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表哥不用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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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无奇不有

    “所以呢?”薛止语现在完全就是一头雾水的状态:“所以你觉得她这样是想要做什么?”

    贤亲王妃……

    这样一个好像透明般的人物,薛止语真是在努力回想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能记起多少与之有关的事情。

    大概唯一能够让薛止语肯定的一点,也就是对方在她遇害当年之前,绝对还没有去世,但也真的就是仅此而已了。

    可如今距离她上辈子遇害的日子,也就只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同样的,这也就是说,其实他们二人所能够掌握的先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好在他们真正所倚仗的,从来也并不是那些。

    而对于贤亲王妃伍氏,沈子谟倒确实是比薛止语知道得要多上一些,但这多也真是没有多上多少。

    故而沈子谟也只是摇了摇头:“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一个好人,在皇室中虽然少见,但也让人在意不起来。

    “我曾让人详细调查过四皇婶这几年的事情,但结果除了她两年前那次高烧,以及事后偶尔会突然变得神神叨叨外,就再没做过什么多余的事情了。真要是让她事先知道了什么,或是想要借此谋划什么利益,或是想为了子孙铺路的话,那总不可能还全无动作吧?”

    薛止语抬眼看他,颇为犀利的指出了矛盾的地方:“那按你这样说,四皇叔母也不过就只是对我一人态度有异?”

    沈子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或许……”沈子谟猜测道:“如果假设四皇婶确实借助某种方式,预先知道一些什么的话,那么,是否因为你和原来的选择完全不一样,所以才会让四皇婶注意到呢?”

    薛止语不开心了。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和当初不同,不管是你,还是……不对,应该说,不管是谁,明明就是所有人都不一样了才对。”

    “但只有你的选择是截然不同的啊。”

    沈子谟想来想去,其它每一个人所选道路的改变,包括他自己,或多或少都有根源可以追溯,倒是当真都不像薛止语这样突兀。

    憋气得瞪着他,没一会儿,薛止语率先放弃:“好吧,好吧,这事儿先不管,那你说,四皇叔母可是想要做什么?”

    这话可就真是问住了沈子谟。

    毕竟就像他说过的那样,贤亲王妃其人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安分了一些。甚至于要不是早在两年前,贤亲王妃大病初愈、精神恍惚期间,有提及过“灵昭”这在那时原还不该存在的表字,沈子谟都未曾往那个方向猜测过。

    薛止语一看他这个表情就明白了,“你也不知?”

    沈子谟无奈,“我确实没查到四皇婶有做过些什么。”

    这样的猜想于他们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就好像是一个人怀揣宝物却视而不见一般。

    但事实如此,沈子谟他们再是想不明白,也只好先放下了。反正对方既是没有做出过什么可以危害到他们的事情,又毫无证据可以怀疑他们是个异类。

    那大千世界,本就无奇不有,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都可以改变。更别提他二人连寺庙都是去得,又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薛止语也是这个意思,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贤亲王妃竟然主动约了她见面。

    因着有沈子谟示意在先,所以这一次贤亲王府上的小公子及时得到了救治,虽然过程中还是免不了受了一遭罪,但好在最后有保住了一张白嫩的小脸。便是王孙公子再不需要依靠容貌生活,但如果能够不留下疤痕的话,总还是不留的好。

    “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出乎预料的,今日的贤亲王妃,看起来态度十分冷淡。即便口中是在跟薛止语说着感谢的话语,眉眼间都好像笼罩着一层冰霜一般。

    “四皇叔母这是在说什么?康怡什么都没有做过,哪里就担得起四皇叔母一声‘谢’了。”

    “你做没做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就是了。”

    六月酷暑,虽然她二人现今是坐在了凉室之中,但屋外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大片阳光,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贤亲王妃却好像是看不见那些似的,甚至主动起身走到了窗前,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中,连身形也似乎有些模糊了。

    “你知道吗?我做过一个梦。”

    贤亲王妃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转过身来,双目放空得看着窗外,根本不在意身后人有没有在听。

    “也不对,应该说是,我陆陆续续得,曾经做过许多的梦。梦里的一切事情,都好像是无比真实,可我却总觉得像看不真切一样,一会儿好近,一会儿又好远。”

