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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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魏瑱入宫

    时光匆匆,弹指间三日如白驹过隙般从之指缝划走。

    第一日,楚姜虽然是极其不情不愿,可他从来都不敢悖逆姬无奢的吩咐,还是将麒麟玄铁令完璧归赵送了回来。

    楚姜原本以为程北枳定是会大吵大闹不肯收还把他轰出去,或者借题发挥供出他是姬无奢的同伙平白无故的给他惹上些麻烦。

    还处心积虑的想着如何威胁她缄默其口,倒是如何都没想到,程北枳极其平静。

    彼时,她正斜躺在榕树上喝酒,见他来了漫不尽心的睨了一眼。

    楚姜冷哼一声:“你倒是自在,你可知?!”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想说了也是多余!程北枳这般没有良心的白眼狼能懂得什么道理?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多说,这是他让我送还给你的,你本受不起!不过既然他交代了,此事我便不能不做,要是你……”

    “东西放下,你走吧!”

    程北枳的声音冰冷,勾着酒坛,清酒从坛口流出来,在空中划了条曲线悉数流入程北枳的喉咙里,清冽甘甜,如此时的空气一般,带着些冬日的萧索。

    楚姜含在口中那下半句只能囫囵咽了下去!

    他本还想说:“如果你也觉得你受不起,那我便将东西带回去还给他。”

    程北枳先下口为强倒是杀了楚姜一个措手不及,他不禁大惊失色于程北枳的厚颜无耻!自古以来红颜多祸水,这个程北枳果然是祸水中的祸水!

    见楚姜愣怔,嘴巴张的似是能吃下一枚鸡蛋,程北枳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直起身来,裙摆垂下树梢,斜眼看他,“你怎么还不走?”

    楚姜回神,冷哼一声便摔袖走了。

    程北枳飞身而下,拿起玄铁令牌看了看,便低声哑道:“麒麟影何在?”

    话音刚落,便有暗影从屋檐下旋身而下,程北枳打量了他两眼。

    “去玉玲珑,我要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些什么,以及三日后她打算做什么。”

    蒹葭不会武功,有些事情她做不了,她需要更有价值的帮手。若是从前,程北枳见麒麟影兴许还有几分抵触,可是现在她要复仇,她知道麒麟影代表着什么。

    想杀掉姬无奢哪有这么容易?有了麒麟影或许还能筹谋,可若是连麒麟影都没有,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程北枳做过的上一件痴人说梦的事情便是爱姬无奢,如今她断然不会再做第二次这样的事情!

    第二日,程北枳去看了眼消夏,想来消夏是被她吓得不轻,如今不将她锁在笼子里,消夏也不吵不闹,甚至连本分想要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无疑,这都是芙蕖的功劳,她曾是麒麟影的旧部,做些让人闻风丧胆丧失斗志的事情一点都不难。

    程北枳让蒹葭守在门外,自己拿了钥匙进院,冬日里,周围的植被枯萎凋零,除了荒芜倒是没有之前骇人了,程北枳打开铜锁,消夏便听到了动静,急匆匆的守到门前来。

    程北枳甫一推开门,消夏期待的眼神陡然一跌,怯生生的退后了两步,程北枳冷眼的看着她,忽而抬起头扼住她的下颌,消夏陡然一惊,程北枳便一把将其拉到面前。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程北枳看的仔细,一分一毫都看遍,方才冷着眸子开口:“消夏,你竟如此怕我?”

    消夏心中一惊,周身冷透,声音颤抖的几乎哆嗦:“消,消夏见,见过小主!”

    消夏许久没有见到程北枳,几乎都要忘了她这张脸原本属于一个多么可怕的人,此时一见顿觉触目惊心,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变化,即便是她极力克制依旧不能停止身体的颤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消夏见程北枳的眼神便觉得她变了……

    变得比之前可怕十倍,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

    程北枳垂眸,手指划过消夏的侧脸,轻笑,“你这张脸看起来倒是跟我一模一样,如若今日你杀了我取而代之,怕是也无人能察觉分毫……”

    消夏腿一软就倒了下去,连忙跪下磕头,哆嗦道:“小主消,消夏不敢!消夏对小主儿的真心天地可鉴,消夏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小主儿的事情!”

    “天地可鉴?”程北枳漠然的摆弄着手上的匕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低声呢喃:“好一个天地可鉴,我曾死在天地可鉴的心意上一次,怎么如此听不惯这虚伪的衷心?”

    程北枳眼尾扫过消夏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微微勾了勾唇角,将匕首放在桌面上,“起来吧,我不喜欢跪,也不愿看你这张跟我一般无二的脸跪着。”

    消夏犹豫不决,不敢看程北枳的眼睛。程北枳挑了挑眉梢:“我让你起来,你没听吗?”

