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大太监:左相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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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

    钥染被这突如其来的嘱咐弄得摸不清头脑。

    “是昭锦公主”在钥染疑惑时陆渐离突然说道,钥染没想到是昭锦。

    陆渐离眯着眼,斜了钥染一眼,慵懒的声音缓缓想起,“公主几次派人通传要见我,说有急事要与我商议,我得了闲立马派人把公主接了过来,只是言语之间想让本相转达,督主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另一则是询问督主的暂住之处”

    “你告诉她了?”钥染拧着眉头问道。

    “知道了自然是要说的,人家是君,我虽贵为丞相,但终究是臣,也没个本事得到公主的青睐,若是得罪了公主,也得担心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不是”慢悠悠,懒洋洋的声音夹杂着讽刺的意味传到钥染的耳边。

    陆渐离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关心钥染不是没有感触,但眼下这瞬间转变的语气也令钥染心生不悦。公主对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自己心里都清楚,所以有意无意对公主的疏远,更是嘱咐自己的人定要对自己的住处缄口不言,没想到倒是让陆渐离给说出去了。

    “唉,只是遗憾,那时并不知督主的临时住处,渐离自是无法相告…”遗憾的话语,仿佛真的是因为没有告知公主而遗憾。但凤眸微眯,注视着钥染,仿佛要把钥染的脸盯出一个窟窿。

    原本还在想着公主过来了该如何劝公主回去,若是公主也感染上了瘟疫,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没想到陆渐离这是在拿着话溜自己呢!堂堂左相也真是够无聊的。

    “真没想到小太监也能风流如斯…”陆渐离感叹道,目光仍是注视着钥染,不放过钥染丝毫的表情变化。

    钥染白了一眼陆渐离:昭锦不来是最好了,省的添乱,如今仗若是打起来了,亲是和不成了,只是回宫等待昭锦的又是一番什么局面,是得找机会与昭锦好好聊聊了,若是可以帮上她一把也只是顺手的事。

    陆渐离看着钥染显然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皱紧眉头,不耐烦的敲了敲钥染面前的桌子示意回神。钥染听到响声抬头看向陆渐离那张明显因不高兴而拉长的脸不明所以,轻声回道“放心吧,我不会被感染上的,因为很久之前我已经感染过一次了”钥染无法说出自己百毒不便,只能以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陆渐离闻言,紧盯着钥染的视线突然柔和,移过视线,淡淡说道“我会传达给公主的”

    一阵阵无言,陆渐离又继续说道“找时间见见昭锦公主吧,她好像…很担心你”

    钥染闻言表情淡淡“我会让人跟公主交代一下,至于我,相爷也看到了,实属抽不开身”对于昭锦,钥染从来都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这也算是不想让她越陷越深吧。钥染自顾倒了碗酒,跟陆渐离面前的碗碰了一下,发

    出“铛”的声响,“干了”钥染说道,倒是有一种不似平时的邪魅,反而是一股难言的洒脱。难得陆渐离配合的举起碗,眸光晦暗不

    明,看不出想法。

    最后果然是白鸾和蒋棋儿接到陆渐离的通知,惶惶赶来之时,钥染报着个酒坛子盘腿坐在了石桌上,嘴里不断数落着陆渐离的桩桩不是,小脸儿不知是因醉意熏染还是话说到激动之处,总之微微红晕,往常那双灵动的双眼此刻也迷离缥缈,整齐的发丝也零零洒酒,褪去了邪魅背后的心机,反倒让人欲罢不能的想靠近。

    白鸾刚被梓初带进来就见到在桌子上的自家主子这幅样子,而桌下面的陆渐离虽并无气恼,但手扶着额头,显然十分头疼,时不时的还回几句嘴“就这般酒量,还要求用碗喝酒,还是酒盏比较适合你,不,不喝酒最适合你,你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

    白鸾大惊,赶紧上前去扶钥染,有意间用身子隔开了陆渐离看向钥染的视线,陆渐离倒像是见到了救星,肉眼不可见的舒了口气。角落里,梓辛清秀的眉眼紧皱,仅仅盯着陆渐离和钥染的眸子若有所思。

    夜里,钥染口渴难耐,正要下去沏杯茶,一睁开眼,就看到白鸾在床边守着自己,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钥染小心翼翼,并不想把白鸾吵醒,可多年来的警惕还是惊醒了白鸾,白鸾顺手把枕头靠在了钥染的身后,柔声说道“主子躺好了,其余的吩咐奴婢就行”

    倒一杯水给我就行”,钥染小声说道,这么些年了,只要自己白天身体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夜里白鸾都是亲自守夜,别人她总是不放心。

    白鸾轻手轻脚的动作,同时柔声说道“主子昨晚喝了很多的酒,一会儿我去熬些粥养养胃,另外我再把醒酒的汤药热热,主子先喝下”

    钥染倚在床头,静静的看着忙道的白鸾“现在是几时了?”

