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剑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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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套住男人的办法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啊?我看你才是猪,小懒猪!”墨溪手上捏着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小羽毛,俏皮而又轻柔的在拨弄李溪臣的鼻子。

    “阿嚏!”李溪臣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随后睁开惺忪的睡眼,悠悠的醒来。李溪臣一睁眼,便看见墨溪捏着羽毛蹲在自己身边,发出恶作剧得逞的偷笑声。李溪臣本想发一发脾气,可看着墨溪绝世美貌和可爱笑颜,李溪臣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好生生把那句“瞎搞”咽回了肚子里。

    “对不起啊。”墨溪见李溪臣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的恶作剧让他生气了,只好语气带着歉意的解释道,“可是,你要是再不起床,粥就要凉了呀。”

    李溪臣抬头看见太阳已经跃出远处的山巅,这才发觉自己是睡了一个多么长的懒觉。李溪臣尴尬的挠了挠头,心中万分疑惑,自从父亲死后,他可是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了。

    “我看他才需要说对不起。”只见墨燃破天荒梳起了原本杂乱的头发,整个人身上的暮气为之一振,“自己偷懒也就算了,还要拖我孙女的后腿。”

    李溪臣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连忙背起墨尺和葫芦说到:“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过头了。”

    还不等墨燃说什么,墨溪倒是先开口道:“爷爷~你干嘛呀。你敢说你从小到大没睡过懒觉吗?再说了,你自己都说了今天早上不赶路的。”

    墨溪说完,把煮好的粥端到了李溪臣手上说:“你别听爷爷瞎说,你才没有拖我后腿呢。这是我给你煮的粥,你赶紧喝,等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粥?我们哪来的米啊?”李溪臣听今天早上不用修行,整个人便宽下心来,走到河边,用手掌舀了几捧水洗了洗脸,随后接过碗筷大口的喝了起来,“嗯……味道很不错嘛。”

    墨溪听李溪臣夸奖自己的厨艺,心中十分欢喜,于是说到:“慢慢喝,不着急,锅里还有很多呢。我们都喝饱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别带上我,我可没有喝饱。”墨老语气诙谐的说到,“天还没亮,就有个小贼从我箱笼里偷了好几把米和肉干。偷我的米和肉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拉着我去采什么蘑菇,差点没把我这副老骨头拆了。”

    墨溪听爷爷这么说,再次害羞起来,但却嘟起小嘴辩驳道:“爷爷,你喝那么多还没喝饱?再说了,我又不知道哪种蘑菇有毒,只能求您帮我分辨啦。”

    李溪臣原本觉得像墨溪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应该是没有煮粥这种技能点的。更何况这蘑菇肉丝粥味道鲜美,稠度适中,绝对需要多年的经验才能做得出来。

    可事实却让李溪臣大跌眼镜,他一口不剩的将碗里的蘑菇肉丝粥喝的干干净净,然后说到:“没想到门主还有这种手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墨溪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多说了不要叫我门主了。再说,门主怎么了,谁规定门主就不能会做饭了。我会的还多着呢!”

    “你会什么爷爷不管,爷爷只求你一件事。”墨燃插嘴道,“以后煮粥麻烦不要再放那么多肉了,你这样不惜血本的做饭,我怕我们会断粮。”

    “小气。”墨溪白了墨燃一眼,“做爷爷的人,连孙女吃一点肉干都舍不得。”

    墨燃也是那种老顽童似的人,听墨溪这么调侃自己,立刻就反驳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啊?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爷爷想喝不让喝,才没几天的臭小子反而懒觉刚睡醒就有的吃。”

    墨溪听到这番话,也自知理亏,只好连忙收拾好碗筷,逃也一般来到河边唰洗起来。

    墨溪一走,墨燃便收起了笑意,对着李溪臣说到:“

    墨溪从小到大,可从来没对旁人那么好过呀。”

    “嗯?”李溪臣不知道墨燃这句话中包含的意思,于是说到:“也许是只身在外,学会了照顾人了吧。”

    看着木鱼般毫不开窍的李溪臣,墨燃真是恨铁不成钢,无奈的说到:“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的。”

    “后悔?”看着转身离开的墨燃,李溪臣离开追问道,“墨老,你说话别说一半啊,我怎么就后知后觉了……”

    可还不等墨燃回话,李溪臣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李溪臣回头一看,一队骏马疾驰而来,每只马上还驮着一个身着黑衣,背负墨尺的青年侠客。侠客由远及近,李溪臣才数清楚这队人足足有五人之多。

    偏远的原野之上,怎么会突然这么多墨家弟子?

    李溪臣还来不及思考,五个人已在翻身下马,飞奔至墨燃身前。他们五人整齐的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随后领头墨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五人都丝毫没有发出一丝杂音,而且动作利落,气宇轩昂,绝非陈壮壮兄弟俩可及。

    墨燃接过信封,扯开蜡封,抖开信纸读罢,便对跪着的五人挥了挥手。

    这队墨家弟子还是没有说话,再次毫不拖泥带水的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其疾如风,其默如寂。这必是训练有素的绝顶高手!

    墨溪也从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墨家弟子,她将碗筷放回箱笼,对墨燃问到:“爷爷,他们是什么人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是来干嘛的呀?”

    墨燃不想透露自己是墨家巨子的秘密,更不会说昨天偷听他俩聊天后做下了要改变“墨者严规”的决定,只好随口推脱道:“你一次性问那么多问题,让爷爷怎么回答?”

