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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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他想起来了

    桑月打了个响指,无奈摇头,“你啊!都说是积惨顿释,你倒好就是束缚自己不开窍,这铜钱就送给你扔着玩吧!”

    桑月将面前的铜钱推到程北枳面前,月牙形的指甲敲了敲桌面,略带惋惜道:“死局,需大开大合不破不立!”

    程北枳拧眉有些恼怒,“月姐姐,你又给我算!”

    桑月勾唇一笑,“你也知道我现在隐居乡野,总不能拿出来算些点火放几根柴,饲鸡投几把米吧,技痒,实在是技痒!”

    “每次你给我算,准没好事!”

    桑月起身,也是有些尴尬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是你的命,我又未曾更改,总归是你要面对的东西,我不过是提前告诉你让你早做打算罢了,再说了,上次我说你会遇贵人,你确实遇了贵人,只是你还未曾看出他对你的贵举,你也不知其人究竟是谁罢了!你这丫头真是的,也不想想没两把刷子哪能当祭司那?不说了,天色已晚,我得带久安回去了。方才与你说的事,你可要好好想想……”

    程北枳也跟着起身,招呼寒鸦送桑月和久安回落榻的院子,寒鸦作势便要去抱赵久安,桑月连忙阻止,自顾自抱起了孩子,笑看着程北枳道:“你啊,以后就会明白,做了母亲之后,就觉得这天下最安全的只有自己的怀抱,即便是绝世高手都护不好自己的儿子!”

    “嘁!”程北枳斜眸嗔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月姐姐越发的恼人了,真令人不喜那!”

    桑月不以为的轻笑出声,“你这是嫉妒我?”

    程北枳双手环抱,故意扬起下巴不以为意道:“我能羡慕月姐姐什么?是羡慕粗茶淡饭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啊!”

    桑月知她嘴硬,也不恼怒,反倒笑意盈然,悄咪咪道:“你羡慕我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即便粗茶淡饭更似锦衣玉食,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程北枳气的呼吸困难,眼眶窄城一条线,佯装发怒的拍了桑月一把,“月姐姐你当真是学荒野村妇的陋习!好生讨厌!”

    桑月面上笑意收敛,若有所思的凝望着程北枳,微微牵动眉心,似是那颗幸福愉悦了许久的心窦然生出一丝忧伤来,柔声道:“枳儿,我希望能真的幸福,像我一样!”

    程北枳看她眼中的莹润稍有迟疑,不禁微不可闻的一笑,抿着唇点头,“谢谢你,桑月姐!”

    更深露重,入秋便是寒凉。桑月走后,程北枳在塌上翻来覆去,桑月的话如同天外来音,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晰,只是即便听清了,也不解其意。

    想来想去,方正都是睡不着,倒不如起来看看兵书,红烛跳跃,程北枳硬是看了一夜的兵书,天亮时才朦朦胧胧睡了过去,东方凌白推开门时正见程北枳手中拿着看了大半本的兵书伏在书案上浅眠,不觉唇角一弯,收了她手中的书本,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盖好被子才退出房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鹰隼喘了这口气过来,又开始不消停了,潇荃还未回来复命,想必还未撬开那人的嘴!

    “为今之计,怕是合众人之力,一举剿灭鹰窟,方才能换来天下太平!”

    促膝长谈一夜,赵旧主的一句话萦绕耳旁不散,东方凌白不禁轻叹。如今局势动荡,如何能合众人之力,本就是件惹人头疼的事情!

    东方凌白像来是独来独往,杀伐决断的事情做多了,他不信任任何人,可如今他又不能硬闯鹰窟,那地方他最熟悉不过,硬闯的话有多少兵马都不够死的!’谢天玑曾经说过,天玑城无国之境中有一位天玑城的老城主,手中无名物什三千,任一皆可祸世,是顶危险的人物!

    起初,他是不信的,可壁麟城一战,心中便有了几分掂量,万不可冒失!

    看姬无奢未有归期,那谢清霜日日在长乐宫门前晃荡,着实碍眼,可毕竟这谢清霜东方太后喜欢的紧,若是真的杀了她,那个老太婆更是难缠,洛伽蓝摇着扇骨斜靠在床前,张望假惺惺在长乐宫外绕来绕去的众人不觉窄了眸子,贝齿咬的咯嘣响,手中的扇骨也似是被捏碎了一般瑟瑟颤抖。

    “这个死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天天来我这晃悠,她不烦,老娘都烦了!狂骨!”

    喊了一声并未听到回音,洛伽蓝更是恼怒,转头就是大喊,“狂骨!跑哪去了?本宫喊你都听不见了?”

    这才急匆匆从屋外跑入一人,恭敬的躬身行礼,“公主。”

    洛伽蓝不耐烦的睨他,“你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去了?”

    狂骨挠了挠头,“公主,早上来了一拨老头子要找姬无奢,奴才怕他们扰了公主安睡,就将他们送出了宫去!”

    洛伽蓝微微低了低眉梢,垂眸去看狂骨,才看到他偌大的人头上挂着一层薄汗,天气已经转凉,勃颈上也兀自往下滴着汗珠,语气也软了下来,“他们来干什么?”