    抬手在眼前抓了一把,贤亲王妃低头看去,手中却什么都没有。

    “在那些个梦里,我还是我,没有什么变化,乏善可陈。不过,也确实是从来没有人需要我有什么变化。”

    勾了勾嘴角,看着手背上的皱纹,贤亲王妃目光平静无波。

    “这样毫无意义,也毫无波澜的梦境,不管做得再多,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就好像人生的两面,在眼前轮番上演,可不管是哪一面,都还是一样的风景,连喘息都没有的重复而已。很累呢,真的……很累呢。”

    有风从窗扉中的缝隙挤了进来,带着馥郁的香味。

    “可渐渐的,我倒也在那个梦境里找到了乐趣,在那个梦里,有一个小姑娘,鲜活得活成了我从未想象过的样子,也活成了我记忆中唯一的不同。”

    贤亲王妃转过身来,嘴角还带着一抹恬淡的笑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薛止语有几弹指的时间,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到了头上所带的琉璃簪上。

    “我不知道那些画面都有什么意义,我也想不明白。”屈指在自己额头敲了几下,贤亲王妃苦笑道:“脑子里一副乱糟糟的,就算我想要去理清楚,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是不会思考了。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就好像傻了一样。”

    贤亲王妃费力得想要解释着,但张了张嘴,复又闭上。算了算了,反正连她的儿女也总是觉得她莫名其妙。

    “灵昭丫头,你真的是很好,我想要看你一直都好好的。我不知道……”

    原本只是用指节抵着,这会儿贤亲王妃已经是用真个掌心捂住了额头,双眉蹙紧,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一般。

    “四皇叔母?”薛止语起身扶着她坐下,“叔母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摆摆手,贤亲王妃拒绝道:“不用忙了,没事的,老毛病,叔母这还是当初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呢。所以啊,灵昭你日后生孩子的时候,可不能不听长辈的话。”

    “康怡谨遵叔母吩咐。”

    贤亲王妃笑着颔首,抬手轻拍了怕薛止语,又拉着她的手腕,让她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叔母想不明白很多的事情,但叔母想要看你好好的。这簪子,你若是还看得上眼,平日里就多带带。”

    被她的态度所感染,薛止语抬手摸了摸簪子,直白的问道:“这簪子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

    许是年纪大了,这会儿被太阳一晒,贤亲王妃面上也带出了几分困倦的样子。

    有些浑浊的眼睛,下意识随着薛止语的手往上看去,在触及到簪子时,瞳孔明显的一缩,正让密切留意着她反应的薛止语看了一个满眼。

    “我看到了。”

    贤亲王妃抓着薛止语的手突然用力,让毫无防备的薛止语差点痛呼出声。

    “我看到了,我看到母妃拿出了一个药瓶,那药瓶我原先在母妃的寝宫里见过,是毒……是的,是毒药。她把药给了慎郡王,然后,然后十六皇子就死了。”

    “什么?”薛止语反手抓住了她,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谁?谁死了?”

    贤亲王妃这时的目光完全是涣散一片,即便薛止语就站在她的眼前,她都好像是看不见一般,只是慌乱的扫视着屋里的物件。

    双手也突然有了大力气,竟挣脱了薛止语的禁锢,可贤亲王妃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双臂交叉得抱住了自己的双肩。

    “谁?我……对,是我死了,我看到母妃和慎郡王,所以……所以我就死了,是的,是的……是她给我下药。她从来都不喜欢我。那杯酒,对,就是那杯酒。她把我的孩子都抱走了,我的孩子。十六皇子也死了,我看到他倒下了,和我一样,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不听我的话,他们都恨我,都恨我……”

    “叔母?叔母?”

    薛止语正手足无措时,贤亲王妃突然抬起头来,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腕。

    “簪子是解药,她后悔给我了,我亲眼看到她把簪子一点点踩碎。她说我不听话,她……她说王爷不配做她的孩子,她……”

    “来人!”

    眼看着贤亲王妃整个人在她怀里软了下去,薛止语忙是叫了潆洄、流洸进来帮忙。

    也是在这个时候,薛止语才突然意识到,比她预先等在了这里的贤亲王妃,其实并不是预先屏退了下人,而是她的身边根本一个下人都没有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