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巨变
wed feb 04 01:57:23 cst 2015
南门福满楼，在凉城是很有名气的一家羊汤酒楼，中国西南有名的美食名店，南州原来的省委书记都题过字，据说凉城大佬们经常光临此楼，显摆身份和沾一下老省委书记的气息。
我们的帕沙特开进福满楼大院，当然也有大佬角色样了，郭小雨有些兴奋，我自然也不例外。
走上楼去，我们选了一个包间，点了一些羊肝羊脑羊杂，要了一件啤酒，鸳鸯锅底，开肚享受。
郭小雨不会喝酒，她要了凉城有名的“白果汁”饮料，很文雅地在旁边陪着我和陈二宏一起吃羊肉，席间，她出去给我买了包中华，回来悄悄塞进了我的裤兜里。
不过郭小雨回来后明显觉得有些紧张，从她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一下子的晴转阴，而且她不动筷子，也没有喝饮料，直直地盯着包间的门。
“怎么了，小雨。”陈二宏叫了郭小雨一下，“吃啊。”
陈二宏的筷子悬在了锅上，升腾的白气从他的指尖蔓延而过。
“没什么，陈哥，我不想吃了。”
郭小雨有些勉强地说道，语气节奏显得吞吞吐吐，我也有些纳闷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包间的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我先看到了郭正义，后面是两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
郭正义笑了一下，我们也站了起来。
“二叔，我们……”郭小雨叫了一下郭正义。
“坐下吧，你们坐下，我知道你和小智在一起，我也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和几个朋友在隔壁呢。”
郭正义说着并用手示意了一下让我们坐，之后回过头，对后面的两个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最后把门关上，走了进来。
“郭叔，来一起坐。”
我挪了一下位置，请郭正义坐下。
我实际上是有些紧张的，主要是我觉得刚才那两名男子有些可疑，不像好人，次要的是我和郭小雨坐得很近，怕他是郭小雨的长辈误会我和郭小雨怎么了，因为我是个学生，郭正义是知道的。
郭正义笑着，看了一下陈二宏，我慌忙给他介绍道：“郭叔，这时陈哥，我的朋友，陈二宏。”
“哦，是这样，你好。”
郭正义和陈二宏站起握了一下手，又坐下了。
陈二宏笑道：“郭叔，郭所是吧？小雨的叔叔？”
“还叫我郭叔？你和这俩小孩子都隔代了。”郭正义对陈二宏笑道，“另外，我已经不是郭所长了，这不，外面纪委的人还等着我呢。”
这话说得我们都有些惊讶起来，郭小雨脸色有些青紫，我则想起了刚才那两个人，原来是纪委的，好人坏人在外表上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郭正义看着我们，大家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几十秒钟。
“你们都怎么了？说话嘛。”郭正义又笑起来，环顾了我们几个人一周。
“郭叔，哦，老郭，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所长位置吗，他娘的回家修地球也能养活自己，是不是？小雨，去给你叔加一副碗筷。”
陈二宏倒是很大气地开口对郭正义说道，并掏出名片递给郭正义。
他妈的，这个时候，陈二宏还有这种兴致，我在心里骂道。
“不用，这名片用不上了，这样吧，小陈，你姓陈，是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小雨说，你先回避一下，行吗？”
“好的，好的，那我到下面的车里去。”
陈二宏起身，我也跟着起身。
“小智留下来，郭叔也有话跟你说。”
我看着郭正义，他表情严肃，再看了郭小雨一眼，有眼泪开始噙满眸子。
我想把冒着升腾热气的鸳鸯锅关掉，但郭正义示意了我一下，最后没有关，让羊汤冒着。
“二叔，出什么事情了？”郭小雨哽咽着问郭正义。
“没什么事情，小雨，你听二叔说，不要岔话，我今天主要是来给小智讲个故事的。”
给我讲故事？我很突然，也很惊讶。
“郭叔，怎么？”
“你也就听就行，纪委的两位同志，过去都是郭叔的朋友，但人家也忙。”
“小智，小雨，二叔刚才和全胜集团的人在隔壁一起吃饭，纪委的人就来了，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就从全胜集团开始。”
