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剑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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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冒着生命危险壁咚

    春雷,与孔子的九霄云佩一样,都是十大古琴。

    十张古琴,四张已佚,剩余六张,全在儒家祖庭。三千年来,从未出过大成殿。

    没想到,到秦倾城这里,居然让儒家破了这个例。

    看着满楼的罡气散去,李溪臣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赌对了。秦倾城不舍得杀他。

    “本宫现在相信你不怕死了。”秦倾城走到阶下,站在离李溪臣面前问到,“只是你能说说你不怕死的原因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李溪臣抬起头,却故意错开秦倾城的目光,直言道,“只为情故,虽死不悔。男人为喜欢的女人选择坚守原则,不丢人啊。”

    秦倾城一挑眉,赞许的点了点头:“不但不丢人,还很长脸呢。本宫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墨燃的孙女,墨溪吧……”

    李溪臣再次点了点头,很干脆的承认道。

    “你可知她已经被我父皇许配给三皇子秦澈了?”秦倾城见李溪臣不敢看自己,便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了其上,玩味的道,“你胆子可真不小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欺君!啧啧啧......本宫倒开始有点羡慕起这个天下第一才女了。”

    欺君,是诛九族的大罪,甚至可以用以凌迟之刑。这个大帽子扣在李溪臣头上,摆明了是想让他屈服,但李溪臣现在已经不怕这些了:“我和秦澈有过赌约......当然,他可以言而无信。不过我想,圣帝的旨意,也不是不能改的嘛。”

    好大的口气!一介草民,身在江湖,居然想让圣帝改口。秦倾城一听,咯咯的笑出了声,她用手挡住红唇,凑到李溪臣耳旁,吐着幽兰之气道:“你真是太可爱了,可爱的让本宫都有些忍不住开始喜欢你了......”

    在此之前,秦倾城还从来没离任何一个男人那么近过,包括圣帝。

    李溪臣抬起头,认认真真的将秦倾城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他只觉得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性格与墨溪迥异的绝美女人,实在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秦倾城心思深沉不假,但脸皮却没有李溪臣想象的这么厚。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离一个男人那么近,还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说出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看着李溪臣盯着自己,秦倾城有生以来第一次红了脸。

    “你……你这么看着本宫……是什么意思?”秦倾城居然有些结巴。

    “长公主长的那么好看,草民瞻仰一下,有什么不行吗?”李溪臣这个人,一向是不吃亏的,秦倾城一个女子都那么大胆,他又岂会示弱,“只是我觉得啊,长公主年纪最多比我大个一两岁,没必要整天端个架子,把自己活的那么紧张,活的那么累嘛……”

    秦倾城那双魅人心神的眼睛,听到这句话,瞬间瞪的像铜铃那般大:“你居然敢这样和本宫说话?!本宫作为圣帝长女,权倾天下,富有四海,我紧张什么?我累什么?”

    李溪臣看着有些情绪失控的秦倾城,只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到:“长公主别动怒嘛,草民……只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秦倾城气得笑出了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世界上还没有哪个人敢跟皇族血脉开玩笑!皇族一怒,天下缟素,你有没有听说过啊?!”

    李溪臣撇了撇嘴,两手一摊,也不知是无赖,还是正直,继续道:“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皇族也是人,有血有肉,有悲有喜,怎么就不能开玩笑了?再说,我这个玩笑,难道没有道理吗?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富有天下,必受其累。难道不是吗?”

    这一连串看似大逆不道,却实则发自肺腑的话,居然让情绪有些失控的

    秦倾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她发现面前这个并不算伟岸的男人的眼中,好像真的有一种敢于蔑视一切的力量。

    这种眼神,秦倾城从来没见过。因为她无法从中读出,那种世人都免不了的,对名利、地位、美色的渴望。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心中无所求,皇族又如何让他屈膝呢?

    秦倾城玩味的看着李溪臣,来了兴趣。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做到无欲无求。她更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她的石榴裙下依旧傲骨如剑。

    秦倾城从小到大,都有一种独特的倔强,那就是她一定要征服那些看似无法征服的东西,从驾驭烈马到突破五品,从精通琴棋书画到一心包藏天下……她都从来没有失败过,现在,她再次找到了一个值得去征服的东西,这让她胸中燃起了战意!

    “看你昨天的样子,好像你很喜欢喝酒?”秦倾城指了指放在墙角的无数坛美酒,再次凑到李溪臣耳边道,“不知你能不能陪本宫,喝两杯呢?”

    “你?”李溪臣不愿意和陪一个女人喝酒。

    秦倾城从他眼神中读出了轻蔑,这是她万万忍不了的事。她双手凭空一抓,一坛三斤装的美酒便飞到了秦倾城手中。秦倾城解开酒坛上封着的荷叶,只一闻,便开口说:“刘伶醉……虽不是顶尖的酒,但也不错。”

    说罢,仰起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其气势,不亚于昨日的李溪臣。

    李溪臣一愣,心中开始发虚。他发现再呆在这里,迟早被秦倾城这种女人搞死。于是,他转身想走。但是,当秦倾城喝下了第一口酒之后,就注定他今天不可能轻易的踏出这宴客楼的大门了。

    秦倾城一手抱坛,一手拂袖,只见宴客楼的大门便应声关了上去。李溪臣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回身看着意气风发,豪气干云的女中豪杰。

    “只要你陪本宫喝两杯,本宫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哦~”秦倾城将那种颠倒众生的脸凑在李溪臣的耳边,吐出的话,有着一股芬芳的酒气,也有着一抹摄人心魂的魅意,“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哦~”

    “此话当真?”李溪臣心动了。

    但是李溪臣此番动心,却让秦倾城会错了意。她为了征服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目空一切的男人,竟然忍着羞意,暂时放弃了皇族的尊严,红着脸点了点头道:“我秦倾城,从不说假话……”

    “好!”李溪臣二话不说,也是虚空一握,酒坛便向其手飞了过来,只是这酒坛飞来的速度,要比秦倾城的慢了许多,“来,干!”