    话虽如此,墨燃还是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墨溪。

    信纸上只有几行字,墨溪读完,无比惊喜的说到:“我就说李溪臣是决云弟子吧,你还偏不信。”李溪臣听墨溪此言,瞬间明白自己的决云弟子身份已经得到了证实,心中激动的忖道:“鲲爷爷居然真的能不出北冥,就把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啊。”

    而此时的墨燃暗自欣喜。五个“墨者”奉命亲自赶去决云崖取证,此信应当不可能出错。既然李溪臣不是其余四教的奸细,那自己破例收其为徒,就没有那么大的阻碍了。

    “咳咳!”墨燃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故作深沉额捋了捋胡子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决云弟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为徒好了。不过你先别开心,我收徒可有三个条件。”

    “爷爷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没想到墨溪比李溪臣还要着急。

    “这第一嘛,你必须答应我终生不得背叛墨门。这第二嘛,墨家法术不同其余四教,非常难以修炼,你不能半途而废。至于这第三嘛……”墨燃话说一半,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这第三条嘛,就是无论你以后是飞黄腾达还是一文不名,都不能欺负墨溪,你必须全心全意、一生一世照顾好墨溪。”

    “爷爷,你说这个干嘛呀!”这前两条,墨溪早已猜到,可偏偏这第三条,却令她万万没有想到,墨溪小脸绯红,嗔怪的说到,“你收徒就收徒,干嘛扯上我。我有胳膊有腿的,干嘛要别人照顾!”

    李溪臣其实觉得自己可能没法做到这三个要求,可是这三个条件好像也并非是无理取闹——如果你连坚持、忠诚和顺带帮忙照顾一下孙女都做不到的话,又何谈从墨老那里学走墨家流传千年的绝技呢?

    犹豫了片刻,李溪臣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不打折扣的

    做到这三个要求,但我可以说,我从来不是什么轻言放弃的人,更不会朝三暮四。只要我认定要学习墨家道术,我必然会坚持到底。至于照顾墨溪,我觉得墨老您多虑了,她是巽门门主,我是扫地小厮,我又有什么能力去照顾她呢?况且,九州之内,想要照顾又有能力照顾她的人,可以一直从扬州排到长安城。”

    墨燃听李溪臣并没有答应他的三个条件,不怒反喜:“你没有想都不想就答应老夫的条件,足以说明你没有说谎。但是在老夫看来,前两个条件你能不能做到还在其次,反而是这第三个条件,你必须真心实意的答应下来。不然,老夫是一招道术也不会传授给你的!”

    “爷爷,你干嘛呀,我都说了,我不用别人照顾。”墨溪的语气中虽然带着嗔怪,但眼神中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期待。

    墨燃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墨溪安静,然后回过头安静的看着李溪臣,等待着他的回答。此时的墨溪和李溪臣都不知道,墨燃此举其实算计颇深——只要他答应一生一世照顾墨溪,又怎么能背叛墨门呢?只要他不背叛墨门,凭他的根骨品行,又何愁修道无成呢?

    套住男人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完完全全爱上一个女人。历经沧桑的墨燃对此深有感悟。

    可这个在别的男人求之不得的要求却令李溪臣再次犹豫起来:“我如今朝不保夕,前途未卜,又何谈能一生一世照顾墨溪呢?可是,我不答应墨老的要求,又不能按计划拜师,这可如何是好啊。”

    墨溪看着一脸犹疑的李溪臣,以为他心中不愿,于是不禁忧伤起来,嗔道:“爷爷,别人不愿意的事情,我们又干嘛非要强求啊。”

    说着,墨溪的眼眶就要红了起来。

    李溪臣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也有了墨溪的位置,此时看着墨溪的样子,连忙说到:“我没有不愿意,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墨溪连忙追问道。

    李溪臣不敢说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是多么危险与为世俗不容,只好换了一种说法道:“好吧,只要我李溪臣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欺负墨溪,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越是轻易的许诺就越不可信,此刻李溪臣挣扎、犹豫之后的答案反倒让墨燃安心。而站在一旁的墨溪听到李溪臣这些话后,早就心中小鹿乱撞,不知所以。像她这样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又有谁能抗住心爱之人说出动人的誓言呢?

    “很好!”墨燃赞许道,“既然你答应了老夫的条件,老夫也定会倾囊相授!现在,我就先把墨家千百年来的故事说于你听,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会明白墨家的历史,这对你的修道之路,将大有裨益!。”

    这一秒刚刚收李溪臣为徒,下一秒就已然安排好了修道的步骤。这显然是墨燃肯定是策划已久的“阴谋”啊!

    “这么突然吗?”李溪臣十分疑惑,上一秒还嫌弃自己偷懒,这一秒就要教自己墨家的道义,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时不我待啊,再不抓紧,又要等明年啦!”墨燃心急之下,不小心说漏了嘴。

    “什么要等明年?”李溪臣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追问道。

    “啊,我说了吗?”墨燃耍起了无赖,此刻的他还不想让李溪臣和墨溪知道太多,“你听错了吧。”

    “爷爷,我也听到了。”没想到一旁的墨溪帮腔道,显然,她对这个问题有有着十足的好奇心。

    “肯定是你们听错了。”墨燃还是死不承认。

    “就是说了……”墨溪嘟起嘴来,这个标志性的动作告诉墨燃,她已经不开心了。

    但墨燃因为墨溪的撒娇放弃原则,依旧坚持道“没有说就是没有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