转过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两位长辈说道：“他们这是武林高手还是神仙啊？”
在江南，大山并不大，不像北方或西边的那种夸张的耸立。江南的山连绵盘错，秀丽的像小家碧玉。
但有一点，所有的山都一样，那就是凡山必诳眼。就是原本你看这山或许并独特，但一旦你走进去，或深或危，或幽或古，都是你之前看不到的。
胖子诸怀扛着碗口粗的开山棍走在巫小鱼后边，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比巫小鱼还要轻松的多。唯一的烦恼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小路，因为诸怀的体型使得他一边身子悬在百丈沟壑，一边身子却挨着山壁，一个不小心，也许自己能把自己挤下去。
诸怀看到前边的巫小鱼脚步渐发冗滞，心道毕竟是未入境界啊，还是弱了些。嘴上说道：“小鱼叔，咱歇会儿吧，这一口气跑了四五十里了，马上就要到上天门了，休整一下，待会万一遇到情况也好应对。”
巫小鱼闻言停下脚步，转身时脸上挂着招牌式疑惑：“会有什么情况？”
诸怀早已习惯巫小鱼的这种没有大脑的表情，他回了一个他的招牌式嘿嘿笑：“您不会觉得上天门的传说是假的吧？”当他感觉到巫小鱼疑惑中还要发问的时候，解释道：“这上天门确是有古怪的。”末了又加了句，这是白老太公说的。
嗯，要相信白爷爷的话。
巫小鱼又往上走了一段，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站住了脚，说道：“老猪，你别诳我，爷爷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过？你说说，到底有什么古怪。”
诸怀一手杵着开山棍，一手扶额，哪是没说过，是你又失忆了好吧？不过话说回来，巫小鱼的某种失忆功能好像特别强大，听说背完的《玄黄经》都能忘记一大半，那可是含有天书道纹的文字，背下来就是背下来了，怎么会忘记呢？
诸怀的使命的一部分就是充当巫小鱼的记事本。对，这是我的使命。
“上天门、中天门和下天门，其实是三道封印。”诸怀再次履行了他的使命。
这冥山山脉长不过两百多里，深不过百余里，原本也就是一寻常的山林。可好巧不巧，唐永徽年间地藏法师路过此处，发现此处竟然隐藏了一只大魔。
这大魔不知为何受了重创，躲在这平凡无奇的山林里修养。多少年来相安无事，虽说要凭着此地的灵气恢复伤势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但好在平安清静，这大魔也就在此蛰伏了下来。
这一日地藏法师途经此地，原本也未察觉此处有异，只是这地藏法师座下有一神兽，唤作谛听，能以听觉辨别世间万物，这大魔气息虽隐藏的很好，却没逃过谛听的神通。
地藏法师与大魔在此激战，最终击败已然受创的大魔，并将大魔残魂封印于明山之中，改“明”为“冥”，借虚空中冥界气运连同此地九十九座山峰结成“地藏莲花阵”镇压大魔。
地藏法师为何借冥界气运，这就要说到地藏法师的来历了，这地藏法师虽生于高丽，渡海至大唐修行，但实是佛教地藏王菩萨的化身，而地藏王菩萨是以渡尽苍生的大愿成就道基的大神通者。故而其道场并非在佛土，而在冥地。
后来地藏法师在此收下两名弟子，僧人修山和俗家弟子闵公旦，亦有维护大阵看护封印之意。
而这三座天门，就是三道大印，封住大阵的生门，以防大魔残魂突破镇压，闯将出来。
巫小鱼听得入神，待诸怀说完前因，出言问道：“那后来如何？”
诸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后来怎样？后来就是山民们口口相传不得入山，或有入山，必遭魔气侵蚀，气运被夺，要么丢魂，要么丧命啊。诸怀说得口干舌燥，不想这巫小鱼实在是脑袋里有漏斗，就是无法关联这些啊。
“我说小叔，您觉得我比你大两岁，每天叫你小叔，是什么原因？”
巫小鱼闻言，疑惑指数立即上升：“爷爷不是说你比我小一辈吗？”
“是！那你就不问问白老太公，他姓白，你姓巫，他为什么是你爷爷？他姓白，我姓诸，他又为什么是我太公呢？我父亲祖父和你父亲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又是什么关系呢？如果没有关系为何我一定要比你小一辈呢？这些你想过没有啊？”诸怀把这些问题抛出来实在是因为他太想知道这巫小鱼脑袋里到底想过什么。
“哈哈哈，老猪，你都把我问晕了，这么多问题，你若知道肯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再说了要相信爷爷说的话！他说你比我小一辈那就一定是你比我小一辈！”巫小鱼挠了挠头，哈哈大笑。
不怪他！不怪他！诸怀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小鱼儿叔总有一天会学会考虑问题的，白老太公说过的，要相信白老太公的的话。
巫小鱼气息平稳下来，两人就接着向上天门行去。
“既然上天门里面封印了大魔残魂……”巫小鱼突然说道。
咦，这么快就学会思考问题了？诸怀不禁有些怀疑又有些惊喜，果然，白老太公说的话是值得信任的。
“我们就在上天门外转一圈就回去吧！”
“扑通”，一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