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字体: 16 + -

第344章 搞什么鬼

    东方凌白提眸浅笑,若有似无的盯着姬无奢,“朕有一个办法能得到这场瘟毒的解药,不知各位可想分一杯羹?”

    姬无奢淡漠的喝茶,对东方凌白的暗示充耳不闻,可其他人都听出了弦外之音,皆是眉心浅皱了几分。

    姬无奢放下茶杯,也道是,“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东方凌白果然不卖关子,“明日我军佯装攻城,你从白骨沉背山偷偷潜入鹰窟,找解药!”

    姬无奢抬眸,“天玑城方圆百里不止,去哪找?”

    “找谢天玑,解药在他手里。”

    姬无奢微怔,“你还敢让他活到今日?”

    东方凌白冷笑,“我不想让他活也要看阎王爷收不收他?”

    姬无奢亦是冷笑,转眸凝住东方凌白,“你想要的究竟是解药,还是我的命?”

    东方凌白毫不避讳,“我都想要,若是解药拿到了,你死了,更好!”

    姬无奢朗笑两声,提袍起身,拔腿就走。

    东方凌白阴沉的声音从身后袭来,“你去哪?朕让你走了吗?”

    姬无奢头也不回,只是玩世不恭道:“将死之人还能去哪?死也要有价值,解药我会带回来给你!”

    姬无奢一走,赵鱼晚也跟着站了起来,已经快入冬了,他依旧似有消不完的火儿,摇着扇子缓步而行,“罢了罢了,这饭啊,食的无味,各位继续,赵某就不奉陪了!”

    他一走,罗刹便也要跟着走,不知道为什么,流苏也跟着站起来了,毕竟是没有赵王你打死我我也看不起你的嚣张,还是躬身对着东方凌白行了一礼,“二……那个,皇上,我也吃饱了,先走了……”

    东方凌白垂眸浅酌一口边关的浊酒,不置可否。

    流苏跟着跑出去,大帐中就只剩下殷有时和东方凌白。殷有时兀自沉默,毕竟多了一层关系,不知如何告退才算不失了礼数。

    倒是没想到东方凌白先开口了,“凌娜最近如何?”

    殷有时轻笑,“一切都好,劳姬帝挂心……”

    东方凌白眉心稍皱,“她是我妹妹……”

    殷有时兀自饮酒,心中的滋味似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明朗,那傀儡蛊的毒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有时候他半夜都会惊醒。

    想来,如若这蛊毒是下在自己身上的,或许,他都不会这般担心……

    只要他不作出什么背叛东方凌白的事情,他觉得东方凌白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他们夫妇下手,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方设法去解除这蛊毒。

    可终究天不遂人愿,傀儡蛊刁钻,族医亦无能……

    东方凌娜觉得麻烦,倒是反过来劝他,“别费功夫了,若是我哥哥的毒那么容易解,怎么能坐稳玄姬江山?即便那日真的能找到解药,也是该先由七哥找到,若是七哥找到了,他定是不会忘了我的……”

    殷有时沉默,东方凌娜突然握住他的手,“有时,天下太大了……”

    殷有时微微一怔,东方凌娜的眉心微微皱在一起,“月殷是一片草原,有山川,湖泊,还有长生天发脾气送来的白毛风,这里有严寒无酷暑,跟玄姬不一样,玄姬的冬日不及月殷寒冷,夏日却比月殷要炎热很多,南姬是原来的燕国,去过了,那边夏日更热一些,冬日虽不是月殷这般的严寒,却似是能冻到人的骨子里!九州很大,生有六国,如今出了个天玑城,怕是第七国了……那九州之外那?是否还有其他目所不能及的地方……”

    “凌娜……”

    东方凌娜握着殷有时的手微微用力,“有时,这欲望是被野心喂大的,如若遂了我哥哥的愿,他能统一九州,那之后那?他就会安稳吗?九州之外的地方,有山海,有番邦,有很多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可是土地却是连在一起的,没有尽头……扩张没有尽头,野心没有尽头,欲望没有尽头,可生命有!一生太短了,一个人能做的也太少了,傀儡蛊要不了我的命,却能要了哥哥的命,你这次若有余力,替我带一句话给哥哥好吗?”

