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背水一战（六）
微弱的响声在这冷清的前堂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柜台前，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她这里看了过来，而她身旁，这厮瞪将眼瞪得如牛一般，脸色从红润变得惨白，之后泛青，最后却是涨红了脸。
“你、你……”
看着眼前因为气愤而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慕瑶只在不经意间微扬嘴角，而后，却是怒视了回去，冷声道：“莫不是要将责任怪在我身上吧？”
“就是你的错！”那厮怒吼出声，更是嚣张的抬手就指着她的鼻子，眼里因为气愤微微有些充血。
啪的一下，她毫不客气的将指着她的手拍开，站起身，忙退到一旁，将怀里的雪儿搂得紧紧的：“虽曾听说你们这里仗势欺人，心头却是不信的，如今，真是后悔，早早听了别人劝说别来这里，也就不会惹得这一身祸事了。”
“我呸！”这厮做了个一口口水吐在脚边，就如那天在烙印堂门外，不同的却是，此时，他的脸上没了自视的高傲，反倒是有些狗急跳墙似的直吼道：“我哪里仗势欺人了？本就是你突然将手收了回去，这玉才会落空掉到地上，你就是故意的！想找岔是吧？也不看看我们这是哪里！”
慕瑶也毫不示弱，说道：“无论哪里，都得讲个理字！本就是你自己没拿稳，如今摔了，却又怪在我头上，早就听说你们这里常常做这样的事，前不久，还硬是将人打了，怎么？今日，难不成也要对我动手？”
“若是你不将此玉赔上，我保证你走不出这个门！”
有些动作，常常做，做多了，也就成了习惯，就如这厮对人吐口水的动作，而有些话，时常说，说多了，也自然就成了口头禅，一张嘴，那话刺溜一下，也就不过大脑的出了口。要不然，怎么会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呢？
“我还就不信了！这天子脚下，就没了王法了？”慕瑶吼到，眼角的余光却是瞟向了柜台前的那名女子，女子的脸色比刚才从内堂出来的时候，更差了一些，刚才从她脸上虽能看到怒气，却也能看出，她强忍着，可如今，她看到那女子紧握的手有些颤抖了。
偏偏站在她面前的这厮，不知死活的笑了起来，声音里尽是嘲笑：“王法？我们这，就是王法！劝你还是废话少说，将这钱赔上才是，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
“不然如何？”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慕瑶正好与那女子相对而视，见那女子轻移身姿向她这边行来，她差点没忍住嘴角的那抹笑意。
“吴禄！你看看，你看看，你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
那女子冷声直指她面前的小厮，这厮却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头扣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那掌柜的急走上来，对着地上这厮就是一记猛踢，直接将这厮踢倒在地，可见这力道之大。
随后来而来的便是一阵的劈头痛骂，那厮趴在地上，被骂一句，他也不敢多说，只应着，是，是，直到那女子出声，掌柜的叫骂声才停了下来。
“够了！你手下这些人，是该好好省省了，看看他们，再听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我这烙印堂还成了黑店了？再这么下去，我这店，非得被你们毁了！”
那掌柜的对着地上那厮又一记猛踢，而且这一脚直接是冲着脑门子去的，只见地上那厮在受了这一脚之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就一动不动了。
“东家，您别气，这伙子人，我定然全给换了，这样的事，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您别气着身子。”说着，将腰弯得更低了些，不时的，还颤抖着手，抹着额头。
慕瑶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心头说不出的解气，那日，她看到这厮冲着呆子吐口水，她就差点没忍住冲出来，今日，不过是讨些利息回来。
“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事了，说说这东西值多少钱吧！”慕瑶将雪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她可不想雪儿看一这么暴力的场面。