“二十二年前，全胜集团不叫全胜集团，叫三民实业有限公司，当时只是一家经营家具的工厂，三个老板合股创建，这三个人，都是普通农村出生的进城务工人员，分别姓万、姓陈、姓黄，五十来岁，他们关系很要好，按现在的话叫兄弟，三人精诚合作，也让三民实业公司发展得很不错。”
“三民实业公司也碰上了机遇，凉城大开发，三民公司拓展业务，涵盖家具、装修、建材、甚至汽车销售行业，当时这座城市，相关市场基本上就被三民公司垄断了，公司自然财源滚滚，成为这座城市首屈一指的支柱企业。”
“一年后，万老板二十来岁的儿子和黄老板的二十来岁的女儿去省城丰阳考察业务，但不幸的是，万家公子在丰阳遭遇车祸并丧生，撞车，万家公子的轿车直接被一辆大卡车压成了车饼，也巧合，肇事者居然是当时丰阳地产的公子，丰阳地产是刘家的产业……刘家一周后经过协商赔偿了万老板一百万，这事就结束了。”
“万老板失去儿子，悲痛欲绝，他的女儿当时在省城和我在警校是同学，有些怀疑这桩车祸是谋杀，因为同时和万家公子去丰阳的黄家小姐十天后也失踪了，黄老板也很伤心，于是找了些关系，让万小姐暗中进行调查，我也参与了。”
“又一年过去，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丰阳地产的势力在整个南州省，太大了，我和万家小姐那一年七月毕业，分回到了凉城，在东城派出所工作，对于案件的调查最后也放弃了，我……”
“也是那一年，万老板去世，丰阳地产开始收购了三民公司，三民公司解体，据说，在收购协议上，生前的万老板和黄老板都签字把他们的股份全部转给了陈老板，因为是兄弟，万老板只有女儿，而黄老板儿女都没有了，他们只留了一些养老用的钱，就离开了公司，三民公司在凉城也改名为全胜地产集团。”
“万小姐继承了大约八百万的财产，在第二个月向派出所辞职，离开了凉城，南下广州，听说去开了一家服装公司，不久后，她的男朋友，也是当时我们在丰阳警校的同学，也南下广州和她一起经营服装公司。”
“两年后，应该就是十九年前吧，万小姐夫妇回到了凉城，在东城开办了几间服装厂，经营得红红火火的，我们几个同学的关系也很不错，来往也密切，我那时候调任凉城市公安局刑侦队中队长，我们开始着手秘密调查当年万公子和黄小姐的案子，没有告诉黄老板和陈老板……那时，在凉城，全胜地产实际上是陈氏地产，过亿资产，丰阳地产只是一个挂在上面的总公司而已，刘氏控制不了陈氏。”
“很不幸的是，万小姐的丈夫，就在那一年因为生意上的应酬，喝酒过量而去世，当时万小姐怀孕在身，并且在全胜集团医院要生了，她也认为她丈夫的死有问题。万小姐丈夫的尸体也在全胜集团医院，我们的法医也是在全胜集团医院对她丈夫的食物进行检验的，检验报告上也找出了一些毒物。”
“但是，但是最后我们公安机关将要继续调查的时候，医院给公安机关报错，说那些检验食物不是万小姐的丈夫的，说是一个服毒自杀的秦姓老汉胃里取出的食物，确实，也有那么一回事，万小姐丈夫的尸体也火化了……”
“我当时负责这个案子，因为失职被调回东城当派出所副所长，万小姐也认为我不帮他，从此我们不相往来，就是万小姐的表哥，至亲之人，他们都不再往来。”
“不过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在十年前发生了，全胜集团的陈老板，一夜之间被刑拘了，是因为黄老板当年失踪的女儿出现了，并且对二十多年前万老板的儿子遇害一案，提供了很多的证据，证明谋杀万公子的嫌疑人就是陈老板……后来，全胜集团回到了黄氏。”
“小智，小雨，只就是关于全胜集团的故事，因为时间不多了，我就简单讲后面的。”
我和郭小雨都有些蒙，不知道郭正义给我们讲这些干什么，但我隐约听到这个故事与我又很大的关系。
“老郭，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门外纪委一位男子推门催促了郭正义。
“好的，我再两个给孩子讲三句，就走。”
“小智，我走后，就把小雨交给你了，郭叔相信你，好好照顾她，不然郭叔出来的时候让你好受。”
“还有，小智，全胜集团今天已经把你妈转到全胜集团医院去了。”
“还有，小智，有个叫金龙的孩子，她们已经被全胜集团赶回了老家昌水县去了，听说他姐姐还是小雨的同事，对吧，小雨，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离开警队……你们什么都不要去问，自己保护好自己。”
纪委的两个男子走了进来，请郭正义走了，他最后给我说了一句话：“小智，万小姐是你妈妈，她不叫罗欣……”
我一下子蒙了，万小姐是我妈？我心里很痛，眼泪想流，但我抑制住了。
