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大太监:左相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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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梦境如画

    钥染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桃花庵里,桃花树下,一十四五岁少女长裙曳地,淡粉衣裙,身披淡色翠水薄烟纱,发间一枝七宝珊瑚簪趁得面若芙蓉,清丽脱俗,双手虔诚捧于胸前,双眸紧闭,朱唇不经意间向上弯起弧度,吐出来的话语却天真烂漫

    “老天爷啊老天爷,我今天可是真诚的在请教你哦,我呢…就要嫁人了,师傅说女子嫁人了就不能睡懒觉了,也不能到处玩,更不能四处惹祸,我南毓兮都这个性格这么多年了,改肯定也改不掉了,只能在这里先问问您老人家了,那个人…会不会跟师傅一样思想古板,不知变通整天的批评我啊?若真是这样的那我就不嫁了,老死在洛锦城算了”

    少女睁开眼眸,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摄人心魄,随即,少女从腰间拿出刚刚偷偷买来的红丝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红丝带的两端系着便签,

    喃喃“只有一次机会哦,若这一次挂上了,就说明他跟师傅不一样,会包容我的,若挂不上…那还是老死吧”

    话音刚落,少女蓄势待发,摇了摇手上红丝带,一个用力上抛,只感觉一阵清风划过,红丝带稳稳落在了一支树杈上,少女轻舒口气,刚仍的时候还以为力使偏了,看着红丝带在其余万千的红丝带中最显眼,少女满意的扬起嘴角。

    画面一转,钥染仿佛回到了更早之前,面前出现一六七岁女童,鬼鬼祟祟的跑进了一间书房,乌黑明亮的眼睛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立即吃力的把一把跟她差不多高的椅子搬到了墙上高高挂起的一副墨莲图下面,然后小小的身躯灵活的爬上椅子,踮起脚小心的把那幅画从墙上拿了下来,小脸认真的注视着这幅画,眼珠子还不停的转动着,思考着什么。

    早上在书房里给父亲背书,突然发现墙上多了一副墨莲图,这幅画画工好是好,只是内容让人看着有些别扭“花瓣洁白如玉,花蕊托着深绿色的莲蓬,爹爹这副墨莲图画的真是好看,只是…”

    女童伸出食指,指向墨莲图“作画之人也奇怪,图中每个莲叶上都有莲花,哪怕是花骨朵也好,唯独右上角的那朵莲叶上光秃秃的,作画之人应是觉得满眼的莲花定是妖艳了,所以想画点别的什么东西”

    女童稚嫩的声音刚落,就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宠她上天的爹爹居然会因为一幅画训斥自己,女童并无伤心,甚至觉得有些新鲜。

    所以下午看着爹爹出门办事,女童决定自己给画上加点什么东西,有了,女童俏皮的勾起唇角,没一会儿,便画完了,然后利落的又给挂了回去。

    结果夜晚,初秋的祠堂,一小女童可怜巴巴的跪在了自家的祠堂。

    祠

    堂的左墙上的小天窗缓缓的艰难的被打开,从那个小窗户陆续的掉下来被子,枕头,最后还扔下来几包鸡腿,还冒着热气,女童双眼发光,小声说道“谢谢啊,沫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窗外想起了抱怨的声音,同样也是很小声“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破坏父亲最珍惜画,不作能死啊”

    女童也抱怨道“我哪知道爹爹这么在乎这幅画,哼,画居然比我都重要”

    画面渐渐模糊,这些稚嫩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同时耳边想起了白鸾轻柔的声音“主子,该喝药了”

    紧接着鼻尖飘来一股刺鼻的药味,钥染皱了眉头,缓缓的睁开眼,虚弱的说道“长时间休息不好,如今睡一觉就好了,何需喝药?”

    白鸾倒药的手一僵,有些激动的转过身向床边走去,却还是轻柔的声音“主子,你终于醒了啊,要不先喝点水”

    钥染点点头,醒来之后总觉得嗓子刺痛,“我睡了几天?”

    “两日两晚了,期间相爷派来御医都让奴婢找理由给退了回去,要是主子再不醒,怕是相爷还会让御医过来给主子诊治,那时奴婢可真就挡不住了”白鸾说道,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钥染眉目轻挑,有些不敢相信“左相会派人来我能预测到,倒是没想到你能这么轻易把人退了回去”

    “相爷倒是也不是一定坚持要给主子诊治,但是...同行的几位大人....幸好主子现在没事”白鸾有些忿忿不平。

    “我自是没事,休息了两天,你看我现在精神不是好多了吗?”钥染笑道,提到陆渐离,钥染随即问道“这两日,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白鸾回到“这两日大多时间都是白珠在照顾主子,奴婢和蒋姐在不停地煎药,通过两天前主子所说的血清,病情目前是得到了很大的抑制,康复的人越来越多,只是…”

    白鸾突然正色道“怕是这仗就要打起来了,各处的烽火台狼烟四起,浔阳城门关闭,城外的驻军守军和百姓都撤到了城里,疫病患者相爷也让人在城中安顿好了,还有…前日有流言传出主子您也感染了瘟疫,到处造谣说是瘟疫根本就控制不住…”

    钥染挑了挑眉,说“难道是出了细作?”