那女子没吭声，只是很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便走了，在一旁弯着腰的掌柜连忙跟在那女子身后，左右陪着不是的送了出去，居然连理都没理会她。
待到那掌柜的回来，她又问地上的玉值多少钱，谁知，那掌柜的居然冲她直摇头，又叫人将地上昏过去的那厮抬走了，才请她坐了下来：“夫人受惊了，都是伙计不会做事，还请夫人莫要挂怀才是。”说罢，便唤人又给她上了盏茶。
“还是掌柜的明事理。”她笑道。
掌柜的转回身，将之前桌上的那盘子玉饰，又抬到了她面前：“夫人即是来为小姐寻个欢喜的，莫要坏了夫人的兴致，看看，可有喜欢的？”
她笑着细细的看了起来，倒是看上了一块被雕成了小鱼怀珠的玉佩，通体莹白的小鱼，只有头顶和鱼脸上有些血红，怀抱的珠子，整个碧绿，倒是真的好看，拿起来的时候，雪儿伸手过来，拿着，便不撒手了。
慕瑶也跟着笑了起来：“掌柜的给看看，这玉值多少，我买了便是，难得女儿喜欢。”不得不说，这掌柜的倒是真的会做生意，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若是不买一两样，还真是会说不过去的。
最后在花了不到百两，才拿着这玉出了烙印堂的门，想想才花了这点银子，就出得这口恶气，还是挺值的。
在烙印堂耽搁了差不多半日，回到鲲凌居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见晚，前脚刚进门，掌柜的就迎了上来：“东家，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见人，楼上那位主，指不定就将这楼给拆了。”
“行了行了，也难为你能将他留下，我这就上去。”抱着雪儿，加快了脚步，出门前就是怕那二楞子回来不见人，又出去寻她，若是在烙印堂碰上，今日这口气，就真没指望出了。所以，才叫掌柜的无论如何将那二楞子留在鲲凌居。
果然，还没上到二楼，就听到走廊上来回移动的脚步声，只听脚步声，就能听出他此刻有多烦躁。
一上到楼口，她看着呆子就笑了起来：“我饿了。”怀中，雪儿一见呆子，更是笑得开心，小身子直直的往呆子所在的方向扑。
冷着脸，将雪儿接过来，吧唧亲了一口，冲着她便是一通的问：“你这是去哪里了？为何不跟我说一声？这天都见晚了，才回来，可有想过，我会担心？为何会这么晚，才回来？”
面对着一串的问话，搞得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回答，只好拧着眉头又对呆子说道：“我真的饿了，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随着呆子进了门，这家伙将雪儿递到她怀里，急冲冲的又出去了。
没等多久，呆子就回来了，手里抬着盘子，像往常一样，三个菜，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呆子的手艺，又或者是呆子熟悉了好的口味，反正，她真的是喜欢他做的菜，好几次外出在酒楼吃的，她都觉得不合味口。
盛了饭，呆子将碗放到她面前，才将雪儿又抱了过去，甚至还不忘记，将筷子放进她的手里：“快吃吧！本来身子就弱，还这般不爱惜自己。”他一手抱着雪儿，一手给她夹起菜来，嘴也没闲，一个劲的让她多吃些。
一边吃着，一边愉快的将今日在烙印堂的事讲了出来，呆子听得一楞一楞的，最后，她才说：“这不，没花多少银子，就给你出了这口恶气，别说我这心头有多舒服了。”话音一落，看到的，却是呆子脸上柔软的表情，尤其是呆子此时盯着她的眼神，让她一个劲的发麻。
“你今日做得如何了？”她忙将话题扯到别处。再让他这么看下去，她快连饭都没法吃了。
“都按你说的，将消息传出去了，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真会如你说的那样，有那般大的压力？”他问。
慕瑶只笑，而不答，在吃饱了以后，将呆子怀里的雪儿抱了回来，示意他也吃些，才道：“你也不想想，她背着太子妃的明头，是有权势，可是又有多少人想将她拉下来呢？这些消息虽是已经发生过的，可是如今再提，不是正好给了那些想拉她下马的人方便吗？咱们啊，坐亨其成，便是。”
她没有告诉呆子，如今做的这些，也正好可以探探这位被人传得神忽其神的陈家大小姐，背后是有多大的背景，只有从得其实了，她才好知道，至命那一刀该往哪里下。
“那明日我还去吗？”呆子一边吃着，一边问她。
看着呆子半知半解的眼神，忍不住伸手又捏上了他的脸颊，扯了扯，才说道：“你是真傻还假傻，明日再去，不是让她逮着寻你的机会吗？咱们坐着等几天，再寻着契机而动。”
