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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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此刻死太过便宜你

    消夏虽然是点头,可心中仍是忐忑,被程北枳软禁的这段时间里,她几乎见不到生人,渐渐地,对如此人潮鼎沸的景象生出了几分胆怯。

    方才见到程美玉的一瞬间,她几乎咬碎了牙齿,心中又恨又惧!

    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相信程美玉的鬼话,她如此善妒,怎么会将她推上妃那?

    痴人说梦罢了!

    “小主儿,我们该走了……”

    消夏恍然回神,在蒹葭的搀扶下亦步亦趋的走向大殿之中。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程北枳便换上了一身素缟,三千发丝散落在肩膀上,隐隐约约的漏出模糊的容貌,弱柳迎风带着几分诡异清幽。

    出了锁千秋,程北枳一路向着芳菲宫而去。身上的栀子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便有宫人隔着宫宇楼阁感叹。

    “大冬天的,这是何处来的栀子香?”

    “不知,不过这冷冽的天气下,这清幽的栀子香倒是好闻。”

    程北枳躲在假山之后,看这寒鸦带着太后的懿旨离开后,方才从后院翻了进去,进来方才发现,这芳菲宫中处处点着檀香,想必是为了压过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栀子香气。

    宫婢神色慌张,交头窃耳般:“这是何处来的栀子香气?”

    “太后最是厌恶栀子香气,这芳菲宫中无人敢淬此香,不想活命的才会把栀子香带到这里来!”

    越发靠近太后娘娘的寝宫,便能听见太后声嘶力竭的怒吼:“若是此香不除,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太后毒发的事情掩藏的十分周密,每月这一日只有寒鸦守在寝宫外,其他的下人一并要退到寝宫之外的别院中度过此夜。

    故而,偌大的院子中一个人影都没有,程北枳推开门,打了个响指,唰的一下,整个寝宫内的烛火全部熄灭。

    太后猛地从床榻上翻身起来,瞪着双眼,见黑暗中若有似无的人影大喊:“大胆贱婢,谁在哪?”

    程北枳关上门,周围的窗便兀自打开,吹得宫中的轻纱起舞,更是影影绰绰,院子中的红灯笼然在程北枳的一身白衣上更显得诡异缥缈……

    程北枳轻笑,气若游丝,偏生不急不恼。

    “云娥……现如今你还是这般急躁的性子……”

    太后忽而心生惶恐,见那身影竟有些似曾相似的感觉,记忆中栀子是最喜欢穿白色衣裙的,那白衣寡淡却衬的她清丽脱俗宛如天上仙……

    不对!不对!

    栀子早就死了!

    “是谁?谁在哪装神弄鬼?!是谁?”

    程北枳不慌不忙的打开瓷瓶将瓶子中的蛊虫放出,果然那蛊虫不偏不倚的朝着太后追了过去。

    程北枳便追的更快,长裙曳地,行走便如同漂浮一般,加之飘摇不定的纱幔,若隐若现一般,太后的脸色变了变。

    “云娥……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啊……”

    “你不是!你不是栀子,栀子早就死了!你是谁?竟敢在我芳菲宫装神弄鬼,来人,寒鸦,寒鸦给我把她抓起来!”

    程北枳嗖的一下奔到床前,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太后尖叫一声,缩到了床角。

    “你别过来……别过来……”

    慌乱间,程北枳便见那蛊虫咬了太后变了色,最后死在太后的身边,程北枳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果然是她!

    程北枳凑到太后身边,栀子香将其包裹其中,更是胆战心惊。

    程北枳气语幽幽:“云娥……你知道吗?千丝万缕蛇的毒发,好疼啊!疼的我恨不得一死了之!”

    “别过来……你别过来……”

    太后额头渗出一头细密的汗珠,落下来,如雨点一般,毒发前她本就全身寒冷,此刻便更是寒冷了几分,目光闪躲,根本不敢直视程北枳的眼睛。

    程北枳更是变本加厉,一把抓住了太后的手腕。

    “啊……放开我……你放开我!”

    “云娥……我好疼啊……比你毒发还疼……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

    “下面很冷,我一个人很怕,云娥……你来陪我,好不好?”

    “啊……来人啊……来人!”太后慌乱的挣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了程北枳的手腕,慌乱的将床围纱幔裹在自己身上!

    “云娥……你别怕,死了很好,死了就不会疼了……”

    程北枳伸手去拉扯那纱幔,吓得太后歇斯底里的大喊:“你走!你走……你不要过来……”

    见太后已经被击溃,再是强硬阴狠的女人,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不知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这般惧怕鬼上门!

    “好啊,我走,可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云娥,你告诉我好吗?”

    “求你了……不要来找我……你走,你走!”