    狂骨想了想,那些老臣太吵了,他听得头疼,便找宫女寻了几块抹布堵上了他们的嘴,到底要来干什么,他也记不真切了,只得摸着头道:“好似说什么瘟什么……哦,瘟疫,是姬国有什么地方发了瘟疫……”

    洛伽蓝渡着步子潜思,“好好的发什么瘟疫?如今是初秋又不是开春,又未逢灾祸,也无战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发了瘟疫?”

    “不好!”洛伽蓝窦然一惊,双眸微闪,软扇也摇的更用力了几分,恶狠狠的骂道,“姬无奢这个浪子!此一番竟不知道回来了,这事瞒不住,你去给他传个口信,让他赶紧回来,就说鹰窟怕是有动作了!”

    洛伽蓝的话狂骨像来是听不懂的,只管听话去做,便不由分说的又奔了出去!洛伽蓝修整一番,估计今日她有的忙了!即便是姬无奢回来怕最快也是六七日之后的事情了!如何度过这六七日,怕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这其中怕是也早有人开始怀疑,姬无奢是不是根本没在长乐宫!与其让人怀疑,倒不如自己去寻一个盟友,毕竟他不过是个媳妇,这大姬说到底还是姬家人的,既然弟弟闯了祸,那就只能去找哥哥来善后了。

    不料洛伽蓝正欲去找姬无渊的时候,姬无渊竟然自己不请自来了,宫人还没来及给洛伽蓝禀报,姬无渊就大喊这闯了进来,实在不像是一个亲王的身份该做的事情!

    “姬无奢,你出来,本王有事跟你说!都别拦我,脑袋都不想要了吗?滚开!”

    洛伽蓝轻笑着推开门,轻摇软扇,微微挑了挑眉梢:“都退下吧!”

    姬无渊盛怒之下,即便洛伽蓝是邻国公主,也再无半分忌惮,指桑骂槐道:“骄奢淫逸也得有个限度,我们姬家至今还没有一位昏君妖妃,难不成你们要做这开天壁地第一人?非要弄得个鸡飞蛋打才算合了脾气?”

    洛伽蓝清浅一笑,倒是第一次见姬无渊盛怒至此,平日里他这个宝贝弟弟就是给天上捅个窟窿他都舍不得骂上一句,打上一巴掌,看来瘟疫一事非同小可已经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畴,“渊王,进来说话吧!”

    “哼!酒池肉林怕是脏了本王的鞋,你让姬无奢出来!”

    洛伽蓝撇嘴,眸色一转,语气也冷淡了几分,“如若我说姬无奢不在我长乐宫那?”

    姬无渊刚要张口大骂洛伽蓝荒谬,洛伽蓝却抢先小声提醒,“你这一喊,可是整个大姬都知道了,若是我说的是实话,渊王想如何收场?”

    姬无渊神色一顿,洛伽蓝已经自顾自转身,清浅的声音飘入姬无渊的耳廓,波澜不惊道;“进来说吧!”

    “哼!”姬无渊摔袖发怒,顿了片刻还是跟着洛伽蓝进了屋,洛伽蓝不屑勾唇冷笑,世人就是这般,明明没有选择还要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来恶心旁人,讨厌,真是讨厌!

    “说,他去哪了?”

    逻辑兰莹然的靠在贵妃榻上,慢悠悠的摇着扇子云淡风轻的答,“去找程北枳了吧……”

    “什么?”姬无渊震惊,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圆滚滚的,这一脸吃惊的样子太过好笑,洛伽蓝忍不住半遮住娇容笑了一声。

    姬无渊怒目瞪她,愤怒的喊道:“你都告诉他了?害死无奢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陪葬吗?”

    洛伽蓝浅皱眉心,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交织,冷着眸子背也直了几分,“本宫可是什么都没说,你们要说谎就把蛛丝马迹都处理干净,你看着你弟弟长大他的眼睛比火眼金睛也不差什么了,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从小到大你可见过姬无奢这般听之任之,平白无故的失忆三年也从未追着你问这问那?”

    姬无渊微愣,洛伽蓝冷笑的瞟了姬无渊一眼,“渊王,你搞清楚,他是失忆,不是丢了脑子!”

    被洛伽蓝这么一说,姬无渊顿时醍醐灌顶,说起来这次姬无奢的确是平静的太过反常了,只是他们都沉浸在姬无奢跟程北枳一刀两断的喜悦中,竟然忘了他是何许人也,这么浅显而急促编织的谎言,能糊弄他几时?他只字不提,他们就松懈了他对这个谎言的怀疑!

    怎么就忘了!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他从开始就知道整个皇宫的人都在骗他,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什么,所以才突然对洛伽蓝亲昵起来,他早就找到了突破口,所有伪装出来的顺从和安稳都是为了松懈他们的防备罢了!又被骗了!

    姬无渊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悲痛无助,这两个弟弟,一个两个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他长叹一声垂头揉了揉眉心,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问,“所以,他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