    消夏立刻站了起来,头一晕晃了两下,程北枳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在房间中度起步子来,桌案上有一些字画,都出自消夏的手笔。

    程北枳拿起来看了几眼,背对着消夏,宣纸上的字迹有些曲折,就好似摇摆不定的心绪下握不稳的笔所蜿蜒的凌乱,倒不似她的字那般英飒。

    消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腻了,竟然将目光落在独自放在桌面上的匕首上,心中暗忖,如若杀了她?我便是程北枳了!

    从此处取了匕首,与她的距离不过寥寥几步,若趁其不备,从身后刺入匕首将其刺穿岂不是易如反掌便能杀了她?若是杀了她……

    正想着,程北枳突然拿着一只山鸡啄米图翘了翘嘴角,屈指敲了敲纸面,“你我距离不过三步,你若能当机立断取了匕首奔过来,便能顷刻间取了我得性命!”

    消夏娇躯一震,活见鬼般瞪大了眼睛。程北枳回过身来,嘴角缱绻:“可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

    她话锋一转,又道:“真是如此你才姑且留下一条命来……”

    程北枳指了指那匕首,轻笑道:‘方才我在匕首上淬了毒,你若碰了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程北枳声音清凉,不疾不徐,倒是硬生生给消夏吓出一身冷汗来,她双眸紧锁着程北枳丝毫不敢移开,程北枳将画交到消夏手中。

    “这画不错,凤凰是凤凰,可鸡就是鸡,本就不是一物,自然不必画的不伦不类。”

    消夏猛然跪下磕头:“小主明鉴,消夏本就是小主儿的一条狗,小主让奴婢向左奴婢便不敢向右,小主儿让奴婢站着奴婢便不敢坐着,奴婢的一切都是小主儿宽宏大量人善慈悲赐给消夏的,消夏万不敢再生出诸般忤逆小主儿的心思来,消夏发誓,若是消夏做出任何愧对小主儿的事来,消夏,消夏便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程北枳一把捏起消夏的下巴,提起来,杏眸微睁冷冽道:“你且记住你今日的话,我不屑多说什么,你直记住一句,我能给你的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取走,你若还想活便乖乖听话,若你敢背叛我,不用你起誓的天打雷劈,我自然会亲手剁了你……”

    嘴角笑意越发诡异阴森,程北枳的眸子眯了眯,凑到消夏的身边,呵气如斯道:“喂,狗。”

    消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摇头,泪水映出眼眶,如至冰窟一般冷汗顺着脊梁一路落下来。

    程北枳轻笑着起身,背对消夏道:“后日,我会让蒹葭带你赴宴,若你搞砸了,自然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消夏紧皱着眉,程北枳走了许久之后,她才恍恍惚惚的从地上爬起来,放下的种种历历在目,此刻回忆起来竟然还是后怕。

    程北枳太可怕了!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可怕!

    第三日,麒麟影的暗卫回来复命,还将一个人的资料如数奉到程北枳的面前,程北枳垂眸看了片刻,方才笑着抬头。

    “这个程美玉果真是不长进,毒辣倒是毒辣,不过翻来覆去就这几招倒没什么心意。”

    她看了看暗卫,附到那人耳畔道:“你去给我办件事。”

    黄道吉日,红绡纱帐,张灯结彩。

    春风得意,才子佳人,如意吉祥。

    鼓瑟吹笙,琴瑟和鸣,箜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宫中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赵鱼晚设宴群臣,给足了魏藤面子,更是在宴会上若有似无的提及,未来大赵的皇后不出偏颇便是姓赵的。

    魏瑱终是入宫了!

    父凭女贵,兄凭妹贵,魏藤魏梁皆是位于高坐。

    诸位嫔妃入席一片姹紫嫣红,从未见过这般世面的魏梁喉头攒动,几乎红了眼,手握着酒杯两眼迷离。

    程美玉和程北枳位列四妃,自然是高人一等的出席,这个时候自然迟了片刻,赵江歌见程北枳失魂落魄,便迎上前去。

    “北枳,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消夏茫然一惊,猛然低头,蒹葭扶着她的胳膊,答道:“回王爷,今日是我家夫人头七,小主儿心中难过又不可缺席今日宴会,故而失落了些,不碍事。多谢王爷关心。”

    赵江歌点点头:“今日特殊,你若不出席却是落人口舌,不过宴席结束你便早些回去吧。”

    消夏点点头,方才往前走了一步,便碰上了程美玉,程美玉冷眼瞟了程北枳一眼,眼神中的轻蔑和不屑不言而喻,但是更多的是掩盖不住的狠毒,她勾了勾嘴角,似是还带着一丝得意,下巴一扬,聘聘婷婷而去!

    “记住小主儿的话,无论今日发生什么,你便不多言不多语即可,小主儿会派人护你周全,你便依计划行事!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