    程北枳一把抓住太后的手腕将她从纱幔后揪了出来,太后双眸装上程北枳的三千发丝,如同漂浮在空中的鬼影一身惨白,黑发无面,可鬼使神差看到天后眼里,这便成了活生生的栀子无疑!

    她歇斯底里的大吼:“放开我……放开我!”

    “说!赵鱼晚和赵江歌都不是你的儿子对吗!”

    太后慌乱的点头:“对!对!对……你放开我!”

    “所以龙槐的孩子根本没死,鸢尾的孩子根本没丢对吗?”

    太后一愣,钻心的疼痛猛然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如数聚集在心头,一口血喷出来,染在程北枳的身上。

    程北枳便是看准了她毒发时百毒攻心,此刻神情恍惚,便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摇晃。

    “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背弃了我们姐妹的约定,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太后血泪恒流,顷刻便是一脸混乱,她用力的挣扎,哽咽。

    “我有什么办法?我是真的爱陛下的,可皇后只有一个!我也不想害姐妹,可是你们个个都比我受宠,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程北枳目光冷冽,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所以?你就不顾金兰情谊,对我们痛下杀手?你下毒害我,嫁祸给鸢尾,使鸢尾和龙槐反目成仇,这样你便更加有机会算计他们,你先是监守自盗的夺去了龙槐的孩子,为了不让她起疑,你便故意让她看到你养的狗吞下了她的儿子,你为何如此残忍?”

    “我残忍?宫中的后妃哪一个不残忍?!”

    太后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们都顾着受宠,可是当时皇后给我灌下绝子汤的时候,你们又在何处?你们可有谁帮过我?顾过我?管过我?你们都在跟陛下花前月下,独善其身!还有何颜面跟我说结义金兰,姐妹情深?”

    太后哑着嗓子,突然仰头大笑,一把推开程北枳。

    “哈哈哈哈……哈哈哈……”

    泪眼迷离,太后眯着眼睛,盯着程北枳道:“没错!你确实是我杀的,彼时,龙槐诞下一子,宫中地位稳固,而你鸢尾紧随其后,也即将临盆,就连你,待陛下寡淡如冰也怀有龙嗣连升三级,而我那?那时陛下已经许久不曾宠幸我了。即便我心思用尽,他依然不屑多看我一眼!你们?你们这些所谓的姐妹何人帮过我?何人?”

    “所以,你就痛下杀手,连鸢尾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那又怎样?若非如此,我怎么坐上今日的位置?成王败寇,你作为一个鬼还来跟我讲是非对错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可笑的人是你吧!你得到的一切让你快乐了吗?还不是一样生不如死?”

    太后一拂袖,凛冽道:“如今我万人之上,任何人都屈服在我身下,我有何生不如死?我开心的很!”

    程北枳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迎面走了上去,太后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道:“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如今让你死太便宜你了。”

    程北枳一把擒住太后的手腕,匕首寒光一闪,便从太后的手掌划开一条口子,将血引到瓷瓶中。

    “你要干什么?”

    “你的账,自然有因果循环来给你算,你放心,今日我不会杀你!”

    太后愣了片刻,程北枳将她的手甩开,背影清幽。

    呓语般,“栀,栀子,真的是你吗……”

    毒性翻滚在体内,将太后折磨的死去活来,寒鸦见院子中的白影闪过,房门将开半掩,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太后娘娘,太后……”

    众宾客入席后,赵鱼晚便搀扶着魏瑱入殿,一身大红喜袍,宽肩窄袖,风度翩翩。

    而魏瑱亦是身姿婀娜,容貌娇羞,与之郎才女貌,匹配相称。

    众人皆是惊才艳艳,魏藤坐于高位,更是一副雍容之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魏瑱入宫,无疑让他在朝中的势力更加稳固。

    就连魏梁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高傲模样,看对面的消夏,眼神中都多了几分肖想!

    喜宴中赵鱼晚寥寥几句祝词,便各自头投杯换盏,好不热闹。

    忽而,程美玉举起酒杯走到消夏面前,嘴角噙一丝笑意,道:“妹妹,戏文中常说帝王无情,这后宫中便是只听新人笑谁问旧人哭的地方,如今魏瑱入宫,你我这般旧人,理应共饮一杯,于外人面前,你我终究是姐妹,既然是一家人,何来隔夜的仇怨,以前就当是姐姐不对,这杯酒,便当做是姐姐给妹妹赔不是了,如何?”

    消夏一愣,身旁便有侍女送上酒杯,这杯酒喝是不喝?

    消夏恍然想起,程北枳曾叮嘱她的话。

    “如若程美玉找你喝酒,你但喝无妨,程美玉生性狡诈在众目睽睽之下定是要给自己留足后路的,她亲自斟于你的酒必然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