呆子虽一脸委屈，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他就像往常一样，又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她，低语道：“真想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了些什么，怎么就这么厉害的？这些事，若换了我，真真是想破脑呆也没法想到这么多去。”
“你、你……”
看着眼前因为气愤而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人，慕瑶只在不经意间微扬嘴角，而后，却是怒视了回去，冷声道：“莫不是要将责任怪在我身上吧？”
“就是你的错！”那厮怒吼出声，更是嚣张的抬手就指着她的鼻子，眼里因为气愤微微有些充血。
啪的一下，她毫不客气的将指着她的手拍开，站起身，忙退到一旁，将怀里的雪儿搂得紧紧的：“虽曾听说你们这里仗势欺人，心头却是不信的，如今，真是后悔，早早听了别人劝说别来这里，也就不会惹得这一身祸事了。”
“我呸！”这厮做了个一口口水吐在脚边，就如那天在烙印堂门外，不同的却是，此时，他的脸上没了自视的高傲，反倒是有些狗急跳墙似的直吼道：“我哪里仗势欺人了？本就是你突然将手收了回去，这玉才会落空掉到地上，你就是故意的！想找岔是吧？也不看看我们这是哪里！”
慕瑶也毫不示弱，说道：“无论哪里，都得讲个理字！本就是你自己没拿稳，如今摔了，却又怪在我头上，早就听说你们这里常常做这样的事，前不久，还硬是将人打了，怎么？今日，难不成也要对我动手？”
“若是你不将此玉赔上，我保证你走不出这个门！”
有些动作，常常做，做多了，也就成了习惯，就如这厮对人吐口水的动作，而有些话，时常说，说多了，也自然就成了口头禅，一张嘴，那话刺溜一下，也就不过大脑的出了口。要不然，怎么会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呢？
“我还就不信了！这天子脚下，就没了王法了？”慕瑶吼到，眼角的余光却是瞟向了柜台前的那名女子，女子的脸色比刚才从内堂出来的时候，更差了一些，刚才从她脸上虽能看到怒气，却也能看出，她强忍着，可如今，她看到那女子紧握的手有些颤抖了。
偏偏站在她面前的这厮，不知死活的笑了起来，声音里尽是嘲笑：“王法？我们这，就是王法！劝你还是废话少说，将这钱赔上才是，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
“不然如何？”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慕瑶正好与那女子相对而视，见那女子轻移身姿向她这边行来，她差点没忍住嘴角的那抹笑意。
“吴禄！你看看，你看看，你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
那女子冷声直指她面前的小厮，这厮却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头扣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那掌柜的急走上来，对着地上这厮就是一记猛踢，直接将这厮踢倒在地，可见这力道之大。
随后来而来的便是一阵的劈头痛骂，那厮趴在地上，被骂一句，他也不敢多说，只应着，是，是，直到那女子出声，掌柜的叫骂声才停了下来。
“够了！你手下这些人，是该好好省省了，看看他们，再听听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我这烙印堂还成了黑店了？再这么下去，我这店，非得被你们毁了！”
那掌柜的对着地上那厮又一记猛踢，而且这一脚直接是冲着脑门子去的，只见地上那厮在受了这一脚之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就一动不动了。
“东家，您别气，这伙子人，我定然全给换了，这样的事，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您别气着身子。”说着，将腰弯得更低了些，不时的，还颤抖着手，抹着额头。
慕瑶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心头说不出的解气，那日，她看到这厮冲着呆子吐口水，她就差点没忍住冲出来，今日，不过是讨些利息回来。
“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事了，说说这东西值多少钱吧！”慕瑶将雪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她可不想雪儿看一这么暴力的场面。
那女子没吭声，只是很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便走了，在一旁弯着腰的掌柜连忙跟在那女子身后，左右陪着不是的送了出去，居然连理都没理会她。