    李溪臣揭开酒封,二话不说,也仰着头将一坛酒灌进了肚中。

    秦倾城见状一笑,再次与李溪臣对饮起来。

    ……

    半个时辰后,酒已经过了不知几巡,李溪臣和秦倾城的面前的酒坛,也已经堆满了案子。

    李溪臣发现,自己有些醉了。甚至比昨天,还要醉一些。

    而秦倾城,却好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脸不红,心不跳。

    李溪臣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事了。

    “长公主,草民认输。”李溪臣扶住酒坛,很干脆的承认道。

    秦倾城却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案后站起,走到李溪臣身边,媚眼如丝,细语如柳的说道:“现在认输的话,本宫可不会答应你什么条件哦。”

    耍赖,纯粹的耍赖。之前约定的时候,只说喝两杯,可没有说过非要喝醉才行啊!但李溪臣现在就好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是现在放弃,那前面的酒就白喝了,况且以后要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恐怕就很难了。

    李溪臣犹豫了片刻,再次仰头喝下了坛中的

    烈酒。

    这坛酒下肚,他意识开始模糊了。

    “佩剑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长风冷,满座衣冠带血。这句诗,是你写的吧。”秦倾城见状,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对着李溪臣说到,“你知道吗?就这几个字,拿到长安城,就能换来一身功名,百年富贵!”

    李溪臣虽然醉了,却还是一惊,随即浑身一冷。因为这首诗,是他在北冥思念亲人,仇视天下时写下的话。这首诗,本该在北冥海底,这秦倾城是如何得知的?李溪臣的恐惧,压下了心头的醉意,他强提心神,说到:“满腹牢骚,粗鄙之语而已,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秦倾城手指绕着鬓角的发丝,凑在李溪臣的面前反问道,“你这自认为不值一提的诗,可是被决云崖,刻在了碑林之中哦。”

    看来这首自己随手写下的诗,必然是被鲲击天送到了决云崖,当作了备查之物。李溪臣对决云崖的事不熟悉,害怕说多了会露馅,于是将话题扯回:“长公主喝酒就喝酒,何必谈诗呢?我已喝得够多了,想必长公主,也该履行诺言了吧?”

    秦倾城看着李溪臣炽热的眼神,浑身散发醉意的身体,有些害怕起来。她现在很后悔,没让千牛卫跟着自己。

    “那……这……就要看你提什么要求了。”秦倾城暗自下决心,若是李溪臣真的敢提什么非分之想,便要让他尝尝琴音穿心之苦,“我劝你你想清楚说再话。”

    李溪臣松懈了戒心,便再也克制不住醉意,他为了让秦倾城知道自己的决心,竟然翻身扔掉酒坛,将她“壁咚”在了墙角,随后吐着满嘴的酒气,无比坚定的道:“我早就想清楚了!”

    秦倾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男人气息,她本该发怒的心,居然有些颤抖,她本该抵抗的手,居然只是护住自己的胸膛:“你……离本宫,远一些……”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自称本宫。不好听!”李溪臣醉后,胆大包天起来,竟然带着命令的口吻道,“明明是个小姑娘,偏要摆什么臭架子。”

    说完,李溪臣只觉头疼得厉害,竟然将那颗沉重无比的脑袋低了下去。这一低,便差点靠到了秦倾城的肩上,他口中吐出的气息,也吹在了秦倾城的耳根。秦倾城竟然浑身一软,害怕起来:“你好大的胆子!本宫……”

    “嗯?”李溪臣霸道的把头一抬,差点把脸贴到了秦倾城的脸上。

    秦倾城怕了,她的语气,几乎带着恳求:“本宫,不是不是,我……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吗?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嘛~”

    李溪臣闻言,用那颗已经没有脑子,全是酒意的头点了点,然后对上了秦倾城的目光,只说了一个字:“乖!”

    这个字,让秦倾城如遭雷击:“李——溪——臣——,你……大逆不道,你……罪大恶极……太过分了……我要杀了你!”

    秦倾城的话,带着哭音。被一个男人堵在墙角,还被他出言“调戏”,秦倾城做梦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随意。”李溪臣耸了耸肩:“不过杀我之前,麻烦把答应我的事先做到。”

    说完,李溪臣便再也扛不住醉意,在秦倾城的面前,慢慢滑到在地:“我的条件……就是麻烦长公主告诉我……雮尘珠……的下落。”

    说完,便两眼一闭,慢慢睡了过去。

    秦倾城再次瞪大了双眼,弄了半天,李溪臣居然没有那种心思?她的脸,瞬间红透:“难道是,本宫,自作多情了?不……不可能,我秦倾城不配他有那种心思吗……”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再次发出细细鼾声的男人,秦倾城心跳不止:“不过雮尘珠这三个字……好像确实在哪见过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