    东方凌白一摆手,一个侍女将一个瓷瓶送到了殷有时的面前,他微微抬眸,眸子带着晦暗不明的阴沉,浅薄道:“这是傀儡蛊的解药,我加了伎俩,一丸可压抑毒性三年,你带回去给凌娜,我保证三年内,肃清九州,届时,我会把解药给她……”

    殷有时微怔,东方凌白又饮了一杯烈酒,叹道:“可这药丸不可分食,倘若她心软或者你心软,分给了不相干的人,那么,会加速毒性的发作……”

    殷有时眉心微皱,他听出了东方凌白的言外之意,便立即将瓷瓶收入袖中,“姬帝放心!有时明白!”

    “你也退下吧……”

    东方凌白轻笑着摆手,可殷有时分明在他眸色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落寞和痛苦,即便被粉饰在他漫不经心的神色中,却如同繁星中孤注一掷的明月,或明或暗都一目了然。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东方凌娜被亲哥哥喂了傀儡蛊,还会说,“傀儡蛊要不了我的命,却能要了哥哥的命……”

    殷有时忽然躬身一拜,“凌娜让我给姬帝带句话……”

    东方凌白嘴角微微一斜,笑意中有几分揣度,显得孤傲偏执,“又来怪我这个哥哥不疼她了?”

    他的声音似是一段涩哑的树枝,似是能划破人的血肉,合着冷风,带着丝丝扣扣的疼痛,听得人心凉,殷有时轻叹这摇头,“她说,如果回不了头,索性走慢些,想想自己究竟想去的是什么地方!”

    殷有时说完,也没去看东方凌白的表情,这句话其实他不想带的,他怕东方凌白不依不饶生出什么心思来。

    可当他见到他方才那样子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东方凌娜那复杂而柔软的眼神……

    他以前是见过东方凌白的,他用自家的东方铺做周转,给了他粮食,换走了他们的皮革和貂裘,他那时神采飞扬,眼睛里是光!

    可此时,他位高权重,似是终于扬眉吐气达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计划,可他却似是被磨没了光彩的银器,兀自浑浊发黑……

    他如今还知道自己的方向吗?

    他当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殷有时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他只知道东方凌娜说的对,一生太短暂了,一个人能做的也太少了!

    可殷有时想把一生都用在东方凌娜身上,他不想扩张,他只想看着月殷在他的手中四境昌平,外无战乱,内无部族争夺。

    人人有饭吃,有耕地,有牛羊,有他们的心上人,日落的时候能围坐到一起欢笑,唱歌,跳舞,看月亮……

    争夺!交给那些心中没有光的人吧……

    如果可以,请上苍恩赐,让那些黑暗中的人们也能找到光明!

    赵鱼晚方才钻回自己的营帐中,嘴角就翘起一丝不屑的弧度,“你还藏什么藏?寡人还以为你这种自诩光明磊落的人会正襟危坐等我回来那!”

    姬无奢闻声从屏风后闪出身形来,倒是也不避讳了,轻轻笑道:“怎么也要看看来人是谁,否则不是辜负了赵王美意?”

    “且!”赵鱼晚不屑,“我有什么美意?我一肚子憋屈!到底是没法跟犬王比,这个时候笑的还挺灿烂……”

    姬无奢揉了揉眉心,“有这么个倒霉弟弟能怎么办?家中老母健在,难不成气死她老人家?”

    赵鱼晚冷笑,眸中渗着杀气,“这要是寡人的弟弟,寡人早把他剁碎了喂狗了,还留着过年不成?”

    姬无奢哂笑,“赵王也爱吹牛?若真如此,不知那江歌殿下怎么有命贼溜溜的在军中转悠?鄙人不才,可是没少听说这殿下不遗余力招数百出刺杀赵帝的秘事!”

    赵鱼晚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赵鱼晚仿佛突然理解了姬无奢的感受,有个倒霉弟弟真的是太惨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回忆起来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果然跟赵江歌纠缠的那几年真的是费尽心力,绞尽脑汁,焦头烂额,死去活来,气的肺都要炸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

    他一翻白眼忍不住冷笑起来,自己都怀疑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没办了那兔崽子,只得瞪了姬无奢一眼,不耐烦道:“你别跟寡人扯淡,说吧,你想干什么?”

    姬无奢亦是笑了。“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要干什么?都是人精儿,别说你看不出那小子的心思来,他费尽心机逼你就范削弱你赵国兵力,十万已经是你不反是临界点了,你倒好非但乐呵呵来了还多带了十万兵马,你打的什么算盘?”

    赵鱼晚一本正经的装起大尾巴狼,眉梢一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长年无战事,军中老弱病残都靠着吃我国库公粮,寡人一代枭皇,有这么机会解决这些老弱病残还能把骂名丢给姬国皇帝,何乐而不为?你去看看,打不了仗的人我都带来了!一个会带兵的将军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