待到那掌柜的回来，她又问地上的玉值多少钱，谁知，那掌柜的居然冲她直摇头，又叫人将地上昏过去的那厮抬走了，才请她坐了下来：“夫人受惊了，都是伙计不会做事，还请夫人莫要挂怀才是。”说罢，便唤人又给她上了盏茶。
“还是掌柜的明事理。”她笑道。
掌柜的转回身，将之前桌上的那盘子玉饰，又抬到了她面前：“夫人即是来为小姐寻个欢喜的，莫要坏了夫人的兴致，看看，可有喜欢的？”
她笑着细细的看了起来，倒是看上了一块被雕成了小鱼怀珠的玉佩，通体莹白的小鱼，只有头顶和鱼脸上有些血红，怀抱的珠子，整个碧绿，倒是真的好看，拿起来的时候，雪儿伸手过来，拿着，便不撒手了。
慕瑶也跟着笑了起来：“掌柜的给看看，这玉值多少，我买了便是，难得女儿喜欢。”不得不说，这掌柜的倒是真的会做生意，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若是不买一两样，还真是会说不过去的。
最后在花了不到百两，才拿着这玉出了烙印堂的门，想想才花了这点银子，就出得这口恶气，还是挺值的。
在烙印堂耽搁了差不多半日，回到鲲凌居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见晚，前脚刚进门，掌柜的就迎了上来：“东家，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见人，楼上那位主，指不定就将这楼给拆了。”
“行了行了，也难为你能将他留下，我这就上去。”抱着雪儿，加快了脚步，出门前就是怕那二楞子回来不见人，又出去寻她，若是在烙印堂碰上，今日这口气，就真没指望出了。所以，才叫掌柜的无论如何将那二楞子留在鲲凌居。
果然，还没上到二楼，就听到走廊上来回移动的脚步声，只听脚步声，就能听出他此刻有多烦躁。
一上到楼口，她看着呆子就笑了起来：“我饿了。”怀中，雪儿一见呆子，更是笑得开心，小身子直直的往呆子所在的方向扑。
冷着脸，将雪儿接过来，吧唧亲了一口，冲着她便是一通的问：“你这是去哪里了？为何不跟我说一声？这天都见晚了，才回来，可有想过，我会担心？为何会这么晚，才回来？”
面对着一串的问话，搞得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回答，只好拧着眉头又对呆子说道：“我真的饿了，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随着呆子进了门，这家伙将雪儿递到她怀里，急冲冲的又出去了。
没等多久，呆子就回来了，手里抬着盘子，像往常一样，三个菜，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呆子的手艺，又或者是呆子熟悉了好的口味，反正，她真的是喜欢他做的菜，好几次外出在酒楼吃的，她都觉得不合味口。
盛了饭，呆子将碗放到她面前，才将雪儿又抱了过去，甚至还不忘记，将筷子放进她的手里：“快吃吧！本来身子就弱，还这般不爱惜自己。”他一手抱着雪儿，一手给她夹起菜来，嘴也没闲，一个劲的让她多吃些。
一边吃着，一边愉快的将今日在烙印堂的事讲了出来，呆子听得一楞一楞的，最后，她才说：“这不，没花多少银子，就给你出了这口恶气，别说我这心头有多舒服了。”话音一落，看到的，却是呆子脸上柔软的表情，尤其是呆子此时盯着她的眼神，让她一个劲的发麻。
“你今日做得如何了？”她忙将话题扯到别处。再让他这么看下去，她快连饭都没法吃了。
“都按你说的，将消息传出去了，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真会如你说的那样，有那般大的压力？”他问。
慕瑶只笑，而不答，在吃饱了以后，将呆子怀里的雪儿抱了回来，示意他也吃些，才道：“你也不想想，她背着太子妃的明头，是有权势，可是又有多少人想将她拉下来呢？这些消息虽是已经发生过的，可是如今再提，不是正好给了那些想拉她下马的人方便吗？咱们啊，坐亨其成，便是。”
她没有告诉呆子，如今做的这些，也正好可以探探这位被人传得神忽其神的陈家大小姐，背后是有多大的背景，只有从得其实了，她才好知道，至命那一刀该往哪里下。
“那明日我还去吗？”呆子一边吃着，一边问她。
看着呆子半知半解的眼神，忍不住伸手又捏上了他的脸颊，扯了扯，才说道：“你是真傻还假傻，明日再去，不是让她逮着寻你的机会吗？咱们坐着等几天，再寻着契机而动。”
呆子虽一脸委屈，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他就像往常一样，又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她，低语道：“真想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了些什么，怎么就这么厉害的？这些事，若换了我，真真是想破脑呆也没法想到这么多去。”