    “还真让主子您说着了,奴婢还愁着如何解释呢,怕他们强制的要把主子送到隔离区内,更怕来人给主子把脉,没想到左相的动作更快,当日晚间,就揪出来两人北野的细作,说是故意散播谣言,大战之前动摇人心的,当场处决了”白鸾详细的跟钥染叙述道。

    “虽然细作被左相处死了,但主子前几日是在众目之下昏倒的,几位大人也是真心怕主子也被感染上了瘟疫,都强烈要求让主子您到军医那里进行检

    查,都派兵过来“请”主子了”

    钥染仿佛在听故事,也觉得十分精彩,着急的问道“然后呢,哪几个人,可记清楚了,本座还要“感谢”他们呢”

    “幸亏左相及时出现,说他已经派人来检查过您的病情,只是劳累过度中了暑气,睡一觉就好了,也亏得这两日疫病患者都有所好转,瘟疫也得到了控制,否则那些人不会罢休”白鸾十分紧张,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钥染有些不知缘由的兴奋“可以啊!就两天的功夫,居然这么热闹”

    白鸾埋怨似的瞪了一眼钥染,这时门口想起了低沉的声音“热闹也得有命才能看到,你这是不要命”陆渐离身披月牙白色大氅,身姿挺拔的踏进了钥染的屋内,很是自觉地坐在了钥染边上,却是恢复了平时的严肃,盯着钥染凤眸微眯,眼神犀利的仿佛要把钥染看穿“药喝了吗”这话却是在问白鸾。

    白鸾头一次如此赞同的看向陆渐离,摇了摇头“主子还不肯喝”。

    陆渐离挑眉看向钥染“看来督主是觉得自己的丫头抓的药难以治好督主的病,那本相只好让御医亲自为督主把脉开药了”

    钥染心知陆渐离这是在威胁自己,想让自己乖乖喝药,却也是十分不悦的看着陆渐离,缓缓吩咐道“白鸾,拿药”,钥染看着手里黑咕隆咚的汤药很是头疼,真的十分怀念西药,抬起头,发现陆渐离还是十分严肃的皱紧眉头盯着自己,“呵呵,我就是中暑了,这两天也就睡了一觉,不用喝什么药的,真的,我自己就是大夫,呵呵”

    陆渐离依旧面无表情,沉声吩咐道“梓初”

    “是”门外梓初回答道。

    “宣刘太医…”

    “不用了,我喝”钥染捏住鼻子,一口气把药倒进了嘴里,虽然清楚陆渐离也是想让自己赶紧好起来,心里也忍不住小小的抱怨起来,陆渐离从何时起这么爱管闲事了,喝完,白鸾递给钥染一杯清水漱口。

    看到钥染把药喝了下去,陆渐离撩起袍角起身要离开。

    “等一下”钥染喊道,简直不敢相信,陆渐离匆忙来一趟就是为了看自己喝药。“陆渐离,你去哪?”

    “我要回营帐议事”陆渐离停住离开的脚步,耐心的回答。

    钥染立刻起身,吩咐道“你先行,我也要参加议事,白鸾,替我穿衣”。

    “是”,白鸾立刻行动起来,倒是陆渐离稍稍有些犹豫,似乎是担心钥染大病初愈,但见钥染的起床动作如此麻利,就并无过多阻止,动身走了出去。

    钥染换上杏色宦官朝服带着白鸾从大门而出,令钥染身影停滞的是看到大门外左相的马车,还以为陆渐离先走一步了。

    这时马车旁的梓辛匆匆赶过来,“督主,相爷邀请督主同行”

    。

    钥染转头对白鸾吩咐道“立即召回白珠白起,随时待命”

    “是”,白鸾答道,随后转头与钥染相反的方向,钥染则乘上了陆渐离的马车。

    一路颠簸,陆渐离和钥染则是相顾无言,陆渐离在马车上随意翻开一本书,悠闲的样子仿佛在自家的后花园里。

    而钥染因为刚醒在消化着白鸾传递过来的信息,难得的安静。

    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紧接着面临着两国开战,自己则是昏睡了两日,白起和白鸾商量决定以撤回京都的名义去洛锦城与师姐会合,权衡利弊,钥染觉得此时离开自是最好,可洛锦城与浔阳城距离太近,一旦战争响起,若是没有万全准备,怕是会弄巧成拙,所以钥染决定跟着陆渐离一起议事,把目前的形势摸清楚了,再做打算。

    陆渐离缓缓移开自己眼前的书,就看见钥染又在出神,乌黑发亮的瞳孔时不时地滴溜溜的转动几下,陆渐离那张平静的面庞瞬间漾出几丝笑意来,“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低沉的声音在钥染的耳边想起来,钥染抬眸望向陆渐离“只是在想我睡的这两日里发生的事情,哦,还有就是要感谢相爷的顺风车”

    陆渐离虽然第一次听到“顺风车”这个词,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意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会儿就全知道了,不需要瞎想,至于“顺风车”也不用谢了,就当做还了当日在京都载渐离的人情了”

    人情?钥染想了想,授印大典之后,陆渐离确实是厚着脸皮非要搭乘自己的轿辇,不过看陆渐离这份悠然闲适,至少能说明目前的形势都在陆渐离的掌握之中,应该还不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