    “刚入卯时,主子还可先眯一会儿”白鸾说道,同时把水递给了钥染。

    钥染调侃道“白鸾,以后我可不允许你嫁人了,你们都把我伺候成了一级残废,自己的生活都难以打理,我不管,往后你都要对我负责了”

    白鸾在听到钥染说的一级残废时就已经忍不住扬起嘴角“好,我今后哪儿都不去,要一直留在主子身边”,二人相视而笑。

    顷刻,钥染并没有像白所说的那样又睡了一会儿,而是梳洗完毕来到了院子。此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此次疫病的痊愈者,对钥染都心存着感激,在白珠和白起的组织下安静有序。

    钥染用银针罐抽取了幸存者的血清,小心翼翼的装进消过毒的瓶子里,这种重复性的抽取了大量的血清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差不多时,钥染用袖

    子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平静的说道“第一步我们是完成了,不过大家还不能松懈休息,相信大家都知道感染过瘟疫的人不会重复性感染,为了降低传染率,接下来几天都会是各位出城进行送药与感染者接触,我是想让每个得病的人都好起来,所以希望大家一切都要听我指挥”

    百姓纷纷跪了下来,一位大婶感激的说道“我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什么都不懂,但我们都知道大人懂得多,大人一定会把我们的家人都救回来的,我们也会听大人的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整天,钥染带着这些人都在给患者注入血清,烈日下白鸾不断的擦拭着钥染额头的汗珠,不忘提醒道“主子,要不休息会儿吧,你这身子怕是吃不消。

    钥染却是开口吩咐道“白鸾,你出去让蒋姐熬点解暑的汤药来吧”

    上午,钥染是在城外给百姓注入血清,下午,钥染又带着这些人来到的浔阳城郊的军营中,军队里的感染甚至更严重些,钥染叹息:本是铮铮儿郎正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如今却都如羔羊般躺在病床上,看着上一刻还在跟自己说话的战友这一刻却因病魔的折磨断了气,被陆续地抬出去甚至连个尸体也不曾留下,内心的煎熬甚至比肉体上更强烈,应该都是得到了消息,疫病是人为传播到军营的,所以眼神中都透漏出不甘心,看到了钥染从门口走进来,死寂的目光闪现出希冀与渴望。

    孟奔是陆渐离培养出来的钥染一直都知道,原来一直在京都上任太监总管盛明来底下掌管鹤林军大小事宜,因盛明来带兵出剿余风战败,受牵连,皇帝接受了钥染的提议,罚扁孟奔来守浔阳城,本就心有不甘的孟奔此次在浮阳城再次见到钥染,实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手底下的将领对钥染也都产生难以掩藏的敌意。也不难理解,本来这种在战场上靠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人很难喜欢上心机深沉机关算尽的宦官。钥染倒一直并无芥蒂,不咸不淡的。

    朝堂如战场,政治如武器,身在朝堂,不懂政治,那还不是死路一条,既然不同路,还不是各凭本事。

    可由于此次瘟疫来势汹汹,本该敌对的却莫名其妙的站在了一边,本来还是有些别扭可连日来的生死边缘,却让这些血性的儿郎对这个瘦弱的身影渐渐产生依赖。

    钥染挨个儿给每个人注入血清,却发现血管是越来越难找,不知为何血管总是出现重影,一旁的白鸾看着钥染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下惊慌,带着哭腔小声询问道“主子你莫不是昏厥的毛病又要犯了,你一昏迷就要好长时间,这关键时刻是让奴婢该如何做主”,声音很小,其余人并没有听见,只是见到钥染的身影出现踉跄,心生担心。

    钥染抬头

    看向白鸾,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不是老毛病,八成是着了暑气,你让人端碗解暑汤给我吧”

    钥染给每个人注射完血清,走出帐篷,跟军医吩咐道“我给他们换了一个药方,以后就按

    这个方子药”,钥染把药方递给军医。军医恭敬的接过来,染公公大名听说过,惹不起。

    虽不知为何染公公懂得如此多的医理,总之相爷嘱咐过,要听染公公的听咐。

    钥染缓缓走出军营,莫名的感觉到脚步越来越轻,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可是不知为何意识也在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只能听见耳畔传来白鸾的呼喊,终是听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