郭小雨更是眼泪横流，哭得更加伤心：“阿智，他是我爸爸，我爸爸，你知道吗……”
南门福满楼，在凉城是很有名气的一家羊汤酒楼，中国西南有名的美食名店，南州原来的省委书记都题过字，据说凉城大佬们经常光临此楼，显摆身份和沾一下老省委书记的气息。
我们的帕沙特开进福满楼大院，当然也有大佬角色样了，郭小雨有些兴奋，我自然也不例外。
走上楼去，我们选了一个包间，点了一些羊肝羊脑羊杂，要了一件啤酒，鸳鸯锅底，开肚享受。
郭小雨不会喝酒，她要了凉城有名的“白果汁”饮料，很文雅地在旁边陪着我和陈二宏一起吃羊肉，席间，她出去给我买了包中华，回来悄悄塞进了我的裤兜里。
不过郭小雨回来后明显觉得有些紧张，从她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一下子的晴转阴，而且她不动筷子，也没有喝饮料，直直地盯着包间的门。
“怎么了，小雨。”陈二宏叫了郭小雨一下，“吃啊。”
陈二宏的筷子悬在了锅上，升腾的白气从他的指尖蔓延而过。
“没什么，陈哥，我不想吃了。”
郭小雨有些勉强地说道，语气节奏显得吞吞吐吐，我也有些纳闷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包间的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我先看到了郭正义，后面是两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
郭正义笑了一下，我们也站了起来。
“二叔，我们……”郭小雨叫了一下郭正义。
“坐下吧，你们坐下，我知道你和小智在一起，我也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和几个朋友在隔壁呢。”
郭正义说着并用手示意了一下让我们坐，之后回过头，对后面的两个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最后把门关上，走了进来。
“郭叔，来一起坐。”
我挪了一下位置，请郭正义坐下。
我实际上是有些紧张的，主要是我觉得刚才那两名男子有些可疑，不像好人，次要的是我和郭小雨坐得很近，怕他是郭小雨的长辈误会我和郭小雨怎么了，因为我是个学生，郭正义是知道的。
郭正义笑着，看了一下陈二宏，我慌忙给他介绍道：“郭叔，这时陈哥，我的朋友，陈二宏。”
“哦，是这样，你好。”
郭正义和陈二宏站起握了一下手，又坐下了。
陈二宏笑道：“郭叔，郭所是吧？小雨的叔叔？”
“还叫我郭叔？你和这俩小孩子都隔代了。”郭正义对陈二宏笑道，“另外，我已经不是郭所长了，这不，外面纪委的人还等着我呢。”
这话说得我们都有些惊讶起来，郭小雨脸色有些青紫，我则想起了刚才那两个人，原来是纪委的，好人坏人在外表上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郭正义看着我们，大家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几十秒钟。
“你们都怎么了？说话嘛。”郭正义又笑起来，环顾了我们几个人一周。
“郭叔，哦，老郭，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所长位置吗，他娘的回家修地球也能养活自己，是不是？小雨，去给你叔加一副碗筷。”
陈二宏倒是很大气地开口对郭正义说道，并掏出名片递给郭正义。
他妈的，这个时候，陈二宏还有这种兴致，我在心里骂道。
“不用，这名片用不上了，这样吧，小陈，你姓陈，是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小雨说，你先回避一下，行吗？”
“好的，好的，那我到下面的车里去。”
陈二宏起身，我也跟着起身。
“小智留下来，郭叔也有话跟你说。”
我看着郭正义，他表情严肃，再看了郭小雨一眼，有眼泪开始噙满眸子。
我想把冒着升腾热气的鸳鸯锅关掉，但郭正义示意了我一下，最后没有关，让羊汤冒着。
“二叔，出什么事情了？”郭小雨哽咽着问郭正义。
“没什么事情，小雨，你听二叔说，不要岔话，我今天主要是来给小智讲个故事的。”
给我讲故事？我很突然，也很惊讶。
“郭叔，怎么？”
“你也就听就行，纪委的两位同志，过去都是郭叔的朋友，但人家也忙。”
“小智，小雨，二叔刚才和全胜集团的人在隔壁一起吃饭，纪委的人就来了，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就从全胜集团开始。”
“二十二年前，全胜集团不叫全胜集团，叫三民实业有限公司，当时只是一家经营家具的工厂，三个老板合股创建，这三个人，都是普通农村出生的进城务工人员，分别姓万、姓陈、姓黄，五十来岁，他们关系很要好，按现在的话叫兄弟，三人精诚合作，也让三民实业公司发展得很不错。”
“三民实业公司也碰上了机遇，凉城大开发，三民公司拓展业务，涵盖家具、装修、建材、甚至汽车销售行业，当时这座城市，相关市场基本上就被三民公司垄断了，公司自然财源滚滚，成为这座城市首屈一指的支柱企业。”
“一年后，万老板二十来岁的儿子和黄老板的二十来岁的女儿去省城丰阳考察业务，但不幸的是，万家公子在丰阳遭遇车祸并丧生，撞车，万家公子的轿车直接被一辆大卡车压成了车饼，也巧合，肇事者居然是当时丰阳地产的公子，丰阳地产是刘家的产业……刘家一周后经过协商赔偿了万老板一百万，这事就结束了。”
“万老板失去儿子，悲痛欲绝，他的女儿当时在省城和我在警校是同学，有些怀疑这桩车祸是谋杀，因为同时和万家公子去丰阳的黄家小姐十天后也失踪了，黄老板也很伤心，于是找了些关系，让万小姐暗中进行调查，我也参与了。”
“又一年过去，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丰阳地产的势力在整个南州省，太大了，我和万家小姐那一年七月毕业，分回到了凉城，在东城派出所工作，对于案件的调查最后也放弃了，我……”
“也是那一年，万老板去世，丰阳地产开始收购了三民公司，三民公司解体，据说，在收购协议上，生前的万老板和黄老板都签字把他们的股份全部转给了陈老板，因为是兄弟，万老板只有女儿，而黄老板儿女都没有了，他们只留了一些养老用的钱，就离开了公司，三民公司在凉城也改名为全胜地产集团。”
“万小姐继承了大约八百万的财产，在第二个月向派出所辞职，离开了凉城，南下广州，听说去开了一家服装公司，不久后，她的男朋友，也是当时我们在丰阳警校的同学，也南下广州和她一起经营服装公司。”
“两年后，应该就是十九年前吧，万小姐夫妇回到了凉城，在东城开办了几间服装厂，经营得红红火火的，我们几个同学的关系也很不错，来往也密切，我那时候调任凉城市公安局刑侦队中队长，我们开始着手秘密调查当年万公子和黄小姐的案子，没有告诉黄老板和陈老板……那时，在凉城，全胜地产实际上是陈氏地产，过亿资产，丰阳地产只是一个挂在上面的总公司而已，刘氏控制不了陈氏。”
“很不幸的是，万小姐的丈夫，就在那一年因为生意上的应酬，喝酒过量而去世，当时万小姐怀孕在身，并且在全胜集团医院要生了，她也认为她丈夫的死有问题。万小姐丈夫的尸体也在全胜集团医院，我们的法医也是在全胜集团医院对她丈夫的食物进行检验的，检验报告上也找出了一些毒物。”
“但是，但是最后我们公安机关将要继续调查的时候，医院给公安机关报错，说那些检验食物不是万小姐的丈夫的，说是一个服毒自杀的秦姓老汉胃里取出的食物，确实，也有那么一回事，万小姐丈夫的尸体也火化了……”
“我当时负责这个案子，因为失职被调回东城当派出所副所长，万小姐也认为我不帮他，从此我们不相往来，就是万小姐的表哥，至亲之人，他们都不再往来。”
“不过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在十年前发生了，全胜集团的陈老板，一夜之间被刑拘了，是因为黄老板当年失踪的女儿出现了，并且对二十多年前万老板的儿子遇害一案，提供了很多的证据，证明谋杀万公子的嫌疑人就是陈老板……后来，全胜集团回到了黄氏。”
“小智，小雨，只就是关于全胜集团的故事，因为时间不多了，我就简单讲后面的。”
我和郭小雨都有些蒙，不知道郭正义给我们讲这些干什么，但我隐约听到这个故事与我又很大的关系。
“老郭，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门外纪委一位男子推门催促了郭正义。
“好的，我再两个给孩子讲三句，就走。”
“小智，我走后，就把小雨交给你了，郭叔相信你，好好照顾她，不然郭叔出来的时候让你好受。”
“还有，小智，全胜集团今天已经把你妈转到全胜集团医院去了。”
“还有，小智，有个叫金龙的孩子，她们已经被全胜集团赶回了老家昌水县去了，听说他姐姐还是小雨的同事，对吧，小雨，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离开警队……你们什么都不要去问，自己保护好自己。”
纪委的两个男子走了进来，请郭正义走了，他最后给我说了一句话：“小智，万小姐是你妈妈，她不叫罗欣……”
我一下子蒙了，万小姐是我妈？我心里很痛，眼泪想流，但我抑制住了。
郭小雨更是眼泪横流，哭得更加伤心：“阿智，他是我爸爸，我爸爸，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